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吃醋好呀殺菌

004 吃醋好呀,殺菌!

清水縣。

金玉堂酒樓。

後院裡,圓桌前,楊庭軒還像以往那般,早早地就坐在桌前,沏好了一壺上等的香茗,擺上一盤時令水果,以及一盤糕點。

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夥計們都小心地偷瞄一眼這位少東家,想提醒少東家,寒姑娘是不會來的了,又不忍看到少東家那落寞的樣子,只能極力地忍着不說。

楊庭軒坐在老位置上,視線正對着後門,只要夜家送菜的車隊一到,他就能看到那抹嬌俏的身影。

在他身邊的那張凳子上放着一件暖和的披風,今天的風太大,她是個怕冷的人,哪怕她每天都堅持着親自給他送菜來,可每次來了之後,都會急急地倒杯熱茶喝,還不停地搓搓手,說很冷,很冷。

他也勸過她,讓她不必再親自給他送菜來,大冷的天,在家裡呆着取暖,活兒讓工人做就行了,她說他是她最重要的客戶,爲了彰顯出他的重要性,她這個菜老闆必須親自給他送菜。他知道,其實她就是看重他楊家首富獨子的身份,看中他行事挑剔。

她能有今天,與她的膽大心細分不開,也與他分不開。

她把他當成朋友是真,但是那種可以利用的朋友。

輕輕地呷着杯裡的熱茶,那濃郁的茶香飄入他的鼻端,視線一直盯着門外,耳朵都不由自主地豎起來,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籲——”

一聲清脆的喝斥從外面傳進來。

很熟悉的聲音!

楊庭軒馬上就擱下了茶杯,站起來,快步走出去,在腳步跨出門檻的時候,他還不忘調整好自己的身姿及步伐,想在她面前保存着最好的風度。

一抹嬌俏又熟悉的身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他笑着正想迎上前,在看清楚那嬌俏的面容時,笑容忽然被寒風凍住了,慢慢地僵在他的脣邊。

那張臉,也是俏麗的,那身高,也是和她差不多的,那眼睛也和她一般的大,眼神同樣清澈,還會透着狡黠,可惜,那不是她,而是她情同姐妹的傅懷雲。

“楊公子。”

懷雲跳下馬車後,笑着向楊庭軒打了一個招呼,看到跟着楊庭軒後面走出來的那些夥計,她笑得更歡,一一和那些夥計打着招呼,然後招呼着夥計們幫她搬菜。

楊庭軒看向了那輛馬車,除了馬,除了車上的那些菜之外,再無他人。

“傅姑娘,你自己來的?”

楊庭軒問着。

懷雲笑着點頭。

捕捉到楊庭軒眼裡的失落,她微愣了一下,想到楊庭軒剛纔迎出來時笑容滿面,瞧見她後,笑容就僵住了,又問了這麼一句話,她頓時明白過來,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的同情,卻很殘忍地提醒着楊庭軒:“楊公子,我姐姐昨天已經跟着姐夫走了。”寒初藍這樣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纔會再回來。

或許,不會再回來了。

楊庭軒笑了笑,神情恢復過來,但眼眸深處依舊掩不住他的失落。

是呀。

她走了,跟着她家相公走了。

她的相公是當今攝政王府的世子爺。

他是知道的。

卻習慣了天天在這裡等候着她。

“也不知道初藍現在到了哪裡。”楊庭軒笑睨着懷雲,懷雲也眨着大眼望着他,近距離看,楊庭軒有點意外地發現懷雲的身上會有初藍的影子。不過他也很明白,懷雲便是懷雲,初藍是初藍,兩者是絕對不能掛鉤的。他看懷雲的眼神,沒有任何異樣,雖溫和,卻沒有柔情。

