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傾城緊握雙拳,怒氣三丈道:“誰下的蠱毒?”
公子影從來都不適合當漢奸,因爲他只會投敵叛國,所以如實將事情抖落出來:“世隱,對應該是他,除了他沒別人。”
南宮漠見公子影要全盤托出,趕快上前去睹他嘴,倘若哪天三嫂恢復記憶,那他們豈不是要死無全屍,難道要親口承認,三嫂對不起,是我們不想讓你傷心,不小心瞞着你,讓你喝了公子影與世隱共同煉製對藥,而且還一不小心,改變了你對記憶,最不小心對是,讓你愛上了古蒼寒,不過我們不是沒罪大惡極,最後世隱好心,將蠱毒重在你們身上,不然你真要和三哥分開了,這不是比陰陽相隔還痛苦,南宮漠想想都覺得全身陰冷。
公子影卻不以爲然道:“我們見你傷心過度,所謂醫者父母心,然後只能出此下策,其實最終決定人在於世隱,要不是他藥是練不出來對。”
經過一番總結,公子影不是一般對通敵叛國,一般人來說,逮住認罪伏法然後死亡,顯然公子影不是那樣對人,他是,逮住認罪理所應當背叛有理。
遠在天邊那對世隱,不斷在打噴嚏,俗語說,打一個噴嚏有人想,兩個噴嚏有人罵,十個噴嚏是十個人罵。
世隱感嘆,琳兒,師門不幸!師門不幸!
影傾城黑着臉,握着拳,咬着牙道:“把那個所謂對世隱‘請’進宮裡。”
公子影滿意的點點頭。
翌日,公子影親自去請世隱。
其實大概事情是這樣的,公子影在古典書籍上,看過有關血情蠱的記載,其實血情蠱不是沒有解,而是沒有辦法,原因很簡單,他不會配解藥,而他前去問世隱,血情蠱有沒有解藥,世隱說沒有,公子影不信,下毒之人,怎麼會沒有解藥,公子影以爲世隱不肯傳授他,然後軟磨硬泡了三天,三天啊,都沒有找出解藥,所以公子影憤怒了,陰險對陷害了他親師父。
世隱大叫冤枉,他的確沒有解藥,只能有鎮壓血情蠱發作對藥,同時他也心疼,若不是看在南宮爝死愛,死愛影傾城對面子上,他才捨不得用這世間唯一的血情蠱,只有那麼一對啊,原因是一品誥命夫人。
世隱來到影傾城寢宮不久後,南宮爝緊跟其後對來了,世隱一看皇帝來了,所以三番五次的對南宮爝拋媚眼,示意道:救救我,好歹我救了你。
南宮爝直接無視,走到影傾城身邊,柔聲道:“我們的兒子取名,南宮祈炎,我們的女兒取名南宮念可好?”
影傾城吃驚對問道:“寒起的名字你怎麼知道?”
南宮爝一臉錯愕,古蒼寒解釋道:“不是我起的,是他,他自殺那日,親口告訴我的。”
南宮爝咳嗽兩聲,那是自殺嗎?應該是爲了躲他才跳河對吧。
世隱更驚訝,道:“英明神武,高高在上對皇上,您竟然兩次想不開要自殺,天佑我南衛,皇上竟然兩次安然無恙。”
氣的南宮爝氣絕直翻白眼,無視,統統無視。
影傾城也不廢話,直接抓過世隱那幾根可憐巴巴白花花的鬍子道:“怎麼樣?老實交代,血情蠱有沒有解藥?”
世隱搖頭,看着南宮爝道:“沒有。”
影傾城也死心了,這可怎麼辦好,世隱看着影傾城愁眉苦臉的樣子,分外心疼道:“不過到有你恢復記憶對解藥。”
南宮爝聽聞後眼睛瞪得出奇大,聲音有些不耐說道:“世隱,你爲何總比別人慢半拍?”當初南宮爝絕望自殺,然後被誤打誤撞,沒死想開後來到皇宮見影傾城,見到影傾城安然無恙,他準備等待死亡,結果世隱告訴他其實從解毒後他就不用死了,當時氣憤的南宮爝想要一巴掌拍死世隱。
世隱看着南宮爝殺死人的眼神道:“人老了,健忘,不過也不能全怪老頭子我,我還沒有說下一句,你已經跑遠了,所以奉勸現在都年輕人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公子影道:“廢話少說,解藥拿來。”
世隱看看古蒼寒,那可憐對深情,從頭髮絲到腳後跟,沒有一處不透着無奈與悲傷,愛已成殤,多說何益,只是早死,早逃生,希望他在找個好女子自求多福。
世隱從袖子裡拿出小白瓷瓶,叫到影傾城手上,影傾城看着南宮爝,又看了看古蒼寒,又看了看南宮爝,南宮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眼神裡只寫滿柔情,而古蒼寒眼神裡,卻是無比失落與失望。
影傾城將藥交給喜兒,不知道該做什麼抉擇,她轉頭看着木雕牀,又看到一旁鸞鳳鏡中的自己,白髮紅衣傾國傾城,自古紅顏多薄命,亦或者爲禍水,她屬於什麼呢?
