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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人之農家貴妻 157 回報 書旗

白義方纔領着人物出去,那邊羅媽媽便進來稟報:“,於求見。”

“請他進來。”

“在此處?”羅媽媽問道。

柳橋看着她,“有問題嗎?”

“沒有!”羅媽媽忙道,“只是於管家畢竟是男人,夫人可以在中堂見他……”

柳橋看了看她,“既然如此,那就將人請到中堂吧!”

“是。”羅媽媽應道。

待羅媽媽走了之後,白禾便忍不住問道:“東家,這於管家來到底做什麼?”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柳橋淡淡道,“等下見了人別出聲。”

“東家……”

“不是嫌棄你。”柳橋沒等她說完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不過現在不是鬧騰的事情,你放心,你東家我不會被人給欺負的!”

白禾撇了撇嘴,不以爲然,昨晚上東家分明又被人欺負了,不過還是點頭,“東家放心,我等下一個字也不說!”

柳橋看着她的神色,笑了笑,“好了,走吧。”

“是!”

主僕兩人走出了書房,柳橋跟着易之雲之前給她將的院子情況往中堂走去,不算遠,穿過了寢室外的天井,再穿過一道拱門便到了中堂。

這是整個院子最前面的建築羣,爲招呼客人而設立,所謂的中堂,也便是一間廳堂,旁邊還有好幾間的屋子。

柳橋到了中堂,便見於洋已經站立在屋子內,手裡捧着一疊本子,看那本子的形狀大小,該是賬冊之類的東西。

“見過夫人。”

柳橋上前,“於管家不必多禮。”隨後坐在了主位上。

隨後便又丫鬟上前奉茶。

“謝夫人。”於洋躬身應道,隨後擡頭,將手裡奉上,“夫人,這是府中資產的賬本,爺今早離開之前交代小人送來給夫人。”

柳橋看着放在手邊桌案上的本子,心緒有些複雜,沉默半晌,“既然一直都是於管家打理着,我就不過問了。”

“夫人放心,爺交代過了往後瑣碎的事情都由小人打理,夫人只需要在大事上面做主就成。”於洋恭敬道:“賬目便放在夫人這裡,夫人便當閒事大發時間便是。”

柳橋看向他,“如果我不收下呢?”

“夫人是府中的主母。”於洋道。

柳橋眯了眯眼,“可若我沒有記住,主母只管後院的財政,這些……”拍了拍厚厚的本子,“不該是主母的事情。”

“爺說這是爺跟夫人家業,唯有交給夫人打理,纔是最穩的。”於洋繼續道,神色沒有特別的變化,“小人只是奉了爺的命令將賬冊移交夫人,若是夫人不想接下……”

“好了。”柳橋沒等他說完便道,“我自己跟他說就是。”

“小人告退。”於洋低頭道。

柳橋道:“等等。”

“夫人還有何吩咐?”於洋問道。

柳橋看着他,“我想在府裡走走,你派跟熟悉府裡壞境的人給我帶帶路。”

“前院那邊夫人若是想走動,小人可帶路,後院這邊,羅媽媽是批進府邸的奴婢,她可以帶夫人走走。”於洋道。

柳橋頷首,“前院就不用了,我讓羅媽媽帶我逛逛後院就成。”

“是。”於洋應道,“如若夫人還有其他的吩咐,讓人來傳小人即可。”

“我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懂,往後還請於管家多多照看着。”柳橋起身,微笑道。

於洋後退一步,躬身,“小人不敢,夫人有事儘管吩咐就是。”

“那我就謝過於管家了。”柳橋笑道。

於洋又道了一聲不敢,這才退下。

柳橋轉身拿起了一個本子翻看了起來,不過是幾頁,便挑了眉梢,“難怪男人都想當官,果然回報豐厚。”

這本冊子記錄的是田產,雖然還沒有她現在擁有的多,可是這些都是靠近京城的良田,便是有銀子都買不到的。

“東家,這家產很豐厚?”白禾好奇問道。

柳橋看了她,笑道:“的確是挺豐厚的,不過……”合上了本子,斂去了笑容,“這是用命換來的。”

