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我寵的

009 我寵的!

“周妃,先出去看看再說。”周嬤嬤跟着進來了,她比周妃要鎮定得多了。

經她這樣一說,周妃回過神來,強作鎮定,帶着周嬤嬤以及管家就出了屋,沿着鋪滿了鵝卵石的路,穿過道道門,走過長廊,穿過花園,往王府大門口走去。

李公公等人已經下了馬,夜千澤以及寒初藍還有李氏則坐在馬車內,在回城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都坐着馬車,不讓外人瞧見容顏。

鄭隊長他們也都下了馬,此刻的攝政王府說有多熱鬧就有多熱鬧,饒是夜色來臨了,還是驚動了不少人,引來了不少人在遠處觀望着。

周妃走了出來,李公公迎上臺階去,恭謹地行了一禮,說道:“奴才見過周妃。”

周妃一揮手,關切地問着:“世子呢?”

在問話的同時,周妃已經在周嬤嬤的扶持下順着臺階往下走,管家和李公公連忙跟隨着,李公公恭敬地答着:“回周妃的話,世子還在馬車上。”

周妃吩咐着:“還不快請世子下車。”

在周妃的一聲吩咐下,李公公應了一聲,快步走回到馬車前,還是恭恭敬敬地對着馬車內的一家三口說道:“世子,世子妃,到了,請下車。”

說着,他一揮手,便有奴才們上前來打開了車門,在車前候着,要扶車內的人下車。

最先下車的人是李氏,她雖被夜千澤夫妻尊稱爲娘,但也抹不掉她的真正身份,她下車後,瞧見了周妃,從周妃的衣着,氣質,便知道眼前這個少婦便是夜沐的繼妃,她上前兩步,不卑不亢地向周妃行了一禮。

周妃受了她一禮後,親自扶起她,溫婉地打量着李氏,李氏已經不再是張家村時的粗布裙衩打扮,着素雅的衣裳,雖不華麗,但也不粗俗,加之她風韻猶存,看上去似乎比周妃大不了多少。李氏在周妃打量她的時候,淡定地站着,並沒有打量周妃,也不敢。

“奶嬤,請受本妃一謝。”周妃忽然向李氏福身道謝,李氏趕緊扶住她,淡淡地看着周妃,語氣惶恐,眼裡卻看不到惶恐,“王妃別折熬奴婢了。”

“奶嬤,請叫本妃周妃。”周妃溫聲地糾正了李氏的稱呼,讓李氏的眼裡閃過了一分的訝異,拒她所知夜沐依舊是僅有一妃,再無其他妾室,周妃又是太皇太后親自指的婚,哪怕屬於填房,也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怎麼不能稱之爲王妃?捕捉到李氏眼裡的訝異,周妃也不解釋,李氏很快就會知道一切的,她真誠地向李氏道謝,“奶嬤是世子的救命恩人,又於世子有撫養之恩,本妃理應向奶嬤道謝。”

這個時候夜千澤從車內鑽出來。

周妃一見夜千澤便愣住了。

她想不到夜千澤與紫靈公主像一個印子印出來的,她出身在世族大家,在紫靈公主仙逝之前,自然也有機會見過那位絕美動人的他國公主,像紫靈公主那樣的絕世大美人,任誰見了都不會忘記,哪怕隔個十幾二十幾年。如今瞧着夜千澤,就如同看到了那位謙恭有禮的公子一般。

她定定地望着夜千澤,夜千澤卻看都不看她,扭身溫柔地對剛鑽出來的一位少女說道:“藍兒,小心點,來,我扶你下車。”

寒初藍把手伸給他,搭着他的手跳下了馬車。

她的跳,是不合規矩的,馬上就招來了周嬤嬤一記不着痕跡的鄙夷。

寒初藍似是有感應似的,本能地就看向了周嬤嬤,周嬤嬤也不怕她,淡冷地迎着她的視線。

“恭迎世子回府。”

管家率先跪下。

然後除了周妃,李氏以及寒初藍之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夜千澤握着寒初藍的手,站在那裡淡淡冷冷地在人羣中搜索着,什麼人都在,獨不見老父親。

老爹還在宮裡頭嗎?

