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居然如此囂張!”
外面的季司暖聽得心頭冒火,手握刀柄,恨不得衝進店中一刀劈了那個掌櫃的。
以前每次去沈記,沈碧沁總是會送吃的讓他帶給兄弟們吃,讓他在兄弟裡面人緣大好,這可都是沈姑娘的功勞,這掌櫃居然敢對沈碧沁這般無禮,簡直是找死。
“你冷靜些,走吧,回去和主子說下情況。”季司冷無奈的搖了搖頭,便一把拽着季司暖的後脖領將他拖走。
不只是季司暖生氣,就沈碧沁也被氣得不輕,這個該死的奸商實在夠囂張,她就不相信別的地方還找不到好鋪子了!
“小饅頭我們走,我偏要找到好的鋪子給他瞧瞧!”沈碧沁抱起梨花之後一臉憤憤然的往街中走去。
“恩。”
看着沈碧沁一臉憤怒的樣子,宋一帆看着那掌櫃的眼中劃過一道深不可測的冷芒,可隨即便化成了無奈。
漳州府不是他們宋家的勢力範圍,雖然有部分產業在這裡,但並無勢力盤踞,他根本幫不到沈碧沁,若是季軒逸就另當別論了,只是讓他去求季軒逸,打死都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宋一帆擡頭看了看那家鋪子的名字,閻氏酒莊!
閻氏酒莊,閻氏的產業,怪不得這掌櫃的如此的囂張,雖然不知閻氏爲何要將這鋪子轉賣,但閻氏如今卻並非他們宋氏能夠抗衡的。
宋一帆緊緊握了握拳頭最後還會無力的鬆開,如今朝局動盪,他不能給家裡惹麻煩。
出了閹氏酒莊,沈碧沁便帶着宋一帆開始在其它地方找了起來,可惜就如那個掌櫃所說的,在這樣的好地段,好的店鋪幾乎沒有願意轉讓的,那些轉讓中的卻是沒有一間比剛纔的那間好。
直到臨近宵禁都沒有看到滿意的,沈碧沁只能失望的啓程回去。
“沁兒姑娘,你着急買鋪子麼?”宋一帆趕着馬車,臉上帶着一些懊惱的鬱氣。
“並不急,只是沒想到城中的鋪子竟是如此難找,或許我應該降低些要求了。”
沈碧沁有些煩躁的將梨花頭上順滑的毛髮給揉亂之後說道,“過段時間再看看,若是還無法找到和之前那家一樣的鋪子便只能降低要求了。”
“恩…”
“喵!”
就在此時,原本安靜趴在沈碧沁懷裡的梨花突然就站了起來,全身毛髮根根炸起,一臉兇惡的對着身後一個方向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梨花的突然發怒讓給沈碧沁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她方纔的舉動激怒了梨花,可她隨即便發現其它兩隻狸貓也同樣低低的咆哮起來,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着身後的一個方向看着。
“這是怎麼了?”
沈碧沁回過神來便慌忙轉頭往身後看去,可是卻沒有發任何的異常。
“喵~”
而就在此時,三隻小貓也同時安靜了下來,好似方纔的舉動是錯覺一般。
“小饅頭,你可有什麼發現?”
沈碧沁皺了皺眉頭對宋一帆問道,小三隻一直很是乖巧,方纔的舉動有些不大正常。
“沒有,我一直在趕車。”宋一帆搖了搖頭,心中同樣很是疑惑。
“恩,小饅頭,加快馬速,天快黑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沈碧沁想了想,直接將弓從背上取下,搭箭上弦,做好了隨時應付突發情況的準備。
“好。”宋一帆也覺查到情況可能不對,一揚馬鞭便飛速的趕着馬車趕回鎮上。
兩人很快便回到了鎮上,等進入鎮口沈碧沁方纔鬆了口氣,這一路上都很是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這讓沈碧沁又不由有些疑惑起來,難不成方纔小三隻的舉動當真只是意外不成?
“沁兒回來了,事情如何了?”
沈記此時已經打烊了,見沈碧沁回來,衆人全都跟着上了馬車,然後問起了沈碧沁笄禮的事情。
“鬠笄買好了,很是漂亮,保證二姐喜歡。”
沈碧沁微笑着說道,“這還要多虧小饅頭,不然也不會如此順利。”
“那真是多謝子舟了。”
聽沈碧沁這麼說,衆人全都一臉感謝的看着宋一帆,對這個漂亮得沒話說的少年印象更好了。
“相比於你們的救命之恩和收留,我做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的。”
宋一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豔麗無雙的笑意,這下直接就將衆人給看呆了。
沈家所有人都是相貌極爲出衆的存在,對美色的免疫力還算是很高的,可從未見過宋一帆這樣的,一個男子卻比之女子還要美得令人心動。
“好漂亮!”
