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兒醒來,南宮爝端過桌上的湯,遞到她面前:“都快一日沒有進食了,吃些吧。”
“啊?”她睜大眼睛看着南宮爝,愣了半晌不可思議的端過湯,拿起勺子,還沒有緩過神來。
南宮爝竟然來看她!
而且端湯來!
有點受寵若驚,她忘記用勺子,沒有吃相,端起碗喝起來,還是不相信這是真實的,隨後在自己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痛!
她感覺到痛感,現在是真實的。
她跟吃了蜜餞兒似的,笑的那麼甜美,恍如隔世般的感覺:“謝謝。”
笑也笑了,有個成語她似乎忘了‘樂極生悲’:“大可不用,是寒夢嗜求我來的。”
當頭一棒也莫過如此吧,她識趣的點點頭,儘量不去看你南宮爝,把湯碗遞給南宮爝後,復又躺了回去。
一言不發。
因爲方纔南宮爝就走了,她一趟就是半日,準備去找寒夢嗜,揭他傷疤,帝王是吧,帝王也有痛楚,讓你濫殺無辜。
到了昭和殿才知掉,如此熱鬧,寒夢霜、南宮爝在,她此時卻覺得有些多餘,轉身就要離去。
寒夢嗜朝着她走了幾步,想要叫她留下,最終沒有開口,寒夢霜可就沒有寒夢嗜的溫柔:“站住。”
原本她沒有想站住,突然間覺得爲什麼要躲避,當小三的不是她,而是寒夢霜:“呵呵,有何事?”
“沒什麼事,只是想你幾頓沒吃飯了,留下一起用膳吧。”這話誰聽了都不像是好意挽留,更像是挑釁,可惜她偏偏不怕挑釁。
“好。”曬幸福是嗎,奉陪到底。
只要血情蠱一天不解,你寒夢霜朝陽沒有辦法不是嗎?
所以說寒夢霜你遲早是輸家,只是時間問題。
她曼斯條理走到寒夢嗜身邊,嘴角一絲輕蔑的笑意:“弄雪呢?”
“自然在他府上。”寒夢嗜得到那一記眼光,心裡自然痛快不得。
“我要出宮,去看望弄雪。”
她這話也沒有什麼錯,但是擱不住寒夢嗜不讓:“弄雪他已經很亂了。”
意思還不明白嗎?他夠亂了,你就別去添亂了,氣勢大有,如果你去,我連他一起殺,這是雪域國,朕還是雪域國的皇帝,所以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影傾城覺得好,很好,既然這樣她也不必太客氣,如果現在說自己是客人,那自己便是客人,若說自己是人質,也可以是人質,但是她影傾城就算是人質也是沒有那麼好欺負的。
寒夢嗜伸手放在影傾城的肩上,想要安慰,方纔知道自己的言行有些過分:“過些日子在去吧。”
扇人一巴掌,在給你吃蜜棗,任誰是這麼傻的笨蛋,城兒擡手想到打開寒夢嗜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沒想到卻碰到了寒夢嗜的面具。
寒夢霜都嚇了一跳,誰都不敢觸碰那面具,碰到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就算是她是母后都沒有敢去觸碰,影傾城死定了,可是她的命連着南宮爝的命,她連忙上前說好話:“哥哥,影傾城她不是故意的,你莫要生氣,我這就帶她下去。”
可是奇蹟
往往就出現在現在,那千年不化的寒冰面具,在影傾城的觸碰後,竟然一點電腦融化,蛹化蝶也不過如此,那面具一點點粉碎,先是顯露出那雙眉眼,與南宮爝、清影一比所差無幾,長這麼好看的人,世界上不多,如同黑瑪瑙般閃亮有神的雙眸,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肌理白皙,相貌不能用俊逸表達吧。
驚豔程度不亞於南宮爝、清影。
終於可以三足鼎立了,南宮爝、清影、寒夢嗜大陸和雪域國、東海國最俊逸的三個人。
寒夢霜看呆了,長大嘴巴,彷彿不能相信這個事實,哥哥真愛的女子才能融化這冰涼的面具,不過令她震驚的容顏,小時候見過那張臉早已忘記的一乾二淨,只知道帶着面具的人便是哥哥,現如今哥哥的廬山真面目,如此驚人:“哥……哥。”
驚訝的都說不出話。
南宮爝沒有太大反應,因爲他對男的不感興趣,尤其對寒夢嗜沒有興趣,有時候還覺得他很討厭。
更驚訝的人是影傾城,她顫抖着手,伸手摸上那張陌生熟悉的臉,興奮的說不出話,那種笑不亞於見道南宮爝吃她糕點的笑容:“嗜……真的是你嗎?你不是已經……死了。老天還真會開玩笑,又讓我們在這裡相遇了。”
看到影傾城的反應,最高興的莫過於他,他抓住影傾城的雙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笑容可掬:“城兒,等着日等的太久了,太苦了,不過還是被我等來了。”
影傾城先下只知道點頭,任由寒夢嗜捏着自己的臉,這下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了,原來不是還非常討厭寒夢嗜,一下子怎麼變的如此親密了。
如果說影傾城貪圖美色,肯定不太公平,南宮爝、清影,甚至古蒼寒他們一批人,長的都有板有眼。
當然最氣憤的人是剛走進來的弄雪,南衣剛剛死,他準備找寒夢嗜拼個你死我活,看到這個場面,覺得三嫂的確發燒了:“三嫂,你到底在做什麼?”