天色越發的陰沉,寒風颳起,似是又要下雪了。

冬天,雪下得越大,來年的莊稼便越好。

夜千澤沒有馬上就叫起,拉着寒初藍走到周妃的面前,周妃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此刻她纔回過神來,真的是世子回來了!她夫君日思夜想的兒子總算回來了,有了這個兒子撫慰夫君的心靈,相信夫君的心情會好轉,王府也能迎來春天的了。

“千澤見過周妃。”

“初藍見過周妃。”

在夜千澤向周妃行晚輩禮的時候,寒初藍也有樣學樣跟着向周妃行禮。

她覺得周妃很美,很溫和,雖然還沒有相處過,任她的直覺,她敢說這位繼室婆婆是個善良的女子。因爲那眼神那般的澄澈,毫無王府大宅裡那些女子的狡猾及深不可測。這樣的人,一顆心是紅的,很難染黑。

這樣很難得!

或許也與攝政王府除了周妃之外再無其他側室有關。

“昊兒不必多禮。”周妃連忙讓夜千澤起來,叫的是夜千澤真正的名字,夜君昊。她又像扶李氏那般親自把寒初藍扶了起來,在兩個人都起來後,夜千澤大手一揮,沉沉地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衆人才敢起身。

“你叫初藍?”周妃細細地打量着寒初藍,寒初藍膽子大,又對古代的規矩不感冒,李氏怎麼教她,她都學不來,夜千澤寵她,後也不逼着她學,此刻她不知道自己不該直直地盯着周妃看的。在周妃打量她,她也打量着周妃,那雙大眼與周妃對視着,眼裡的驚豔展露無遺,讓周妃覺得這個農家媳婦很率直,對她有什麼看法,都能從那雙大眼裡看出來。

“我姓寒,名初藍。”

寒初藍老實地答着,又說了一句:“周妃很年輕,也很漂亮,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幾歲。”

周嬤嬤馬上就想指責寒初藍沒規沒矩,哪有兒媳婦這樣對婆婆說話的?周妃似是摸透了嬤嬤的心思,在周嬤嬤意欲開口的時候,她溫溫地叫了一聲“嬤嬤。”,周嬤嬤只得無奈地站在原地了。

周妃笑着,寒初藍說話是沒規沒矩的,但她的話讓人聽着很開心。她其實也真的年輕,雖生養了兩個兒子,也不過二十幾歲。在寒初藍的意識裡,二十幾歲的人都是非常年輕的。“初藍,多大了?”

“過了明天便十七了。”

周妃又笑了笑,她是十七歲嫁給夜沐的,婚後三年都不曾圓房,後被太皇太后逼迫,夜沐纔在酒後憤而與她洞房……斂回飄遠的思緒,周妃暫時不去想自己的事情。她如今也才二十五歲,的確比寒初藍大不了幾歲。

婆媳倆在拉近乎,夜千澤並沒有阻止。

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老爹的繼妃是個溫婉的大家閨秀,今天一見,只需一眼,他便能確定這位繼母與他母親一樣,都是溫順女子,可惜相同性格的人卻有着不同的命運。他的生母到死都得不到皇祖母的喜歡,而這位繼母,暗衛給他的消息是,皇祖母很喜歡這位繼母。

夜千澤深深地看了攝政王府大門口一眼,除了把那塊匾換成了“攝政王府”之外,與他記憶中一點都沒有改變。離別了十二年的家,如今歸來,他沒有高興,也沒有激動,有的卻是傷感。這裡,曾經是他幸福的家,可是如今歸來,從裡面迎出來的人,是這府上的女主人,但不是他的孃親。

他孃親用心經營了八九年的家,成果都讓周妃享受了。

拉過在和周妃沒大沒小又不失禮貌的寒初藍,他淡淡地對周妃說道:“周妃,天色已黑,風也大,要下雪了,進府去吧。”說着,也不等周妃回話,他拉着寒初藍就邁上了臺階。

周妃一震。

他要拉着寒初藍從王府的正門進去,與太皇太后吩咐下來的就相沖了呀。

周嬤嬤輕輕地扯了周妃一下,示意周妃趕緊阻攔夜千澤把寒初藍從正門口帶進王府去。

“昊兒。”

周妃在情急之下叫了一聲。

已經邁上了好幾級臺階的夜千澤與寒初藍頓住了腳步,兩個人轉過身來,夜千澤淡淡冷冷地望着周妃,那雙狹長又漂亮的鳳眸對上週妃情急的眼神,讓周妃不由自主地冒着冷汗,這位世子對她的態度還不算很差,但他眼裡的疏離冷淡,她還是能看得到的。他對她,根本就不認可,一切只不過是依禮而行。

