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玉愣了下,她擡頭看着站在她身邊的少年,長髮飄飛,紗衣綺羅隨風飛揚,星眸微挑起,帶着純然之氣,他可真是美好啊~
一邊站的王雅芝也有些搞不懂了,錦陌這麼問着倒是什麼意思呢,人家都明明打上門了,你還問人不認識你,瞧着身邊的少年氣定神閒的模樣,她想,是她自己想多了。
“玉兒雖然不知公子爲何這樣問,”蓮玉低頭癡癡一笑,竟有幾分悲涼之感,隨後她擡起頭,眼神堅定的看着面前之人說道:“公子是前任戶部尚書大人獨子,錦陌少爺,邪帝登基下旨讓公子勝任尚書職位,代替其父。”
聽蓮玉這麼說,街道上圍着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冷哼,原來是錦陌老爺家的小少爺呢,小小年紀就學會思亂終其,真是給錦家祖上抹黑!看錦慕大人那樣的好官,竟有如何不良的兒子。
“你既知我是戶部尚書,又是錦家的獨子,何不上門去找我,讓我那正派的爹爹給你做主,當着大街上如此,就不怕我心生怒氣,更加不待見你,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錦陌啞然失笑,倒是反過來問問一個問題。
王雅芝眼睛一亮,看着錦陌眼神都泛着星星,小祖宗不愧爲被帝君奉爲尚書啊,這小腦子轉的就是快,也是,這每個男人都愛面子,這自稱蓮玉的女子,這麼一鬧不是把自己的尾巴給露了出來。
蓮玉沒有想到錦陌會如此反駁她,她本該是跪在地上,聽着面前之人的話,她身子一歪就坐在了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隨着她的動作,衣袍從她肩膀上滑落,露出不見天日的肌膚,暗紫斑駁,紅梅綻放,那本該是白皙的肌膚上面曖昧痕跡斑駁其上。
“虧你還是錦慕大人家的獨子,竟不想是你這般模樣,好好的一個閨中女子,被你禍害,你竟這麼否認。”有的人看不過去,脫了自己身上的衣袍就搭在蓮玉的身上,眼神嫌惡的看着錦陌,那就是一個看敗類的神情啊,男子伸手把驕人攬在懷中。
“大哥,別、別說了,公、公子他看不起玉兒是應該的,他可是錦陌啊!……”蓮玉抓着披在肩膀上面的衣服,留着眼淚躲在那男子的懷中,眼神可憐兮兮的,如此收到了受害,她還爲錦陌開脫,但,最後那句話怎麼聽出別的意味?
“是錦陌如何,不及倌發之年的戶部尚書又如何,是深受帝君跟靈王殿下疼愛之人又如何,他不能做出這違背良心之事,還棄不顧,公道在人心,今天我們既然看見了,就讓大家爲你做主。”那男子神情激昂,他自然是聽出了方纔蓮玉的話中話,原來她說的“他可是錦陌啊”就是指的他有後臺,可以爲所意爲。
錦陌內心發笑,她今日是碰見了哪路菩薩沒有拜見,現在竟有了如此報應,還說的有模有樣,她自己都快要相信眼前的女子了。
“喂喂喂!那個什麼玉的,你不要亂誹謗啊,我知道我們家錦陌長得帥,有又爲,但是你不能因爲看重他,就用這個方式賴上他啊,你這樣是不對的,一看你就沒有受過好教育,不然你怎麼能辦這樣的事情呢。”王雅芝就沒有錦陌那麼氣定神閒,她大手把一邊站着的錦陌撥開,一手叉腰,就開始對人家說教了。
王雅芝說話就是不帶客氣,她就是在指責蓮玉看重錦陌的身份,想要賴上人家,不得其門,只能這個樣子,還在大街上你哭鬧,那就是沒有教養了,那沒有教養的人怎麼配的上錦陌有身份的人呢。
“這位小兄弟,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朋友對這位女子棄這爲姑娘不顧,你還幫着他,可見你也是沒有良心之人。”那男人說了錦陌還不算,連着王雅芝他也算上了。
錦陌揉了揉額角,她一把拉開擋在前面的人,就對着那男子淡淡一笑,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棄她不顧,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她認識,我是怎拋棄她的,如果是這樣的一面之詞,我想我也可以說,你跟這個姑娘是同夥,被人指示來污衊我的。”
“對啊!你有什麼證據。”王雅芝也挺胸的問道,她就只小祖宗戰鬥力那是老大級別的。
那錦衣華服的男人,看着錦陌的眼神都變了一個樣子,有氣憤,還有些迷茫,他放開懷中的蓮玉站起身子,跟錦陌對視,張口欲言,但有不知道說什麼,對啊!他爲什麼就相信一個姑娘的一片之詞呢!他沒有什麼證據表明啊。
“說不出來吧,指責別人的時候要有證據,不然難堪的就是你,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長着一張人臉,誰知道她長得是不是人心,所以各位,請拿出證據說話,大家都相信那個什麼玉的話,那你們倒是說說,這個什麼玉是什麼人,她家住哪裡,又是怎麼跟錦陌認識的呢?”
