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逃亡路上的小夫妻
後有追兵,哪怕代青很不想就地隨隨便便地把惠太妃埋了,也不能不這樣做,他們總不能帶着惠太妃的屍體這樣逃亡,天氣炎熱,惠太妃的屍體經受不起炎熱的氣溫。
暗衛們默默地找了一塊空地,代青親自挖坑。
寒初藍,周妃以及李氏等女眷則摸黑去找水,用清水替惠太妃清洗乾淨臉上的血跡,再把惠太妃散亂的頭髮梳理好,珠釵都掉得七七八八了,周妃便把自己髮髻上的珠花摘下來,幫惠太妃戴上,逃得匆忙,誰都沒有帶着行李,惠太妃身上的宮裝染滿了鮮血,大家想讓惠太妃乾乾淨淨地走。
幾個女人一商量,分別從自己的身上脫下一件衣服,幫惠太妃換上,總算讓惠太妃變得乾乾淨淨的了。
薄棺一副還是暗衛們跑到附近的村子裡有老人家,老人家提前替自己做好的棺材,把老人家的棺材買來,讓惠太妃入殮。
所有人都在惠太妃的墳前鞠躬。
夜千澤在給惠太妃燒香的時候,低沉地說道:“太妃,暫時委屈你在此,他日昊兒如果能重回帝都,昊兒定會替你建太妃陵。”
“惠如這一輩子最悔最無奈的事便是爲皇家兒媳,澤兒要是真的爲了惠如好,他日之後就讓我帶她回後山去吧。”代青也替惠太妃上了香。
夜千澤看看代青,再看看惠太妃的新墳,默默地點頭。
葬完惠太妃,天色開始朦朦亮,怕被追兵追上,衆人趕緊離開此地。
在朝陽升起時,凌青向寒初藍告辭。
“寒姑娘,凌青的任務已了,就此告辭。”凌青朝寒初藍拱拱手,他還要回去向少谷主覆命。寒姑娘已經逃出了帝都,他還要請示少谷主,那一千萬兩銀子還要不要去籌備?
寒初藍感激地回給凌青一禮,“凌先生,替我謝過元缺的大恩。”
凌青替元缺回了一句話:“少谷主只願寒姑娘一切安好。”對元缺來說,寒初藍安好便是他的晴天。
說完後,凌青帶着餘下的同伴離開。
歐陽易有傷在身,他的手下也死得七七八八,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潛回帝都,怕被夜無極查到拖累了還在食福酒樓等着他好消息的夜錦英。寒初藍也不肯讓他就這樣回帝都,他只得跟着寒初藍等人北上,趕往朔州與玉鈴蘭匯合。
餘許等人自然跟隨着夜千澤北上。
經過兩年的時間,他們打心裡認可了夜千澤這個新首領。會給玉鈴蘭留下書信,不過是他們想獨自回帝都救寒初藍。
日夜逃亡,一路上經常會被追兵追上,也少不了一陣撕殺,待遠離了帝都的勢力範圍,夜沐教會夜千澤用他獨特的方式聯繫他爲攝政王是培養的親兵,雖然只有區區的五千人,卻壯大了他們這一批逃亡的“罪犯”隊伍。在他們的護送下,夜無極的追兵不僅被他們慢慢地甩掉,更無法再傷及他們。
歐陽烈和玉鈴蘭雖然收到了夜千澤還活着,寒初藍等人都逃出了帝都的消息,東辰大國攻打大星的行動還沒有停止,繼續給夜無極製造外在的壓力,讓夜無極暫時無心去追殺夜千澤等人,而是趕緊調兵遣將,對抗東辰。
其實東辰大軍攻打大星的消息滲了假,玉鈴蘭同意歐陽烈救女,不可能真的讓東辰大軍踏入大星的國土,趁機霸佔國土。所以大軍是玉鈴蘭的軍隊,只有主帥是歐陽烈。玉家軍換上東辰國的衣服,又由歐陽烈指揮着裝模作樣“霸佔”大星的數座城池,便給大家一種錯覺,以爲真的是東辰大軍在攻打大星。
元缺知道夜千澤沒死,還活着時,雖然派了凌青護送寒初藍離開帝都,卻掩不住心底濃濃的失落。他這一輩子的念想在夜千澤出現時,也就只能這樣了。
夜無極對惠太妃的背叛特別的憎恨,下令把惠太妃貶爲庶人,逐出皇家玉碟,不再承認惠太妃爲皇家人,除此之外,他還把惠太妃宮中的奴才們全都趕到浣衣局裡去做最低下宮人的活,沒有把他們殺頭治罪,還是看在事發當晚,他們都被惠太妃下藥迷昏了,不知情。
惠太妃這一手算是保住了侍候她多年的奴才們性命。
