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沈碧沁一開始看前面還挺平靜的,可看到後面,一張臉立刻就騰的紅了,這整封書信,怕是隻有最後面的這句纔是重點吧。
情書啊!
活了兩世,一把年紀第一次收到情書,有些緊張,還有些激動,這種感覺當真好是微妙。
做賊似的左顧右盼一番,確信無人這才趕忙將信紙摺好重新收回懷裡,平復了一下心情才下樓繼續幫忙去了。
主宅,一片愁雲慘淡。
沈守禮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眼無神的看着房頂,眼中了無生機。
“怎麼會這樣呢!”
具體的事情衆人已經聽沈守禮說清楚了,不僅是沈老太,就是沈李氏和沈金梅都是一陣的失望。
家裡爲沈守禮讀書付出了那麼多,如今居然告訴他們科舉的內容換了,這不就說明沈守禮要從頭再學一遍,那她們還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沈守禮考上?
“守禮啊,你這還要多久才能考上啊?”沈老太沉默了一會兒才顫抖着嘴脣小聲對沈守禮問道。
“我也不知。”
沈守禮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絕望,“不說裡面的內容改了,就是如今要買到那本書都是個難題,只怕是千金難求了。”
“我的娘誒啊,哪個天殺的就整的這一出啊,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嘛!”聽到沈守禮這麼說,沈老太立刻一臉絕望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哀嚎起來。
“娘,那…那二十兩還去不去拿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沈李氏突然開口問道。
“二十兩…對,還有二十兩,走,去找那個死丫頭拿,就算守禮去不院試,這字據可是還在呢!”
聽到沈李氏的提醒,沈老太這纔想起二十兩的事情,若是不去取,過了今日可就要作廢了。
“娘,那我們趕緊去吧。”
聽到要去討錢,沈金梅雙眼就是一亮,這次指不定還能遇到上次那個公公子呢,上次那公子定是被那小賤人給騙了纔會誤會自己,這次自己定要解釋清楚。
“不成,金梅你在家照顧你三哥,我與你大嫂去就好。”然而沈老太卻沒讓她如願,將她留在了家中。
沈老太和沈李氏兩人很快就到了沈記,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店鋪四周,確認季司暖和季司冷不在之後才一臉趾高氣揚的走進了沈記。
“老二,你快點兒將二十兩拿來,老孃急着回去照顧老三呢。”沈老太將字據往桌上一拍,習慣性的對着沈守義大聲的嚷嚷道。
這粗豪的嗓音和野蠻的動作完全破壞了店中靜謐的氛圍,將店中的客人給驚得紛紛側目,臉上皆帶上了薄怒。
來這裡的客人都是爲了降暑而來的,剛好沈碧沁店中的氛圍十分適合小憩,很多人就算無事很會過來這裡找個位置坐着看書,有時一疊仙草凍,一杯蜂蜜水便能坐一整下午。
這樣安靜卻又充滿書香氣息的氛圍令衆人樂在其中,可是卻被沈老太這番作爲全給破壞了,衆人屆時心中都是一陣窩火。
“你…你們作甚,老孃來找兒子礙你們啥事兒了!”被衆人齊齊怒目而視,沈老太也是心中一陣心虛。
“諸位實在是抱歉,我娘第一次來不曉得店內的規矩…”沈守義一見沈老太過來便立刻過來和衆人致歉。
“沈老闆,這人可不是第一次來了,她不久錢明明就來過,也是這般粗魯無理,真是掃興,怎的每次來都遇到她。”
這說話之人赫然就是上次出言嘲諷沈金梅的青衣女子。
“老孃來咱了,這是老孃兒子的店,老孃愛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你管得着麼!”
聽見青衣少女的話,沈老太立刻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老二,你娘我被人這樣欺負你咋就一聲都不吭一下!”
“娘,此時分明是你有錯在先,恕兒子不能幫你。”
沈守義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頭對青衣少女再次致歉道,“很抱歉擾了這位小姐的雅興,我便做主,明日在樓上爲小姐預留一個閣間如何?”