再看向寒初藍。

周妃不想否認自己對寒初藍一見就喜歡,哪怕寒初藍是貧農出身,但寒初藍就是讓她一見了就喜歡,真要依着太皇太后的吩咐去當那個壞人嗎?扼殺寒初藍對她的好感?不需要過問,僅需要看着眼前這一幕,她也看出來了,夜千澤對寒初藍的感情就像她對夜沐的感情一般。

她是一個爲情所困的苦命人,最是知道深愛一個人的滋味,如果她真的依着太皇太后所吩咐的去做,夜千澤馬上就會憎惡着她,連那疏離冷淡都不會再給她了。

周妃的心裡天人交戰着,周嬤嬤小聲地提醒着:“周妃,還是按照太皇太后的吩咐去做吧。”就目前來看,她家主子得罪不起的是宮裡的那位老太太。想想,元太后比自家主子身份要重得多了,在老太太面前都不敢造次。

“周妃,請問有事嗎?”

夜千澤的鳳眸還是淡淡冷冷地望着周妃,似是把周妃的心理活動都瞧透了似的,那眼神漸來漸冷,冷到讓周妃都覺得寒氣自腳底竄起來,直逼她的心頭。

這樣的眼神,她熟悉,非常的熟悉,熟悉到一接觸就心顫,夜沐就老是用這種眼神看她……

周妃一笑,溫和地說道:“沒事,外面太冷了,快進去吧。”說着,她不顧周嬤嬤的暗示,扭身溫和地鄭隊長等人說道:“謝謝大人把世子安全送回,天色已暗又寒,大人先回宮裡向太皇太后覆命,王府回府,本妃會告知王爺,王爺自會重謝諸位對世子一路的護送。”

鄭隊長恭敬地行了一禮,恭敬地答着:“周妃言重了,臣等本就是奉了太皇太后之命接世子回京,如今臣等完成了任務,臣等回宮覆命去了。”說着衆人向周妃行過禮後,就要離開。

“周妃。”

周嬤嬤心急地扯着自家主子,眼看着夜千澤就要把寒初藍帶進王府去了,她低聲地勸着:“周妃,快阻止那丫頭呀!太皇太后着喬姑姑親自前來傳令,就是不能讓那丫頭從正門進府,該讓她從後門進去!”寒初藍的身份,在太皇太后那裡已經被定了下來。

妾!

“嬤嬤!”

周妃有點生氣地低聲喝斥着周嬤嬤,“不用再勸了,本妃不會那樣做的,母后那裡有本妃頂着,就算母后怪罪下來,本妃也不悔。嬤嬤,本妃先提醒你一句,初藍既然是世子的結髮之妻,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此刻李公公奉王爺之命把她與世子一起接回,便認了她這個兒媳婦,以後,不準再說‘那丫頭’。”

周嬤嬤臉色微變,“周妃的意思是讓奴婢等人叫她爲‘世子妃’,太皇太后那裡……”

周妃厲了周嬤嬤一眼,這是她第一次用嚴厲的眼神看自己的貼身嬤嬤,也是她的奶孃,“本妃的話還沒有聽明白嗎?”

周嬤嬤被她這樣一厲,垂下頭去,恭敬地應着:“奴婢遵命。”

“王爺回府!”

尖銳的叫聲傳來,兩騎飛騎飛奔而來,不過是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王府面前,爲首的夜沐像個孩子似的,一邊飛身下馬,一邊大叫着:“稚兒,稚兒。”遠處還有那些侍候着他的宮娥太監,提着燈籠迎着風雪,小跑着往這邊跑回,那名臨時取代李公公近侍位置的公公不停地叫夜沐慢點,小心點,可是夜沐哪裡還聽得進別人的話。

已經走到了王府門前屋檐下的夜千澤忽然僵住了腳步,拉着寒初藍的手也緊了緊。

寒初藍知道他對公公心裡有怨,此刻會回來,不是衝着公公而回,而是爲了調查清楚十二年前那場大火的真正起因,以及爲什麼那麼多人想要他們父子倆的性命。

“千澤。”

寒初藍輕輕地叫着,“你爹……你先不要和他鬧,好嗎?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爹,是你的至親。”

夜千澤抿了抿脣,努力地壓制着心裡涌起來的那股怨憤,淡淡地應着:“我會有分寸的。”