沐親王府一家老小,連奴才們都被代青等人救走,出了帝都後,代青給了奴才們一些安家費,讓他們離開帝都,到外地他鄉生活。雖然沒有找到人可以發泄,夜無極卻對沐親王府格外的憎恨,下令一把火把沐親王府燒了個精光,氣得太皇太后當即病倒。
太皇太后是夜沐的老孃,夜無極遷怒於她,雖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卻處處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要用點什麼都需要夜無極同意才能用到,飲食方面也變得粗糙起來,就連太皇太后每個月的例銀,也被夜無極扣住了。被人敬了一輩子,高高在上一輩子的太皇太后在老年時,過着如此淒涼的軟禁生活,悔不當初,又被夜無極的無情氣倒,病情越加的重,
夜無極巴不得她就此病死,可她又頑強得很,就是不肯病死,對左右說一定要活着看到夜千澤一家人重回帝都,她親自向夜千澤道歉。
左右偷偷地把太皇太后這些話告訴了夜無極,夜無極冷笑兩聲,藉口說太皇太后的病會傳染人,把她遷到冷宮附近居住,形同打入冷宮一般,身邊的奴才也被削減,只留下了一名嬤嬤,兩名笨手笨腳的小宮女侍候着。
慈慶宮裡的所有物品,都被夜無極斂收,充於國庫。
內有舊患,外有東辰大軍壓境,夜無極也忙得焦頭爛額的,最重要的還是國庫問題,與元缺深談過一次後,他答應了元缺幾個條件後,元缺雖然沒有送上一千萬兩銀子,還是替他籌得了八百萬兩銀子給他,算是幫他暫時解決了用錢緊張的局面。
而寒初藍是東辰國公主的事情,夜無極求證了元缺之後,才相信寒初藍真是東辰國公主。元缺看在寒初藍的份上,沒有告訴夜無極,玉鈴蘭還是寒初藍的生母,只提醒夜無極不要再信任玉鈴蘭,要想辦法從玉鈴蘭手裡奪回兵權。
知道元缺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醒,夜無極心中對於玉鈴蘭的忠誠已經生疑,再加上玉鈴蘭最近與東辰大軍交戰,節節敗退,毀了戰神之威名,他連連下旨追責玉鈴蘭,還另派親信大臣北上,想取代玉鈴蘭在軍中的位置,順便收回玉鈴蘭的兵權。
元缺沒有在帝都久留,有一件事他還要幫着寒初藍,便是等谷主來後,與谷主一起給寒初藍的兒子解盅毒。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幫寒初藍了。經過那喋血之夜,夜千澤重回軍中,肯定會帶兵造反,他與夜千澤是對手,親姐又是當朝太后,他不可能會站到夜千澤那一邊,下一次再相見,便是他與夜千澤夫妻兵戎相見之時。
趁還沒有與寒初藍兵戎相見,他就信守承諾,救寒初藍兒子一命。
逃亡了幾天之後,完完全全地擺脫了逃兵,夜千澤與寒初藍這對經歷了生離死別後重逢的夫妻,才能好好地訴說別後思念之苦。
這天晚上,寒初藍在房裡帶着哭鬧的兒子,估計是一路的逃亡,交戰,把小傢伙嚇壞了吧,這幾天到了晚上總是哭鬧。
孩子體內的盅毒是聞樂而發,不,是聞簫聲而發,還要是與衆不同的簫音,盅毒纔會發作的。夫妻倆都沒有接觸過盅毒,以爲孩子是聞樂而痛。這一路逃亡,莊嚴雖然跟着追來,卻沒有機會吹簫,孩子體內的盅毒便不會發作。其他人吹的簫聲,孩子沒有反應。毒不發作時,孩子與常人無異。
代青也懂醫理,他給孩子把過脈,又問了毒發時的症狀,給出的結論是被下了盅毒,可他也無法確定那是什麼盅毒,更不會解。
元缺說過聯繫谷主了,寒初藍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押在谷主身上。
就是不知道那個瘋老頭肯不肯幫她兒子解盅毒了。
