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給下人攙扶着進房的方子南,商亦晴卻不知爲何心中有些緊張起來,她嫁給他才幾天的時間,根本沒有見過他發病,更沒有見到他發病的樣子.如果說他平時的樣子只是看上去柔弱,可是病情發作的時侯,卻看上去教人憐惜了。
躺在牀上的他,雙眸緊閉,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單薄的身體縮成一團,喉中發出很痛苦的悶哼,看得出他在強忍着不讓自已發出聲音來,更看得出他非常的難受。
“讓我瞧瞧。”商亦晴上前把住他的脈,只感到脈象混亂,時而喘急如流,時而細若遊絲,脈澀遲沉,時強時弱,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的脈,以她中西結合的醫術,根本就瞧不出是什麼癥結。
這真是太奇怪了!她忍不住問下人:“王爺的病情通常多久發作一次?”
“這個小人也不知道。王爺這個病,不定時的發作,有時侯一天幾次,有時侯幾天一次,小人實在說不清楚。”
“你下去吧。”商亦晴見問不出什麼,便不耐煩的揮揮手。
這時侯方子南的臉色白得發綠,他蒼白的臉上兩頰是赤紅的,脣色是明豔的,給這綠色一映,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這很像商亦晴以前看的恐怖片中人物,她猛然驚覺過來,他這明明就是中了毒,而且這毒還甚爲厲害,她竟完全看不出來。
是誰跟他有這麼大的仇恨,竟然下這麼霸道的毒來加害他?商亦晴想到這一點,立即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來,塞入他的口中。這是她和父親共同配置的解毒藥,集合幾十種名貴的中藥提煉而成,對一般的毒有一定的療效,不過對於這種霸道的毒,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握。
方子南服下了解毒藥,過了一會兒,臉上的的綠色慢慢的消了下去,大約半個時辰後,悠悠轉醒。
甦醒過來的他,身上還是軟弱無力,可是五臟六腑間已沒有那麼疼痛了,他瞥了她一眼,問:“是你救了我?”
“我可沒有那麼大本事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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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你身上中的毒都看不出來,怎麼能救你?”商亦晴沒好氣的說着,雖然救了他,不過剛纔他潑了她滿身滿臉的水,她還記着恨呢!
“你居然能看出來我中的是毒,而不是病?”方子南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皇后娘娘說得不錯,她的醫術確實高明。他身是劇毒,全國有名的大夫都來替他診過脈,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來,只是說他得的是一種怪病,她卻一眼就看得出來,並且還能施以援手。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
“我雖然能看出來你是中的毒,不過具體是什麼毒我可瞧不出來。”商亦晴抱住膀子,坐在牀前,很隨意的說着。
“你能看出這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在南詔國中,多少有名的大夫都替我診過脈,非但沒人能看出我是什麼症狀,連我是中了毒都沒有人能瞧出來。”恢復過來的方子南,臉上的氣色慢慢的好轉,甚至還有力氣坐起來。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那些大夫呢?”
“他們連看都看不出來,就算告訴他們有什麼用?他們能給我解毒嗎?”方子南自嘲的笑笑,他說的是實話。
“這就是你一直身體虛弱的原因?”
“你以爲呢?”
“有什麼人跟你這麼大的仇恨,要置你於死地呢?”商亦晴不解的問,她感到這件事很蹊蹺。
“這個我也不知道。”方子南說完這句話,好像有些累了,倚靠在牀頭若有所思,清秀的臉上佈滿了憂悒和微愁,看上去教人有些莫名的心疼。
商亦晴起身倒了杯水給他,送到他的手中,然後又坐了下來,“你中毒多久了?”
方子南沒有回答她,只是腦海中閃過一些事情,他自小體弱,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具體從什麼時侯中毒的呢?好像是在三年前,他格外受到皇后娘娘的疼愛開始,他就莫名其妙的發病,然後所有的太醫都瞧不出來癥結,還是有一次他發病的時侯疼痛難耐,試着吃了一些解毒的藥,才醒覺,原來
自已是中了毒的,這件事除了他的好朋友肖天遠,他跟誰也沒有說,只是一直在找尋天下可以解毒的藥材……
“哦!我想起來了……”商亦晴忽然驚叫起來,打斷了方子南的思路,她看着他點着頭說道:“你上次從我手中搶‘紫嫣然’就是想解身上的毒?”
方子南點點頭。
“那你吃了沒有?”
“效果你也看到了,只是暫緩了身上毒性發作的時間,並沒有徹底根除。”方子南嘆了口氣,他本以爲‘紫嫣然’一定可以解去身上所中之毒,沒想到對他的的療效卻很泛泛。
“那就是說,你現在已經中毒好久了,那會不會,會不會……”商亦晴不敢再想下去,難道他真是個短命鬼,這麼快就要Gameover了?
方子南冷冷的笑:“你猜得不錯,如果再找不到解藥的話,我想,我很快就會……其實這也沒什麼,反正每個人早晚都會走這條路的。”
商亦晴看着他清秀的臉,忽然有些同情他起來,他還這麼年輕,清秀俊雅,風度翩翩,就算放到現代,也是一名極品大帥哥,可惜命這麼不好,很快就會掛掉?想來真讓人難過。這一剎那,她忘記了他的種種不是,對他有一種莫名的憐惜!
“你在想什麼?”他突然問她。
“沒什麼。”她掩示着心中的難過,勉強笑了笑。
他淺笑起來,“其實你不用這麼看我,我自已都已經不在乎了。”
看着他淺笑的臉,有說不出的傲岸和微愁。她在一瞬間,明白了他爲何憂悒得那麼滿不在乎,那麼灑脫,也許只不過是他把所有的世情都看透了,纔會這樣。
商亦晴低下頭,無意識的用手指繞着一綹垂下的髮絲,纏過來,繞過去。她的側臉是柔和的而精緻的,給方子南看在眸中,原來安靜下來的她,看起來竟也有幾分是動人。他以前忽略了她的美,只看到她潑辣粗魯一的面,其實她真的是一個很讓人心動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