“王爺。”

王府門前的臺階有十幾階左右,夜沐三步並作兩腳,就衝上了臺階,所有人看到他都急急地行禮,他們才福下身去,夜沐已經像一陣風似的刮過了。周妃迎過來,想說句話,他都像看不到她似的,越過她就朝背對着他的夜千澤跑去。父子倆的距離還有三步遠時,夜沐止住了步伐,怔怔地望着夜千澤俊挺的背影。

寒初藍先朝夜沐福了福身,禮貌地叫了一聲:“爹。”

夜沐回過神來,慈愛地笑着:“藍兒不必多禮了。”他的視線還是盯着夜千澤看。

寒初藍識趣地退到一邊去。

夜沐上前一步,輕輕地叫着夜千澤:“稚兒,是你嗎?”

夜千澤還是筆直地站在那裡,刺骨的寒風吹動他的衣袂。

黑色的蒼穹慢慢地飄下了一片片雪白的雪花。

又下雪了。

“稚兒。”夜沐深情地叫着,那聲音還帶着顫抖,他又上前一步,與夜千澤僅有一步之距了,伸手,他就可以觸摸到自己的愛兒,他的手也伸出了,卻遲遲不敢落到夜千澤的肩膀上,更不敢動情地給愛兒一個擁抱。

十二年了!

父子倆十二年不見了!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稚兒還停留在八歲時的光景,稚嫩俊美,聰明可愛又懂事,紫兒把稚兒教育得很好。他一生的情,都傾給了紫兒母子。那場大火……帶走了他的最愛,他的世界從那個時候起就沒入了無邊的黑暗,如果不是先帝駕崩,託孤於他,江山的重擔壓在他的肩上,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查到稚兒有可能未死,就如同寒冷的天氣裡給他體內灌入了一道熱氣似的,瞬間就給他帶來了希望。尋了這麼多年,如今,他與紫兒的愛情結晶總算找回來了。

還沒有看到兒子的正面,僅是那俊挺的背影,他就知道,這是他的稚兒,絕對是他的稚兒。

那龍章鳳姿,天下間也只有他的稚兒纔會有的,因爲稚兒是最尊貴的兩國皇孫!

“稚兒。”

夜沐又叫了一聲,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都站在兒子身後了,呼吸重一點,氣息已經可以吹到兒子的背上,可是兒子還是背對着他,那俊挺的背影那般的筆直,那般的冷漠,沒有與他同等的激動。

無塵告訴過他,稚兒怨恨他再娶……

想到這裡,夜沐頓覺心如刀剜。

雪花一片一片地飄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肩上,他也無心去拍開,雪下得大,不過是轉眼間,他就成了一個頭頂“白髮”的老人。

“藍兒。”

夜千澤忽然叫着寒初藍。

寒初藍看看夜沐,才走回到他的身邊,他一把就拉起了寒初藍的手,拉着寒初藍就走。

“稚兒!”

夜沐心痛地低叫着。

他那心痛的叫聲聽在周妃的耳裡,她心疼至極,一邊解下自己披着出來的披風,一邊走到夜沐的身邊,把自己的披風就要往夜沐的肩上披去,嘴裡心疼地說道:“王爺,下雪了,冷着呢。”

夜沐還是怔怔地看着夜千澤的背影,兒子連回過頭都沒有,拉着寒初藍就往裡走,兒子的人是被他接回來了,但兒子的心還沒有回來。

“千澤。”寒初藍扯住夜千澤,她沒想到自家男人對公公的怨恨那般的深。公公一邊串的叫聲,都未能讓他轉一個身。他心裡明明就在擔心着公公,記掛着公公,可是父子倆真正相見時,他卻能硬着心腸對父親不理不睬的。

“千澤,爹在叫你呢。這天又黑,風雪又大,爹累了一天,站久了,會着涼的。”寒初藍不肯再走,夜千澤只得停下來。寒初藍轉動了他的面前去,小聲地勸着:“千澤,你不要這樣子好嗎?你和爹都十二年不見了,難道死裡逃生再見親人,就是冷冷漠漠的嗎?”