夜千澤推門進來,便是看到愛妻正抱着兒子在房裡走來走去,不停地哦哦地哄着哭着的小傢伙。他關上房門後,幾步就走到了寒初藍的身邊,心疼地說道:“藍兒,讓我來吧。”說着,他就要從寒初藍的手裡抱過兒子。
寒初藍也被兒子的哭鬧哭得有點心力交瘁,求之不得,便把兒子往夜千澤懷裡塞去。
“哇哇……”小傢伙竟然不要夜千澤抱。夜千澤這個當爹的出現有好幾天了,由於一直忙着與追兵交手,帶着大家逃亡,還要在殘了的夜沐面前盡孝等等,夜千澤也像夜無極那般忙得焦頭爛額的,就沒有好好地抱過兒子,小傢伙又認人,不肯讓他抱。雖說寒初藍這個當孃的也是纔出現幾天,可小傢伙肯吃寒初藍的奶,孩子嘛,誰給吃的就與誰親,這幾天就粘着寒初藍不肯脫手,此刻夜千澤一抱過他,他的哭聲更大了,小小的身子拼命地掙扎着,要回到寒初藍的懷抱裡。
夜千澤笨掘地抱緊兒子,笨拙地哄着兒子。
五個月大的娃兒,在沒有盅毒發作時,還是很可愛的,粉嫩嫩的,模樣生得俊俏,夜千澤抱住兒子,一股父愛油然而生。
他早就想要一個他與藍兒的孩子了。
可在孩子出生時,他卻墜了崖,讓寒初藍獨自面對了生產的痛苦,經受了“喪父失子”之巨痛,夜千澤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妻兒。
“哇哇……”小傢伙哭着哭着,撒尿了,尿溼了夜千澤的衣袍。
他忽然覺得胸前一溼,又熱熱的,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對着一旁幫着哄孩子的寒初藍說道:“藍兒,我怎麼覺得胸前溼溼的?”
寒初藍笑着:“莫不是孩子撒尿了?”
夜千澤抱着兒子回到牀前坐下,寒初藍跟着。
一對夫妻多了一個孩子後,總是不由自主地圍着孩子打轉。夜千澤與寒初藍這對初爲人母的恩愛夫妻也一樣。
把孩子放躺在牀上,夜千澤一看自己的衣袍,溼了一大片,他吸吸鼻子聞了聞,笑道:“還真是撒了我一身的尿。”
寒初藍一邊拿來小褲子,幫兒子換上乾爽的小褲子,小傢伙便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夫妻倆鬆一口氣。
“敢情他哭鬧得這麼厲害是想撒尿吧。”寒初藍嘀咕着。她是當娘了,可帶孩子卻沒有經驗,不知道孩子什麼時候要吃要喝要拉要睡,反正孩子一哭了,她就會餵奶,尿了褲子,她就換。
小傢伙不哭了,便在蹬小腿兒,蹬了幾下,乾脆身子一側一翻,翻轉過身子來,爬在牀上,擡着頭四處張望。
他們天天都換地方住,對孩子來說,環境一直都是陌生的。
望着可愛的兒子,夜千澤愛憐地把寒初藍擁入了懷裡,感激地說道:“藍兒,謝謝你給我生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兒子。”
偎在他的懷裡,寒初藍輕嗔着:“你說過咱們是夫妻,夫妻不用這麼客氣的,謝什麼呀,也是我的兒子。”
挑起她的下巴,夜千澤深深地,細細地審視着寒初藍,手指愛憐地摸着寒初藍在他墜崖前瘦了很多的臉,心疼地說道:“藍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都瘦了一大圈。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讓你難過。”
捉住他的手,寒初藍迎視着他,柔聲說道:“千澤,不要說這些,只要你還活着,就算讓我受更多的苦,我都願意。”
“藍兒。”
夜千澤動情地摟緊她。
寒初藍也忘情地回摟住他。
片刻後,寒初藍從他的懷裡退出來,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賞,查看他的箭傷。
傷口早已經癒合,但傷疤還在那裡。寒初藍摸着那道傷疤,眼睛就紅了起來,心疼地說道:“千澤,痛嗎?”