懷雲笑容斂起來。

寒初藍才離開,楊庭軒便染上了相思,她何償不是?她也很想念寒初藍,很希望能長期跟在寒初藍的身邊。但她不能跟着去,主子也沒有同意讓她跟着,因爲她是寒初藍最信任的人,她必須要先留下來幫寒初藍打理着這大片的菜地。

數百畝的菜地,用寒初藍的一句話來說,她是大地主!沒有人打理,是不行的。

要是換在現代裡,寒初藍擁有這麼多的土地,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土豪了。

懷雲沒有說話,笑容也斂了起來,楊庭軒便知道懷雲也捨不得寒初藍,也在想着寒初藍的好,很識趣地不再問下去。臉上一展,笑容又流露出來,他朝懷雲客氣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傅姑娘,天氣冷,別在這裡站着了,本公子沏了壺熱茶,進去喝上一杯暖暖身子吧。”

懷雲不和他客氣,進了後院。

跟在寒初藍身邊將近半年,行事作風有點像寒初藍的,也喜歡了不拘小節。

進了後院,她也習慣性地走到桌前坐下,拎起的茶壺就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熱茶,喝了幾口,暖暖身子,又挑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笑道:“楊公子,你的茶還是那般的好喝,你的點心也很好吃。”

楊庭軒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懷雲喝了一杯茶,吃了幾塊點心後,等夥計們搬完了菜,檢查過後,她便到前面去找掌櫃領菜錢。拿到菜錢後,折回後院,楊庭軒已經不在桌前了,她也不介意,楊庭軒會出現,自是衝着寒初藍而來,沒有見着寒初藍,外人想再見到楊家這位少東家,就顯得有點難了。

自己把籮筐搬出去,放回馬車上,懷雲跳上了馬車,就想走,一名夥計卻匆匆地跑出來,手裡拎着一隻食盒,他一邊把食盒遞給懷雲,一邊笑道:“傅姑娘,少東家說你既然喜歡吃點心,這些點心就給你帶回家去吃。”

懷雲怔了怔,沒想到姐姐不在,楊庭軒還會體貼地把點心讓她帶回家吃。

他,其實並不比姐夫差,可惜姐姐只有一個。

回過神來,懷雲客氣地道過了謝,伸手接過了食盒,便趕着馬車走了。

酒樓的二樓臨窗前,楊庭軒靜靜地看着懷雲趕着馬車離去,讓懷雲帶走的點心,本是爲了初藍而準備的,但初藍隨夫進京去了……這個習慣,從今天起,便會結束。

他讓人把點心裝入食盒送給懷雲,那是不想浪費了那些點心,反正懷雲也喜歡吃,更不會嫌棄是他爲初藍準備的。從明天起,後院的桌子會撤走,上等香茗不會再在那裡等着,點心,也不會再備着。

不是那個女子,他不會再費心思去準備那一切。

扭頭,楊庭軒的視線轉往了京城方向。

眼神變得深幽,風吹起他的衣袂,飄飄的錦衣蕩着他一顆相思的心,她,還好嗎?

初藍,祝你一路順風!

……

趕了兩天一夜的路,纔到達臨川城。

除了吃飯,投宿之外,幾乎都是在馬車上度過,寒初藍覺得自己坐馬車,坐得骨頭都要鬆散了,坐到後面,她都坐不住了,頻頻地打開車窗,爬在窗前,不畏嚴寒,看着外面的風景,或者趁夜千澤不注意就想溜出馬車,欲與無塵一起趕車,可惜每次都被夜千澤發現。

沒辦法,夜千澤就連打個盹,耳朵都是豎起的。

她想趁着他打盹的機會溜出馬車,根本不可能。

偶爾一次,她小心地打開了車門,人才鑽出去,無塵還沒有來得及勸她回車內,車內就會伸出一雙有力的大手,霸道又溫柔地把她撈回車內,接着便是寵溺的輕責:“藍兒,又不聽話了。”

