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木丹已經可以確定果然是自家主子和越王殿下先走,扔下了他們幾個。可是他們兩人,架着馬車……
“不好,”木丹大喝一聲,立刻拉着竹葉奔向後院的馬廄。
果不其然,後院他們乘坐的馬車還完好的放置了,少了的只是兩批腳程優良的馬匹。
“怎麼回事?”叢書也跟着過來,疑惑的問道。
結果,他就遭到了木丹的怒目而視,像是燃着火光。
“還能是怎麼回事,趕緊上馬追啊。”竹葉看到此情此景,哪裡還有不明白。這分明就是,主子和越王殿下兩人弄暈了他們,自己一大早騎着馬先離開了。但,問題是,主子的身體……騎不得馬啊!
“不,”竹葉剛要上馬,便被木丹拉住。“現在去已經遲了,我們還是得架着馬車,有很多東西得帶上。”
一旁的叢書不禁看的目瞪口呆,果真是長郡主貼身侍候多年的貼身侍女,聰明伶俐,反應迅速,處事果斷。
“木丹說的有道理,二位先整理行裝吧。我們駕着馬車用最快的速度,走大道,最晚今天午時就可以追上。相信兩位公子也不會走的太遠。”
距離此地十里之外的一條羊腸小道上,一匹馬正悠閒的晃走着。馬匹上,正是白衣紫簪的白錦和淺紫玉冠的周越。
“舒服點了嗎?”
周越低頭,擔憂的看着懷裡的白錦。
懷中的人兒微微點頭,悶哼了一聲。
“你這個騙子,明明不會騎馬偏還逞強。方纔若不是我反應迅速,你就被那癲狂起來的馬匹摔下去了。”
周越一臉嚴肅的教訓着懷裡的人,但是與之相反的是,他擁抱着白錦的手卻更加的緊,確保自己完完整整的將她納在懷裡。
白錦自知無理,也不做狡辯,只是悶悶的垂着腦袋。其實,此刻她的心也是後怕不已,方纔的險境當真是讓她差點失去了理智。
性命攸關間才發現自己的確是過於幼稚自負了,若非周越動作反應都是一流的矯健,自己怕真的是要死在那發了癲的馬下面。
“我,我沒有想騙你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白錦悄悄擡起頭,盯着周越難看的臉色,第一次心虛無比。“現在,不是沒事嘛?”
“你還想有事?”
“好了好了,阿越,是我錯了。我不該自知技術不好,還放任馬匹瘋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白錦難得溫言耳語的認錯。要知道,自小的身份使然,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小心翼翼給一個人認錯呢。
她貼着自己的胸膛,糯糯的聲音像是從直接傳到了自己的心房,帶來一陣有一陣的軟酥,一下子將方纔的滿腔怒火澆滅。周越不知爲何,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要栽在她手上了。
“我不是生氣,是後怕,是驚懼!”周越喘着氣,回憶起剛剛那一幕,只覺得自己的心頭都是一陣的緊縮。
他們從城郊的客棧出發,一開始白錦倒還是十分老實,兩人慢慢悠悠的各自騎着馬。但是等徹底出了京都地界,白錦許是覺得這樣不過癮,竟然主動提出賽馬。周越看她方纔的駕馭胯下之馬的技術還算嫺熟,不想她失望也就同意了。
結果,白錦騎的那匹不知爲了竟然突然發起狂來,越跑越快。周越以爲她求勝心切,也就緊緊的跟着她。但是,一直到半刻鐘過後,白錦竟然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倒是越來越快,周越心裡就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就在他想要上前阻止白錦繼續前進的時候,便看到白錦的臉色發白,渾身不斷的顫抖,似乎是控制不住繮繩。
而那本來就高速行駛的馬也突然間高舉前蹄,驟然停下。白錦身形一歪,眼看着就要從馬上墜下。高速行駛的馬兒突然停止,其產生的力道足夠將一頭健壯的牛直接壓死,更不要說小身板嬌弱的白錦了。
周越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止,他用盡平生最爲巨大的力氣驅動自己身下的馬兒,長臂一揮,堪堪的勾到了白錦下落中的腰肢。
奮力一拉,這才平安的將白錦拉到自己懷中。
白錦死裡逃生,也是驚魂稍定。愈發覺得自己似乎是太過任性了,更是對周越拼死相救的行爲更是滿懷感激。這不,連稱呼都從一起冰冷冷的越王殿下變成了阿越。
“是我不好,我保證下不爲例。”白錦埋着腦袋,態度倒是十分的誠懇。
“還想有下次?”周越攬着她的手臂一緊,再來一次他的魂非得被徹底嚇沒了。更不要說,若是讓白家那幾位公子知道,非得要了自己的命不可。
“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下次。”白錦討好的訕笑,豎着手指做保證。“不過,這個事,你不要告訴木丹她們。”
“你還敢和我講條件,我若是說了會如何,不說又如何。”
白錦輕蹙眉頭沉思,難道也要自己許他一個條件?
“你想如何?”白錦擡頭看着即使坐在同樣的馬上也高出自己許多的周越,眼中盛滿的卻是不容置疑的威脅。
——不許提過分的要求!
周越瞪了回去,這人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完全被掌控在他手上?
“條件嘛,倒也不難。只要你換一個稱呼。”
“稱呼?什麼意思。”
白錦如此純真,反倒是叫周越有點不好意思。他怎麼感覺自己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在,這……似乎不是君子所爲啊。
“你看我們好歹這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是你一口一個越王殿下,聽起來多生分。”周越眼神飄忽,裝作不經意的看向前方的路。“還是喚我,阿越,比較好聽。”
“阿越。”白錦保持着自己靠在他懷中的姿勢,軟軟的喚了一聲。“阿越。”似乎是在感受,白錦又喚了一聲。
周越攬着白錦腰肢的手不自覺的緊握:明明只是個稱呼,但是他人說來自己就毫無感覺。可白錦這樣輕輕的一聲,卻讓自己心頭髮燙。
發燙到,忍不住想要聽她多叫幾聲。
“我同意了,阿越。”白錦彎着眼眸,欣喜的說道。她還以爲這人會獅子大張口說出什麼了不得的條件,結果就是這樣。
聽到她的應許之聲,周越覺得心頭那股熱流像是積攢過多,竟然一點點的滲透到了身體各處去。
“那你說,我該喚你什麼?”周越也側頭似乎沉思起來,一副自己只是想要禮尚往來的樣子。
“祖母伯父喚我錦兒,哥哥們叫我小七,舅舅太后一般都是直接叫封號。其他人則都是尊稱一聲郡主或者王妃。你想怎麼叫,便怎麼叫吧。”稱呼這種事,沒什麼值得計較的。
而且當初在韻漿樓你我相談的時候,我想讓你叫我一聲白錦,你都不願意呢。
周越長呼一口氣,鬆開環住她腰肢的手緊緊握住繮繩,低低的喚了一聲:“暖兒。”
暖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