一品夫人 農家醫女 068、以牙還牙
芷染吃驚得差點叫了出來,眼明手快的捂住了恩恩的眼睛,把他死死的摟入懷裡。
一系列的動作,不過是眨眼間的時間。
“怎麼了嗎?”孔裕辰溫柔的低聲詢問,眼底絲絲擔憂。
芷染的心兒還在砰砰亂跳,臉上的慌亂也還未及時褪盡。
孔文雋不解的看着芷染,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芷染這副模樣,平日裡,她什麼時候嘴角那抹自信從容的笑意淡過。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孔文雋雖然這樣問,但心裡多是知道,事情並不是如此。
只看芷染表情怪異,動作更顯突兀,死死的抱住恩恩,明顯是擔心恩恩有事的模樣。
孔文雋目光落在恩恩的身上,閃了閃,知道恩恩不同常人,怕恩恩有什麼事,芷染才故意如此,不想旁人知道。
他便順勢配合的說:“嗯,打開看看吧!”
繡兒目光看向芷染,見她輕點了頭,這才由着錦兒把盒子裡的賀禮打開。
芷染送的是布衣坊新出品的成心,豔紅色的旗服,配上同系的花盆底高根鞋。
這種顏色是思蓉喜歡的,衣服擰開的時候,思蓉眼中就劃過一抹驚喜,但送禮物的人,卻是她討厭的。
不免表情有些糾結說:“唐姑娘怎麼說也是顏傾坊的東家,出手怎麼如此小氣呢!”
別人或許不知道顏傾坊是誰的,但是孔家的人自然聽孔文雋他們提起過,這件事情,芷染也沒有交待過要他們保密,所以說出來了,也無可厚非。
“咦,她竟然是顏傾坊的老闆,這麼小的年紀?”
“就是,比我閨女還小,聽林掌櫃的說,他們東家是醫者,所以能研究出這麼上好的化妝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看就挺玄的,可能是他們爲了賣得好,故意這樣說的噱頭。”
“但我用了,還挺好的!皮膚也真的細嫩了一些。”
來的客人多是女客,而且大多數都用過顏傾坊的產品,並且是顏傾坊的忠實客戶。
“這衣服好別緻啊!而且這小姑娘穿着真漂亮,也不知道在哪裡做的?”突然有位女客說起。
然後大家的注意力就到了芷染的身上。
對於這種反應,芷染早就染到了,見大家頻頻問話,她卻無心與她們攀談,而是對繡兒點了點頭,示意她出面。
而她仍然是緊緊的摟住恩恩,心裡七上八下的,恩恩的眼睛不會一直都這樣吧!
若是一直這樣的話,別人一定把恩恩當怪物,到時候……
繡兒並不知道芷染怎麼了,只覺得她有些奇怪,但好在她一直跟在芷染的身邊,對這套衣服的解說也夠詳細。
對布衣坊的事情,也清楚瞭解,說起話來一點也不怯場。
“七天後,布衣坊正式開張,到時候歡迎大家光顧,凡是憑此小票來布衣坊光顧的客人,前十名我們以七折優惠,開張前三天,所有衣服九折酬賓。”繡兒面容卻不如芷染細緻。
但此時笑語晏晏的模樣也很是討喜,如鄰家小女孩一樣,看着就讓人舒服,再加上這次陪着芷染過來赴宴,兩人都換了一套嶄新的衣裙。
鄒娘子從外面進來,看見一院子的人堵在這裡,當即怔了一下,見到熟人芷染,立即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芷染丫頭,近來可好。”
芷染心緒已經平靜,看到來人,未語先揚笑。
“託鄒嬸子的福,一切都好。”
鄒娘子忍俊不禁的打趣,“顏傾坊生意這麼好,讓你賺了一個大滿貫,自然是一切都好。”
芷染脣角略揚,也不否認。