回到家中,衆人全都看着那隻水仙簪發出一陣陣的讚歎,特別是幾個女眷,眼睛都移不開了。
“見你們喜歡我就放心了。”
沈碧沁微笑着說道,“釵冠也已經在定製中了,再加上小師叔給的那支銀簪,這三加所需要的頭飾便是都齊了。”
笄禮有三加,除了要替換不同的禮服外,插笄的頭飾也是需要更換的,其中發笄的意義最大,而釵冠則是最爲華麗的存在。
珍玉坊只賣玉器,後來沈碧沁又去了寶瑞閣定製了一頂釵冠,至於林震給的那隻髮簪雖然很普通,但卻是林震母親留下來給未來兒媳婦的,意義非凡。
“卻是辛苦你了。”聽沈碧沁說完,沈林氏一臉欣慰的握着她的手說道。
“五妹,你何處買的這簪子,如此漂亮的玉簪,只怕不便宜吧?”
沈碧雪心中對着水仙簪自然無比的喜歡,她性情嫺雅,水仙花自古便有凌波仙子的雅稱,正是投其所好。
“區區銀錢算什麼,只要二姐喜歡,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沈碧沁笑嘻嘻的看着沈碧雪煽情道。
“咯咯咯…”
聽到沈碧沁的話,沈碧雪立刻就被逗笑了,掩嘴嗔怪道,“就你嘴甜,你若是男子啊,真不知道要騙了多少小姑娘去呢。”
“原來我如此厲害,那二姐被我給迷上了沒有?”沈碧沁立刻湊到沈碧雪面前一臉希冀的說道。
“咳,沁兒師侄,兔子不吃窩邊草,你二姐可是名花有主了。”此時林震突然輕咳一聲,走到沈碧雪紅着臉開口道。
“哈哈哈…”
難得見嚴肅的林震也有如此幽默一面,衆人全都被他給逗笑了。
是夜,季府。
“丫頭想要的是哪家鋪子。”
聽完季司暖添油加醋的通報,季軒逸眉頭也微微凝了起來,眸色清冷淡淡道。
“主子,那是閻氏的酒莊。”
季司冷恭敬的站在一旁垂首說道,季司冷處事穩重,思慮周全,並不像季司暖那樣一根筋。
“哦?閻氏。”
聽到是閻氏的產業,季軒逸眼中便是劃過一道冷厲的寒芒,“可查清那酒莊爲何要轉讓了?”
“查清楚了。”季司冷微微點了頭纔將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以前閻氏酒莊憑藉着勢大將其它酒肆酒館都打壓的消失殆盡,爲了牟取暴利,更是往酒中摻了大量的水,信譽極差,以至於有人嘲諷說,這一瓶三斤的酒,有一斤酒,一斤水,一斤瓶。
怎奈閻氏酒莊一家獨大,衆人即便知道也只能將假就假,繼續去那裡買酒。
可就在去年,季氏也開始開酒莊,季氏的背後是鎮遠侯,閻氏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兩家倒也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因爲季氏做事一向講究原則,相比起閻氏,衆人自然都選擇了去季氏酒莊買酒。
閹氏酒莊因此銷量大減,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東街這家酒莊便已是入不敷出,爲了減小開支,今年年初,閻氏決定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南街的酒莊上,東街的酒莊便決定轉讓。
只是這個酒莊的掌櫃並不願就此被革職,趁着轉讓期間酒莊的事情都由他代理,他便藉着轉讓的幌子來騙取定金,從年初到如今總共已有近三十人受騙了,只是攝於閻氏的勢力,衆人全都敢怒不敢言的不了了之。
“也是因爲這樣才讓那個掌櫃的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等季司冷說完,季司暖便立刻開口道,“主子,我覺得這掌櫃是吃定了沈姑娘喜歡那鋪子,想要坑沈姑娘呢。”
“你太小看那丫頭了,以她的精明,若是不能得到那鋪子,她頂多就遺憾一些,卻絕對不會去做那冤大頭的。”
說道沈碧沁,季軒逸的神色便變得柔和起來,脣角勾出一抹笑意道,“既然丫頭喜歡,那我便買下來送給她又何妨,你們明日便帶上官牙去將那鋪子買下來,別人不敢動他閻氏,我可不怕。”
官牙相當於古代的房地產評估師,專門對房產的價值進行評估的人,也是爲了應付如同閻氏掌櫃這種獅子大開口的人而存在的。
“是。”聽了季軒逸的話,兩人心中都是一喜,立刻領命應下。
光陰似箭,如白駒過隙,很快便到了沈碧雪及笄的日子。
衆人全都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後一起前往祖廟。
作爲主人,沈林氏和沈守義今日都穿了新定製的正式禮服,沈林氏一身深衣大禮服,沈守義同樣是一身玄端大禮服,顯得極爲莊重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