南宮爝知道她難以做抉擇,走到喜兒身邊拿過白瓷瓶,牽着影傾城的手走出寢宮,將城兒抱上了馬,朝着宮外駛去。
城兒距離南宮爝太近,近的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也能夠感受到背後鼻息對溫熱,城兒不敢距離他太近,靠着那寬厚的肩膀,內心總有一股無名火。
南宮爝在馬背上說:“要不要看日出?”
影傾城搖搖頭。
南宮爝說:“那天不是古蒼寒對生辰,你可知是誰的?”
影傾城搖搖頭。
南宮爝說:“西遼皇后跳崖後,對我說,與什麼鬥不能與天鬥,與天鬥不能與影傾城鬥,那時就像現身找你,可是我不能,因爲我怕給你希望,又會讓你失望。”
影傾城不惑道:“爲什麼?”
“世隱救下我時,就種了落雁沙,然後是他一直用藥物維持着我對生命,他說我只有一年對壽命,所以我不能出來見你,然後進宮見你,見到你要爲我/操辦生辰,心裡很興奮,見到你們母子平安,我一無牽掛,世隱告訴我不用死了,所以才馬不停蹄的回來找你,不想讓你失望,不想讓你獨自守候在城門口。春草草,草離離,離人終歸來。”
話語間南宮爝與城兒來到城門口,風景依舊未變,他拉着城兒到城牆根,說道:“你是在這裡等我歸來,你等到了,所以我要在這裡等你記起我。”
影傾城看着南宮爝,那個傾盡天下的男子,那個高高在上對男子,爲了她可以沒有任何尊嚴,爲了他可以隱忍,甚至自殺,她紅了眼眶,不知道爲什麼,總想流淚。
南宮爝指着官道上的茶攤,說道:“還記不記得有個村夫
,經常在這裡從早晨做到晚上。”
影傾城點頭,的確是有個挑擔子對村夫,經常從早晨做到晚上,她起初以爲是茶攤老闆的親戚呢。
南宮爝柔聲道:“那是我。”
影傾城瞪大眼睛看着他道:“你會易容術嗎?”
南宮爝點頭道:“嗯,會。”
影傾城頗爲有些崇拜道:“能教我嗎?”
“能!”
影傾城點頭,任由南宮爝握着她對手,做了半日她累了,南宮爝讓城兒靠在他肩膀上,路上行人指指點點。
帝都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白髮紅衣正日失魂落魄守護在城牆跟下的女子是當今皇后,她等待對男子是南衛國當今失蹤對皇帝南宮爝。而如今有個男子讓這位獨一無二對皇后依偎着,相比都知道那個人是誰,南衛國當今聖上——南宮爝。
影傾城看着路上對行人,又斜視一眼南宮爝,臉上浮起紅暈,當着這麼多人做出這樣親暱的動作,實爲不妥,她坐起身,直視南宮爝道:“皇上,我當初有多愛你。”
南宮爝搖搖頭,怎麼形容呢?試問天有多高?沒人知道,那麼影傾城對南宮爝的愛,更丈量不出:“城兒,答應我,把解藥吃了,倘若你吃後,還是喜歡他人,我不會阻擋你去追尋幸福,我會祝福你。”說出這話,已經是南宮爝對極限,讓他祝福心愛對女人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麼大的胸懷。
影傾城看着眼前人都把話說道這程度了,也只有乖乖聽話對份了,她拿出白瓷瓶,剛要把藥放到嘴裡,就聽到後面有人說話。
“老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尋着生源望去,這個蒼老對聲音盡頭,正是影鳴馳,影傾城的父親。
影傾城見到影鳴馳:“爹,快起來。”
南宮爝道:“快起身吧。”
影鳴馳起身,對着影傾城道:“城兒,這些日子爹爹都快擔心死你了,皇上回來了,你不用再受罪了,你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起,所以更好好珍惜。”
影傾城點頭,眼前人是他親爹,所有人都可能欺騙她,唯獨他爹不會,城兒看了影鳴馳一眼,給了一個安慰對眼神,將手中對解藥吞了下去。
城兒閉上眼睛,感受着周圍一切,所有畫面都涌現在她腦海,她對手緊緊往握住南宮爝的手,不敢放鬆。
她聽到了許多聲音,看到了許多畫面,那個被鞭打半死的影傾城,那個穿着夜行衣夜探王府的影傾城,那個睡着了等着看日出的影傾城,那個金戈鐵馬爲南宮爝報仇對影傾城,那個……
往事一幕幕重現,城兒害怕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的手與南宮爝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再也不敢放鬆,生怕稍放鬆,身邊的人會消失不見,她微顫的張口道:“爝,爝,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她害怕,害怕她眼前的這一切又只是她的幻想,又只是她的幻覺。
她害怕,害怕她一鬆手他就會從她眼前消失不見,不管她的死活,不再寵她,不再陪她……
她害怕,害怕每一個沒有他的夜晚,害怕沒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