鄒娘子剛從店裡回來,就是爲了趕一頓午宴,見時辰都差不多了,也沒多想,直接說:“走,跟嬸子坐一桌。”
鄒娘子扯着芷染就走,旁人還來不及說什麼。
思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在縣令夫人的言語下,不悅的讓丫鬟收了禮物。
“這人真是好不要臉,竟然在我的生日宴上做宣傳,果真是下賤的商人。”思蓉沒好氣的低咒。
縣令夫人當即攏了眉訓斥,“滿嘴胡說八道!莫再這樣,就別怪我把你送回去。”
別說這一屋子裡,有多麼人家是商戶,就是她嫡親的小叔子家也是,不過小叔子家卻是鄒娘子主事。
鄒娘子雖然在外面雷厲負行,但對他這個大哥大嫂還是好的。
縣令在官場上偶爾需要一些打點,也都是鄒娘子她們出的銀子。
縣令夫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
思蓉過生日就被觸了眉頭,一直很不高興,直到生日宴開始,她即將要表演節日,臉色這才稍微好轉了一點。
縣令夫人站在桌邊,一臉笑空的對衆人說:“今日是我侄女十二歲生辰的日子,很感謝大家抽空前來,在此,我代表我家思蓉丫頭謝謝各位!我家思蓉丫頭從小彈得一首好琴,今天就替着這個喜日子,讓她彈奏一曲,也好感謝各位的光臨。”
話說得太好聽,也不過是趁機表演才藝,得到更多的掌聲罷了。
這是早就說好了的事情,爲了彈這首曲子,恩蓉還苦練了多日,力求盡善盡美。
在一片掌聲中,思蓉儀態萬千的站了起來,走向早已經由丫鬟備好了的琴桌邊,伸手輕輕撫過琴絃。
“如此,我就獻醜了。”思蓉略頷首,對衆人說話。
拂裙,坐立。
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暗色的琴身上,顯得更加的白皙光亮。
悅耳的琴聲幽幽傳開,是一首歡樂的曲子,很適合今日的氣氛。
一曲畢,衆人一副皆醉的模樣,也不知道中間有幾分真幾分假,就芷染看來,思蓉這一手琴藝,比起她家二姐來還差得遠,更別提她娘了。
不過主人家生日宴,總是有給些薄面的,她端坐在鄒娘子的身邊,一雙小爪子跟着衆人一樣,輕輕的拍了起來。
以芷染的身份自然是坐不了上席的,不過被鄒娘子拉了過來,她也很無辜,特別是面對孔家女人打量的目光,她更是無辜。
入席後,男女分席而坐,芷染一直按着恩恩的腦袋,讓他低垂頭的。
鄒娘子也沒說過要分開他們姐弟,芷染自然是樂得開心,免得多費脣舌。
低頭偷偷看了一眼,發現恩恩的眸色已經恢復正常,芷染不解的同時,吁了一口氣。
“剛纔是怎麼回事?”芷染自然恩恩幫她趕走狼後,就知道恩恩聽得懂她的話。
恩恩目光一閃,面色沉靜,什麼也沒什麼說,脣角掀都沒掀一下。
“嗯?”芷染不免揚了揚音。
一邊的鄒娘子問側目看來,“怎麼了嗎?”
“沒事!”芷染笑着搖了搖腦袋,低頭看着恩恩時,一雙眉眼緊緊的擰住。
剛表演完的思蓉,正接受着大家的誇獎,目光有意掃過芷染,卻見她低了頭正在說話,連看都沒看她一下。
當下,思蓉就覺得不爽,這明擺就是在忽略她啊!
恩蓉下意識的咬了一下脣角,朝芷染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是用了暗勁,一氣怒氣,都發泄在雙腿之下。
“唐姑娘……”
芷染正擔心的對恩恩低語,想問清楚怎麼回事,看恩恩自己知不知道這個情況。
哪知道突然就聽到有人叫她,下意識的擡眼,看到來人是思蓉,當下就皺緊了眉頭,冷淡的反問:“有事?”
