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塵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離開了靖王府,手上握着自己的寶劍。
這曾給自己帶來自信的寶劍,此刻卻變得無比沉重,劍刃拖在地上,和地面摩擦,留下了長長的劍痕和一路刺耳的聲音。
回想以前家中長輩不肯將此劍‘交’給自己,原來是自己根本不配擁有它。
它是傲視天下利器的絕世神兵,它本該天地,卻在自己手上‘蒙’受奇恥大辱。
想到這兒,林輕塵便忍不住生出隱退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還年輕,天賦不比任何人差,只要丟掉那一份可笑的傲氣,將來說不定能夠戰勝那個影子。
林輕塵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現在名義上還是李權的護衛,昨夜他看着李權被抓走,而爲了自己的‘私’仇卻無動於衷,心中很是愧疚。不管怎麼說,總要回去跟李家報個信兒才行。
因爲李權是去了靖王府,所以李權一夜未歸也沒引起李家人的注意。
府中的下人們還是該幹嘛的幹嘛,一切如常。
廂房中,夏茹正在教秦綿彈琴,因爲這是李權教給她的任務。
秦綿雖然自負琴藝出衆,但在夏茹面前卻也只有虛心請教的份兒。
這樣的教學已經有過一兩天了。
秦綿感覺到今天的夏大家似乎不在狀態,接連出現了好多錯誤。
“砰!”一聲輕響。
琴絃突然崩斷,銀絲一樣的琴絃在夏茹的指尖飛速劃過,帶出了一絲血‘花’。
“嘶!”夏茹痛呼一聲,趕緊把纖細的手指含在了嘴裡,柳眉輕皺。
“夏姐姐,你怎麼樣呢?”
夏茹小臉兒泛白:“今兒總覺得心神不寧。”
“可能的是屋裡太悶,咱們先出去透透氣吧。”
夏茹點了點頭。可兩人剛走出廂房就見到一個家丁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夫夫……夫人!您快去看看林少俠。”
“林少俠?”夏茹稍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該是老爺的護衛。但家丁着急的神‘色’告訴她似乎出了什麼事。
夏茹提起了裙襬,疾步跑到了‘門’口,見到一身傷痕的林輕塵,心裡咯噔一下!環顧四周,沒見到自家老爺,俏臉兒頓時血‘色’全無:
“老爺呢?”
林輕塵拄着劍,擦了擦嘴角的血鍋巴,愧疚地地下了頭:“被人抓走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夏茹早就是心力‘交’瘁,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只覺得天旋地轉,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李府瞬間陷入了‘混’‘亂’。
林輕塵在李府的一個月裡,知道李權對這一家人的重要‘性’,全都是因爲自己的一時‘私’心造成的。如果李老爺真的回不來了,這樣的一個家庭就會像曾經自己的家庭一樣,面臨破碎。
林輕塵看了看自己的劍,心道自己還不能就這麼走了,不管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李老爺給找回來!
……
……
李權被慕晚晴帶着趕了半日,眼見太陽就要落山,遇到了一個村鎮,就準備在此過上一夜。
如果可以選擇,李權寧願一直趕路,因爲他前面的帳篷撐起來實在太明顯了!這模樣,就是城牆一樣的老臉也不敢去見人啊!如果被官府發現,指不定會被直接當‘淫’~魔抓了。
李權突然覺得兄弟小一些也有小一些的好處。
雖然不想停下來過夜,但又更心疼自己的晚晴,生怕她累着了,所以一肚子的不願沒有說。
村鎮的規模不小,少說也有幾千戶人家,看建築風格,應該還在碧州境內。
李權走在慕晚晴的身後,緊緊地貼着對方後背,利用晚晴嬌弱的小身板兒擋住自己出醜的帳篷。不過這樣一前一後緊貼着走路的模樣實在有些古怪。
慕晚晴自己的****上方一點兒有個硬邦邦的東西老頂着自己,那種滋味實在說不清楚,頂得自己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來。
兩人一路走過,已經有不少奇怪的目光往他們身上掃。
兩個人都心虛地紅着臉,隨便溜進了一間客棧。
小小的客棧裡突然冒出了兩個行爲古怪的人,立刻吸引了大衆的目光。
客棧的店小二尖嘴猴腮地像個耗子,眼神也跟耗子一樣鬼鬼祟祟地東瞅西瞅,看着這一男一‘女’身貼着身,一個勁兒地想來瞅瞅兩人死死挨着的地方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簡單的一個打尖住店,卻把兩人都搞得滿頭大汗。
直到進了房間,李權才長出了口氣跟晚晴分開。
慕晚晴看了看李權的帳篷,羞羞地轉過了身,又悄悄地‘揉’了‘揉’自己****,感覺被那怪獸頂住的地方還火辣辣的。
李權卻像個受氣地小媳‘婦’坐在‘牀’上,把被子抱在懷裡,擋着面前的帳篷。眼神哀怨地望着慕晚晴:
“晚晴,你說的那人當真能治好我這玩意兒?老爺我如果一輩子都這樣該咋辦呢?”