寒初藍直眨白眼,每次聽着這樣的話,她就有一種自己是個三歲孩兒似的。要知道,她的思想絕對比夜千澤要成熟。在現代,她怎麼說也是二十四歲的大姑娘了。而夜千澤不過才二十歲,她比他大四年呢。

李氏倒是自由太多了。

她也厭極了坐馬車,假秀才的馬兒讓她給騎了,讓寒初藍羨慕得都要流口水了,要不是自己的婆婆,她還真想爭一爭呢。

到達臨川城的時候,快到晌午了,看到滿城的熱鬧,行人來來往往,處處有小攤,有客棧,有酒肆,有各種各樣的店鋪,寒初藍坐在馬車裡就像臀下有了跳蚤似的,再也坐不住了,拿着大眼一直睨着身邊的妖孽相公。

夜千澤慢騰騰地關上了車窗,偏頭,溫柔地看着她,溫聲說着:“到臨川了。”

寒初藍沒有接話,依舊睨着他。

“餓了吧,咱們找間酒樓先吃飯。”

夜千澤還是溫聲說道,他的鳳眸一閃一閃的,像星星一般,寒初藍覺得他慢騰騰地說話,閃爍着鳳眸的時候,流露出一股慵懶的氣質,格外的吸引人。只要她一推車門,街上的女性保證會被他的俊美,他的慵懶氣質吸引過來。

“千澤。”

“嗯。”

“街上很熱鬧。”

“臨川城屬於大星的重要城市,管轄着六州八郡十六縣,街道上自然熱鬧。”

夜千澤很體貼地講解着。

定州和清水縣等地方都歸臨川管的。

“我們能不能逗留兩個時辰?趕了兩天一夜的路,我有點悶。”寒初藍知道他們的時間很緊張,李公公是希望在過年時回到王府裡。所以她不敢要求夜千澤逗留太長時間,就給她兩個時辰逛逛街,散散悶氣就行了。

在張家村裡,她種着菜,砍着柴,送着菜,跑着生意,自由自在的,現在幾乎要在馬車上度過,她真的要發瘋了。

夜千澤淺淺地笑着。

寒初藍以爲自己要求兩個時辰還是多了,兩個時辰便是四個小時,可以說是半天時間了。於是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再減要求,說道:“一個時辰。”

夜千澤還是笑,他捉住她的手指,愛憐地問着:“悶壞了?”

寒初藍老實地點頭。

“我羨慕娘。”

“你怕冷。”

夜千澤心疼地說了一句,這兩天雖然沒有下雪,但風一直大,氣溫也低,在馬車內,他讓人備了暖爐,她都還常常往他身上靠,不過也是她常開車窗,讓寒風灌進來,暖爐纔會失去效果。

“我可以穿多幾件衣服的。”

音落,夜千澤呵呵地笑了起來,假秀才背叛的那種沉重氣氛似是被清掃乾淨了。夜千澤戲謔地瞟着穿得已經像個糉子一般的寒初藍,戲謔地問着:“藍兒,你確定你還能穿得上衣服嗎?”

寒初藍臉一紅,忍不住擰了他一下。

夜千澤趁機摟住她,飛快地在她的脣上偷了個香,這兩天因爲心情的問題,他都沒有偷過香了。懷念她的甜美,懷念她的芳香。“吃過飯後,我帶你到處逛逛,今晚,我們就宿在這臨川城了。”

聞言,寒初藍開始數着手指,隨即歡笑地用力地摟了夜千澤一把,歡笑着道謝:“千澤,謝謝你。”她要求一個時辰,他卻給了大半天。

夜千澤寵溺地擁着她,淺笑着:“咱們是夫妻,何必那麼客氣。”

寒初藍笑。

對,他們是夫妻!