王雅芝一派理論就是狠狠打了方纔那些開口辱罵錦陌的人一巴掌,她那些話不就是再說那些人不會看人,什麼事情都是在看表面,那不就是沒有腦子。
衆人面色都不好看,都沒趣的紛紛離開,獨獨留着坐在地上的蓮玉,跟站在一邊
面色跟豬肝沒有區別的男子,那男人走也不是,留着也不是,就那麼尷尬的站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錦陌眨眨眼,故意一派無邪地道:“下次,換有一個腦子聰明一點的過來吧,那樣更好玩。”她蹲下身子,湊近蓮玉一側耳邊低聲說道,邪惡的聲音讓某人內心怒火狂生不少。
“你就不要刺激別人了,逼急兔子還咬人呢,更何況是這個躲在暗處的小花貓呢,搞不好還會撓你幾爪子。”王雅芝也湊上去打趣,她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女子。
那男人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他沉着臉站在一邊,眼神對着錦陌望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王雅芝沒有錦陌那麼惡趣味,她恰好的回頭看了一下,就對上了那男子深沉的眼神,她不由的皺眉,站起身子,眸子也散發了寒氣,許是被寒意驚醒,那男人跟王雅芝對視了一眼,才淡定的移開視線。
“小祖宗走了,西街的烤餅你還吃不吃。”王雅芝轉回頭一改先前的表情,嘻嘻的上前拉起還蹲在地上的人。
“吃啊,怎麼不吃了。”錦陌把袍子往身上攏了攏,點頭到,她最後看了一樣還跌坐在地上的人。
兩人攜手離去,同樣高的身板,都是一身白衣,兩個氣質不同的人,跟着身邊的人久了,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上身邊的人氣息,王雅芝看樣子就是溫婉的人,她穿上錦陌的衣服,還真有幾分錦陌的“仙氣”,兩人往前走去,就像是一個發光體,把別人的眼神都吸引了過來,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光亮,真好!真好。
“陌兒。”有人出聲喊道。
錦陌順着放下看去,那人身着玄衣站在街道一邊只剩枯枝的樹下,他雙手背在身後,衣角被風掀起,露出繡着金色絲線的衣襬,層層疊疊,那麼尊貴,他面無其它表情,一人氣勢不敢讓人忽視。
她眨了幾下眼睛,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他怎麼出宮了?她現在可不可以裝着沒有看見,錦陌嚥了咽口水,心中暗暗的想到,她身邊的王雅芝早已經呆住,錦陌怎麼用手肘去碰她都沒有反應。
“陌兒,過來”他又喊了一聲。
錦陌無奈,只能走了順着那人的意思往他的方向而去,放任還沒有回神的王雅芝站在原地,她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淡然一笑,泰然自若地道:“你怎麼在這裡。”
南宮邪看着她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他接過身後的無言遞上來的袍子,給面前的孩子披上,然後雙手伸進披風裡面,摟住孩子的小腰往自己身上貼,他邪氣說道:“想陌兒了,就出來了,可是某個小東西都不待見。”
