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見王爺的樣子,似乎很在乎王妃。”黑衣人壓制住心中升起的懼意,回道。
聽着黑衣人的話,林娟嫣眼一暗,撫弄着指甲的手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讓人猜不出她的喜怒,語氣淡淡的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聽着林娟嫣的話,黑衣人暗自鬆了一口氣,領命的退了出去。
等黑衣人走後,林娟嫣一臉的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白玉茶杯,手不自覺的撫上去,指腹輕輕磨擦着茶杯的邊緣口,微涼潤滑的觸接讓林娟嫣迷了眼,忽的,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手腕轉動,便只聞啪的一聲,原本還完完整整的白玉茶杯被林娟嫣推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娘娘……”殿外聽到聲音的阿桑連忙趕了進來,看着地上原本是林娟嫣最愛的一組茶杯的白玉茶杯變成一堆碎片,擡頭看着林娟嫣的臉,見她臉上浮起一抹狠意,心下一驚,但卻極快的掩飾了去,輕聲道:“娘娘,您沒傷到哪裡吧?”
“叫人收拾一下,扔了吧。”林娟嫣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脣勾笑意,有些東西,就算再怎麼喜歡,再怎麼欣賞,沒有用了的時候也只是一堆廢品,更何況是一件用來僞裝的東西?
“是。”雖驚於林娟嫣此時的做法,但阿桑還是盡職的沒有多問。
待林娟嫣離開後,阿桑看着滿地的碎片,又望了眼林娟嫣離開的背影,蹲下了身親自撿拾碎片,卻不料被碎片鋒利的一片傷到手指,阿桑愣愣的望着手指上流出來的鮮紅的血液,堅固的東西,就算碎了,也一樣改變不了他堅硬的本性,反而,還會讓他碎裂的一面,變得更加傷人。
阿桑望着手中的碎片,心中微嘆,娘娘,你這樣,何苦呢?
狂風襲捲,夾帶着悚人的閃電悶雷,嗚嗚作響,擾得人不得安生,這夜,註定不尋常,這天下,也註定不得安生。
次日一早,夜城,甚至整個南衛國都貼滿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告示,一下子鬼魅王爺南宮燁王妃中毒的事情很快的便傳開了,人們對此紛紛議論,卻只得感慨紅顏命薄。
夜城大街上,一個官兵的告示剛一貼出,街道上的百姓紛紛圍了上來。
大家都知道,這南衛國的告訴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貼的,只要一貼,準是大事,所以這告示一貼出來,大家都感到好奇。
“鬼魅王爺南宮燁王妃影傾城身中香魂散,急需解藥,若有知情人士得知鬼醫下落,或能解香魂散之毒,救治三王妃,定奉上金銀萬兩……三王妃中毒了?”人羣中有人將告示的內容唸了出來。
“香魂散?聽說這可是無解的巨毒啊。”
“萬兩金銀,要是誰能知道這鬼醫的下落,那可就一輩子不悉吃穿了。”有人爲香魂散而驚歎着,也有人爲自已得不到這萬兩金銀的賞金而感到可惜。
“聽說這三王妃嫁進王府近一年都沒有得到王爺的寵愛,近些日子剛和王爺的關係好些,竟就中毒了,真是命苦啊。”
“我看啊,是
這三王妃命不好,這毒是鬼醫研製出來的,如今這鬼醫都消失四五年了,誰能找得到他啊,我看啊,這三王妃的命,懸咯……”
“誰不知道啊,只是可憐了這三王妃小小年妃便如此短命,紅顏薄命啊。”
“是啊,可惜了……”
“哎……”
人羣喧喧鬧鬧,有人感慨紅顏命薄,有人惋言嘆惜命運弄人,卻沒有人有解救之法。
擁擠的人羣外,一個剛毅俊美的男子負手而立,站在外面聽着,臉上的表情陰沉,透着股寒氣,周身的氣息也是壓迫至及,此人正是在外面遊玩,期待着能跟影傾城來個“偶遇”的古蒼寒。
“爺。”古蒼寒身側的莫偏頭看了一眼告示,看着古蒼寒肅冷的神情,眉眼微挑,對於此事,他也略有些驚愕。
“我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嗎?”擡腳,古蒼寒又恢復了以前的面無表情,只是,更多了一份遮不掉的肅冷殺意。
“都已辦理妥善。”莫一愣,顯然沒想到他家主子會在這個時候竟然會問他這些,主子不是早知道三王妃就是她嗎?怎麼會……莫看着古蒼寒冰冷挺撥的背影,心下不解。
“那我們就去燁王府,問候問候吧。”古蒼寒腳下微頓,冰冷的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再跨步,行如疾風。
“是。”身後跟着的莫被古蒼寒這一句話弄得一頭霧水,更不是理解古蒼寒此時的作法了,不過,見着主子心情不錯的樣子,搖搖頭,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三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三嫂怎麼會中毒?昨天我們不是還見過面嗎?”一大早,本打算着與影傾城斷絕往來一段時間的南宮漠聽聞影傾城中了香魂散,立馬將件事拋到了腦後,急急的趕到了王府。
