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頌蓉,你給我閉嘴!”江越王妃一拍桌子,一直立在一旁的江嬤嬤便上前不由分說將劉頌蓉按坐下來。
“尋暖吶,這事是母妃沒有搞清楚。這樣,母妃讓蓉兒送上幾件上好的首飾給竹葉,就當是賠罪。你看如何?”
“母妃,我本來便是這樣想的。可誰知,您都發了話必須得磕頭賠罪,尋暖雖然不懂事,但也知道要聽從長輩好的建議,纔是孝道呀。”白錦一臉無辜的說道。
看着江越王妃越攥越緊的雙手,白錦總算覺得心口順暢了一點。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想做可就由不得你了!
“哦,江嬤嬤你怎麼能拉扯劉小姐呢。她可是殿下的表妹,要是殿下知道,親親表妹被一個下人拉扯,怕是會心疼呢。”哼,不是你說越王寵愛劉小姐嘛,那我便用這話堵你的嘴。
“江嬤嬤,趕緊放開劉小姐,不然讓殿下知道了可怎麼好。”
江嬤嬤聽了白錦的話,似是有些猶豫。因而並沒有立刻放開劉頌蓉,但是也因爲她的猶豫,反倒是讓劉頌蓉尋到了機會,一把掙脫了江嬤嬤的束縛,衝到了白錦面前。
“你說明白,爲什麼要我像她磕頭,明明她只是個奴婢!我確實王府的表小姐”劉頌蓉像是被江嬤嬤長時間的拉扯刺激出了脾氣,不管不顧的潑罵起來。
白錦默默後退一步,確保這個位置不會被她的口水濺到,才悠悠的說道:“劉小姐想知道嗎?那我便給你解釋一下如何。”
江越王妃也被劉頌蓉毫無儀態的舉動驚倒,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怎麼會有人蠢成這個樣子!被人打了臉竟然上趕着送上另一邊。
“劉小姐,令尊是幾品官呢?江州某個縣的縣令是吧,那應該是……我想想啊,大概是正七品吧。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三品以上的大臣之妻之女纔有資格接受朝廷誥命。當然,對大周朝堂有特殊貢獻的例外,但是想來,你必然是沒有的。”
白錦極少使用本宮這樣的自稱,但是此刻不經意的說出來,卻是十足的皇家風範,威儀逼人。
劉頌蓉似乎是被白錦淡然自若的話嚇到,眼珠子隨着白錦一個勁的轉。只見白錦蓮步輕移,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撫了撫劉頌蓉褶皺的衣袖。
“可是,竹葉卻是
陛下親自冊封的正二品女官。便是宮裡的低位妃嬪見面也得恭敬的叫一聲竹女官或者竹葉姑姑。你說,你掌括了她,會不會被人認爲是對陛下不滿。畢竟只是打碎一件御賜聖物也是要滿門抄斬的死罪。而劉小姐你可以說是間接打了陛下的臉,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呢。”
“藐視皇家,不尊陛下,劉小姐你是想要造反嗎?”白錦的聲音輕之又輕,一字一字的響起在劉頌蓉的耳邊。
死罪?造反?
劉頌蓉有點蒙,她不就是賞了一個婢女一巴掌,怎的就和造反扯上關係了。她沒有要造反啊,不過是想在竹葉身上出點氣罷了。她雖然生長在江州,但也知道造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不赦之罪……
下意識的,她抓住了白錦的衣袖,喃喃自語道:“我,我沒有,我沒有……”
敢做不敢當!白錦厭惡的甩開劉頌蓉的手。
失去了支撐,劉頌蓉像是一攤爛泥一般,跌倒在地上。
白錦卻像沒有看到一樣,緩緩的走回了座位,穩穩的坐下。還頗有閒情逸致的抿了口茶。
不錯嘛,知道她要來,提前泡好了雲間霧等着。就是這泡茶的手藝……當真是浪費了這茶中珍品的雲間霧。
江越王妃看着跌作一團的劉頌蓉,徹底的失望了。
她本以爲只要佔了竹葉不過是個婢女,任何對主子不敬都是以下犯上的理,便可以拿捏住白錦。誰知卻忘了這竹葉乃是陛下親自冊封贈與當朝長郡主的二品女官。
所謂天地君親師,天地之外,天子之尊,纔是至尊!
更沒有料到的是白錦一開始並不直接揭破這個事實。而是一步步順着她的話,讓她自己說出嚴厲的懲罰。最後才亮出底牌,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思維敏捷,言辭鋒利,一點都沒有辱沒當朝長郡主的名聲!
但是事已至此,說出去的話斷沒有不完成的道理。不然以後她還怎麼管理這偌大的王府。
清了清嗓子,江越王妃吩咐道:“扶表小姐起來,這麼坐在地上成何體統。”一旁的江嬤嬤得令便立刻上前將已經處在呆傻狀態的劉頌蓉扶了起來。
白錦掩着嘴,噗嗤一笑。什麼坐着,這人還真是會給自己長臉,明明就是跌成一團的爛泥。想着還不忘朝着竹葉和木丹眨了眨眼,俏皮的
樣子哪裡還有方纔的語氣凌然。
“母妃,你看。竹葉好像也是受了傷,讓劉小姐早點磕頭道歉,我也好帶竹葉回去抹點藥。你也能早點休息,這麼點小事還勞動母妃,尋暖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江越王妃一口的牙都咬在了一起,卻無奈與現狀,只好軟了語氣說:“尋暖吶,這蓉兒到底是我的表侄女,她來京城自然是由我照看。出了事也是我教管不嚴。這樣,母妃代蓉兒給竹葉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較真。”
白錦心裡冷哼一聲,倚老賣老用的還真是爐火純青。這要是真的讓江越王妃道了歉,事情可就完全變了質。
白錦這個爲侍女討公道的行爲可就變成了仗着身份地位不尊長輩。這麼愚蠢的事,她是腦子被驢踹了纔會幹。
但是,該道的歉也不能不道。竹葉的委屈是因爲她才受,她決不能讓竹葉白白受。
“母妃,你這麼說尋暖可就要傷心了。這劉小姐是您的表侄女,我也是您的兒媳婦。你可不許顧此失彼。再說了,竹葉雖然是我的侍女,但也是有品級的女官,若是她真的去京都衙門上告,或者心理不舒服不小心把這件事說給了陛下聽,那……”白錦一臉爲難的說道。
你和我打感情牌也沒有關係,照樣奉陪。
換句話說,這個道歉,必須劉頌蓉本人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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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王妃哪裡會聽不出白錦的言外之意。可話是自己說的,懲罰的主意也是自己出的。難道真的叫她舔着一張老臉再去求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哦,還是自己的兒媳婦。
她眼風一掃,江嬤嬤立刻就會意。上前扶起仍舊呆坐着的劉頌蓉,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便見劉頌蓉毫不猶豫的跪倒在了竹葉的腳下。
竹葉一愣,本以爲主子只是想討一個說法,卻沒想到對方真的會跪了下來。她悄悄瞥向了白錦,只見自家主子略微歪了腦袋,十指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一下。
登時,福至心靈。側身躲過了劉頌蓉的跪拜。屈膝向着江越王妃行了個禮,語氣悠然的說道:“竹葉多謝老王妃娘娘爲竹葉洗刷冤屈,娘娘賢德明理的名聲果然是名不虛傳,竹葉佩服。”
江越王妃擺擺手,算是示意自己聽到了竹葉的話。
“只是還有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