說着,感覺是越說越氣,忍不住對自己的兄弟罵道:
“不爭氣的瞎B玩意兒,叫你硬的時候你不硬,不叫你硬的時候跟打了個‘雞’血一樣,信不信老爺我分分鐘把你給削了?”
此時的李權天真得就像孩子,把本有些羞澀的慕晚晴逗得噗哧一笑,挪着身子到了‘牀’邊,側臉靠在李權肩頭,柔聲道:
“李郎你就放心吧。那人比誰都瞭解媚宗的功夫,肯定能幫李郎恢復正常的。”
看着晚晴柔情似水的眼神,很難想象和之前冰冷的模樣是一個人,這樣的美‘豔’顯得尤爲珍貴。
李權憐惜地伸出手,隔着面紗撫‘摸’對方的俏臉,嘆息一聲:
“謝謝你,晚晴。我那麼對你,你還對我這麼好。”
晚晴忽然閉上了眼,靜靜地靠着心愛的男人。她不想考慮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要李郎在他身邊,正在用那一份小小地愛寵愛着自己就夠了。她知道,等李郎恢復了,他又要回到碧州,又要回到其他‘女’人的身邊。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現在還能真實地享受這份愛,不知道這樣的美好能持續多久,但只要李郎還在自己身邊,那自己就要全心全意地去愛他。
“李郎,我……”慕晚晴忽然開口,但話說了一半又閉上了。
李權輕撫着俏臉:“晚晴,你要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們先歇息吧。”
慕晚晴想說:“晴兒在你心中真的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嗎?”
清晨,兩人結賬離開客棧的時候倒是沒有再粘在一起了,但耗子一樣的店小二覺得更加奇怪,他還沒聽說誰打尖住店完了要把被子買走,還不裹在包裹裡,非要兩隻手捧着。
這手腳有些不檢點的小二不動聲‘色’地扯了扯李權抱着的被子,很想知道被子下面到底有什麼名堂。
李權老臉漲得通紅,實在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那傢伙的頭上,直接把店小二的狗頭拍得撞穿了一張桌子:
“扯你MB!扯扯扯!沒見過晨勃啊!”
……
……
接下來的趕路兩人就沒有再打算住店了,因爲李權一直抱着‘牀’被子實在有些古怪,只是在附近的村鎮買了些乾糧,晚上就在沒人的樹林裡隨便找個地兒睡下。憑慕晚晴的功夫,自然不會擔心半夜有什麼賊人野獸的偷襲。
如此又過了兩日,跟慕晚晴估計的時間半天不差。
這是一個黃土高坡的鎮子,被風沙包圍着,很難想象三天腳程的距離之外,會有這麼一片黃土地。
乾裂的土地上只有幾顆黃草還咬牙堅持着,鎮上的牛羊都被染了層黃沙,看上去無‘精’打采地。
眼看就到了目的地,慕晚晴卻沒帶着李權立刻進去,謹慎地躲避着鎮上所有人的視線,一直到了晚上。
乘着夜‘色’,慕晚晴帶着李權溜進了鎮子。憑藉慕晚晴的功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晚上的風沙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李權沒看到村子的模樣,只感覺臉被沙子颳得生疼。
幾起幾落,李權感受不到風沙時已經到了一個小院落,四周是堆砌的土牆,面前是低矮的草屋。
慕晚晴沒有立刻進去,停下身仔仔細細地給李權理了理衣裳,動作就像賢惠的妻子,小手輕輕地擦着李權臉上的細沙,小聲提醒着:
“李郎,等會兒說話可要注意點兒,不能太隨意了。”
李權抖了抖抱在懷裡的被褥,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慕晚晴這才推開了‘門’,領着李權走進草屋。
裡面只有簡單的桌凳,連分割房間的牆壁也都是黃土堆砌的。除了一展油燈和簡單的木製傢俱,剩下的也只有黃土了。
李權望了望,小小的正廳中沒見有人。正尋思着看看別處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裡屋傳來:
“是晚晴嗎?”
隨着聲音,一個渾身都裹在白袍裡的人走了出來。
白‘色’的衣衫配白‘色’的披風,還有白‘色’的面紗,披風上還有白‘色’的紗帽,除了手和眼睛‘露’在外面,其他每一寸肌膚都被藏得嚴嚴實實。
但從對方的音調和‘露’在外面的白皙小手可以判斷出是個‘女’人。只是這個‘女’人太冷,冷得讓人不敢靠近,比身邊的晚晴還要冷上百倍!
李權沒有話說,老實站在一邊。而慕晚晴見到此人出現,立即躬身下跪:
“徒兒給師父請安。”
“師父?這就是晚晴的師父?”李權稍微一驚,轉念一想也對,也只有這麼冷冰冰的師父才能教出這麼冷冰冰地徒弟。就是不知道這做師父的如果愛上了一個男人,會不會變得跟徒弟一樣柔情似水呢?
李權還在胡思‘亂’想,忽然打了個寒顫,因爲這位師父已經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被對方盯上一眼,感覺如墜冰窟!
“晚晴!這人是誰?”
雖然慕晚晴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但面對師父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吞吞吐吐地回答:
“他是……”
對方沒打算讓慕晚晴把話說完,眼神在李權身上下移,再次開口:
“抱着被子幹嘛?藏着什麼東西?給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