“咦?當真!”聽見沈守義的話,那青衣少女立刻激動的確認道。
如今沈記閣間在鎮上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一閣難求,若是想來都得提前好幾日預定,否則當日直接過來的話是絕對與閣間無緣的。
“自然是真的。”沈守義微笑着點頭。
沈碧沁爲了預防突發情況,每次都會多預留一間閣間不開放,因此明日纔會有閣間給這位青衣少女,至於其它閣間,早就已被訂的一間不剩,就是預定日期都時排到三日之後了。
“那課真是太好了,哼,你個無禮的老婆子,本小姐看在沈老闆的面子上就不與你計較了,若是再有下次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指着沈老太警告了一聲,那青衣少女才高擡着下巴帶着護衛離開了。
“老二,老孃都要被欺負死了,你居然還站在那個賤妮子一邊,這個逆子!”沈老太大聲尖叫着就要對沈守義動手。
“奶奶,你今日來究竟所謂何事。”沈碧沁上前擋在了沈守義面前看着沈老太冷聲道。
“老孃早說了是來拿銀子的。”沈老太指着桌上的字據說道。
“銀子?呵呵,奶奶怕是想錯了吧,我們如今似乎已經無需給奶奶銀子了吧。”沈碧沁雙手環胸一臉冷笑的說道。
“怎的就不需要給了,守禮出了點事兒不能過來,老孃過來拿怎的就不成了?”一聽沈碧沁不給銀子,沈老太立刻就又大聲的嚷嚷起來。
“你這老婆子是怎麼回事兒,說話不能小聲點兒麼!”這時旁邊一食客終於忍受不住爆發了。
“就是啊,我們這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境都被你破壞了。”
“你若有事兒就出去外面,不要在這裡破壞我們的興致。”
“…………”
一人起反應,其他所有食客便全都跟着起了反應,指着沈老太一臉怒氣的說道。
“你…你們說老孃做啥,老孃不過是來拿個銀子而已,只要他們給了銀子老孃立刻就走。”寡不敵衆的道理沈老太還是明白的,語氣屆時也弱了不少。
“沈老闆你倒是給個解釋。”
聽到沈老太的話,衆食客紛紛看向了沈守義,“沈老闆,我們是來吃東西的,不是來找罪受的。”,
“各位放心,這事兒立刻就能處理完。”
沈碧沁站出來對衆人施禮致歉,然後對着沈老太道,“奶奶,我們當初籤的字據寫的清清楚楚,爲沈家三子沈守禮出‘只’供其前往郡城參加院試的盤纏費二十兩,沒錯吧。”
“不錯,所以今日是七月初一,我們過來拿銀子怎的不對了。”沈老太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奶奶,想必三叔也告訴你今年科舉取消了吧,科舉都取消了,這參加院試的盤纏又是從何說起呢?”沈碧沁脣角一勾冷笑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沈老太眼睛猛地大,看着沈碧沁又問了一遍。
“這意思你都聽不明白,字據裡都說是給參加院試的盤纏,現在科舉都取消了還考什麼院試,這錢你自然就不能拿了!”其中一個希望沈老太儘快離開的食客站起來說道。
“不能拿了?”聽到那食客的話,沈老太和沈林氏都愣住了。
“你…你早就知道了這院試會取消是不是!”沈李氏率先反應過來,指着沈碧沁一臉恨恨的質問道。
“大伯孃,這消息可是今早纔剛剛頒佈的,這字據是十日前籤的,我要如何才能未卜先知?你可莫要爲了銀子而誣賴與我。”沈碧沁一臉淡然的說道。
心中卻是暗笑,她自然是提前知道了,否則怎麼可能答應立字據給銀子,這要怪也怪主宅的人太過貪心。
當時她給過沈老太兩個選擇,一是給一兩,可以馬上拿走,另一個就是二十兩立字據。
若非他們貪得無厭,也不會有今日的結果。
“就是,沈姑娘是神童又不是神算子,你莫要誣賴人家!”
“不錯,現在事都說明白了,你們怎麼的還不走!”
“就是,趕緊走,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們!”
“…………”
這次沒等沈老太說話,店裡的食客便紛紛出言趕人。
“你個小賤蹄子你給老孃記住了!”
被這麼多人驅趕,沈老太就是臉皮再厚也堅持不下去了,恨恨的罵了沈碧沁一句就和沈李氏灰兩人溜溜的離開了店鋪。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沈碧沁眉頭微鎖,或許她們店裡應該買個小廝回來了,下次沈老太幾人若是再過來,就直接讓人將她們攔在門外。
“這個該死的賤丫頭,居然被她給算計了!”坐在牛車上,沈老太的罵聲還未停止。
“娘,你還記得那日那個公子麼,那天他不是和那臭丫頭說了話,我記得他們說完之後那死丫頭就立刻答應立字據了。”
沈李氏一臉恨恨然道,“我看八成就是那公子告訴她的,她就是曉得了科舉會取消纔會那麼痛快答應與我們立字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