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讓你費心了。”
馮老自然知道沈碧沁的意思,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在慕容旭的攙扶下跟着沈碧沁一起走進了堂屋。
“慕容哥哥,那事兒怎麼樣了?”路上,沈碧沁靠近慕容旭身邊小聲問道。
“恩。”
見沈碧沁一臉狡黠的模樣,慕容旭眸色不由放柔了幾分,微微頷首示意。
“真是多謝慕容哥哥啦!”
見慕容旭點頭,沈碧沁立刻一臉開心的道謝,心中卻暗暗冷笑,死老太婆,你們就在家裡好好呆着吧!
剛剛送馮老和慕容旭兩人做好,那邊又傳來了花頌的念唱禮單的聲音,“古縣‘回春堂’陳大夫,三十年老…老山參一株!”
聽到這賀禮,在坐衆人再次被驚的呆住了,不少人手中的筷子都落到了地上卻尤不自知。
人蔘在南冥百姓眼中就是神藥,就算有聽人說入藥的,那也是一片兩片的用,而如今人陳大夫送人蔘不說,一送還是一整株!
一整株完整的三十年份的老山參,這是什麼概念?
此時衆人看向沈守義一家的眼神已經是敬畏到了極點,心中紛紛疑惑沈守義究竟是做了什麼大事,不僅是郡城和縣城裡的老闆,現在連接過聖旨的陳大夫都送了這麼大的賀禮過來。
衆人心中不由都浮現一種感覺,他們與沈守義一家似乎已經不是一類人了。
此間最震驚的莫過於沈守禮了,看着身邊村民們那敬畏的眼神,又想到因爲受沈守義的欺瞞而導致仕途坎坷的自己,內心瞬間被恨意和嫉妒所填滿,拳頭不由緊緊的攥了起來。
“陳大夫,您…您這禮物太貴重了!”不僅是村民,就連沈碧沁也是感到一陣驚訝。
如今人蔘在南冥的價值就是最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那是相當金貴的東西,更不要說是年份這麼高的老山參了,那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
“這株是老夫不久前出外遊醫,一位山民贈與老夫的,老夫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你放心收下便是。”
陳大夫一臉微笑的說道,“老夫可是來晚了?今日事多,中食都還未用,就等着這一餐了。”
“早就等着您了呢,快請進。”
見陳大夫如是說,沈碧沁便沒再多言,收下禮物就請陳大夫進入堂屋。
看着陳大夫的背影,衆人立時又是一陣議論,都覺得沈守義一家認識了這麼多貴人,可不是發達了那麼簡單,只怕是要不得了了。
等陳大夫到來,所有重要的賓客就都到齊了,沈碧沁自然是陪着馮老這一桌的人,其它的鄉親們就由沈守義和沈林氏兩個家主去招呼了。
見再沒有賓客到來,村民們這纔算是開始專心的吃起了酒席,不過酒席間的話題卻是從未離開過今日的所見所聞,字裡行間都是豔羨和稱讚。
“誒,田杏花咋的沒過來?”此時,一個老嫗開口問道。
“沒臉來了唄,做出那樣沒臉沒皮的事兒她還能來?”換好衣服重新過來參加酒席的阿福奶奶一臉不滿的撇嘴說道。
“也是,我說這長青家的也是個沒眼力勁兒的,你看看人仲誠如今這氣派,將來只怕是要了不得的,她還這樣鬧,看她以後能得啥子好。”
“好個屁,人現在都分家了,再好能有她啥子干係?”阿福奶奶面露不屑的說道。
“就是這個理兒,這都是她自個兒作的,怨不得別人。”
“……”
沈守禮就坐在一旁,此時也才發現主宅的人居然回去之後就再沒過來了,心中不由一陣疑惑,但更讓他難受的還是衆人的議論,這些嬸子說話毫不顧忌他,想什麼就說什麼,他可是主宅的人,這些話讓聽得他就是一陣面紅耳赤。
沈守禮恨不得立刻就起身走人,但卻舎不得下桌,‘季仙樓’的名頭他自然是聽過的,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雖然進不去,但如今能吃到那裡面廚子做的菜也絕對是一件值得引以爲豪的事情了。
最終他還忍了下來,坐着繼續和衆人一起吃下去。
“奇怪了,奶奶他們怎的沒過來呢?”見開席這麼久沈老太都沒來,沈碧雪有些疑惑的在沈碧沁耳邊小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沈碧沁朝慕容旭瞥了一眼,然後一臉迷茫狀的對沈碧雪聳了聳肩。
不知道?不知道纔怪!