被芷染如此輕視,芷染氣得不得了,當下就眼底簇火,笑得陰冷的說:“看樣子是我的琴音吸引不了唐姑娘咯,如此興趣缺缺的模樣,還真不給我面子。”
恩蓉一身火藥味,芷染並不想和她鬥,她今天來的目的不過就是打打廣告罷了,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再加上恩恩還出了一點狀況,她是一點與思蓉鬥嘴的心思也沒有。
隨口就敷衍說:“挺好的挺好的。”
思蓉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芷染卻是已經低了腦袋,繼續誘哄着恩恩說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思蓉的表情。
思蓉冷哼一聲,聲音拔高了說:“既然唐姑娘說我的琴藝不入流,想必唐姑娘的琴藝更高一層樓,不如就替着今日興致好,替大家演奏一曲。”
芷染這才認真的看向思蓉,不解的皺起了眉,她什麼時候說過思蓉的琴藝不入流了,這死丫頭沒事怎麼總喜歡和她對着來呢!
每次挑事的都是思蓉,而且每次她都大敗而歸,這有意思嗎?
芷染眯了眯眼,微垂下眉。
旁邊的鄒娘子只當芷染並不懂琴藝,立即打圈場的說:“要切磋就下次吧!你看現在這麼多人都看着呢!還是好好用餐吧!畢竟你今兒纔是主角。”
思蓉的想法其實和鄒娘子一樣,所以思蓉才堅持要芷染露一手,其實就是想讓她出醜,想讓她承認不行,再借此羞辱她一番。
“伯孃這話就說錯了,用餐的時候聽上一兩首美妙的曲子,可是一件美事,這可是助興之事。”
芷染一臉純真的笑問:“我又不是猴子,我纔不要像猴子一樣耍樂給大家看!”
“你什麼意思?”思蓉一臉脹得通紅。
芷染無辜的聳聳肩,一臉懵懂的反問:“什麼什麼意思?”
芷染這意思不就是說她剛纔的表演像猴子一樣嗎?在暗罵她猴子,還當她聽不出來嗎?
這話不止思蓉聽了出來,在場的都聽了出來。
有些人覺得好笑,有些人臉色難看,畢竟都是姑娘家的,大多數姑娘都在各自宴會上,自主或者被家裡人推出來表演過。
而現在回想起來,還真像是一隻猴子一樣,耍着寶逗着衆人開懷。
思蓉怒目相視:“你竟然敢罵我是猴子。”
芷染一臉無辜的模樣,深邃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笑,“那哪隻耳朵聽到我說你是猴子了?你可不要冤枉我!”
“你敢罵不敢承認。”思蓉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芷染眼中閃過一抹綠光,冷哼,“我說了我自然會認,我沒有說過讓我怎麼承認。”
思蓉氣急敗壞的大吼:“你給我滾,滾出去,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鄒娘子正準備打圓場的時候聽到思蓉這樣說,心裡一陣反感。
這裡什麼時候成了她們杜家的,她杜思蓉憑什麼在這裡指手畫腳。
但她畢竟是弟妹的侄女,而且弟妹還有意讓她和文雋成親,鄒娘子也不好發作說些什麼。
鄒娘子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眼底卻是一片疏離。
“好了好了,不過是句閒話,看你還當真了,芷染丫頭畢竟是客人,怎麼能這麼說話。”
鄒娘子一句客人,咬得特別重。
芷染還當她有別的意思,特意看了過去,鄒娘子卻是對她笑笑,意味不明的望着思蓉笑。
芷染目光一閃,突然想起來,這個杜家小姐也不過是客人罷了。
“伯孃,她欺負我,罵我,你怎麼還護着她。”
思蓉不傻,自然聽出了一點意思。
“好了好了,大家都看着的呢!”鄒娘子笑着說話,招收對一邊的下人說:“去,把我給表小姐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怕思蓉還鬧,鄒娘子特意強調,“這可是我特意給你打的一套頭面。”