一行人先找了間客棧,安置好馬兒了,寒初藍不想在客棧裡吃飯,夜千澤便帶着她出了客棧去找酒樓。其他人則留在客棧裡用飯。

臨川城裡最好的酒樓是“天下第一樓”。

天下第一樓佔地面積很廣,也爲二層樓,裝修方面和金玉堂差不多,但較金玉堂還要奢華一些。

寒初藍想在酒樓吃飯,就是想試試天下第一酒樓的飯菜如何,她也想開一間酒樓,自然要先摸清各大酒樓的底,這樣她纔有機會一炮而紅,搶他人的生意。

嗯,別說她野心大,也別說她是奸商,無商不奸嘛。

不需要問路,夜千澤遠遠地就看到了“天下第一樓”的招牌了,他拉着寒初藍出了客棧後,就朝“天下第一樓”走去。

寒初藍則是這裡看看,那裡瞧瞧的,好像不心急着去吃飯了。

路上的行人忽然看到一男一女從一間客棧裡走出來,本是不在意的,但那個男的過於俊美,俊美得連男人都忍不住盯着看,於是夫妻倆一走在街上,無數雙的眼睛就開始往夫妻倆身上絞來,更多的是絞在夜千澤身上。

那些女人,不管是成了親的還是少女,甚至是步入了老年的,瞧着夜千澤時,都一眨不眨的,那些懷春少女最厲害,會不由自主地跟着夜千澤的步伐走,只爲了多看他幾眼。

有些女子膽子大一些的,還會藉着街上人多,故意擠到夜千澤的身邊,裝着不小心地碰到他似的,而被他拉在身邊的寒初藍就容易招來嫉妒,那些想和夜千澤製造豔遇的女子,也會裝着不小心地碰到寒初藍,可是碰到寒初藍的時候,都是狠狠的,還會再踩她幾腳。寒初藍又不是那種願意吃虧的人,意識到那些女子是在嫉妒她時,她也不客氣地反踩回去。

夜千澤拉着她走,察覺到她不停地用腳去踩着什麼,他頓住腳步,他一停下來,旁邊一位跟着夫妻倆並排走着的黃衫女子就裝着不小心地撞過來。

“唉呀。”黃衫女子低呼一聲,似是被人推撞而來,身子就往夜千澤懷裡撞倒而來。這麼美的男子,就算被他扶一把,也值了。

寒初藍眸子微沉,不等夜千澤反應過來,她就先往夜千澤懷裡一塞,夜千澤本能地扶摟住她,然後那個黃衫女子就倒進了寒初藍的懷裡,夜千澤頓時明白過來,馬上不着痕跡地鬆開寒初藍,站到一邊去,免得愛妻吃醋時,拿他開涮。

其實,她還沒有在他面前吃過醋,以往都是他吃她的醋。

黃衫女子感到一雙手扶住了自己,挺有力的,她以爲是夜千澤扶住了自己,臉上就染上了紅暈,嬌滴滴地擡眸,嬌滴滴地說道:“多謝公……”那個“子”字,她都還沒有說出口,在寒初藍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嚥回了肚裡去。

“怎麼是你?”

黃衫女子低低地說了一句,很意外的樣子。

寒初藍覺得這大星王朝的民風也實在是開放,未婚女子都敢當街撞入別人相公的懷裡。瞧這黃衫女子,雖不像大家閨秀,也不像貧苦的百姓,應該出自小康家庭,按理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

扭頭,她又撇了一眼自家相公。

那張臉……一直都是禍害。

接受到愛妻的撇視,夜千澤苦笑一下,有點無奈。

容顏是父母賜予他的,又不是他自己想長成這副妖孽的樣。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長成妖孽樣,只要比元缺和楊庭軒這兩個老是想搶了他愛妻的傢伙俊一點就行了。

“姑娘,你沒事吧?有沒有頭暈?有沒有扭傷腳?還能走路嗎?”寒初藍調回了視線,似笑非笑地垂眸,一臉溫柔地問着黃衫女子。

黃衫女子臉色一白,然後推開了寒初藍,站直了身子,低低地嘀咕一句:“誰要你多事。”

