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傳授算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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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麼,這手痠的拿刀都拿不利索了。”沈林氏嘴上說着累,可是臉上的喜悅之色卻是如何都掩飾不住。

“仲誠哥,你們生意這般好,肯定能掙大錢。”沈大武大口了扒了一口飯之後粗聲粗氣的說道。

“這也多虧了大武叔的幫忙,不然店裡的碟子可真是不夠用了。”沈碧沁笑着說道,“大武叔,等到了月末給你加賞錢。”

“還有賞錢可以拿啊,這麼好?”沈大武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現在一天五十文的工錢,一月下來差不多就有一兩五錢銀子,是之前在鎮上打工的兩倍還多,而且還不累,主要這東家還是自己的兄弟,有種爲自家人做事兒的感覺,令他做事兒也覺得頗有幹勁兒。

“那是當然,大武叔這麼賣力給賞錢是必須的。”沈碧沁笑着說道。

沈大武爲人憨厚老實,而且和沈守義感情又極好,讓他來店裡幫忙她也很是放心。

沈碧沁她們的店不過是冰品店,並不是飯館,因此和一般的店鋪一樣,過了酉時之後就打烊了。

關了店門,沈林氏和沈碧沁幾人在店鋪裡面準備明日要用的仙草凍,沈守義則是去買給沈老牛的謝禮。

兩罈子老酒,一包下酒菜,一條肉,一匹花布,外加自家做的水蒸蛋糕和仙草凍,這些東西在村裡算是不小的厚禮了。

“呦,這不是仲誠嘛,咋都過來了?”

見到沈守義一家人,正在院子裡灑水降溫的大牛媳婦立刻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老牛伯伯可在?”

沈守義手中拎着兩罈子酒走了進去,其他東西則是由沈林氏他們拿着。

“爹剛吃完夕食,說是去河灘走走消食去了,你這是有事兒?”

見沈守義手上拿着的東西大牛媳婦也沒多想,只是好奇沈守義的來意。

“是這樣的,之前擺酒席請了老牛伯伯去幫忙,我這會兒是送謝禮來的。”說着就和沈林氏幾人一起將東西拿進了屋子。

“這…這不過是幫個忙,咋還這般破費嘞,呀,酒肉,還有花布,這可太多了。”見到一桌上的東西,沈大牛一家子都看呆了。

大牛家雖然有牛車,但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那種,就是想吃肉了也不過是買個二兩回來嚐嚐鮮,哪捨得買這麼一大條的,還有這些零嘴,那更是一年到頭沒能吃上幾次。

“不多的,老牛伯伯幫了我們大忙,這東西不過是一點兒小心意,你們要不收我們可是要過意不去了。”

沈守義放了東西,也沒有多待的打算,說了聲就帶着一家人離開了。

“這個咋辦?”

大牛一家子還有些回不過神兒,娃子們則是盯着水蒸蛋糕和仙草凍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等爹回來再…”

“爺爺你回來了!”

大牛媳婦話沒說完,屋裡的孩子眼尖兒,見到剛進院門的沈老牛就高興的大喊了起來。

“咋了這是?”沈老牛一臉的疑惑,自家這小孫子可從來沒這般熱情過。

“爹,仲誠家給送來這些東西,說是給您的謝禮。”大牛媳婦指着桌上的一堆東西說道。

“仲誠給的?呦,還有酒呢?這可是上好的老酒!”

一看到酒,沈老牛眼睛都亮了,上前直接將兩罈子酒抱在懷裡,樂呵呵的道,“既然人給的,那就收了吧,都去吃吧。“

“哦也!”

聽到沈老牛的話,孩子們全都發出一陣歡呼,立刻全都圍上了桌子,等着大人分配食物。

“當家的啊,你說你給人做了這麼多年的酒席,也沒見誰給謝禮的,咋的仲誠就給送了呢?”老牛媳婦感到一陣不解,不過臉上也是一陣高興。

以前每次見自家老頭子總費力不討好的去幫人家做事兒,家裡的事兒什麼都不管,她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是第一次覺得沈老牛幫人做事是好事兒。

“仲誠這孩子啊,是村子裡最實誠的,有時間就去多走動走動吧。”

沈老牛感慨了一聲,就抱着兩罈子酒進了竈鑊間,小心翼翼的將一罈子收好,這纔拿出碗來,準備喝酒。

“爹,這下酒菜您忘了拿了。”

沈大牛和沈二牛拎着下酒菜走了進來,然後徑直在桌旁坐下,兩雙眼睛一起直直的盯着酒罈子看。

那意思明眼人一看就懂,這是也想喝酒了。

“恩,行了,東西放下就可以,出去吧。”可是沈老牛卻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下了逐客令。

“爹,你這酒也給俺們來一些唄。”沈老牛和沈二牛見沈老牛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厚着臉皮開口。

“明日還下地呢,喝啥子酒,都出去,出去!”