李氏也急急地追過來,勸着夜千澤:“澤兒,快回頭看看王爺吧,不管怎樣,王爺都是你父王呀。”

“稚兒。”

夜沐輕輕地走過來,明明才中年,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二十歲似的,臉上全是懊悔,是心疼,“稚兒,你怨父王,怨父王,對,你該怨父王,父王竟然讓你吃了十二年的苦,是父王對不起你呀。”

寒初藍此刻才知道夜千澤不是叫爹的,而是叫父王。

夜千澤的視線往裡望,望向了流雲院的方向,到處都是懸掛着的燈籠,雖不能把整個王府照得如白晝,以他的內力,他還是能辯認出哪座院落是流雲院以及長風苑,沉痛的心又像刀割了一般似的。以往每次他與父王離府外出,回來時,母妃都會從流雲院迎出來,那是他最開心的時刻,他可以放肆地跑向母妃,母妃也會搶在父王出手之前先把他抱起來,給他一記充滿了關愛的親吻,雖說每次他呆在母妃的懷裡還不足一分鐘,就被霸道的父王拎開,往奴才面前扔去,他依舊開心,覺得自己只有在那個時候才能在霸道的父王面前搶得一分鐘的母妃。

那樣的情景彷彿還是昨天之景,此番定神,父王還是那個父王,院子還是那座院子,但母妃不再是那個母妃了。

脣,再度緊緊地抿了起來。

寒初藍知道他又想起了仙逝的婆婆,她心疼地伸手就摟住了夜千澤,她是長高了,但在夜千澤的面前,她還是顯得嬌小玲瓏的,摟着夜千澤,自然無法像夜千澤摟着她那般,讓他偎在她的懷裡。但她這個動作卻讓夜千澤輕震,一股暖流注入了心田,緩緩地劃過他的全身。

是,他的母妃再也無法給他溫暖的擁抱了,但他還有藍兒。

藍兒可以給他無窮無盡的力量,可以像冬日的太陽一般,溫暖着他的心。

夜千澤伸手也把寒初藍摟緊。

夫妻倆的默默交流看在他人的眼裡,卻是不守禮教!

除了夜沐沉浸在愧疚之中,李氏習慣了,其他人,包括周妃,都錯愕地望着寒初藍,就算是夫妻,在大庭廣衆下,也不能摟摟抱抱。

農家女終是農家女,一點規矩都不懂。

周妃在心裡嘆息一聲,她是喜歡寒初藍這個兒媳婦,可是寒初藍此刻的表現又讓她憂心忡忡,如果僅是普通的人家,寒初藍怎樣就怎樣,可他們是皇室子弟呀,宮裡的老太太又是個難纏的人,寒初藍以後有得受了。

“不知羞恥!”

周嬤嬤在周妃身邊低低地斥了一句。

倏地,人影一閃,接着所有人都聽到了兩聲響亮的“啪啪!”以及周嬤嬤的尖叫聲。

人影站定之後,大家纔看到了剛剛一閃,出手連甩了周嬤嬤兩記耳光的人是夜千澤。他站在周嬤嬤的面前,陰冷的鳳眸瞅着周嬤嬤,那眼神足可以把周嬤嬤的心臟都嚇出來,連一旁站着的周妃都嚇得臉色發白。周嬤嬤是她的奶孃,又是她貼身的嬤嬤之一,在府裡那麼多的下人之中,算得上是有地位的,平時連夜沐都不曾動過周嬤嬤,夜千澤不過剛回來,還未曾進府,就出手教訓了周嬤嬤。

打狗還要看主人,周妃的臉便是因爲周嬤嬤是自己的奶孃,卻遭到剛回來的繼子暴打而變得慘白的。

“再說一句!”夜千澤陰寒地擠出話來。

周嬤嬤馬上意識到自己爲什麼遭到世子掌嘴了,撲嗵一聲,就跪在冷硬的地磚上,不停地叩頭,惶恐地說着:“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周妃,你身邊這個奴才的舌頭太長了!”夜千澤還在沉怒之中。

周嬤嬤剛纔和周妃偷偷說的話,他都聽在耳裡了,想他內力那般的渾厚,就算周嬤嬤說得再小聲,又豈能逃過他的耳朵。周妃的話讓他終是忍着沒有發作,他也知道自己的皇祖母不會輕易讓他順心的。此刻周嬤嬤膽大地在他背後指責他的藍兒,他的怒火倏地就爆發了。

“我家藍兒不知羞恥?”夜千澤冷笑着:“那是我寵的,怎麼着?要不要說我也不知羞恥?”

