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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衆矚目下,付玉豈能退縮?而且說到今生作爲,這可是付玉洋洋自得的。
比如曾經的年少輕狂,曾經的金榜題名,曾經的教化育人……
付玉說起自己的前事那是滔滔不絕,而且衆人也都知道,可以給他作證。回憶曾經種種,付玉情緒高漲,人也跟着紛紛附和,直把付玉樂得飛上了天。
說實在話,就付玉所說的那些作爲,就算稱不上聖人,至少也稱得賢人。這一點李權都不能否認。但是,付玉所說那都是他的曾經。李權忽然打斷:
“付先生,請問你最近又有何作爲?”
“最近有何作爲?”付玉眉頭微蹙,這倒是個他沒想過的問題,不過真要讓他說卻不知該說什麼。
李權這問題不僅讓付玉話語戛然而止,也給其他衆人打開了新的視野。
問題一針見血,所有人都在想,萬衆矚目的付先生最近做了些什麼?細細一想,好像真的沒什麼值得稱道的。住在簡陋的院裡耳彰顯自己清高?但只教授皇家弟是什麼意思?教書就算了,還不肯去皇宮教,要讓所有皇室弟都在自己的住處。這說來的確有些不美,架未免也大了些。
人們的氣勢開始減弱,表情都顯得有些不安,他們也都找不到什麼話來回答李權。
李權掃視衆人,冷哼一聲:“付先生,您就想憑着自己那點點微不足道的功績,享受天下人敬仰一輩?以至於你現在倚老賣老,以爲天下尊敬你都是應該的?是不是皇上見了你也要對你尊敬一二?以前你或許有些名氣,但你現在這般倚老賣老,寸功不見,反倒成了一副狡詐小人之心,曾經的功績早已被你現在的姿態給消磨得一乾二淨。現在的你不過是個小人,是個老匹夫罷了。”
“你!”付玉無言以對,轉而喝道,“你說老夫是小人?就算老夫最近無甚作爲,單憑曾經功績,也不是你這廝能比擬的!你倒是說說,你可曾有半點兒功績?”
說道李權的功績?
李權自信地笑了:“在下爲官將近八載,從最小的一村保長做起,先是千里追匪舊村女,後是爲民請命鬥村痞,入職縣令後便慧眼破白蓮妖術,再率萬千民衆抗天災,又開倉放糧濟災民。一過來,在下所行之事不敢說光明磊落,但自問對得起良心。要說在上有過何種作爲,不過一首《滿江紅》,其餘種種,皆不敢以功德自居。《滿江紅》只爲激勵我大慶將士奮勇殺敵,不似爾等毋庸風雅。在下尚不覺當受人尊崇。你有何臉面享受這些人的尊敬?”
李權的經歷在大華也有所耳聞,這麼多人之中肯定有人能知道他所言非虛。
之前,大華人還都覺得付先生的種種要比李權風光多了。不知怎麼的,現將兩者一對比,付先生的那些作爲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付玉哪遭受過這等打擊?
“你!你這狂徒!敢小瞧老夫?老夫一言一行皆是儒家楷模,老夫安居陋室,你卻貪圖富貴,人氣節皆被你喪盡!一身銅臭,豈能有真才實,也不值往昔種種是不是他人代筆?”
跟這傢伙說得越多,李權便越把他看底,原以爲這種人至少有些可取之處,沒想到如此不堪,口氣也變得不善:
“你這老匹夫還安於陋室?當真以爲給你龍袍穿上你就能變成皇帝不是?一間草屋就能彰顯氣節清高?我看你也是不動什麼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一個毫無性的人想用草舍來僞裝自己?簡直可笑至!”
“你……你……”
“我什麼?”李權絲毫不給對方喘息之機,“看來你是身居陋室卻不知陋室之用意,老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費給你上一課,教教你真正的‘陋室之心’是怎樣?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雲亭,孔雲:何陋之有?你丫的懂不懂?不懂做人,何來做詩?”
乖乖!大慶的李權果然厲害!罵人之間還能摻雜一首詞,而且這麼精妙!
一瞬間,圍觀衆人的注意力都別李權的詞吸引了,其中妙語連珠當真是妙哉妙哉。
大慶的李權已經露了一手,該輪到付先生了。
付先生以往面對這種情形多不勝數,想來一定不會掉鏈。
就在衆人滿懷期待的時候,那付玉已經被氣糊塗了,就算沒有糊塗,很久沒有細心鑽研詩詞的他也作不出應對只作。漲紅了老臉像拖了水的豬腰,指着李權“你你你”地說個不停。
李權大笑,指着付玉:“諸位也都看到了,都說付玉是個沽名釣譽之徒,還說什麼比較詩詞,才一開口便卡住了。當真是不問不知道,就憑這水準,還說在下的作是他人代筆,我看你這個老匹夫以前就是抄襲他人之作吧?不然現在怎會啞口無言?”
“你!你這狂徒!休要……休要……”
“呵!我以爲你身爲一朝泰斗,在諸位面前必有高論,沒想到除了信口雌黃之外就只有這等粗鄙不堪之語!你這欺世盜名之徒,枉活七十餘年,莫不是真以爲天下就沒人能撕破你僞善的面具?蒼髯老賊!你以蛇蠍之心教天之血脈,你究竟安的什麼心?你還有氣指着我?殊不知你即將名貴九泉之下?皇上若得知你真面目,豈不將你斬首?我若是你,現已拿出藏於家中的金銀跑去了!哈哈哈!”
這一通臭罵那叫一個爽,李權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圍觀衆人都被李權這一通說辭說得一愣一愣的,半點兒沒回過神來。直到一聲淒厲至的慘叫傳出,衆人才一個激靈。
但回頭一看,剛纔還生龍活虎的付先生,現已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眨眼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