誰知原本還一臉和顏悅色的沈老牛臉色突然一沉,毫不客氣的趕人了,說話間還不忘將酒罈子抱緊懷裡,深怕被兩人搶了。

見沈老牛這架勢,兄弟二人便明白喝酒是沒希望了,只能低着頭一臉喪氣的離開了竈鑊間,心中各種腹誹,老頭子真是小氣了,喝一小碗哪裡會醉,這是捨不得分酒給他們喝,想吃獨食呢吧。

“五妹,你算術真的好厲害。”回到家中,幾個孩子都一臉崇拜的看着沈碧沁。

“咳,我只是算法別叫特別而已,叫做心算,如果你們想學,我也可以教你們啊。”沈碧沁尷尬的說道。

“好,我們要學,我們要學!”幾個孩子全都是一臉躍躍欲試。

“不過在這之前你們要先學一個東西,叫做九九乘法口訣。”沈碧沁說着便拿了筆,將九九乘法表給寫了出來。

其實心算是有口訣的,但是在這基礎上他們必須要先學會乘除法纔可以。

“五妹,你這寫的是啥?”

幾人看着九九乘法表全都一整愣神,這是啥,是字麼?他們怎的都沒見過。

“啊,我忘了。”

此時沈碧沁纔想起來,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來阿拉伯數字呢,她真是昏了頭了,“恩,這些都是些數字,與我們平日裡寫的數字的作用是相同的,就是寫法會比較簡潔一些,很好學的,我教你們,爹孃,你們也過來一起學。”

沈碧沁突然想到,這個時代沒有阿拉伯數字,如若她使用這種方式來記賬,那麼他們家的賬本勢

必就會成爲類似密語的存在,天下間能看懂的便只有他們本家人,將能夠大大提高保密性。

阿拉伯數字最初由印度人發明,後由阿拉伯人傳向歐洲,之後再經歐洲人將其現代化,所以與原始的阿拉伯數字有着很大的區別,雖不知這個時代是否也同樣出現了阿拉伯數字,但是兩者之間必然有着極大的區別,沈碧沁一點兒都不擔心會被人識破。

因此,沈碧沁打算將這些都交給家人,以後他們家的賬本全部都用阿拉伯數字來記錄,這樣就算是不小心遺失或者是被人盜走,也都絲毫不用擔心。

“你們聽好了,這個0呢,與我們的零是一樣的。”

沈碧沁說着,便將十個最基礎的0到9十個數字寫了出來,然後開始爲衆人講解起來。

在這個時候,一個讀書人和不是讀書人之間的區別就體現出來了,沈守義一家人的理解能力和學習能力顯然要比沈碧玉高出太多,衆人都已經學會的時候,沈碧玉都還未能完全理解,更不要說記憶了。

這樣的差距令沈碧沁在心中感嘆,雖說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不論如何,一個讀過書的人他對於新事物的學習能力都會比一般人來的強,因此他能夠比一般人擁有更多的機會和選擇。

這也是沈碧沁爲什麼堅持要兩兄弟去讀書學習的原因,一個懂得如何去學習的人,他能比一般人更懂得如何去思考。

“大姐…”

“沁兒,你們繼續,我先去將這些記下來,等我記下來之後,你再教我後面的。”

沈碧沁還未說話,沈碧玉便微笑着自己拿着那張寫着數字的紙,自己坐到牀邊慢慢記憶起來。

沈碧玉此番表現大大出乎了沈碧沁的意料,沒有自哀自憐,自我放棄,而是勇敢的面對自己的不足,繼續堅持學習下去。

沈碧沁眼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都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在自家人的耳濡目染之下,沈碧玉也在慢慢的發生變化了。

“爹孃,那我們繼續吧。”

沈碧沁沒有多說什麼,便繼續對着其他衆人教授了起來,學會了最基礎的十個數字,後面的就很簡單了。

等到衆人初步學會了使用阿拉伯數字,沈碧沁才接着教授他們九九乘法口訣的使用方法。

“五妹,你…你這東西必是仙家之物吧,實在太神妙了!”沈致遠瞪着一雙眼睛,震撼的說話都結巴了。

對於乘法口訣裡面的算法原本衆人是不相信的,但是等通過一番驗證,發現居然毫無錯漏之後,衆人臉上的神色就立刻變成了震驚。

“咳,是吧,這些也是那個老爺爺教的,我的心算之術也是,所以你們可要好好學。”沈碧沁頗有些心虛的輕咳一聲,但也只能承認。

“好,我們一定好好將它學會!”

還好此時衆人的注意力都在乘法口訣上面,倒是無人發現沈碧沁的異常。

身爲無神論者的沈碧沁第一次覺得,原來有種信仰也是很不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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