思蓉聽到,顏面一亮。
這時候縣令夫人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怔了一下樂呵呵的說:“原來你之前打的頭面是給思蓉丫頭準備的生辰禮物呀?真是有心了。”
鄒娘子不甚在意的說:“弟妹這樣說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你侄女不就我侄女一樣麼?她還叫我一聲伯孃呢。”
縣令夫人笑着說:“還不謝謝你伯孃。”
思蓉這才眉眼帶笑的說:“謝謝伯孃。”
見終於安撫住了思蓉,鄒娘子也是鬆了口氣,其實這套頭面,她並不是要送給思蓉的,而是另有打算。
芷染略低了眉眼,眸中一抹暗色。
心裡對鄒娘子有些感激,雖然鄒娘子不幫她,她也不會有事,但她總是承了她這份情,以後有機會,她再還她。
思蓉也好似因爲這套頭面被安撫住了,事實上她卻是另有打算,剛剛她也是太沖動了,才說讓芷染滾得話,現在想想,她的精心安排怎麼能就這麼落幕呢!
芷染若是走了,不就什麼戲也沒有了嗎?
宴會看似和睦,實則暗裡洶涌。
芷染先是見到鄒娘子被人叫走,也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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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娘子走時,還對芷染不放心的說:“你自己小心一點,思蓉脾氣不好,你避開她,免得受委屈。”
“好。”對於鄒娘子的關心,芷染接受。
但是在心裡卻是不屑的在想,她們倆對上,還指不定是誰受委屈呢。
鄒娘子走後,芷染喂恩恩吃了幾口飯菜,自己隨便吃了點,也想走了。
錦繡姐妹倆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就怕她出事,所以至今還沒有吃東西,好在之前在茶樓,她就想到了,吃了些糕點墊肚子。
“準備一下,我們就回去了。”芷染細心的給恩恩擦着嘴,頭也沒回的和錦繡姐妹倆說話。
芷染揉了揉恩恩的小肚子,笑問:“吃飽了媽嗎?”
只見恩恩的目光閃了閃,芷染竟然還看懂了意思,有些趣味,忍不住笑了起來。
“來,還吃一點。”芷染又開始給恩恩餵飯。
並對繡兒說:“你去和文雋打聲招呼,我們要走了。”
“誒!”繡兒才應下,身子微動,就說道:“小姐,孔公子離席了。”
芷染看了過去,孔文雋正好望着她,兩道俊眉深深地擰起,像是有話要說的模樣。
芷染想問出了什麼事,不過又因爲隔得遠,不好開口。
但看着這模樣,孔文雋現在糾結的事情明顯和她有關係。
只是沒過一會兒突然有一個小丫鬟匆忙過來,語氣急迫的說:“唐芷染小姐嗎?”
芷染挑高了眉問:“什麼事?”
“二少爺出了事,讓你過去看看。”
二少爺?芷染想了一下才知道,丫鬟說的人是文雋。
只見眼前的丫鬟一臉普通,放在人羣裡,根本就引不到人多看一眼,沒有一點特色,可是她說話時,眼神有些閃爍,明顯不是因爲擔憂,反而是說謊的原因。
芷染略低了腦袋,心裡想着,不如就將計就計,看看杜思蓉耍什麼手段。
“好啊!你在前面帶路。”芷染拍了拍恩恩的腦袋,將他拉了起來。
“走咯,我們去看看。”
芷染用了些力氣,恩恩的腦袋卻像是粘在凳子上面了一樣,拉了幾回都沒有拉起來。
小丫鬟見此,眼中略有喜色的說:“既然唐少爺不願意去,小姐還是一個人先去看看吧,二少爺還在等你呢,你可以把你的丫鬟留在這裡照顧他。”
芷染眼中一抹狠色,冷冽的目光瞟了小丫鬟一樣,她立即噤若寒蟬,不敢再出主意。
小姐是說把人帶到屋裡去,說是她一個人最好,但是實在不行的話,就全部都弄過去。
見芷染反感,小丫鬟那裡還敢說什麼,就怕說了,芷染不肯去了。
“怎麼了,是不是還沒有吃飽啊?”芷染低頭與恩恩對視。
這一眼看去,她當時就愣住了。
恩恩的眼睛又變成了紅色,這是怎麼回事?