錦陌不適應的動了動,最後掙脫不出來,只能放棄了,她撇了撇他身後的無言,有看看摟着她的男人,頓時覺得無奈了,無言有了這麼一個主子真是悲慘~
我要是不待見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錦陌撇了撇嘴角道:“我陪着也就是在御書睡覺。”
他揉了揉錦陌的頭髮。
南宮邪都準備帶着錦陌走了,一邊站着的王雅芝才反應過來,她幾步追上前來攔住兩人的去路,南宮邪本來還帶着笑意跟錦陌說話,見着跑上來的王雅芝他看了一眼,時眼裡卻閃過一絲寒意的光芒,一閃即逝,隨後懶懶的摟着錦陌,順了一下她的頭髮。
“那個、那個啥,我就跟小祖宗說一句話。”王雅芝沒有骨氣的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道,見着帝君沒有反駁,她看着錦陌嘿嘿一笑,“小祖宗,不要忘記我今日跟你說的哈,下次再會。”說完,她就立馬的跑開了。
南宮邪也不問是什麼話,經過上次在東宮的那麼一場脾氣,他多少還是懂了那個時候,孩子爲什麼會發火的緣故,孩子長大了,是的有自己的小秘密,想來也好笑,他那時候的心情就跟父親一樣,看着孩子長大有了自己的秘密他覺得不舒服。
到現在,他腦子裡面都還是陌兒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教她學走路的時候,把她放在離自己三步遠的地方,看着她腳步不穩朝自己走來,星眸裡面閃爍着亮晶晶的光波,小小的肉臉隨着她的腳步不穩,臉上的肉都在抖動,五歲教她拿筷子吃飯的時候,小小的手拿捏不住筷子,只能用肥嘟嘟的拳頭握住,碗不知道被她用筷子弄掉摔在地上破了多少,接着在大一點的時候,教她寫字,白紙不知道毀掉了多少,一幕幕都還在他記憶中存檔着,想着南宮邪輕笑出聲。
南宮邪的出現給身後一直沒有離去的男人,還有蓮玉都覺的一個意外,他們都是一臉驚訝的樣子,那個男人不簡單,就方纔他眼神掃過他們,血液都停止流動的感受。
他那麼好,真的很讓人羨慕,羨慕到,想讓人毀了他!蓮玉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那被男人摟在懷裡的少年。
他那麼好,擁有他的人,真的不一般啊,如何屬於自己該多好啊……
錦陌走在路上的時候,就跟南宮邪說方纔發生的事情,兩人都是惡趣味的人,只是深跟淺的問題
而已,不用說,一定就是被南宮邪打趣了一次。
走在西城的街頭,錦陌就站住不動了,南宮邪側首看他,意思就在問,你怎麼不走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送。”錦陌淡淡的說道,她就想從男人的懷抱裡面退出來。
“陌兒真狠心,到了這裡都不讓我進屋去坐坐,我也很冷的。”南宮邪湊到她耳邊低語,趁機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錦陌大力的推開他,拿出手帕用力的擦拭自己的臉頰,用了不少的力氣,面上都紅了起來,她把手裡的絲帕扔給對面的男人,大聲吼道:“南宮邪你這個無賴。”
南宮邪一臉邪氣的拿起胸口方纔被扔過來的手帕,放在鼻子地下輕輕的聞了下,痞痞的說道:“都是陌兒的味道,以後可以睹物思人了,陌兒,這算不算定情信物?”
