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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權曾聽安馨荷說過,女兒在圍棋上頗有天賦。當時李權沒有放在心上,以爲就是普通的喜歡而已。不曾專注地看過李惜荷下棋。李權對比較熟悉,因爲他曾教過李嗣一段時間圍棋,對這小的棋力還算有所瞭解的。
但今日這般認真地看兩個小傢伙下棋,李權卻驚訝地發現這兩個小鬼的棋力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尤其是當他們聽說有彩頭之後,每走一步都很認真,兩人的棋力也在這時候最完整地展現出來了。
“天才吶!絕對是天才!”李權坐直了身,心中默默讚歎,“七八歲的小鬼感覺比自己都厲害好多,這種腦袋瓜當真是自己的遺傳?”
見李權表情不對,身邊兩個女人也都把目光投到了棋局上,很快,他們也都被棋局吸引了。
棋局無聲無息的進行,兩個小鬼出奇地安靜,儼然一派大家之風。棋局中,黑白廝殺慘烈異常,招法雖算不得玄妙,但從兩個小孩手中走出就顯得異常駭人了。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棋局到了中盤,黑白雙方殺得天昏地暗之際,棋盤中央忽然出現了一個循環劫。
循環劫是圍棋中一種特例,黑白雙方在某一處的爭奪上形成了循環,而這個點又關係到黑白雙方的生死存亡,雙方都不可能相讓。棋局可以一直循環地進行下去。
當出現這樣的情形,通常都會被判和棋。
兩個小鬼能下出這樣的結局讓人驚訝,李權有這麼聰慧的孩也隱隱驕傲,可正當李權準備要宣佈和棋的時候,忽然發現對局中的兩個小鬼有些不對。
在形成循環劫的地方,兩個小鬼落的速越來越快,你落一,我落一,被提掉之後又重新繼續。這麼走了幾次循環,兩個小鬼間的了,彼此間多了一分火藥味。都不肯退讓地盯着彼此,他們不是不知道和棋了,他們是不肯接受和棋的結局。
眼看兩個人開始慪氣,李權趕緊橫插一手將棋局打散,低聲道:“夠了!”
嘩啦啦……
棋落了一地,兩個小鬼看也沒看一眼,都撅着嘴不善地看着對方。
李權眉頭皺了皺:“你們幹什麼呢?沒看出是和棋麼?”
“不是和棋!”
這次兩個小鬼倒是出奇的整齊,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李權不解:“明明是和棋,你們爲什麼要說不是和棋?”
“不是和棋!就不是和棋!和棋之後就不能獲得爹爹的獎勵了。”李嗣說得很委屈,小嘴扁扁的,“走到最後肯定是我贏。”
李惜荷一聽就不樂意了,起身抗議道:“纔不是!明明是我贏!”
“我贏!”
“是我贏!”
李權都沒回過神來,兩個小鬼直接就動起手來。
李權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小鬼如此,當即亂了方寸,忙朝身邊的李倩蓉和李芙說:“快!快把他們拉開。”
兩個姑娘一人抱住一個孩,將他們生生分開,李嗣在大華經常跟人打架,所以佔了便宜,在李惜荷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痕。李惜荷從來都是別人眼中你寶貝,哪裡受過這等委屈,當即就嗷嗷大哭起來。李嗣雖然沒事,但心裡很壓抑,氣悶的樣一點都不比李惜荷好受。
李權本意是想加個彩頭讓孩的開心一下,誰想到會因此而鬧得這般局面。
孩打架事小,可也因爲這事兒讓李權看到了兩個孩的好勝心又多強。這可不是好事兒,李權不得不耐着性給兩個孩講道理。
李權沒什麼經驗,只能隨着感覺說教,也不知兩個孩能不能聽懂。
不知不覺中,車架已經停了。
下了車,兩個孩很快被至閒山莊附近的竹林吸引,打架雖然是不再打了,但兩個傢伙心頭都還有氣,互不理會,一個纏着李倩蓉,一個纏着李芙。
一走着,到了至閒山莊門口,親自出迎,許久未見,感覺靖王爺的頭髮更白了,看上去又蒼老了許多。
李倩蓉和李芙跟父親見過,回到至閒山莊,兩個女人都開朗了很多,嬉笑着帶着兩個孩採春筍去了。
如此正好,留下李權和靖王爺兩人可以直入主題。
畢竟跟靖王爺之間曾有過一些摩擦,現在雖然娶了他的兩個女兒,但要李權把他當岳父一樣看待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權也沒有廢話,跟靖王爺肩並肩走在山莊富有鄉村特側的小道中,淡淡地道:“王爺,我這次來除了帶倩蓉和小芙回來看看你,其實還有一件事。”
靖王爺也知道李權會用這種語氣,也不以爲意,很快回答:“問吧。”
聽這口氣,好像一開始就知道李權會有此一問。
“王爺可否對當今國師有所瞭解?”李權漫不經心地問着,但話到此處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偷偷地看了看靖王爺的表情。
靖王爺在聽到“國師”二字的時候微微一愣,止步看了看李權,表情有些怪,低聲道:“你問國師幹嘛?”