芷染巧妙的用身子擋住了小丫鬟打量的目光,細細的觀察起了恩恩,只見他雙眼通紅,雙拳緊握。
他在生氣?
對於這個認知,芷染是即擔心又開心。
這是恩恩第一次生氣,難得他有了別的情緒,她怎麼能不開心。
擔心的事,難道恩恩只要生氣了就會眼紅,若是這樣,以後被別人看到了,可怎麼辦纔好。
“恩恩,來,乖乖鬆手,姐姐牽你,我們去看看,不會有事的。”芷染說這話有些試探的味道。
從今天早上開始恩恩就有些不同了,來了這裡見了思蓉就更加明顯了。
恩恩的反常全是因爲思蓉?
可是爲什麼了?
有了這份好奇,芷染更要去看思蓉在搞什麼鬼了。
恩恩聽了芷染的話,緊握的拳頭鬆開了,望了一樣芷染,在於芷染對視的過程中,眼瞳逐漸變黑。
芷染苦笑一下,她能不能當這是紅眼病呢?
可是紅眼病是紅黑色的瞳孔嗎?
這種眼睛,她都不知道哪個國家是這種人種,倒是看電視的時候看到過,國外的吸血鬼就是這種眼珠子。
雖然是詭異的紅色,可是卻純淨得很漂亮。
芷染牽着已經恢復正常了的恩恩,跟着小丫鬟進了後院。
小丫鬟將人領到了屋子裡,笑說:“唐姑娘稍等一會兒,先喝杯茶吧!奴婢去請二少爺過來。”
芷染笑的諷刺的問:“你剛纔不是說二少爺急着見我嗎?怎麼現在竟然讓我等着?”
小丫鬟臉上一抹尷尬,但還是很快的說:“剛纔二少爺都在這裡的,可能是見你半天沒有來,就去找你了。”
芷染冷笑一聲,沒有再搭話。
小丫鬟有些尷尬,但還是沒有忘記她的任務,福了福身子就退出去了,還順手將門帶上。
芷染有些疑惑,按一般的劇情,不是都該把她引到水池邊,然後造成落水的假象嗎?
這個思蓉在搞什麼花樣,把她困在這件房子裡,難道是茶水問題?
芷染特意用帕子拿起茶壺聞了下,發現茶壺裡果然有迷藥。
這是不是說明,思蓉還有後招?
“等會兒我們裝昏,看一下她們到底玩什麼花樣?”
錦兒不贊同的閃了閃眼,極委婉的說:“小姐既然看出了她們有問題,我們就先離開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有個萬一,我們怎麼和夫人交代。”
芷染安撫的笑了笑,“沒事,跟着我,膽子大些,我是誰呀!誰能欺負我呀?”
她雖然口裡說着大話,但是也不是全然沒一點防備的。
摸了摸腰間的毒藥,芷染安了心神,想害她的人,她是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啊!”繡兒突然一聲急促的叫喚,身子也隨之擠到了芷染的身邊。
“怎麼了?”芷染才問完就看到了腳邊不遠處的幾條蛇。
這幾條蛇顏色豔麗,吐着蛇信子,明顯就是含有劇毒的。
芷染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最怕這些東西了,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連腰間的藥也忘了拿出來。
相對而言,錦兒的膽子還大一下,她雖然也怕,但見芷染和繡兒都這樣了,知道自己不能再慌了。
立即出聲提醒:“小姐,我們快離開這間屋。”
芷染這才反應過來,抱起恩恩就奔向門邊。
可這門一打開,芷染卻是傻了眼。
門口盤踞了兩條蛇,而且明顯比屋裡的打一些,是從這兩條蛇身上安全跨過,根本就不可能。
見蛇立起了身子,不用芷染吩咐,錦兒就立即將門關上了。
她背靠着門,哭喪了臉問:“小姐,出不去,我們現在怎麼辦?”