不缺這些,不過也不會隨便給人。

不知道多少的軍功才能換到這些。

“將這些賬冊送回書房,有空再看。”

白禾應了一聲便捧着本子跟着主子後面走去。

柳橋回了寢室,便回來了羅媽媽,“我想出院子走走,媽媽你給我帶個路。”

“是。”羅媽媽應道,隨後猶豫會兒,“夫人,老夫人這幾日一直都病着,不如夫人先去上房走一趟?”

柳橋看了看她,“也好。”

她也的確有些話想跟她說說。

羅媽媽鬆了口氣,上次那般爭吵,換做其他的媳婦恐怕早就被趕回孃家了,可夫人非但沒有被罰,爺還好想也不在乎這件事,不過,老夫人畢竟是老夫人,夫人這般跟她鬧僵了,爺現在是護着夫人,可那畢竟是他母親,如今夫人肯低這個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

這是柳橋第二次來上房,比起中秋那夜,如今白日到來更加能夠將上房的情況看清楚,從上房的院門到寢室,足足走了一刻鐘,可以說上房比正院大了許多,也足以看得出來易之雲對雲氏的孝順。

所以昨夜她心軟了。

柳橋沒讓白禾跟着進去,一個人走進了臥室,進了臥室,便見到雲氏坐在牀榻上,穿了一身青灰色的衣裳,整個人顯得沉鬱,壓抑,面無表情的面上泛着病態的蒼白,髮絲雖然散落,但是卻還是整齊,不顯一絲的凌亂。

果真是不一樣了。

便是這般,卻仍然沒有失去如今一府老夫人的風範。

“娘。”

柳橋開了口,是熟悉的稱呼,卻無熟悉的情感。

“娘?”雲氏看着她,嗤笑道,“我承受不起!”

柳橋也笑了笑,“在易之雲沒休我之前,你仍舊是我婆婆。”說罷,又道,“如果你覺得娘這個稱呼膈應的話,那以後我叫你婆婆?”

“你很得意是吧?”雲氏譏笑反問,“我生的兒子,養的兒子,到了最後卻跟你站在一塊,爲了你,不惜揹負忘恩負義,揹負不孝的罪名!”

柳橋沒有即可反駁她的話,而是轉身環視了一圈,微笑繼續:“娘這臥室佈置的很不錯,雖然不奢華,但是卻雅緻,以前在林家村的時候,我便想着娘或許是喜歡這樣的佈置的,還有,白天的院子比中秋那夜更好看,處處都透着用心,想來當日佈置這院子的時候費了不少的心思。”

“是柔兒給我佈置的!”雲氏道。

柳橋笑了笑,“錯了娘,不是雲柔,而是你兒子。”

雲氏神色一變。

“或許打理是雲柔在,但是,這裡的一草一木,每個擺設,每件傢俱,都融着你兒子的心血!”柳橋看着他,“我不知道昨晚上易之雲究竟跟你說了什麼,或許他是傷到了你,但是痛卻在他的身上,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反過來已然,易之雲或許在言語上傷到了你,可是痛卻在他的心裡。”

“你是來教訓我的?”雲氏卻譏笑道。

柳橋搖了搖頭,“我不欠你,但我也沒有立場來教訓你。”

“那你來做什麼?!”雲氏驟然喝道,面容開始扭曲。

柳橋卻神色平靜,“我心軟吧。”

雲氏纏着身子盯着她。

“也或許是易之雲的誠意起了效果了。”柳橋繼續道,“又或許就跟他所說的一樣,我不過是跟他分開太長的時間,所以纔會抗拒他,就跟當初開始發現我喜歡他的時候一般,只要他有一絲地不順我的心意我就會炸毛,瘋了一般整他,直到他低頭,直到我心裡好受。”

“你根本就……”

“剛剛於管家將府邸產業的賬目拿過我過目。”柳橋打斷了雲氏的話。

雲氏心口一痛,眼底流露出了更多的悲傷以及恨怒。

“覺得你兒子對我太好了?”柳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比對你這個娘都要好?”