“奴婢該死!奴婢掌嘴!”周嬤嬤擡手就掌着自己的嘴。

周妃想說什麼,在看到夜千澤那陰寒的俊臉,以及自己夫君投來的冷漠眼神時,她終是什麼都不敢說,只是心疼地看着周嬤嬤自我掌嘴。

這一出,又把王府所有人,還有鄭隊長那些人都震到了。

在他們的眼裡,夜千澤夫妻那般相擁,就是不知羞恥,哪怕是夫妻,也該避避嫌,要摟要抱回到房裡去。可是夜千澤卻因爲周嬤嬤的一句指責而雷霆大怒,維護着他那個農家妻,不能不說這個世子真的……再想到夜千澤在鄉下生活了十二年,衆人又投了一記同情的眼神給周嬤嬤。

自由自在慣的人,哪裡會在乎宮規禮教?

不管別人怎麼看,夜千澤都不準別人那般指責寒初藍。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寒初藍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那個擁抱帶着什麼樣的意義,他的太陽,誰敢射,他就先射了誰!

“千澤。”

寒初藍扭身快步地折回來,走到他的身邊,叫了一聲之後,便先出手捉住了周嬤嬤自我掌嘴的雙手,淡冷地說道:“嬤嬤,夠了!”

僅是眨幾下眼的功夫,周嬤嬤的臉上已經被她自己摑得紅腫起來。

這些古代的下人,一點尊嚴都沒有,不過是幾句話,就自己狠命地摑自己的耳光。寒初藍在心裡越發的排斥着古代的禮教,思念着自己那個自由自在的時代。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她畢竟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古代,所謂的入風便要隨俗,她卻任性地不改作風……在心裡再嘆一口氣,寒初藍明白了自己隨夫回京,就是自入囚籠,也不知道是禮教吃了她,還是她吃了禮教?

有一點,寒初藍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屈服的。

Www ✿тTkan ✿C ○ 她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她,指責她,只要不連累他人,一切都可以衝着她來。

但此刻,因爲她卻害得周嬤嬤惶恐不安,怎麼說周嬤嬤也是繼室婆婆身邊的人,自家相公冷不防就出手,置周妃的臉於何地?

周嬤嬤還要再掌嘴,因爲夜千澤還沒有說話。

寒初藍扭頭看了夜千澤一眼,夜千澤的臉色還是冷冷的,總算擠出話來:“世子妃說夠了,就夠了!”

周嬤嬤連忙向夜千澤叩頭,又朝寒初藍叩頭,寒初藍把她扶了起來,聲音雖然還是淡淡冷冷的,聽在大家的耳裡,卻是另一番的滋味,“嬤嬤,天氣冷,你又上了年紀,別再動不動就跪在這種冷磚地面上,小心傷寒入侵,落下風溼病,就不好了。也不要那麼笨,動不動就自己掌嘴。”

換成是她,她是絕對不會傻到自我掌嘴的!

寒初藍又瞪了身邊的冷神一眼,輕斥着:“剛纔是我們不對,嬤嬤的話或許不動聽,卻能警醒我們。你怎麼能出手就打人?威,不是靠暴力換來的!而要靠着德,無德之人,何來威?暴力換來的也不是威,而是懼!”

衆人錯愕地望着寒初藍。

夜沐先是一怔,細細地品味了寒初藍話裡的深意後,兩眼閃亮。這個女子,他僅是知道她能幹,不曾想到她還能說出這一番極具深意的話來。

夜千澤深深地望着寒初藍,臉上的冰冷慢慢地融化,伸手又把她的手握住了,再望向周嬤嬤,淡冷地吩咐着:“去找點藥敷敷吧。”

周嬤嬤惶惶,又受寵若驚,又要跪下謝恩,夜千澤淡冷地喝着:“不準跪,進去上你的藥!”

周嬤嬤屈下的腿便僵住了。

李公公一使眼色,便有一名宮娥上前來,帶着周嬤嬤走了。

“稚兒。”

夜沐又走下臺階來,還是走到夜千澤的身後,望着夜千澤的後背,他深深地叫着:“天氣冷,夜來臨,你和藍兒趕了那麼長時間的路,都累了,進去吧。”

夜千澤才暖和下來的臉又繃了起來,被他拉住的寒初藍不着痕跡地用手指掐了他的掌心一下,他抿緊了脣,半響,才轉過身面對着夜沐。

夜沐狂喜,激動得眼都紅了,用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夜千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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