寒初藍還是那副神情,淡淡地應着:“我也不想多事呀,可是姑娘走路時犯了頭暈,一下子就朝我懷裡栽來,我要是不扶着姑娘你,姑娘不就摔在地上了?這街上那麼多人,摔一跤,嗯,挺難看的呢。”

黃衫女子瞪了寒初藍一眼,圍觀的人都在偷偷地笑着,敢情是都認識黃衫女子吧,掃了衆人一眼,黃衫女子有點生氣,連看夜千澤的心情都沒有了,罵罵咧咧的就鑽出人羣想走。

“姑娘。”

寒初藍淡淡地叫住了她。

黃衫女子扭頭,沒好氣地問着:“幹嘛?”

寒初藍很好脾氣地提醒着:“姑娘,我扶了你一把,你還沒有向我道謝呢。”

黃衫女子臉一黑。

圍觀的人哄地笑了起來,有的說,黃丫丫,你是該向這位夫人道謝,要不是她扶着你,你還真的會摔得很難看。

有些說,黃丫丫,你這一招失效了耶。

聽着衆人的起鬨聲,寒初藍便知道了這個黃衫女子平時喜歡佔美男子的便宜,利用剛剛那一招,不知道有多少美男子被她佔了便宜呢。瞧她的年紀在二十上下,在這個年代裡,二十歲的女子屬於老姑娘的,她還是少女髮髻,說明還是個未婚姑娘,這麼喜歡佔美男子便宜的女人,估計沒有男人願意娶吧。

男人可以娶個醜婦,就是不能娶一個老是想伸出牆外的紅杏嬌妻。

黃衫女子的臉更黑,又瞪了寒初藍一眼,再也不理衆人的鬨笑,氣呼呼地走了。

她一走,寒初藍就扭頭瞟着身邊顯得很老實的夜千澤,夜千澤被她瞟得有點心慌慌的,他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她拿這樣的眼神瞟他幹嘛呀?

“藍兒。”

夜千澤輕輕地叫着。

寒初藍擡腳便走。

夜千澤趕緊跟着。

他家藍兒生氣的時候,不會罵人,不會打人,只會沉默,默默的不理人。

寒初藍走到一個買面具的小攤子前,那些小孩子都圍在那裡,翻看着古古怪怪,表情各異的面具,攤主不停地哄着孩子們找大人幫忙買一個面具。寒初藍徑直對老闆說道:“老闆,我要一個最醜的,最恐怖的面具。”

生意上門,老闆笑咧嘴,馬上就拿了一個又醜又嚇人的鬼面具遞給寒初藍,笑道:“姑娘,這個是我所有面具中最醜的,也最嚇人的。”

寒初藍接過面具看了看,是那種白麪狼牙鬼面具,的確很醜也很嚇人。

“多少錢?”

“五文錢。”

寒初藍扭頭對跟着的夜千澤說道:“付錢吧。”

夜千澤一邊付錢一邊問着:“藍兒,你喜歡這個面具嗎?”女孩子家的,怎麼會喜歡這麼醜這麼恐怖的面具?

音落,寒初藍卻把那個面具往他的面上套戴而來,夜千澤本能地就要拒絕,寒初藍淡冷地說了一句:“戴着最醜最恐怖的面具,我倒想看看誰還往你的懷裡撞!”

夜千澤拒絕的動作立即變得溫順起來,放任寒初藍把鬼面具套到自己的臉上,把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妖孽臉藏了起來。

他家藍兒在吃醋。

所以,他最好就是配合他家藍兒的動作。

幫他戴上了鬼面具,寒初藍審視了一遍,旁邊的那些小孩子都害怕地叫着“好可怕,鬼呀”,可是沒有一個人跑開的。

寒初藍這才滿意地拉起夜千澤繼續沿街往“天下第一樓”走去。

戴着又醜又恐怖的鬼面具,一路上,夜千澤的回頭率依舊是高達百分之一百的,不過總算沒有女人再往他懷裡撞來了。回頭率還是那般的高,那是別人覺得他這麼高大的一個人,戴着孩子們玩的面具,幼稚!