“你滾!”雲氏怒喝道,“如果你是來炫耀你的重要,現在做到了,給我滾出去!”

“我從來不覺得我會比你更重要。”柳橋繼續道,“你是易之雲的母親,你生了他,養了他,誰也不可能越過你去!即使是我,乃至他自己!”

雲氏撐着身子,不斷顫抖。

“便是易之雲跟我說過如今他足以提供一個奢華的給我,可當我看到那些賬目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柳橋笑了笑繼續,“開始想啊,這回報可真大,難怪是個男人都想混個一官半職的,可是後來,我卻覺得那些賬冊過於的沉重,賬冊上的每一條記錄都是你兒子用鮮血換回來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氏怒斥道。

柳橋收斂了笑容,“所以昨晚上我心軟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雲氏仍是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

柳橋繼續道:“我知道你厭惡我,甚至可能恨我,不過你兒子這樣對我,我若是做不到他交代的事情,怕最後忘恩負義的人就是我了。”

“你——”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喜歡那個雲柔,也不知道你打算怎麼安置她。”柳橋繼續道,“我想你應該不會讓你兒子休了我的,正如那日我所說的,你絕對不會讓別人說你兒子像他老子,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想讓雲柔進門當妾吧?而且,昨晚上跟易之雲提了這事,他拒絕了,所以,今天你見了我更恨我了,認爲我心腸惡毒,讓你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

“你——”

“你也不必這般生氣。”柳橋緩緩繼續,“易之雲不聽從你的話不僅僅是爲了我,更是爲了雲柔的身份不可能給他當妾室!更甚者,他懷疑雲柔另有目的。”

雲氏收斂了怒火,冷笑道:“是雲兒懷疑還是你容不下柔兒!?”

“我是容不下雲柔。”柳橋也直接道,“別說雲柔這般沒進門便將自己當主母的,就算是換做了其他人,就算是一個挺聽話話的,我也一樣容不下!”

“你——”

“什麼委屈我都可以受,除了這個!”柳橋盯着雲氏,一字一字地道。

雲氏咬着牙,面色鐵青,“妒婦!”

“不僅僅是妒婦,更是潑婦,悍婦,更甚者是毒婦。”柳橋笑了道,“除了賢婦之外,我都佔全了!”

“你——”

“其實我不怎麼聰明,那些傳說中的後宅鬥爭實在太複雜了,我弄不來,可是我有是個惜命的。”柳橋繼續道,“爲了將來不讓人無聲無息地弄死,不如就擔了這個妒婦的名聲。”

雲氏面色鐵青的很難看,可是卻沒有開口,似乎無話反駁。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當了母親的總是喜歡讓兒子多幾個女人,爲了傳宗接代?可哪一個正妻會真的容得下庶出的子女?便是不弄死也會養殘了,這樣的子孫有什麼用處?”柳橋繼續道,“娘來了京城也一年了,想必也跟京中的貴婦往來過,我說的這理該是沒有錯吧?”

“滾——”

“我會滾,說完了我就滾。”柳橋繼續,“如果你是真心喜歡那雲柔,那就不該讓她進門當一個妾室,如果你是想借着這件事來膈應我,那便更加沒有意義,不過,如果你是真的想讓我心裡不好受的話,可以找別人來,這個雲柔就算了。”

“你以爲你是誰?!”

“我是易之雲的妻子,是你的兒媳婦。”柳橋正色道,“我更是我,我是柳橋,而如今,我不需要也不想爲了任何人去受那些我不願意受的委屈!”

雲氏氣的渾身顫抖。

“宮裡面派人教我規矩的人死了。”柳橋轉移了話題,“想必你也知道了,不過於管家估計會告訴你是意外,只是是不是意外,我跟易之雲心裡清楚,你心裡想必也明白。”

“你想說什麼?!”