這會兒影傾城沒有功夫搭理他,她自顧自的嘟囔着:“你是不是嗜,告訴我,怎麼感覺在做夢。”
寒夢霜都覺得是廢話,寒夢嗜當然是嗜,但是他們不知道影傾城口中的嗜是她在二十一世紀的戀人。
那個爲了她,中槍而死的嗜,與寒夢嗜長得一模一樣的嗜。
這年代什麼事情都能發生,更何況她影傾城平白無故的來到這個地方,成了王妃,又遇到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遇到了現代人公子影,更令人驚訝的是,不只她和公子影穿越而來,世隱的愛人也是穿越而來的人,那麼寒夢嗜一定是嗜。
“那我要告訴你,我的記憶模糊了,只知道該等的人是你,你會相信我嗎?”寒夢嗜的聲音有絲顫抖,目光閃爍不定看着影傾城,生怕被拒絕。
“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信。”她認定就是嗜,她不可能認錯,也不能認錯。
看到這樣的場面,生氣的人不知弄雪了,南宮爝看着這場面,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以前只看看到寒夢霜在煩悶的事情,在討厭的事情都能夠煙消雲散,但是這兩日看到影傾城,都能夠波動他的心情,覺得看到影傾城心情就不好,而且非常不好。
心煩氣躁讓他看着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不順眼,也不順心,尤其是寒夢霜,那個他自認爲永遠都喜歡的女子。
那種煩躁是他不敢恭維的,他總覺得想要親近影傾城,他知道這樣的做法會讓他最愛的人傷心,所以他選擇了迴避,然後扥着寒夢霜回了寢宮,同時也讓弄雪回去了,原因很簡單,他不想弄雪送死。
回了寢宮後,他避開寒夢霜想要自己靜一靜,拿了燒酒,這裡沒有女兒紅,只有濃度較高的酒,沒有花間獨酌的韻味,只有寒冷的冬日。
屋外的天氣着實冷了些,他來到梅苑,只有這裡還有些風景可以觀賞,所有一切都如同梅苑的紅梅,雖然綻放的紅豔美麗,但轉瞬成空,鏡花水月一場,他嘴角浸着一抹譏笑,將漂亮雕花的酒壺中的酒,倒在精緻透亮的白玉杯中,端起杯子仰頭灌進愁腸,辛辣的味道霎時刺激着喉嚨,想要說話,卻不想張嘴。
他早就懷疑了,懷疑寒夢霜,但是他不想去證明寒夢霜是錯的,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那種愛比他的姓名都重要,他愛她,但是有時候覺得自己愛的人不是寒夢霜,而是另有其人,不由分說他找不到那個愛的人,這種感覺很奇怪。
這份模糊的感覺,使他可以包容寒夢霜的一切惡行,她想怎麼樣都可以,想殺人,我陪你殺,像陷害人,我陪你陷害,想要謀取這天下,我也可以幫助你,最後他南宮爝只是想要她,因爲一個愛字。
他笑着站起身,走到梅樹下,伸手摘掉一朵紅梅,放到石桌上,看着石桌上的畫面,頓時覺得悽美。
雕花酒壺,白玉杯,還有一朵將要凋零的紅梅,擺放的形狀整好是三角形,白玉杯自然與雕花酒壺相配,可是那紅梅是多餘的,紅梅再嬌豔也不屬於白玉杯,更不屬於雕花酒壺,但是他不懂的是,誰是雕花酒壺,誰是紅梅。
他緊握着拳頭,忽然將紅梅扔到地上,在拿起桌上的雕花酒壺將瓊漿玉露倒進白玉杯中,然後一飲而盡,他記憶中隱約記得,有個女子在城牆根等他歸來,只是隱約記得。
翌日他騎着戰馬出了皇宮,走過熱鬧的街道,來到城牆之下,找了個適合的位置,站着!他不知道記憶中那個人,憑藉多少勇氣在城門口等待和自己的歸來,他也想要體會一下。
一等就是一天。
隱約中他記得有個白髮的女人,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白髮的女人,只有影傾城一個,不知道爲何這些天腦海中只有那個女人。
宮中寒夢霜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找不見南宮爝,她臉色陰沉,內心還是害怕的,畢竟她還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在影傾城面前,她永遠都是低一等,這會子南宮爝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所有事情都能過掌控自己,唯獨南宮爝他不能。
他不見了,就等於自己的心也跟着不見了,她想要把他變成自己的所屬品,不希望任何人去觸碰。
她找了平常練劍的地方,找了梅苑,看到了石桌上的雕花酒壺,還有白玉杯,雪地上依稀可見的凋零紅梅花,那雕花酒壺和白玉杯她認得,是寒夢嗜在她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賞賜她的,她一直捨不得用,看到南宮爝來了,用來給他喝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