繡兒反應過來,紅着一雙眼,聲音嘶啞的問:“小姐,藥呢?你天天帶身上的藥呢?”
錦繡倆姐妹是芷染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她的習慣。
繡兒這樣一問,芷染回神立即拿出腰間的藥,正準備撒向蛇的時候,一隻小手快一步搶走,芷染還沒有反應過來,藥就到了恩恩的手中。
“恩恩,幹什麼?藥給姐姐。”芷染急着去搶。
恩恩緊握了藥退開芷染身邊,兩步上前,蛇就在恩恩的腳步。
“恩恩……”芷染嚇的肝膽俱裂。
卻見恩恩神色淡然的回視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轉過腦袋,繼續與蛇對峙。
蛇在恩恩的注視下,一動不動,忽然想抽了羊癲瘋一樣,竟然搖晃起了蛇身。
芷染還處在震驚之中,就聽繡兒驚呼,“蛇在跳舞嗎?”
這蛇半天沒有攻擊她們,還舞動起了身子,明顯就是在跳舞,很像被控制了的蛇。
芷染倒是知道有這樣的能人,但是恩恩明顯不是這種,上次是惡狼,這次是毒蛇,下次會是什麼呢?
恩恩能和動物交流?
在這種險境裡,芷染忽然心定了下來,將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細想了一下,才驚覺,恩恩好像早就知道她今天會有危險,所以才執意要跟。
可是恩恩怎麼知道的呢?
芷染心慌了起來。
她壯着膽子,走到恩恩的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讓它們退開,我們要出去。”
這一句話帶了試探,也可以讓她趁機確定,恩恩是否有這種異能。
答案很明顯,恩恩是有的。
錦繡姐妹沒有芷染細心,沒有發現恩恩的異常,更沒有聽到芷染在恩恩耳邊說的話。
她們只是不解的問:“這蛇怎麼了?”
“可能是有靈性的蛇,所以不想害人吧。”這時代還是很信鬼神的,再加上這話時芷染說的,錦繡姐妹一下就相信了。
她們看蛇雖然不傷人,所以不這麼怕了,可是與蛇共處一室,她們自認沒有這麼大的膽量。
催促着芷染說:“小姐,我們還是走吧!我看着她們,我就覺得怕。”
芷染也正有這個意思,見蛇退到一邊就拉着恩恩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之前門口有蛇守着,所以錦兒開門的時候,只開了一條縫,見門口的蛇沒在了,才把門大開。
她緊張的招呼芷染,“小姐,快出來。”
錦兒一腳踏出門口,就見到了守在一邊的蛇,當即大叫了起來,“啊……”
芷染既然已經確定了恩恩的本事,自然知道這些蛇不會咬她們,可是心裡仍然發麻。
她還故作堅強的安慰錦兒,“別怕,沒事的,它們不咬人。”
門口的蛇就跟屋裡的蛇一樣,都只是靜靜的看着芷染她們,若不是口裡吐蛇蛇信子,芷染還以爲它們是死物呢。
“怎麼回事?這不是毒蛇嗎?怎麼不咬她們?”所在院邊遠處偷看的思蓉和蘇昕儀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眼裡看到了震驚。
但瞬間同時看先她們身後的一箇中年男子。
男人四十歲的年紀,皮膚黝黑,眼神涼薄,額窄骨寬,一看就不是好人。
說起話來,聲音也是陰陰沉沉的。
“不應該啊。”男人眼裡也有些迷茫,但很快就被狠毒所取代。
“你這個騙子,早知道你這麼沒有,我就不該信你的話。”思蓉一見事情砸了,就開始發脾氣。
“想死你就繼續說。”男人說話的時候,手裡拿出了一根蕭。
詭異的簫聲突兀的響起,蛇羣受到控制,瘋狂的動了起來。
芷染一見就知道不好了,這羣蛇有人控制的。
她緊了緊手,有些擔心的看着恩恩,卻見他一臉淡定從容地模樣。
剛想送口氣,但又想到,恩恩什麼時候有過別的表情。