“現在有人想讓我死,當然,我的死活你或許不在乎,可是今日那人可以對我下手,明日就可以對你兒子下手。”柳橋正色道,“在這樣的時候,我們確定要內訌嗎?”

雲氏面色一獰。

“你可以怨恨我,可以認爲我搶走了你兒子,可以認定是我讓你兒子忤逆不孝你這個母親。”柳橋繼續道,“但是,在你對付我的時候請先想想這樣會不會牽連到你的兒子!”

“你憑什麼認爲我不在乎雲兒!”

柳橋笑了笑,“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回答,而該由你。”頓了頓,繼續:“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好好養病,不過如果你真的在乎易之雲,就該快些好起來,然後,幫他一同解決眼前的危機!縱使幫不了他,至少也可以讓他安心。”

雲氏沒有答話,臉龐僵硬。

“真的。”柳橋看着她繼續道,“在你兒子的心裡,沒有人可以越過你這個母親!”

雲氏死死地盯着她,還是沒說話。

“雲柔就不要再來往了。”柳橋繼續道,“這隻會給易之雲給這個家帶來無盡的麻煩,如果你真的恨我恨到了一刻也不想等就是要膈應我的話,府裡這麼多丫鬟,我也不是天香的,你找出來一個比我好看的應該不難,對了,之前易之雲在信上跟我提過私底下打聽你孃家的消息,到時候找到了人了,必定會有些個表妹什麼的,表哥表妹,說不定到時候易之雲就真的拒絕不了了。”

“你不是說容不下嗎?”雲氏冷笑。

柳橋笑了笑,“你兒子現在可是三品大員,他的那心裡不知道有多少的陰謀詭計,到時候我未必斗的過他,鬥不過,逃不了,或許就只能忍了,到那時候,你的心不就舒坦了?”話落,又道:“不過,你就恨我很到了這個地步?”

雲氏冷笑着沒有回答。

“不過若是真的想跟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婆媳斗的話,就得先養好身子。”柳橋看着她,微笑道:“這般病歪歪的,你拿什麼跟我鬥?”

“你——”

“所以,還是好好養好身子。”柳橋繼續道,“好了,我說完了,現在滾了。”說罷,轉身離開。

“在你心裡,雲兒到底有多少地位?!”雲氏忽然喝道。

柳橋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什麼?”

“雲兒將你捧在手上,滿心滿心的都是你,可是你呢?”雲氏一字一字地道,“在你的心裡,雲兒到底有多少分量?!沒錯,我是恨你,你憑什麼讓我兒子對你這麼掏心掏肺,而你卻理所應當地坐享其成!”

柳橋凝視了她半晌,“你是說我對你兒子不夠好,所以就恨我?”

雲氏沒有回答。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纔算好?”柳橋繼續道,“我做的這些還不夠的話,那怎麼樣纔夠?真的將心掏出來給他?”

“你對雲兒究竟如何你心裡清楚!”

“沒錯。”柳橋應道,“在我心裡,並不是滿心滿心都是他,只有他,我喜歡他,現在,或許也還是,可是我更愛我自己,所以,我絕對不會如你當初一般爲了一個男人付出一切!”

“你——”

“這世上的女人只會對一個男人付出一切卻不求回報,可這個男人不會是丈夫,至少對於我來說不是。”柳橋繼續道,“只有母親纔會對兒子甘願付出一切而不求回報!”

雲氏的臉頓時煞白。

“感情,便是愛情,也是要等價交換的。”柳橋繼續道:“你求我對你兒子毫無保留地無私奉獻,不可能,不過,他付出多少,我也一樣會回報多少,他將我裝在心裡,我便讓他在我的心裡!”

雲氏沒有在說話。

“我並非要揭破你的瘡疤。”柳橋緩緩道,“可若是當年你自私一些,更愛自己一些,或許那二十多年的苦楚都不需要經受,你兒子也不需要在刀口上生死徘徊十年,如今更不需要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當然,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可是,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子便是真的報仇雪恨了嗎?”