又看到他被寒初藍拉着走,顯得很溫順的樣子,每個人腦裡都想到一個答案:弱智的癡兒,可憐了!

夜千澤懶得理別人怎麼想,反正沒有女人再騷擾他,他家藍兒又爲他吃了一次醋,他心裡是美滋滋的。

進了天下第一樓,寒初藍習慣性地開始打量別人的酒樓環境,當她看到店小二先送上兩小碟的甜酸辣蘿蔔時,她有點意外地問着:“這是什麼?”

店小二客氣地解答着:“姑娘,這是我們酒樓免費送給客人們品嚐的開胃菜,甜酸辣蘿蔔。”

寒初藍與夜千澤相視一眼,夜千澤淡冷地問着:“你們酒樓一直都有這個例嗎?”

店小二遲疑了一下,才搖頭,小聲地說道:“不是,是我們東家聽說了清水縣的金玉堂酒樓給客人們免費送飯前開胃菜,生意太好,所以也依樣畫葫蘆。這不,生意還真的比以前更好了。”

免費的東西,誰都喜歡。

寒初藍拿起筷子先嚐了嘗甜酸辣蘿蔔,覺得味道還算不錯,想到這種小菜製作簡單容易上手,倒是沒有往心上放。

冷不防,一份製作看似簡單,但卻很完整的菜譜恭敬地遞至寒初藍的面前,店小二笑着:“姑娘,這是我們酒樓自制的菜譜,姑娘愛吃什麼,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點愛吃的菜。”

寒初藍動作一頓。

古代人去酒樓吃飯,是沒有菜譜的。而菜譜還是她給楊庭軒提議的,如今清水縣裡的那些酒樓餐館,都製作了自己的菜譜,客人們點菜的時候的確方便了很多,爲此,大家都贊楊庭軒腦子靈活,能想出這個法子來,卻不知道是寒初藍的功勞。

寒初藍也不要那樣的功勞,楊庭軒又想把她的好藏着,自己厚着臉皮搶了她的功勞。但寒初藍想不到她這點提議會傳出那麼遠,竟然連臨川城的酒樓都依樣畫葫蘆了。

夜千澤笑睨着她,不過戴着面具的他,笑容沒有人看得到。

接過菜譜,寒初藍先是把人家的菜式都看了一遍,然後問了店小二,哪些是招牌菜,店小二告訴了她,她就點了“天下第一樓”招牌菜的前三道菜。

很快地,寒初藍點的菜就送了上來,寒初藍帶着點點期待,試吃着那些菜。

店小二在一旁站着,小心地盯着她,在她把每道菜都試過後,小二哥很小心地問着:“姑娘,好吃嗎?”

寒初藍連連點頭,應着,“好吃,好吃。”

店小二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了一句:“兩位請慢用。”就趕緊走開了。不過很快,他又回來了,給寒初藍送來了一隻叫化雞。

“姑娘,這是東家讓小的給姑娘送來的,請姑娘慢用。東家說了,他答應過姑娘的,‘下次請你吃叫化雞’。”

寒初藍動作再次一頓。

因爲對她說過這句話的人是那個缺德的,神出鬼沒的元大國舅爺!

夜千澤炯炯地看着她。

店小二把叫化雞放下,就走開了。

寒初藍看着那隻叫化雞,臉色古怪。

元缺還真是陰魂不散,去哪都會有他的消息。

“藍兒,誰說過要請你吃叫化雞的?”夜千澤溫柔地問着,但那雙漂亮的鳳眸卻掩不住了酸意,盯着寒初藍。“是楊庭軒嗎?”