簫聲不斷,蛇羣動得厲害,卻還是沒有攻擊芷染她們。
不過屋裡的三條蛇也出來了,五條蛇聚在一起,有些嚇人。
男人見他引以爲傲的簫聲並沒有讓蛇聽他的話,臉色本來就難看了,剛剛被一個陰冷的眼神嚇住了的思蓉安靜了兩秒又叫囂了起來。
“原來不過是外強中乾。”
男人眯了眯眼,對思蓉動了殺機。
不過他得先弄清楚蛇突然不停他話的原因。
男人不怕死的走了出來,同時也暴露了思蓉她們的藏身位置。
芷染眯眼看了一下男人的身後,目光很快落在男人身上。
這個男人陰冷邪氣,不好對付的模樣。
芷染也知道目前沒有別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附耳在恩恩的耳邊說:“讓蛇把這個男人咬死。”
恩恩沒有回芷染的話,只見蛇卻是動的更厲害了,緩緩的相男人的方向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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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神大驚,不可思議的在芷染她們身上打量了一遍,最後落在恩恩的身上。
不過眨眼瞬間的事情,勝負就已經分曉。
五條蛇同時攻擊男人,男人瞪着一雙陰冷的眼,不甘的嘀咕:“不可能。”
五條蛇的品種不一樣,但從顏色看來,應該都是毒蛇。
而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裡,男人竟然就一臉烏黑的斷了氣。
死前一雙陰冷不甘的眼眸還瞪着恩恩,芷染看着就不喜歡,剛想擋住恩恩的眼睛,就聽到倆聲慘叫,此起彼伏。
“快攔住她們。”
芷染話音剛剛落下,就有蛇動了起來。
她牽着恩恩走過去,就見思蓉和一個女孩子抱在一起。
女孩雖然芷染並不認識,但是他有份害她,就別怪她出手狠毒了。
芷染回頭瞥了一樣躺在地上的男人,並不後悔殺了他。
這個男人心術不正,且有這樣的本事,留在世上也只是禍害他人。
她殺了他,反而是功德一件,說不定,能間接救下許多將來可能被他害的人,畢竟今日若不是有恩恩在,相信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她!
芷染又在恩恩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蛇羣就朝思蓉她們攻擊去。
嚇得她們‘啊啊啊’的叫聲不斷。
芷染眉眼掠過一抹算計,她拖着恩恩後退兩步,縮到門邊,抱着恩恩蹲了下來,顫抖着說:“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恩恩雖然不明白芷染在幹什麼,不過以他的性子,自然什麼也不會說,只是老實的縮在她懷裡罷了。
錦繡姐妹原也不懂,但聽到腳步聲過來,立即明白過來了,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與芷染她們縮成一團。
“怎麼回事?”最先趕來的人是文雋,再來是裕辰。
他們倆看不到芷染,在屋裡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就以爲她已經離開了,問守人的下人,說是沒見到芷染離開。
兄弟倆這才慌了,到處找了,沒想到聽到了一聲慘叫,還當時芷染出了事,倆兄弟臉上難看的快速過來,哪知道看到了這一幕。
“怎、怎麼這麼多蛇?”文雋驚了一下,看到被蛇攻擊的人是思蓉時,臉上詭秘異常。
裕辰目光一掃,看到芷染,快步朝她走去,擔憂的打量了她一眼,急急的問:“你沒事吧?”