“閉嘴!你給我閉嘴!”

“易晟他們得到了懲罰,你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情以及應有的公道。”柳橋聲音很輕,卻也很清晰,“可是你並沒有贏,因爲你的心已經定了自己輸了,放不下過去,你永遠都不會贏,便是將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都給殺了,你也不會贏。”

“我讓你閉嘴——”

“娘。”柳橋繼續道,“其實不肯放過你的人不是那些傷害你的人,而是你自己。”

“滾——”雲氏厲喝。

柳橋看了她會兒,“你是母親,母親爲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做任何事情,所以,便是爲了易之雲,爲了你這個經歷了二十年磨難的兒子,放下過去吧。”說完,轉身離開,而這一刻雲氏沒有阻止她。

從上房出來之後,柳橋已經沒心情逛園子了,直接回了正院,中午用過了午膳,白義便回來了,“東家,信都發出去了!方掌櫃跟蕭東家的小人親自送到了他們手上,方掌櫃說他會照着東家的吩咐處理,至於蕭東家,他讓他會小心處理,另外,他還讓小人帶了一封信來給東家。”說完,將信送上。

柳橋接了過來,看着信封沉默會兒,方纔拆開,看了信上的內容,心情有些複雜,信上蕭瑀的回話就是白義說的那句,其他的都是最近京城的消息,以及……雲氏孃家的消息。

其實幾年前她便開始打聽雲氏孃家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消息,雲氏孃家在當地的家境也不錯,可是就在雲氏易之雲消失之後,雲家開始沒落,兩年內雲氏的父母接連病逝,最後只剩下了雲氏的一個弟弟,可父母病逝之後,雲氏的弟弟便帶着家眷離開了家鄉,易居外地,就此失去了消息。

易之雲在家書上說過雲家的莫羅斯很可能是易晟、荊家下的手,爲的便是毀屍滅跡,他跟易晟攤牌之後便一直派人打聽,可是始終沒有消息。

如今,卻被蕭瑀先找到了。

“白義,你再走一趟。”柳橋緩緩道,“幫我再送一封信去。”

“是。”

待白義走了之後,柳橋將雲家的下落摘抄出來,交給了羅媽媽,讓她找人送去給於洋,“這是老夫人孃家的消息,你去交給於管家,讓他去通知他主子。”

“是。”

……

蕭瑀接到了白義的書信,在酒棧內,而這個下午,他本該在翰林院的,可是卻告了假,因爲他知道她一定會再來信。

“跟你主子說,我會小心的。”

蕭瑀收起了信,淡笑道。

白義領着話離去。

蕭瑀又將那張薄薄的一張信看了一遍,沒有什麼特殊的話,就謝謝他,還有囑咐他不要介入這些事情,好好在翰林院呆着。

“我以爲你生氣了就不會再理我……”

他輕聲說着,帶着笑意。

……

那日蕭瑀的那些話的確讓柳橋心裡不舒坦,而易之雲的話,她也知道有道理,只是多年來的相處,她做不到就這樣斷絕關係。

蕭瑀不是君世軒。

如今,她便是不能認同他的觀念也不希望他出事,更不希望他爲了自己出事。

所以,當白義回來稟報蕭瑀的話之後,柳橋鬆了口氣,“你下去休息吧。”

“是。”白義退下。

柳橋轉身去了書房,開始着手看那些上午於洋送來的那些賬冊,到了傍晚,便又去了一趟上房,這回沒進去見雲氏,只是問了上房的下人云氏的情況,在得知她下午開始下牀走動,而不久前大夫來過,說她情況不錯。