聽出他話裡的酸意,寒初藍瞟他一眼,淡淡地應他一句:“反正不是你。”

夜千澤一塞。

片刻,他傾過身子來,在愛妻的耳邊吹幾口熱氣,輕柔地問着:“藍兒,還在吃醋嗎?”

寒初藍笑,應着:“對,吃醋。我吃醋,不行嗎?吃醋纔好呀,殺菌!”

夜千澤笑。

“這酒樓是元缺的!”寒初藍忽然小聲說道。

夜千澤並不意外。

元缺這種人喜歡四處遊歷,會有點產業散落很正常。

“那傢伙盜用了我給楊庭軒的提議,但沒有付我錢!”

寒初藍又說了一句,夜千澤失笑。

那個在廚房裡親自爲某女下廚的元某人,猛地打了一個狠辣的噴嚏,他忽然苦笑着自言:“又在罵我了吧。”

……

客棧裡,李氏和李公公吃飽後,坐在桌前狀似閒聊,實際上在等着夜千澤和寒初藍回來。

無塵等人則回房休息了。

白天相對來說要安全一些,所以他們要抓緊時間休息,晚上了,可以保護夜千澤,讓夜千澤睡個安穩的覺。

“娘,我們回來了。”

吃飽喝足了,還嚐到了小說裡經常出現過的叫化雞的寒初藍,邁了進來。

跟在她身後的自然是戴着又醜又嚇人鬼面具的夜千澤。

“藍兒,你們回來了,澤兒呢?”李氏站起來,笑眯眯地迎過來,隨口便問夜千澤在哪裡。寒初藍扭頭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李氏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然後驚叫着:“澤兒,你怎麼戴着這東西,快摘下來,太醜了,也太嚇人了。”

李公公則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娘,藍兒讓我戴的,她沒有叫我摘下來,我不摘下來。”夜千澤一臉可憐狀,逗得寒初藍失笑不已,親自替他摘下了面具,“誰叫你那麼帥,簡直就是個禍害,和你在一起,想好好地逛逛街都不得安心。”

“發生了什麼事嗎?”

李氏好奇地問着。

夜千澤臉色微紅,抿抿脣,不說話。

寒初藍看他一眼,笑了笑,也不說話。

李氏望着夜千澤那張妖孽臉,想着寒初藍的話,倒是明白過來,正想替夜千澤說幾句好話,一旁的李公公忽然痛苦地跌倒在地上,把其他客人都嚇了一大跳。

李公公剛剛纔在客棧裡吃了飯,該不會是飯菜裡有毒吧?

“李……公,你怎麼了?”

夜千澤搶上前去,急急地把李公公扶起來,手指已經搭上了李公公的手腕上,一把脈,他臉色一沉。

李公公毒發了。

他痛苦地掙脫夜千澤的扶持,倒在地上滿地打滾的,那萬蚊啃心的痛苦,他每隔幾天就要承受一次,要不是不忍離開主子,他寧願自己結束自己的性命,省得每隔幾天就承受這種痛苦。

“公公,你怎麼了?”寒初藍擔心地上前要扶起李公公,可是李公公處於痛苦之中,根本就不讓她碰觸,好在夜千澤在這個時候也撲過來,夫妻倆合力,強制性地把李公公扶了起來,夜千澤低聲吩咐着:“藍兒,扶他回房。”

寒初藍點頭。

夫妻倆扶着李公公趕緊上樓去,李氏回過神來,隨口編了一個藉口,說李公公癲狂病發作了,扶他回房吃藥就能沒事了,也不管別人相不相信,她急急地跟着上樓去。

“千澤,李公公怎麼了?”

寒初藍擔心地看着倒在牀上還在打滾的李公公,問着夜千澤。

夜千澤臉色沉凝,“中毒。”

中毒?

李氏和寒初藍面面相覷,這李公公竟然也中毒?怎麼他們在哪間客棧投宿,都會出現中毒事件?