“就隨口問問罷了。多次聽聞國師大名,我如今也算朝廷的大官兒了,連國師的面也沒見過,說來倒是很不該。故向王爺打聽。”
“國師啊?”靖王爺拖了個長長的尾音,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又說,“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人。不過你來向我打聽恐怕要失望了。我跟你一樣,只聽其名卻終不見其人。”
“王爺都不曾見過?”
這真是讓李權大吃一驚,照靖王爺在京城的時間,還有曾經達到過的地位,這傳說中的國師怎麼也該有所見識才對。怎麼連靖王爺也沒有見過?
看着李權愁眉不展,靖王爺輕輕一笑:“你要查的這個人恐怕是個整個大慶最神秘的那一個,別說我沒見過,估計除了皇上天下就沒有第二個人見過他,就算有人見了估計也沒再活着。不過,本王倒是要在這裡提醒你一句。國師是皇上最大的秘密,也是他信心的來源,你最好不要去查這個,皇上肯定不喜歡。而且,就本王的觀察,國師存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麼影響。你瞭解與不瞭解,對你的人生都沒有什麼影響,所以,還是遠離國師爲上。”
李權下意識地點點頭,但內心裡卻不這麼的認爲。
國師雖在表面上沒有對世界造成什麼影響,但他卻在皇上背後幫皇上完成了一些改變世界的事情。
什麼未卜先知可能都只是小事,聯繫到從孃親口中得來的李家命數,估計也是這個國師造成的。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對世界不造成影響的人,國師既然存在,而且擁有那麼多秘密,那他肯定在不斷改變世界的運行。不是說看不到就能當做沒有過。
國師其實也是李權內心深處的一股不安,當一切都穩定的時候,李權能想到的也只有國師能打破自己的穩定,所以,李想要儘可能地防範於未然。
李權的想法很好,但現實已經這樣,靖王爺還是不瞭解國師,這倒讓李權有些失望。
想着莫名其妙地問題,李權跟着靖王爺的步走着。又過了一會兒,靖王爺忽然停住了。
李權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處在山莊中一處青石鋪砌的簡陋小院中,小院四周有些青翠的新竹,細小稚嫩,卻層層疊疊擠成一團,擋住了李權的視線。
透過新竹的錯落間留下的空隙,可以看到小院中央似乎有一石桌,石桌上似乎還擺着一些東西。
繞過新竹,李權發現石桌上擺着一張棋盤,兩盒棋,從棋在棋盤的佈局上看,棋局似乎還處在初期。石桌邊沒有人,卻有兩倍尚溫的清茶。
“王爺,山莊中還有客人?”
靖王爺點點頭,笑道:“你認識。”
“我認識?會是誰呢?”
“不知去了哪兒,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屆時你自會知道。”
李權皺了皺眉,心說是不是每個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玩兒神秘,這種事情直說不就結了?又賣關的必要嗎?
雖然這樣想,但李權還是沒說什麼,自顧自地走到石桌旁邊,看着棋盤。
靖王爺走過來:“你也懂棋?”
“略知一二。剛纔是靖王爺在跟客人?”
靖王爺點點頭:“你看這初期佈局,孰優孰劣?”
李權稍作思量,憑着感覺說道:“自然是黑棋更優。雖只有寥寥數,但不難看出黑棋行棋處處緊逼,每一步都力求最大的利益,而白棋明明有強硬的反擊手段,卻偏偏選擇了一再忍讓。”
一邊說,李權越覺得白棋走得不妥,皺眉加重了口氣:“忍一次就夠了,哪有一忍再忍的說法?白棋處處忍讓,開局便成了七開,中盤鬥如何扳回?靖王爺,您走的黑棋?”
李權以爲靖王爺執黑,他的對手畏懼靖王爺身份,所以才一再忍讓。沒想到靖王爺卻搖搖頭,指着白棋。
“王爺執白?那爲何一再忍讓啊?看白棋的應招雖然忍讓,但也看得出是有棋力的人下的。不可能看不出其中更強硬的手段。”
話音剛落,小院中便又進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