便是說沒有被她白日的那些話給氣的病情加重。

她不後悔說那些話,不過也不想雲氏因此而病情加重,她也不願意擔這個干係。

從上房回來之後,簡單用了些晚膳,沐浴過後,便又去了書房,賬本雖然記錄的井井有條,但是要一條條注入腦子裡,卻還是需要時間。

易之雲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她正埋頭在那些賬目上的情形,嘴角揚起。

“不是說每天晚上回來不好嗎?”柳橋擡頭看向他,問道。

易之雲走了過去,“晚上別看了,對眼睛不好。”

“去看過你娘了?”柳橋沒應他這話,問道。

易之雲點頭,“孃的臉色好多了,我也將雲家的下落告訴了她,她很高興。”

“我下午去看過她,又罵了她一頓。”柳橋挑眉道。

易之雲走到她的背後,伸手摟住她,“我知道你是用心良苦。”

“是最毒婦人心。”柳橋道,隨後去掰身上的手,不過沒成功。

易之雲笑道:“阿橋的心裡還是有我的。”

“要是你娘被我氣死了,你便不會這麼說了。”柳橋放棄了,沒管他,愛抱就抱個夠。

“別看了。”易之雲鬆開了她搶過了她手裡的本子,“對眼睛不好。”

“不是想讓我給你做牛做馬嗎?”

易之雲笑道:“你不是說不會嗎?”

“的確不會。”柳橋盯着他,“不過你娘這麼恨我,說不定最後你就真的一腳踹了我了,我自然要找些保障了。”

“這些?”易之雲揚眉,掃了一眼眼前的賬冊。

柳橋起身,“這可是你全部的家當,有什麼保障比這些更好?你將這些給我到時候我捲了你全部家當跑了你可別哭。”說着,起步往外走去。

易之雲跟上,“明日我讓管家將契約拿來給你。”

柳橋頓住了腳步轉過身瞪着他,心裡涌出了怒火,不是衝着眼前這人,而是衝着自己,她竟忘了這事?賬冊管什麼用?那些天契地契什麼的才重要,不對!“這些都是皇帝賞賜的,就算我得了契約也搶不走!”

“你不走不都是你的了?”易之雲上前,見她滿臉怒火的樣子,嘴邊的弧度更深,“不止這些,以後的也都是你的!”

“然後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不。”易之雲擁着她,低頭看着她的眼睛,“給我生兒子。”

柳橋擡手推開了他,“滾!”轉身離開。

易之雲笑着緊跟其後,果真是因禍得福了,如果沒昨日那事,他們恐怕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了,跟着進了寢室,坐在了小廳內,對着臥室內坐在梳妝鏡前的柳橋道:“阿橋,我還沒用晚膳了。”

柳橋差點沒摔了梳子。

“爺,小廚房備了宵夜,奴婢這就去端來。”羅媽媽趕緊道。

易之雲對她點了點頭,“準備浴水。”

“是。”

“還有,夫人愛乾淨,讓人每日都備着熱水。”易之雲繼續吩咐。

羅媽媽應道:“爺放心,奴婢省的。”這幾日她自己摸索,再向白禾瞭解,基本弄清楚夫人的生活習慣。

易之雲點頭。

羅媽媽躬身退下。

易之雲仍看着臥室內的柳橋,“阿橋,就真的不管我了?”

“餓死了乾淨!”柳橋道。

易之雲笑道,“怎麼不見你的那個丫鬟?”

“怎麼?”柳橋看了他一眼,“我不伺候你就讓我的人伺候你?”

“我敢嗎我?”易之雲笑道,“只是她不在這裡我舒坦多了,不過阿橋,你是不是特意支開她,好讓我好過些?”

“易之雲,不要臉是病,得治!”柳橋拆了髮髻,梳理着長髮。

易之雲起步走了過來,想要去奪她手中的梳子,卻被她一記冷眼打斷了,只好站在她的身後當佈景,“可我只想讓你治。”

柳橋咬着牙碰的擱下梳子起身,沒等轉過身便落入了一個懷抱。

“阿橋,有你在真好。”易之雲低聲笑道,“似乎又回到了。”

柳橋一愣。

易之雲笑道:“以前我們就是這樣拌嘴的。”

“是嗎?”柳橋擡手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

易之雲倏然鬆開。

柳橋轉身雙手環胸,“所以你現在有仇報仇了是吧?”以前是經常拌嘴,可是每一次都是她贏,他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那我以後讓着你些?”易之雲笑道。

柳橋咬牙,某條神經似乎斷了,幸好這時候羅媽媽讓帶着丫鬟將宵夜端進來,“去吃你的東西!”