輕輕地親了她的額一下,夜千澤溫聲說道:“已經好了。”
低首,寒初藍用脣去親吻着他的傷疤,夜千澤輕顫一下,劫後重逢多天了,夫妻倆都還沒有好好地溫存過,被她這樣一親吻,夜千澤就覺得體內涌起了一團火,很想與她好好地燃燒一回,以解五個月的相思之苦。
“我心疼。”
寒初藍擡眸望向他,就算箭傷已好,她也心疼。
用手託着她的臉,夜千澤俯下頭來,輕輕地親吻着她的臉,她的額,戳着她的脣,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滿足他的碎吻,微微地踮起腳,主動地加深了這個吻。
夫妻倆忘情地擁吻起來,忽略了還在牀上的兒子。
小傢伙爬得累了,又翻轉過身子來,手舞足蹈地玩了一會兒,再翻轉身子,因爲他老是這樣反反覆覆地翻轉身子,就滾到了牀沿邊上,在他父母忘情地擁吻時,他這個小燈泡就不小心地從牀上翻滾下來,掉在地上,驚,嚇,痛,讓小傢伙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哭,立即就把夫妻倆自忘情中拉了回來。
“兒子。”
寒初藍驚叫一聲,推開夜千澤,趕緊把兒子自地上抱起來,有點驚慌地問着:“兒子,摔着哪裡了?對不起,媽咪沒有看好你,害你摔着了,都是媽咪不好。”
媽咪?
夜千澤鳳眸微閃,愛妻在慌亂或者本能之下,還是會說出不屬於這個年代的古怪話。
孩子哭得很委屈。
似是在控訴着爹不疼娘不愛。
夫妻倆又是一陣的手慌腳亂鬨孩子。
這一次孩子餓了,在寒初藍的懷裡蹭着,寒初藍一邊哄着還在哭鬧的孩子,一邊在牀沿上坐下來,喂孩子。
夜千澤騰燒起來的慾火在兒子滾下牀,哭鬧不休時,熄滅得無影無蹤了。
他挨着妻兒坐下,看到兒子有得吃了,就不再哭泣,小臉蛋上還掛着晶瑩的兩行淚,他愛憐地替兒子拭去淚水,對寒初藍說道:“藍兒,兒子該取名了。”人家的孩子出生後就有名字,他們的兒子都五個月了,還沒有命名。
“我想等着你回來給他取名,所以一直沒有替他取名字。”寒初藍看他一眼,柔聲答着。從知道他墜崖開始,這五個月來,她就是不肯相信他死了。她覺得見不着屍體,就或許會有奇蹟出現,他就或許有生機。所以她不肯承認他的死。
好在老天爺睜開了眼睛,讓他回來了。
他沒死,是真的活着,還回來救她與兒子。
從朔州到帝都,輕騎趕路也要兩個月時間,他在最危急關頭出現,證明在她獨闖帝都時,他就從萬丈崖上來了,並在得知她的消息後,追趕着她身後闖帝都。
“藍兒,你喜歡單名還是雙名?”夜千澤問着。寒初藍笑道:“不管是單名還是雙名,只要你覺得合適,就用吧。”
夜千澤嗯着,想了一會兒子,試探地說道:“就叫做夜平安吧,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平安太平淡了,可以當成他的小名,大名還是取好一點的吧。”
“夜璃這個名字如何?”