芷染抱着恩恩低頭不說話,顫抖的身子說出她的害怕。
裕辰心疼得擰起了眉,這種時候,他卻是真實的發現了他對芷染的心意。
他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八歲的小姑娘。
錦兒突然‘哇’的一下哭了起來,聲淚俱下的說着事情的經過。
裕辰看到地上死的男人,目光晦暗陰側。
“裕辰救我。”女子的聲音慢是恐懼,這是瀕臨絕望的人,發出的祈求。
可她開口的瞬間,嘴裡竟然跑進了一條蛇,蛇頭整個卡在女子的嘴裡,她睜着一雙大眼,滿是死亡的恐懼。
“嗤……”
孔家兄弟同時倒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及反應,恩蓉又叫了起來,可她的一雙嘴卻是早就被蛇問塞滿了,看着格外噁心。
“唔唔唔……”
兩個女人扭着身子胡亂的叫着,一雙手在身上亂抓,可是蛇不止一條,她們一雙手,根本抓不住滑溜的蛇。
芷染看到她們這副模樣,心中反胃,有些不忍。
可一想到這兩個女人,小小年紀如此狠毒,不給她們一點教訓,以後還指不定出什麼樣的事情。
她不會要思蓉她們的性命,但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院裡來的人越來越多,看到這一幕都驚慌失惜,下意識的倒退數步,確定蛇不會攻擊他們,他們才定了腳站在一邊。
“快快快,快把蛇趕走。”一名婦人驚叫着差點就昏了過去,強忍着恐懼大叫了起來。
各人這纔想起來趕腳,可是這情況這麼詭異,旁邊不遠處還死了一個男子,明顯是被蛇咬死的。
看男人的死狀,蛇如此兇猛,誰敢輕易上前。
孔家兄弟雖然不喜歡被蛇纏住的兩個女人,但他們的心地都不錯,找到兩個木棍上前,就要撥開蛇。
可是一左一右被鄒娘子和縣令夫人拉住。
“不要……”
孔家兄弟有些爲難,一個是在他家做客遇難,一個是他們的表妹。
“可是表妹她……”孔文雋有些爲難,雖然他心裡極厭惡思蓉,但也沒有壞心思的想讓她死。
看她受點小苦難自然是好的,可是看她這樣慘死在他的面前,卻是不忍心的。
縣令夫人眼裡很是掙扎,可是看到旁邊死的男子,卻是咬了咬牙,不看躺在地上受苦的侄女。
“啊……你們看!”突然,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衆人都看向了被蛇纏住的兩個女子。
只見她們的腳都大張着,一臉痛苦的睜着驚恐的大眼,眼角是因疼痛而落下的淚花。
她們的腿間點點紅暈散開,嫁了人的婦人及男人都懂這是什麼。
忽然之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竟然是幾條淫蛇。”
蘇昕怡的娘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嘴裡叫着:“完了完了!”
她女兒這一生是被毀了,想着她就這麼一個女兒,蘇昕怡的娘也發起了狠,眼中露出兇光,什麼也不顧的搶過文雋手裡的木棒衝了上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蘇昕怡的娘打着蛇,蛇吐着信子威脅。
蘇昕怡的娘卻是紅了眼,不要命的模樣。
芷染目光一閃,也不願意多傷人,在恩恩耳邊輕聲說道:“讓蛇都回山裡,以後不要再傷人。”
恩恩仍舊面無表情,脣輕輕挪動着,蛇羣便從四面八方的散開,瞬間消失了。
蘇昕怡的娘失魂落魄的抱住蘇昕怡,痛哭失聲:“我可憐的女兒啊……”
縣令夫人這時候也走近了思蓉身邊,看了看她悽慘的模樣,手指動了動,想到她剛纔被蛇玷污了的模樣,竟然不敢伸手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