冷靜,冷靜。錦陌暗暗對自己道。
錦陌平復了之後,她才冷靜的對着男人說道:“陛下,微臣家小,容不了陛下的金龍之蒲軀,還望陛下見諒。”
南宮邪不以爲意,他還是手臂摟着錦陌的軟腰,懶懶說道:“愛卿就無需推遲,只要那張滿是愛卿味道的牀能容下朕就行,愛卿不知道?朕可是惦記多時了呢~”那樣曖,昧不清的話語,讓錦陌紅了臉頰,最後她決定不理會這個無賴帝王。
這樣的遊戲,錦陌跟南宮邪時不時的玩,被南宮邪纏了沒有辦法了,錦陌就會搬出臣子的身份來,什麼君是君,臣是臣的說法,千奇百怪的,讓御龍殿跟御書房伺候的人都忍不住笑意。
錦陌不懂,南宮邪就是喜歡跟她這樣,每次只要說道微臣怎麼樣了,他一定就會自稱“朕”。
錦慕很無奈,他已經不是朝廷官員了,這陛下還是老往他府上跑,答案自然就是他家的小祖宗了,他有時候就在想,當年愛妻生下的小祖宗就是給如今的帝君陛下了,如果確確實實來算,小祖宗被帝君照顧的時日比他們還多。
小院子裡面最近幾年改變了不少,花花草草的種類多了很多,記得當年圓孔大師說過,修煉陌兒的心法,花越多越好,這些年下來,這戶部尚書府上,花草也算上是一位“小主子”了。
蘇玥知道錦陌怕冷,所以她的房間內火盆就是好幾個,但是又怕太乾燥,沒有水分,所以屋子裡面冬日裡面盛開的花朵放了不少,南宮邪走進屋內,鼻翼間是熟悉的氣息,他笑了笑。
“好了,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錦陌坐在椅子上面,揉了揉自己的要不,語氣有些不客氣。
南宮邪不理會她,他往一邊的書房看了看,轉身就往內室而去,就跟視察自己的地盤一樣,錦陌懶得理會他,便懶懶的倒在一邊的桌子上面,揉着自己的腹部。
拿起放在屏風上面的衣物,南宮邪狹長的眼睛眯起,裡面閃爍着光芒,他一隻手拿起,慢步的往小廳而去,竟然有女人的衣物在他房間之內,是誰的?
“這衣物是誰的。”他把衣物仍在桌子上面,站在錦陌面前冷冷的問道。
錦陌擡了下眼睛,她懶得回話,就把頭側了一個面,不想回到這個問題。
“我問你,這個衣服是誰的。”他捏住她的下額,擡高,兩人的視線對上。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錦陌璀璨一笑,頭微微一彎,疑惑的問起。
南宮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你不想說?”
“不想說。”錦陌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南宮邪面無表情微側過臉。看了眼前的孩子執着的神情,他打橫的把人抱起,吐出一句話“那就睡覺。”
“哈?”錦陌不可思議地睜大眼,這個男人今天竟然沒有生氣,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把人放在暖和的牀上,看着她驚訝的模樣,南宮邪一笑,錦陌有些愣然,盯着男人完美無瑕的側臉,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對上她的視線,錦陌輕揚嘴角,悶笑着埋進男人的懷中,男人皺了劍眉。
翌日上朝,不出錦陌所料,朝中不少大臣都反應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在皇城街道上面,戶部尚書禍害了一閨中女子,那女子在街道認出人來,戶部尚書否認,這一系列的話都指向了錦陌。
其實不管昨天是不是已經證明錦陌跟那女子沒有關係,反駁早已經讓衆人聽不進去了,三人成虎,這傳了下去的話,自然都是變了一個樣子,結果到了朝堂之上,就是她戶部尚書大人拋起了一位閨閣女子。
錦陌沒有辨別,她老神的站在右相身邊,看着那些年過半百的臣子一個個上前稟奏,都說着“據臣所知”。
邪帝下旨,戶部尚書作風問題,隨朕出入三月,視爲懲戒!
“我要她身上都沾染黑色的墨跡,直到把所有的光芒走掩蓋住,螢火不能於明珠爭輝,那都掩蓋住!螢火的豔麗他就能注意上了。”她低聲的說道,有點着魔了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