“看,阿橋還是關心我的。”易之雲笑道。

柳橋深吸了一口氣,她以前就怎麼沒看出他這般不要臉?!

“我去先去填肚子。”易之雲也不敢再逗她了,“你困了就先睡。”

柳橋冷笑一聲。

易之雲趕緊出去,順手將臥室口的簾子扯下,免得讓她見了他更加生氣,填了肚子,又洗漱一番,便帶着皁角的清香進了臥室,原本以爲柳橋已經躺下了,至少是在裝睡,卻不想她竟然坐在牀榻上看着他,“阿橋……”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今晚上睡地上或者去對面暖閣睡躺椅又或者去書房,再不然就回你的前院去。”柳橋道。

易之雲有些懊悔了,“阿橋,我不逗你就是了,我道歉!”

“你不能跟我睡一塊。”柳橋道。

易之雲問道:“真生氣了?”

“我來葵水了。”柳橋繼續道。

易之雲先是一愣,隨後一僵,“葵……葵水?”

“對!”柳橋挑眉,“就是你們男人最怕的葵水,所以,今晚上,明天晚上,七天之內你哪裡涼快哪裡睡去!”說着,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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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雲卻並不是離開或者拿被褥撲地鋪,而是走到了柳橋的面前,將手放在了她的腹部上。

柳橋頓時一個激靈,“幹什麼?!”

“難受嗎?我聽說會很難受……”易之雲的神色仍有些僵硬,不過聲音卻是柔和。

柳橋卻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

“就是聽說的!”易之雲忙道,“你別亂想!對了,是聽尉遲揚說的!”

“你們男人說女子的葵水?”柳橋眯着眼。

易之雲咳了咳,面色尷尬,“是他說,我無意中聽到的!”

“哼!”柳橋冷笑。

易之雲忙將話題轉回到了方纔的問題上,“難受嗎?如果難受我讓人去請大夫?聽說喝些暖的東西會舒服點,還有,既然身子不舒服你還看那些賬冊做什麼?好好休息!”說完,便拉過了被子蓋住了她,“什麼也別管,好好休息!”

便是很不爭氣,可是柳橋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這番舉動很是受用,“易之雲……”

“對不起阿橋。”易之雲卻道。

柳橋一怔,“你對不起什麼?”

“丟下了你整整十年,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不在。”易之雲低聲道,“你病了,不舒服,我都不在。”

柳橋目光輕顫,“是我讓你去的。”

“可改變不了我沒有盡到做丈夫責任的事實。”易之雲苦笑,“以後,讓我好好照顧你,阿橋,我會將欠你的十年時光都補回來!”

柳橋看着他,“我先聽着吧。”

“睡吧。”易之雲笑道,“我不鬧你了。”

柳橋看了他會兒方纔閉上了眼睛,“易之雲,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別逼的自己太緊。”

“好。”易之雲笑道。

他一直守在了她的身邊,一直到了她入睡了,方纔低頭,輕輕地吻着她的脣,低聲呢喃,“其實我並不是真的對阿瑀沒有芥蒂,阿橋,我妒忌他,妒忌在你最需要人照顧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在你的身邊的人是他……”

我更加慶幸你死心眼,沒有爲他而動容。

……

蕭瑀或許並不知道易之雲在妒忌他,他只是知道柳橋並未因爲那日的事情而絕情地跟他斷絕關係,那封信的影響力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蕭嶸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兒子這般愉悅的神情,而便是他有過,在見到了他之後,當即收起,正如現在這般。

