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先被端上來的是一疊放着十個色澤雪白的糕點,它形如於笑,其頂還綴有點紅,猶如雪中紅梅,看起來十分的賞心悅目。
第二碟則是道油炸小食,色澤深黃,油亮光滑,小巧玲瓏,形同金鐲一般,極爲精緻可人。
末了,那小二又端上一碗灰綠色的湯來。
“這碗豆汁是給幾位客官嚐嚐鮮的,不收錢。”
見沈碧沁正要開口,那小二趕緊解釋道,“這豆汁也是咱京城的特色呢,只是這味道沒喝過的人就怕喝不慣,所以小人方纔也就沒給介紹。”
“原來如此,那便多謝了。”
聞言,沈碧沁道了聲謝,想着這小二的招待的確用心,便隨手給了一錢銀子的打賞,樂得那小二見牙不見眼的,連道幾聲謝,這才歡喜的離開。
“姑娘,那小二說了什麼呀?”花頌一臉不解的問道。
“他說,這碗豆汁是免費送給我們喝的。”看了下那碗豆汁,沈碧沁不由面色一陣古怪起來。
這豆汁在前世的北京可謂是風靡之物,老北京人對其具有特殊的偏愛,只是那味道,因人而異吧,反正,她是喝不慣的。
“哦,那這店家還挺好的呢。”
花頌有些驚奇的說了句,便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食物上,盯着那些點心滿眼星星的問道,“這都是什麼呀,看着都挺好看的。”
“這個白色的,就叫艾窩窩,這個金色的,便是焦圈了。”
李言笙微笑着說道,“沁兒你嚐嚐看,味道都極好,是京城人最喜歡的小食。”
“好。”沈碧沁微笑頷首,就夾起艾窩窩咬了一口。
雖然前世的時候吃過不少,但沈碧沁對這個好看又好看的小吃卻是情有獨鍾。
“姑娘,怎麼樣,好吃麼?”花頌眼巴巴的看着沈碧沁,一臉垂涎的問道。
“入口細膩柔韌,餡心鬆散甜香,很好吃,你肯定喜歡。”
沈碧沁有些好笑的說道,“想吃就自己夾,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和我客氣了。”
“哼,人家這不是因爲有李大夫在嘛。”
聞言,花頌委屈的說聲,但隨即就被美食給吸引了注意力,夾了個艾窩窩就大口吃了起來。
“這焦圈也很是好吃呢,焦香而酥脆,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
那邊風吟吃了一個焦圈,也是讚歎道,“真不愧是京城呢,竟是些我們沒吃過的。”
“喜歡就好,日後我們得在京城生活不短的時間,有的是機會將這些東西都品嚐一遍。”沈碧沁笑着說道。
“這個豆汁配上焦圈味道很是不錯,你們要不要嚐嚐?”那邊,劉長福開口問道。
“那個,我就不用了,我喝不慣。”李言笙淡笑着搖頭,但如果仔細看,便能發現他的笑容其實有些僵。
“我喜歡喝茶,長福你要是喜歡,就喝了吧。”沈碧沁也趕緊搖頭。
這樣的舉動落在李言笙眼中卻是越發的感到不解了,他怎麼總覺得,沈碧沁似乎是知道了這個豆汁的口感似的。
“那不行,我最喜歡豆漿了,給我留點兒。”
聞言,花頌卻是不樂意了,趕緊舀了一勺到碗裡,雖然顏色不大一樣,但這應該是黑豆子磨的吧。
“花頌那個…”
“噗嗤…”
聽見花頌的話,沈碧沁瞬間明白了什麼,連忙開口想要阻止,可是晚了一步,因爲此時花頌已經一口就給噴了出來。
“咳咳咳…”
花頌一張小臉都皺成了苦瓜臉,不住的咳嗽,淚眼汪汪的,好不可憐。
這動靜,引得一旁的客人頻頻側目,皆是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她第一次喝這豆汁,不習慣,擾了大家的興致,實在是對不住。”見此,李言笙趕緊起身對着衆人行禮致歉。
“原來是李大夫啊,哈哈哈,第一次喝啊,那難免的,理解,理解。”
李言笙如今在京城已經是聲名赫赫,見到是他,旁邊的客人都很是給面子,擺擺手不再追究。
“嗚嗚…姑娘…”
花頌連喝了幾口茶水,這才淚眼汪汪的看着沈碧沁,委屈道,“姑娘,這東西根本不是豆漿,而且都餿掉了,又酸又澀,我看那小二就是個壞人,他欺負人,你那賞錢給錯了!”
“咳,花頌啊,你有所不知,這豆汁本來就不是豆漿,是你會錯意了。”
一旁的劉長福見旁邊有些客人投來不悅的目光,他趕緊解釋道,“而且這豆汁它本來就是這個味兒,我喝習慣了,就覺得很好喝。”
說完,只見他直接端起那碗豆汁就灌了一大口,然後拿起焦圈搭配着吃,一臉的享受,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是在吃什麼極品美味呢。
末了,還看着風吟問道,“你要不要試試,真的好喝!”
“劉…劉大哥,你這口味實在是…”
花頌看得一臉目瞪口呆,她不明白怎麼有人會喜歡這種東西,見風吟似有異動,她趕緊制止道,“姐姐啊,那東西真的不能喝,那東西就是泔水,好臭的,你千萬不要喝啊。”
“應該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
看着花頌的反應,風吟也明白那豆汁的味道應該屬於比較微妙的類型,但這家店可是名店,絕對不敢拿不好的東西糊弄人的。
“姐,我保證,真的真的,很臭啊!”花頌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頭都搖成撥浪鼓了。
“好好好,我不喝了,不喝了,你頭別搖了,該暈了。”看着花頌的樣子,風吟又心疼又好笑,趕緊說道。
“恩。”見終於是勸住了風吟,花頌這才勉強點點頭,但那臉色明顯有些白青。
“花頌啊,那你吃烤鴨啊,我們都吃飽了,剩下的烤鴨都歸你了。”見着花頌那蔫了似的可憐小模樣,沈碧沁心疼的將所有烤鴨推到了她的面前。
“恩,還是姑娘最好了。”
花頌說着,沒好氣的的瞪了一眼此時喝豆汁喝的津津有味的劉長福一眼,就開始埋頭對付起烤鴨來。
“咳,這味道,其實真的很好啊。”被花頌給埋怨了,劉長福摸摸鼻子,頗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