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提議哪有人會拒絕,就算想拒絕也不幹不給考官大人面子不是?
李權不知其用意,一臉茫然。[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福忠已笑着說了出來:“方纔爾等的上聯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本官對的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而李考官對的是賽詩臺,賽詩才,賽詩臺上賽詩才,詩臺絕世,詩才絕世。爲求方便,本館索性將三句合在一起成爲上聯,請李考官對出下聯。諸位看是如何?”
考生們一驚:“合在一起?豈不成了……”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賽詩臺,賽詩才,賽詩臺上賽詩才,詩臺絕世,詩才絕世。
字數多了三倍,難度增加了三倍。如果考生之前的上聯是開玩笑的作品,那麼現在福忠考官給出的題目就是看真本事的題目了!而且此題考驗的可不是一般的本事,有學之士也不敢說在頃刻間能給出下聯。
但這位李考官……
真要爲他捏一把汗!
以前的李權肯定是不行,但現在在這種文鬥場上已算身經百戰,前幾年的積累加上前世的記憶,腦中思緒飛快閃過,忽然間似乎如有神助,片刻便有了應對之法。只聽其笑着唸叨:
“聽蛙堤,聽蛙啼,聽蛙堤上聽蛙啼,蛙堤百里,蛙啼百里。
聞鳥林,聞鳥鳴,聞鳥林中聞鳥鳴,鳥林一片,鳥鳴一片。
觀雲臺,觀雲來,觀雲臺上觀雲來,雲臺一色,雲來一色。”
乖乖!真的給對出來了!
考生們一片駭然,喧鬧之聲嘎然而止,心想這位考官當真是隱於世的大能之人啊!
趁機片刻後,聲音再度出現,卻成了對李權的追捧之聲,歡呼雀躍者數不勝數。大有給李考官跪倒頂禮膜拜之勢。
福忠亦是驚駭不已,他沒想到一個侍講真能對出這麼難的對子,而且還是在瞬息間,簡直駭人聽聞好不好?
他算是明白了,難怪皇上要欽點他做考官,原來真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啊!
福忠之所以出這麼一題,目的就是了爲讓李權答不出,那樣好讓自己跟李權分出個主次,讓官職差距不再那麼刺眼。
而現在李權竟然答出來了,福忠卻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大喜過望。
因爲李權表現得越好越能擡高李權的身價,李權的身價上去了,福忠與之作伴自然也水漲船高顯得更加尊貴,李權答得出來比答不出來還要更好。
於是福忠未對李權心存怨毒,反而對其更加親近,熱情地招呼着到了御筆齋大廳。
能坐在大廳中的都是有身份有實學還有錢的考生,是本次春闈的入榜熱門。
據說,從全國各地赴京趕考的學子有萬餘人,而成爲貢士的名額只有六百,而大部分人的才學相差不大,身份的確佔有極大的參考比重。這也是爲什麼御筆齋的學子中榜機率大的重要原因。
不管這些學子是何身份,見到兩位考官進來,趕緊起身紛紛示好。
這次來做動員,主要不是看考生有幾分才能,而是看考官有多大能力,要在考生面前樹立榜樣。換句話說就是要讓考生崇拜考官,樹立威信,以便之後不質疑評判結果。雖說沒人有質疑結果的資格,但以往總是有閒言碎語在暗中流傳,皇上聽後勃然大怒,覺得朝廷顏面盡失,故有了今日的動員會。
見面之後,福忠早準備好了說辭,精心編寫了一篇《赴春約》侃侃而談,說的就是諸位考生經歷了多少磨難,越過了多少關卡,冥冥中相聚在京城,又說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之類云云。目的就是勾起考生對以往困苦生活的回憶以及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一篇《赴春約》唸完之後,考生果真是慷慨激昂,宛如即將趕赴戰場的新兵。同時嚴謹的文章體制又彰顯了福忠的文學功底,引得衆人深深佩服。
但在這之後,李權在門口的表現傳到廳中,考生嚷嚷着要讓李考官講話。
李權來之前根本不曉得有這搽,福忠心想只要自己講話就夠了,壓根兒也沒跟李權說。
《赴春約》可是福忠用了好幾天準備的,現在李權毫無準備如何講?
福忠對李權沒什麼壞映象,故小聲問道:“李侍講,你行不行?沒準備就別說了,沒人會追問的。”
李權皺了皺眉:“還是少說兩句吧。”
李權硬着頭皮站起身來,他不可能像福忠那般規整,只能臨時想了想說:“福大人已說了很多,某就不耽誤大家看書時間了,只問大家一句話,人生之大幸有哪些?”
考官提問,無人敢隨便作答,都開始揣度考官大人的心思。誰料李權沒半點兒多餘的心思,又開玩笑地說道:
“久旱逢甘雨,他鄉見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一聽,好些考生竟忍俊不禁。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竟然吧額洞房花燭夜和金榜題名時放在一起,不就是說娶媳婦跟中狀元是一樣開心的事兒麼?
把女人跟功名放在一起多少顯得有些兒戲,但想想也對。好多苦讀之人都還是單身,爲的不就是考了功名好娶一個漂亮的媳婦兒麼?
考官大人這話雖然不正經,倒也貼切得很,一句話就說到了衆人的心窩子裡。
而且談笑間還是以詩作形式呈現,不僅展現了才華,還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嚴肅,更重要的是讓考生想到了考取功名後的好處,不禁心潮澎湃。
李權簡短的幾句話卻達到了比福忠長篇大論還要好的效果。
看着考生情緒,福忠都生出了欽佩之情。
此聚之後,兩位考官退居後廳,兩人分開各局一室,接下來便是考生給考官送好處的時候了。
此傳統自古有之,只是不像現在這樣有規則地進行。
李權覺得好奇,也不排斥,只想看看這當考官能收下多少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