“王府昨日進了刺客,城兒被刺中胸口,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刀上抹毒。”南宮燁說着,一臉的悔恨。
若是他知道這那把刀上抹了毒,或者及時擋住,護她周全,今日之事便不會這樣了。
“三哥,你不必自責,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找到鬼醫,解了三嫂的毒,再就是找到要殺三嫂的幕後主謀,把他查個水落石出,給三嫂報這個仇。”見南宮燁一副後悔萬分的模樣,南宮漠知道他是在恨他自已沒有保護好影傾城,心下驚於他忽然的轉變,莫非,三哥喜歡上三嫂了?如此一想,南宮漠心下驚愕,若昨天,他定會拍着手掌慶喝,可是現在,南宮漠心下反倒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了,當下也不再多問什麼,出聲安慰到。
南宮漠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南宮燁。
昨夜他守在影傾城身邊一夜,倒忘了那個捕獲的刺客。
“王爺。”
南宮燁正想着,王府巡邏的侍衛長跑了進來。
“什麼事?”沉着聲,南宮燁面無表情。
“昨天那個刺客……他……他自刎了……”侍衛長說着,不敢擡頭看南宮燁。
這話一出,南宮漠能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低,跪在地上的侍衛長也不敢
站起來,隱隱的,還可以看到他的身子在發顫。
南宮燁冷着臉一聲不吭,眼中的暴戾之氣駭人心魂,悠的站起身:“帶我過去看看。”語氣之冰冷,仿若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帶着刺骨的冰塊,讓人不寒而慄。
“是……是……”侍衛長顫着腳站起來,頭也不敢擡一下,低着頭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帶路。
原本就潮溼的空氣裡瀰漫着一股惡臭,南宮漠緊鎖着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捂着鼻子跟在南宮燁身後。
走進刑房,看着刑架上的人,南宮漠差點沒一口吐出來。
一襲黑衣破爛不堪,裸露出來的身體上隨處可見的細小黑蟲子,一張臉也早已經被蟲子咬得血肉模糊,看不清真實面目,越是隔近就越能聞到一股惡臭的氣息,南宮漠一個沒忍住,彎腰到一邊乾嘔了起來。
相對於南宮漠如此強烈的反應,一邊的南宮燁卻只是挑了挑眉,面不改色的看着黑衣刺客的屍體,見着那些黑糊糊的蟲子爬來爬去,劍眉緊鎖,暗自思忖着。
他被擒後沒有立刻咬舌自盡,想必是還想要求得一線生機,可是現在這副模樣,明顯的是中毒死亡,莫不是,在他行動之前,已經被人下了藥?
一想到這,南宮燁心下一驚,如此小心謹慎,看來,那個人的目的,並不只是想要找人殺了影傾城那麼簡單。
“王爺,這些是我們在這刺客身上搜到的東西。”正想着,牢頭便拿着一個腰牌遞到南宮燁面前。
通體幽黑,材質堅硬,似玉似石,一面刻着一個七字,一面刻着一個煞字。
七,煞?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是七煞?還是煞七?或者,只是代表他的一個地位,排名第七?但煞又是何意?
南宮燁拿在手裡反覆察看手中的腰牌,始終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泰楓,江湖中那些門派中有帶七字或者煞字的?”腦中靈光一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南宮燁揚着聲問道。
“帶七字的門派倒沒有,不過帶煞字的倒有兩個,就是羅煞門和紫煞宮。”泰楓仔細想了想後回道。
“還有一個星煞閣。”泰楓的話音剛落,一道冰冷的聲音揚起,透着至上的威言。
衆人放眼望去,卻只見古蒼寒身着一襲白色長袍,青絲高束,神情冷漠,正疾步而來,而他的身後跟着穿着一襲青衫同樣面無表情的莫。
“星煞閣?”泰楓順着話念了句,一挑眉,心中疑惑。
“見過寒太子。”見到來人,泰楓恭敬的朝古蒼寒行了個禮。
“免禮。”一罷手,威言盡顯。
“寒太子剛纔的話,是何意思?”南宮燁見着不請自來的古蒼寒,又聞他剛纔所說的話,挑着眉看着古蒼寒,面露不解。
“三王爺剛纔不是在找帶煞字的幫派嗎?”古蒼寒眉頭高挑,看向南宮燁,彷彿就在說,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寒太子是說,江湖中還有一個星煞閣?”一邊的南宮漠聞言,面露好奇的問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