沈碧沁在心中暗暗的想到,主宅一羣人現在只怕是全都被嚇得尿褲子了吧。
主宅的庭院之中,月色如水,一隻銀狼正悠閒的趴在庭院中,口中還快速的咀嚼着一塊鮮紅的肉塊,等吞完之後又低頭撕咬了一塊,動作輕緩,可那是場面卻無比的血腥滲人。
時不時傳進耳中的骨頭被咬碎的‘咔嚓’聲令人頭皮一陣陣發麻,沈老太幾人全都渾身瑟瑟發抖的躲在門後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夜幕下,從門縫只能依稀看到一道於月光下散發出點點銀芒的巨大身影,還有那不斷開合的滿帶着鮮血的鋒利大口。
“娘…雞…雞要被吃光了。”沈李氏聲音帶着哭腔,微微顫顫的小聲開口道。
“你給老孃閉嘴,要是把它引了過來,老孃第一個把你扔去餵它。”見沈李氏說話,沈老太立刻一臉警告的輕聲罵道。
“娘…我…那是那隻怪獸吧,它…它咋會來我們家?”沈金梅面色蒼白,渾身也是抖得不聽使喚。
“俺…俺咋知道!”沈老太說了聲兒便再次往門縫看去,眼前的一幕讓她肉疼的險些哭出來。
只見那隻銀色怪獸的大爪子再次伸進了雞窩裡,輕輕一揮,那雞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直接就被一爪子拍斷了脖子。
接着那怪獸張開大口在雞身上一陣啃噬,片刻後,那雞的毛就被扒光了,等確認毛都被扒乾淨了,那怪獸才美美的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看着那滿地的雞毛和雞血,沈老太肉疼得只想捶胸頓足,可卻是一個聲響都不敢發出來。
“奶奶,這怪獸要是不走開,沈守義家的流水席我們不就吃不成了?”一旁沈寧遠臉上有着懼怕但更多的是懊惱。
“還吃個屁,俺就說了那死丫頭是個掃把星,現在都把怪獸招家裡來了,哎呦,俺的雞哦!”沈老太一臉的痛心疾首。
“吼…”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低沉的咆哮聲,直接將沈老太給嚇得閉上了嘴,見屋裡的再次沒了動靜,銀狼這才滿意的安靜下來繼續吃起了雞。
因爲慕容旭給它吩咐過了,沒有聽到哨聲的指示不能離開,所以銀狼除了偶爾嚇嚇沈老太幾人外,便是百無聊賴的重複進行着拍雞,拔毛,然後吃雞的過程。
對於沈老太家養了這麼多雞銀狼表示很滿意,足夠它打發時間的了,不然就呆在院子裡堵人多無聊啊。
銀狼一邊吃着還一邊默默想着,等回去的時候給三隻小東西也帶兩隻回去。
於是,等到一聲哨聲傳來,衆人好容易盼到銀狼離開的時候,雞窩中早已是空空如也,而銀狼在臨走前還叼着兩隻不斷撲騰着翅膀的倒黴雞歡快的離開了。
再說沈守禮,吃完宴席之後覺得心情非常鬱悶,便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河邊散步,所以老宅一羣人即便在門縫內看不到銀狼也沒敢出去,直到沈守禮回來之後纔出的門,只是此時沈碧沁家的酒席早已結束了。
“哇…俺的雞啊,那個殺千刀的怪獸啊!”
等到沈守禮回來,確認銀狼走了之後主宅衆人這才畏畏縮縮的走出門外,瞧着一片狼藉的空雞窩,沈老太哭的撕心裂肺。
看着沈老太毫無顧忌坐在地上撒潑的樣子,又想到今日在沈宅所見到的一切,沈守禮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嫌惡,低下頭,默不作聲的繞過幾人走回了房間。
等送走所有賓客,沈碧沁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看着桌上的賀禮都是一臉的激動之色。
“爹,娘,這些布匹都是季嬸子爲我們準備的,正好一人一匹。”
沈碧沁對着賀禮一一分配道,“至於這梅瓶便放在書房裡吧,人蔘娘你就看着收起來。”
“好,那就照沁兒說的來,只可惜現在不是梅花盛開的時候,這梅瓶派不上用場。”沈守義有些惋惜的說道。
“這不是還可以當做酒瓶麼,在過幾日便是中秋了,到時正好可以用它來裝盛桂花釀,豈不是更美。”沈碧沁微笑着說道。
“是了,就要中秋了,今年家裡一定要高高興興的過箇中秋。”沈守義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
“爹,我們家院子那麼大,賞月正好合適。”
沈碧雪說着看向門外此時已經高懸於九天之上的明月說道,“如今的月亮已經這般圓了呢。”
“是啊,中秋到了啊!”此時沈林氏突然眼眸一暗,輕聲呢喃了一聲兒。
“娘,你怎麼了?”見沈林氏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沈碧沁不由關切的問道。
“啊,無事,就是有些累了,都早點兒休息吧,明日可就要正式開門做生意了。”沈林氏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