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睿深思着萬老頭這話的意思,許舒雲的手機忽然響起。
“喂,你好……噢,是你啊,你已經到門口了?好,我去開門,稍等……”
許舒雲掛了電話後,才醒悟般的道:“我差點忘了跟你說了,陳睿,剛剛我和萬老先生帶着那爺孫去醫院時,恰好有一位姓寧的女警官要找你,我就把這的地址留給她了,你們應該認識的吧?”
陳睿心裡一動,立刻跑去了前廳,老門板一開,一名英姿颯爽、貌美無暇的女警察正俏生生的立於門口,可不正是寧薇!
“寧姐,你怎麼來了?”陳睿驚喜道。
“我本來是先去了醫院找你的,可他們說你出去學習了,正好遇見了你的那女同事,就按着地址找過來了。”寧薇嫣然一笑,那張一貫冷若冰雪的麗容,頓時平添了幾分溫煦暖意。
“你要找我,一個電話就行了,何必這麼周折呢。”陳睿笑着將她迎了進來。
“打了一早上的電話,可都提示不在服務區,只好親自跑醫院去了。”寧薇解釋道。
陳睿一拍腦門,苦笑道:“早上去了一個比較偏僻的鄉村,可能沒信號,你有要緊事找我?”
“是有兩件事比較要緊的事情。”寧薇點點頭。
“那進裡面講吧,正好在吃飯呢,你吃了沒?”
“還是先講事情吧。”
寧薇顯然不想有外人聽到,站在前廳裡,徑直道:“第一件事,案子有了新進展……吳仁恩在昨晚自殺了!”
陳睿悚然一驚,失聲道:“怎麼一回事?”
寧薇的臉色相當難看,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始末講述了出來。
從沈大茂落網伏法之後,吳仁恩的違法違紀行爲很快昭然若揭。
鑑於案件的惡劣程度,由省公安廳和省紀委聯合成立的專案組直接繞開江南市,迅速開展了一系列調查。
但不得不說,吳仁恩作爲一名刑偵出身的老公安,具備了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和心理素質,縱然鐵證如山,吳仁恩依然矢口抵賴着。
對此,包括寧薇在內的專案組成員都認爲吳仁恩是在做垂死掙扎,指望着他幕後的那座靠山挽救他。
另一邊,沈大茂又將所有黑鍋甩給了吳仁恩,導致案件進入了膠着階段。
而關押吳仁恩的賓館,是省市紀委“雙規官員”的定點地點之一,防衛和安全措施很嚴密,吳仁恩更是24小時被人盯梢,但就是這麼天衣無縫的監控,仍然出了岔子!
“當時吳仁恩在上廁所,可等了老半天仍沒出來,盯梢的人敲門沒得到迴應,察覺到有問題就破門進去,卻發現吳仁恩的頭竟鑽在了坐便器裡面,撈出來時,已經沒氣了……後來做屍檢發現,他的鼻孔還用紙巾堵死了!”寧薇俏臉含煞的道,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陳睿聽完講述,腦袋裡立刻冒出了一個念頭:畏罪自殺!
不過,以陳睿對吳仁恩的瞭解,這麼貪生怕死的小人,很難會有勇氣選擇這麼噁心的方式自盡,或許,有什麼事物逼迫得他不得不這麼做!
驀然間,陳睿想到了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範俊壽!
“寧姐,那吳仁恩的妻兒呢?”陳睿追問道,無疑,吳仁恩很可能接到了範俊壽那邊的威脅和暗示,爲了保住丁美鳳和吳世全母子,這才選擇將所有的秘密都帶進棺材裡!
見陳睿一下子想到了這層關節,寧薇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道:“還被專案組控制着,不過從他們的嘴裡實在挖不出更多有用的線索了,回頭提交給檢察院起訴,估計也就判個兩三年……唉,也怪我們太粗心大意了,沒想到那些人還有這麼一招後手,現在沈大茂將所有的罪責推給吳仁恩,吳仁恩一死,等於案件就走入死衚衕了。”
說着,她的秀拳緊緊攥了起來,面容透着強烈的憤恨和不甘。
雖然吳仁恩和沈大茂是殺害他哥哥的兇手,但如果不能將幕後的真兇一併繩之以法,她這麼久以來的隱忍和奮鬥就等於前功盡棄了!
陳睿沉思片刻,道:“寧姐,範俊壽和前妻有個兒子,叫葛楓,是我們醫院的……”
“我知道他
,也找過他了解了。”寧薇搖頭嘆息道:“可惜,他所有的指證和控訴,都是空口無憑,根本沒法立案,再加上那個人在江南市的勢力比較大,如果沒有確鑿的人證物證,根本扳不倒他的。”
陳睿也深感無奈,一個罪惡昭彰的人,卻靠着權力的庇護,至今還逍遙法外!
“這事你也別管了,如今專案組都快解散了,短時間內誰也動不了他,你繼續摻和進去,只會徒增風險。”寧薇語重心長的勸道,頓了頓,又低聲道:“至於第二件事……我這趟來,是跟你道別的。”
“寧姐你要走?”陳睿的詫異不亞於剛剛的反應。
“嗯,我爸的身體最近不太好,而且,他也擔心我再留在江南市會節外生枝,就讓我先回燕京了。”寧薇不太喜歡感傷離別的那一套,很乾脆大方的微笑道:“當然,沒準以後我還會回來,畢竟我哥的仇還沒徹底清算完,而你要是有機會去燕京,也一定要聯繫我這東道主噢。”
“祝你一切順利,寧姐。”陳睿點頭道,心裡滿不是滋味。
說起來,他和寧薇的接觸機會屈指可數,但他感覺得到,這個冷酷剛毅的女警察,是誠心待自己好的。
正絮聊着,院落裡傳來了萬老頭的喊聲:“徒弟,把客人晾在外頭,未免太沒規矩了吧。”
陳睿苦笑一聲,對寧薇道:“要不然進來坐坐吧?”
寧薇心想來都來了,總得打個招呼,於是便跟着陳睿走進了院子裡。
許舒雲在醫院和寧薇已經照過面了,彼此都點頭致意了一下。
萬老頭則眼神一亮,嘖嘖道:“徒弟,你這桃花運不淺啊,一個雲丫頭還不夠,又招惹來了這麼一個漂亮姑娘。”
“老大爺,您誤會,我……”
寧薇羞得正要解釋,萬老頭又扭頭瞅瞅雙頰通紅的許舒雲,長吁短嘆道:“想當年,我也有過這樣的煩惱,但後來一個被地主的兒子搶走了,一個嫁給了資本家的兒子,我氣不過,就學着別人革命去了……”
陳睿、寧薇、許舒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