“李公公體內的毒素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夜千澤的臉色更加的沉凝,李公公是他爹爹的近侍,可以說爹爹的生活起居全是李公公照拂着,李公公都中了毒,那他的爹爹……

雖說怨恨着爹爹再娶,畢竟是父子,夜千澤擔心夜沐也遭人毒手。

聞言,李氏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寒初藍沒有空去想太多,她急急地去掏出自己帶着的那些藥,想找些藥給李公公吃下,好解了李公公的毒。

夜千澤也不忍再看着李公公滿牀打滾的樣子,出手點了李公公的睡穴,李公公才安靜下來,但那痛苦神色依舊佈滿了李公公的臉。

“怎麼全是金創藥,止痛藥?解藥呢?怎麼沒有解藥的。”寒初藍翻遍了那些小藥瓶,發現元缺送給她的藥,根本就沒有解毒丹。

夜千澤想起了元缺用冷箭給他送來的解毒丹,連忙拿出來,倒了一顆,又解開李公公的穴位,喂李公公吃下解毒丹,李公公吃了解毒丹,還滾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安靜下來,因爲過於痛苦,這大冷的天,李公公已經痛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如紙了。

寒初藍以爲他的毒被解了,替他倒來一杯熱水。

“謝謝世子。”

李公公微弱地向夜千澤道謝,夜千澤在牀沿上坐下,搭上李公公的腕,再次替李公公號脈,片刻,他收手,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還好,元缺當初給他射來的解毒丹因爲是要讓寒初藍服下的,所以是最好的,此刻喂李公公服下,倒是把李公公體內的毒素暫時壓制住了。

“李公公,先喝杯水。”

“謝謝世子妃。”

李公公喝了小半杯的熱水,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他望向夜千澤,夜千澤一臉的嚴肅,等着他解釋呢。

024 楊老夫人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045 薄懲楊老夫人073 岳父vs女婿034 鬥小三靠智慧不靠鬧044 真正的吻049 錦英我來了024 雲家殘軍vs我家藍兒074 你說過請我吃飯067 酸味真濃058 犀利人妻045 陰狠015 天掉餡餅048 這是一個契機055 邪肆師尊015 天掉餡餅015 丟臉丟到太平洋064 邪肆師尊來了下070 無毒不有048 計劃開始實施081 我妻017 要一個孩子吧071 竟然是他的女婿086 隱晦的表白008 母女相見不相識079 嫉妒是一把刀008 世子回來了068 金玉堂裡談生意064 邪肆師尊來了下051 哥要娶媳婦093 回京059 你有陰招我有陽謀072 元缺之怒057 整治顏氏007 意外080 結局前奏二016 他的女兒057 挖個陷阱自己跳056 允婚080 打架不是人乾的活031 婚姻是一場賭博027 與元缺的交易046 讓他們亂成一團083 情敵的陰狠077 楚王府的秘密上065 獨闖帝都上068 金玉堂裡談生意073 告訴他我愛他003 我打地鋪045 不寧之夜063 你很好卻不是他055 小醋桶011 太帥禍害015 莫名反應014 鬧鬼003 我打地鋪055 小醋桶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推權少的新妻043 討關心022 怒罵興寧068 母子相見046 一家三口團聚035 兄妹情合謀083 劇變014 相信藍兒032 崛起吧092 千澤的深意077 楚王府的秘密上025 救婆婆046 讓他們亂成一團051 哥要娶媳婦001 悲催的穿越人生078 以徒爲兒066 悔之已晚034 來得正是時候039 午後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06 前面比後面好摸023 兔子怒了也咬人047 會哭011 太帥禍害002 血吻019 計劃藍051 哥要娶媳婦043 討關心066 悔之已晚035 兄妹情合謀050 對付情敵029 殘忍的分析065 獨闖帝都上068 金玉堂裡談生意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58 犀利人妻052 無題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003 夫妻合謀006 狂風暴雨後039 午後003 她的男人她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