“有事?”蕭瑀淡淡道,沒有怨恨,卻有着清晰的疏離。

蕭嶸看了兒子,心裡百感交集,卻沒有失去父親該有的威嚴,坐下之後,“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蕭瑀眯起了眼睛。

“以後不必要就不要跟易家的人來往。”蕭嶸正色道,“尤其是易之雲跟柳氏。”

蕭瑀眼底泛起了慍怒。

“易之雲如今是太子的人,你卻身在翰林院,別說現在你只是一個觀政的庶吉士,即便是將來你領着實缺,你也不能離他太近!”蕭嶸繼續道,“如今太子鋒芒太露,皇上未必容的下,屆時便是不動太子也會砍他的羽翼!”

原本他以爲這個兒子不會入,可他竟然一路考上來,甚至到了會試才讓他知道!

他這樣,既是讓他欣慰,也是讓他難受。

一直瞞着他,是怕他干預嗎?

這麼多年,他始終沒有放下!

“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們!”蕭瑀淡淡嗤笑。

蕭嶸聲音猛然拔高,“我是擔心你出事!”

“我能出什麼事?正如你所說的,我不過是一個庶吉士,便是將來領了實缺,也不會是什麼關鍵的實缺,皇上要動手砍太子的羽翼怎麼也輪不到我身上!”蕭瑀繼續道。

“你還沒有正式入官場就被人打上太子黨的標籤,屆時……”

“那你想要我如何?”蕭瑀打斷了他的話,“不跟易家往來就成?可現在我跟易之雲的關係有的是人知道!你覺得我現在疏遠易家有用嗎?或者,你是想讓我背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你——”

“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們。”蕭瑀繼續道,“不過我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毀了!”

蕭嶸盯着他,許久之後道:“你有分寸,我也安心幾分,好好在翰林院待三年,三年之後我爲你謀一個外任!這幾年京中必定有一番爭鬥,你不要留在京中!”說罷,又繼續道:“就算你不願意聽我的,但是也爲你娘想想!她不會希望你出事的!”

蕭瑀雙手悄然握緊,“三年之後的事情三年後再說!”

“好。”蕭嶸也不敢逼的太過,“這事三年後再說,但是你的婚事……”

“我自有主張!”蕭瑀打斷了他的話。

蕭嶸這次卻不願意作罷,“瑀兒,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你娘在天有靈也希望你能夠儘快成家立業的!”

“我說了這件事我自有打算!”蕭瑀沉下了聲音。

蕭嶸盯着他,“你說的打算是什麼打算?”隨後,沉吟會兒,繼續:“你不願意跟易家斷了往來是因爲你記着當年易之雲的恩情還是因爲……柳氏!”

蕭瑀沒有回答。

“蕭瑀!”蕭嶸面色一變,喝道,“她是有夫之婦!”

蕭瑀看着他,“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般一個覬覦的無恥之徒?”

蕭嶸一窒。

“我的婚事,不勞你們費心!”蕭瑀起身冷笑,“你們也不要試圖利用我的婚事來攫取你們想要的好處!”

蕭嶸也起身,“你對那柳氏真的沒有……”

“她是我嫂子不是嗎?”蕭瑀淡淡笑道。

蕭嶸忽然間發現自己如今已經無法看透眼前這個兒子的心思,甚至無法從他的言行舉止之中推斷出來,只是……“好,既然你說沒有,爹信你!你的婚事你既然想自己做主,爹也可以任由你,但是蕭瑀,在你做出決定之前先好好想想你娘,不要讓她在天之靈爲你擔心!”

蕭瑀低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像是做了退讓。

蕭嶸也沒有繼續,“很晚了,休息吧,翰林院觀政初起會有些艱難,等適應了就會好的。”

“嗯。”蕭瑀應了一聲。

蕭嶸又關切了幾句,方纔起步離開。

蕭瑀擡起了頭看着門外離去的背影,嘴邊泛起了一抹極冷極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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