“夜璃?”寒初藍反覆地念了兩遍,覺得簡單易記,便答着:“還行,反正只要不是夜遊神就行。”
夜千澤笑着:“那就叫夜璃吧,小名平安。”
寒初藍沒有意見。
小夜璃總算有了大名。
有了名字的小夜璃很開心,吃飽後就在孃親的懷裡睡着了。
“睡了。”夜千澤小聲地說着,伸手就想從寒初藍的懷裡抱過兒子,寒初藍讓他別添亂了,要是弄醒了小傢伙,又得哭鬧。
小心翼翼地把兒子放到牀的裡端去,蓋上了薄被,寒初藍才鬆氣,倒入夜千澤的懷裡,再翻身把夜千澤壓在身下,紅着臉說道:“兒子睡了,我們也睡吧。”
夜千澤一笑,摟住她,再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低頭溫柔地親吻着她,寵溺地說道:“藍兒,就讓爲夫的來侍候你。”
久違的雲雨,下了很長的時間。
嚐盡了雲雨之後,寒初藍從雲端上回到平地,枕着夜千澤的手臂,溫順地問着夜千澤墜崖後的情況。
夜千澤墜崖後,還真的像小說裡寫的那般,沒有真的掉到崖底下,崖壁上的藤條攀長在其他雜枝雜樹上,便結成了一道韌性很好的藤條網,夜千澤與喬依兒墜下去時,剛好就掉在了藤條網上,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不過夜千澤當時重傷,墜崖時便昏迷了。
等他醒來時,已經被喬依兒移到了一塊突出來的崖壁臺上,壁臺後面有個崖洞,喬依兒獨自探過崖洞後,可以暫時在崖洞裡休息。
喬依兒幫他拔了箭,又幫他包紮好傷口,還想用她的內力替他治療內傷,因爲兩個人修練的內功心法不一樣,夜千澤體內的真氣排斥着喬依兒的真氣,喬依兒只得放棄用內力替他治療內傷。好在他身上還帶着一些良藥,都是元缺平時送給寒初藍,寒初藍自己不捨得用,讓夜千澤帶在身上的。有一種藥是治療內傷的,他服下了元缺的良藥,再在崖洞裡暫時住下來,慢慢地療傷。
他與喬依兒在崖洞裡一共住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裡,吃喝是最大的難題,喬依兒沒有什麼傷,行動比他更方便,便由她在生長在崖壁上的植物中尋找野果,不僅充飢也能解渴。而他則在壁臺上守着,等着有些小動物不小心地掉下來,掉在藤條網上,被他們抓住,這時就能吃上肉,替兩人補充一點營養。
喬依兒經常不吃,把肉留給他吃。
也是在崖洞裡,他知道了喬依兒的真實身份。之前他是懷疑,喬依兒承認後,纔得到證實。
喬依兒更是直言,她一直跟着他,是因爲她愛他。當然了,喬依兒隱瞞了太皇太后放她出宮是爲了拆散夜千澤與寒初藍的,更沒有告訴夜千澤,她加害過寒初藍,只是沒有成功。
夜千澤心裡只有寒初藍,就算在這三個月裡,喬依兒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他也沒有給喬依兒好臉色,甚至在知道喬依兒的真實身份後,拒絕再吃她採摘回來的野果,而是自己拖着有傷的身體去摘野果,更不可能接受喬依兒的感情,在他傷稍微好轉了,喬依兒還誘惑過他無數次,他是連看她一眼都嫌浪費他的時間。
後來喬依兒不知道怎麼回事,聲音越來越粗,像男子,而且長滿了鬍子,還是長滿腮邊的那種鬍子,就像胡九功一樣。
倒是把夜千澤驚住了。
喬依兒自尊心受損,再也不勾引他。
喬依兒漸漸男性化,哪怕她天天刮鬍子,鬍子還是長得很快,還有她的傲人的胸脯也在慢慢地縮水,夜千澤都要懷疑她會不會在下面長出點東西來。
儘管喬依兒的容顏女變男相,每個月圓之時還會痛苦不堪,好像遭到萬蟲啃咬一般,可她還是沒有離開夜千澤,在三個月後,夜千澤的傷完全好了,有足夠的體能及內力躍上崖頂去,兩個人才離開了崖洞。
重回俗世,夜千澤心急如焚地去找寒初藍,喬依兒則不知所蹤。
聽了夜千澤的陳述,寒初藍只感激一件事,便是如此狗血的劇情,幸好發生在夜千澤身上,讓她沒有真正失去他。
她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那張藤條網,感謝不小心掉下崖的小動物,感謝喬依兒。雖說喬依兒是她的情敵,不管怎麼說,喬依兒都救過夜千澤,照顧過他。
“藍兒,那三個月裡,我無時無刻都想躍上崖頂去,可我有傷在身,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如願,只能繼續呆在崖洞裡。我怕你傷心,怕你難過,你都當時快要分娩了,我這一墜崖,你該有多急,該有多傷心……”夜千澤的話裡全是對寒初藍的心疼以及當初那件事的後怕。在他知道寒初藍在知道他墜崖的消息後,因爲承受不起打擊導致忽然分娩,雖然不屬於難產,產後大出血卻差點要了她的命,如果不是元缺在過年時趕回,寒初藍就會命喪黃泉,還會帶着終於可以與他團聚的欣慰,卻不知道那樣纔是陰陽兩隔。
離開了崖洞後,他又知道寒初藍跑到軒轅國的京城去殺了軒轅徹,替他報仇雪恨,就算有元缺跟着她一起,他也後怕,不敢想像如果沒有元缺陪着她,幫着她,她還能活着回來嗎?
