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沈碧沁和沈守義兩人也是同時沉默了,這件事情還真是難辦,作爲刺客,自然是要挑沒人的地方下手,如何會有旁觀者,至於那些沈家商隊的人,他們都是沈家的人,自然是不能用來做爲目擊證人的。
“哼,爵爺,你如今是無話可說了麼?”
見沈守義不說話,陳浪子心下得意,態度越發囂張的說道,“若是爵爺再無法證明這張泉的身份,那方知縣你可要早些將歐老闆放了,歐老闆是大忙人,事兒多,可沒時間在這裡陪你們耗。”
“不錯,忠義伯,此事我看你也是被人所矇蔽,只要你答應將此人交給我閻府處置,我便不再計較今日的事情,大家好聚好散,如何?”
見如今已是勝券在握,歐必進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但他更明白此事若是再深究下去怕是隱瞞不了多久,所以最想的還是趕回京城。
因此,雖然心中恨不得藉此機會讓沈守義等人倒臺,但爲了大局着想,他還是想要儘快結束這場官司。
“大人,小人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還望大人明察啊!”
聽到歐必進的話,張泉立刻就慌了,對與歐必進的爲人他自是清楚的很,深怕被人當做棄子,一咬牙便是磕頭大聲喊道,“小人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
張泉十分明白,他如今的作用便是作爲刺客的身份,若是這個身份沒了,那他就真的毫無價值了,到時讓歐必進逃了,就是沈家放過他,歐必進也絕對容不下他這個叛徒的。
因此,他只能對不起那些兄弟們了。
“哦,說來聽聽。”聞言,方知縣和沈守義對視一眼,接着沉聲問道。
“我等皆是歐必進親自訓練出來的殺手,所有人身上都會被烙印上蛇頭的烙印,位置在左後背上。”張泉說着,便是將上衣給褪了下來。
果然,在他左後背上有着一個張牙舞爪,表情猙獰的蛇頭烙印。
“哼,即便你有這個烙印又能說明什麼?能證實你就是刺客還是證明你是我閻氏派出去的刺客?”
歐必進只是淡淡看了那烙印一眼,面上依舊一片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端倪來,甚至有些不屑的嗤笑道,“真是可笑至極。”
“我們這些殺手平日裡都直接住在閻府的地下密室之中,大人只需派人前去,必能抓到與我一樣有着蛇頭烙印的人。”
張泉一臉認真的說道,“如此以來,草民的身份就能得到證實了。”
“你…”
聞言,歐必進面色徒然就是一變,恨不得將張泉給一腳踹死,可話未出口,就被一旁的陳浪子給攔住了。
“歐老闆,稍安勿躁,此等賊人的虛言,無需爲此動怒。”陳浪子拍了拍歐必進的肩膀,隨即遞過去一個眼色。
見陳浪子這番舉動,歐必進雖然心下焦急,卻也依舊死死安耐住,但臉色依舊很不好看。
因爲張泉說的全是真的,那些殺手平日裡都是作爲暗衛的存在,自然是要輪班休息的,因此若是此時過去,必然能夠抓個正着,到時候他真是百口莫辯了。
“毆老闆,你怎麼說?”
歐必進雖然極力剋制自己,但依舊被方知縣看出了端倪,立時心下大喜,沉聲看向歐必進質問道。
“學生近日來一直就住在閻府,並未見有絲毫的不妥,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歐老闆未曾做過的事情自是不怕,大人儘管去搜。”
歐必進尚未說話,陳浪子便一臉胸有成竹的說道,“但我們有話在先,若是進去之後找不到人,大人又該如何給歐老闆交代?要知道,大人此番幾舉動可是會讓閻氏聲譽受到極大影響的。”
陳浪子之所以如此自信,自然是前往縣衙之前他就從閻管家那邊瞭解到了一切,見歐必進被帶走的匆忙,知道所有的收尾工作必然是都疏忽了,便立時吩咐閻管家處理好了一切。
閻管家向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否則也不會一直被留在漳州府這個據點當管家,而且位置從未動搖過。
因此,一聽到陳浪子的提醒,立刻就將所有的對閻府不利的東西都處理乾淨了,自然也包括那間地下室。
此時若是去,能見到的,怕也只是幾間存放舊物的倉庫罷了。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殺手的親人,爲了以防萬一,他也吩咐一併處理掉了。
殺手本身都死了,他們閻府自然不會再繼續養着這些毫無價值的人白白浪費糧食。
“小姐。”
就在此時,劉長福從後堂出來,走到沈碧沁身邊耳語了幾句。
“恩。”
對朝劉長福微微頷首,沒去理會陳浪子,沈碧沁清冷的聲音從罩紗之下傳了出來,“張泉,你說的可當真。”
“小姐,小人萬不敢有絲毫的欺瞞吶。”
陳浪子讓人去處理那些事情,也是在今日歐必進被帶走那會兒剛進行的,歐必進自己都不知道,更遑論張泉了,因此,他依舊以爲府內的佈置並變更。
只是,他不明白爲何歐必進在聽完他的話之後,還會如此的冷靜。
“好。”
聞言,沈碧沁對着張泉點點頭,便是站起身對方知縣說道,“若是在閻府找不到證明張泉身份的證據,我伯爵府願負全責,任由歐老闆處置。”
“好,這是你說的,相信沈小姐身爲伯爵府的千金,必是不會食言的!”沒等歐必進說話,陳浪子再次開口接下。
“是,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同前往閻府做見證,眼見爲實的好。”
沈碧沁看向方知縣詢問道,“大人,您覺得如何。”
“恩,如此甚好,那便一同前往閻府。”方知縣略一思忖,便點頭答應。
見事情就這麼被定下,歐必進急得早已是滿頭大汗,見陳浪子依舊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雖然有心想要詢問,奈何如今這麼多人盯着,只能無奈的低頭隨着衆人一同離開。
“陳兄弟,你並不知我府中…”
“我都明白,家中一切事物閻管家都打點好了,歐老闆放心就是。”
等上了馬車,歐必進就急切的想開口,卻被陳浪子微笑着打斷了,並用摺扇指了指窗戶,示意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