他也知道他出事了,她不會就那樣什麼都不做的。
果然,他都猜對了。
她從最初的痛哭到後來的不哭不鬧,卻又去替他報仇雪恨,更甩掉元缺獨闖帝都,只爲了救回他們的兒子。
他更知道他“沒了”,兒子便是她對他感情的寄託,帝都是刀山火海,她都會去闖的。
她馬不停蹄地闖帝都,他也不敢停留多一分鐘,急急地追在她的身後回帝都,他其實比她遲了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纔回帝都的,僅差一天便相逢。
她產後一個月,拖着還虛弱的身子就趕路,既替他報仇又要救兒,他重傷剛好轉,就拖着同樣還算虛弱的身子趕路,不想讓她獨自陷入困境中。
寒初藍摟緊他的腰肢,他說她瘦了很多,他同樣也瘦了很多呀。
逃出生天後,他不曾好好地休息過,不曾好好地補充過營養,救出了她後,又一路逃亡。“以後,不管我再忙,你的飲食都由我負責。”
夜千澤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心疼,寵溺地扯着被子把彼此的身子包住,寵溺地輕笑着:“說真的,藍兒,我特別懷念你的廚藝。”
“以後,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夜千澤愛憐地親着她的發頂,愛憐地應着:“那樣會讓你更忙更累的,藍兒,我心疼。”
“那是妻子的義務。千澤,你是不知道的,在我們那裡,女人們總是自嘲自己是丈夫的免費洗衣機,免費的傭人,免費的煮飯婆,可是抱怨歸抱怨,每一個女人嫁了人,當了別人的妻子後,總是不由自主地就給丈夫洗衣做飯,那是一種愛的付出,累着也幸福。當然了,前提是丈夫得珍惜妻子,疼愛妻子。有些男人大男人主義的,覺得這是妻子該做的,稍有不滿還會拿妻子出氣,甚至家暴,這種男人就不值得妻子那般默默地,日復一日地付出。”
我們是指的現代。
夜千澤猜得到愛妻的靈魂不是原先的寒初藍,他也一直忌諱着寒初藍說着那個不同的世界,更怕寒初藍會被老天爺帶走,寒初藍不想他害怕,也很小心地避開,極少會提到她呆了二十四年的世界。
只有在本能地或者驚慌失措之時,寒初藍纔會說漏嘴。
夜千澤依舊沒有追問不屬於這個年代的人和事,只是摟緊她,低柔地說道:“藍兒,我不會是那樣的男人。你甘願爲了我而付出,我都看在眼裡烙入心頭。這樣吧,你給我做一天飯,我也給你做一天飯,你廚藝那麼好,我總不能太失敗的,你得給我更多的機會去練習,你也不想我再像以前那般被別人恥笑中看不中用吧?”
寒初藍笑,她甘願付出,他何償不是?夫妻倆在一起,他總是體貼地替給她燒洗澡水,幫她拎洗澡水,也會下廚爲她做吃的。在這個年代裡有幾個男人做得到這般?更別說他還是尊貴的皇孫。他不顧別人的笑話,無視身份,一心一意地對她好,寵她在心尖上,可以說是這個年代的另類男人。
“好。”
寒初藍沒有做作地拒絕,笑着答應了他。
“對了,千澤,有一樣東西,我忘記給你看了。”寒初藍忽然記起了先皇祖留下來的那道遺詔,在逃出皇宮那一晚,用綠苑的火把夜無極引出了正陽宮,她潛入正陽宮抱走兒子時,也把先皇祖的那道遺詔帶在身上,一併帶出了皇宮。
這幾天因爲忙着逃亡,她忘記了把遺詔給夜千澤。
“什麼東西。”看着寒初藍坐起來,露出種滿了草莓的雪白肌膚,夜千澤的鳳眸又變得灼熱起來。寒初藍沒有察覺到他眼神變化,拿過衣服穿上,就去拿遺詔。
夜千澤沒有跟着下牀,只是撐起頭,看着她。
很快,寒初藍拿來了遺詔,遞給了夜千澤,夜千澤接過遺詔,展開來一看,霍地坐正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