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師兄!”裴麒萱忍不住驚訝的喊道。
莫入愁見到來人,先是笑笑,頗爲正氣的面容,看起來帶了幾分尷尬。
“門主。”他小心翼翼的彎腰行禮,並沒有初見時的隨xing了。
裴麒萱只好走過去,笑道:“師兄不必如此拘禮,白師兄跟笑師姐,我們都是出自同門,何必這麼客氣。”
莫入愁擡起頭,,漆黑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穿梭,似乎想看出什麼,但是看到最後也沒有看到什麼異樣,他便讓身邊的弟子先下去自己練習,自己走到裴麒萱的身邊,苦笑一聲:“門主,借一步說話。”
裴麒萱想了想,便帶着莫入愁來到門口,那個曾經那人下棋的地方。
坐下之後,莫入愁才道:“當年聽說你建造了界門,又聽聞界門的宗旨,心裡十分的嚮往,但是畢竟莫家也是家族之一,莫入愁不能逾越,便也只好收了心思,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莫入愁頓了頓,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這才緩緩道:“直到後來門宗跟家族之間的戰事爆發,十大家族死的死,傷的傷,而宇文薇也……”說到宇文薇,莫入愁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臉色跟着難看起來。
裴麒萱知道,宇文薇便是宇文徵的妹妹。
“薇兒怎麼了?”
莫入愁咬了咬後牙槽,這才道:“薇兒死了,死在皇甫家。”
聞言裴麒萱皺了皺眉頭,心中沉了沉,即便沒有見過這個叫做薇兒的女子,但是她畢竟是宇文徵的妹妹,想到宇文徵的二孃特質,再想想再也見不到的薇兒,裴麒萱忍不住覺得有些悲愴。
死在皇甫家……
裴麒萱皺了皺眉頭,皇甫太一跟宇文薇有婚約,雖然皇甫太一的口氣十分的平淡,似乎並不是十分的喜歡宇宇文薇,但是於情於理,也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裴麒萱忍不住皺眉。
“因爲爆發了門宗跟家族之間的對立,宇文昊便提前將薇兒嫁入皇甫家,接過……”莫入愁握緊了手心:“結果皇甫太一便再也沒有進過家門,戰亂之際,沒人顧得上薇兒,接過鬼車出現……”
裴麒萱沒有再聽下去,她反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莫入愁,淡淡道:“你要是沒事,便去一趟宇文家吧,順便問問宇文徵……”話到這裡,裴麒萱閉上了嘴,看看宇文徵的情況,讓他回來界門麼?現在宇文家必定也是家破人亡,宇文徵他……
“算了,還是不要問了。”
她皺了皺眉頭,原本應該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爭鬥,現在卻因爲宇文徵而蒙上一層陰影。
莫入愁看了眼裴
麒萱,淡淡道:“家族已經沒了,與其依附落敗的家族,不如依靠界門來得安全。”
裴麒萱終是沒有再說話,她只是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宇文家在哪裡,她並不知道,但是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宇文家,看看宇文徵的情況,宇文薇死了,這個溺愛妹妹的哥哥會不會……
裴麒萱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將魏娘暫且先留在界門,自己便帶着吞雲子,離開了界門。
雖然不知道宇文徵的家在哪裡,但是稍加打探,她還是找到了地方。
宇文家畢竟是火屬xing的世家,家族健在一個活火山口附近,誇張的建築好像吸附在火山口上開得豔麗而又古怪的花朵,金琉璃做的屋頂成了漆黑的火山口唯一醒目華麗的點綴,在日光下,不斷流轉處奪目的光彩。
來到山腳下,裴麒萱便能聞到刺鼻的硫磺的味道,活火山就在腳下,這個大自然遺留下的火山口,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來到宇文家大門口,擡頭便能看到兩層樓高的精緻火晶牌坊,上面龍飛鳳舞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宇文居。
裴麒萱收了視線,沿着火晶鋪成的小路,慢慢往裡走去。
在門口,兩個小廝打扮的人攔住了去路,裴麒萱淡淡道:“我是裴麒萱,來見宇文師弟。”
“裴麒萱!”門口的小廝一陣驚訝,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目光掃過裴麒萱背後面色冰冷的男子,這纔有一個小廝轉身進了門,另一個在門口一臉警惕的看着他們。
裴麒萱的名字,在不久之前,還傳得沸沸揚揚,這是一個極致的純陰爐鼎,是少爺原本的新娘,卻成了顧玉翔的爐鼎,做了界門的門主。
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精明狠厲,十分有手腕的女子。
不消多時,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人未到,一陣欣喜的聲音卻早已傳了出來。
“萱兒!”
說話間,人已經來到門口。
宇文徵又長高了些,現在這個男子已經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裴麒萱幾乎要仰起整個腦袋才能看到來人的全貌。
依舊是英挺的眉眼,爽朗的面容,薄脣勾起陽光板燦爛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滿是激動與欣喜。
“吞雲子也在,快請進!”
宇文徵將二人讓進家門,而這門,就好像是開啓了另外一個時空似的,在外面看起來誇張的好像眼裡綻放的金黃色的花朵一般的宇文家,卻在踏進門的那一刻,美的猶如秋山林楓,洛水江畔,精緻華麗的亭臺樓閣。
裴麒萱有些驚訝的四處觀看,庭院深深,楊柳依依,飛檐層疊,瓊樓玉宇。
然而走了一路,裴麒萱卻
察覺,宇文家有些冷清。
即便是擠不進十大家族排行的裴家,在她的記憶裡,也是門生繁多,家族內光來來回回的下人小廝就隨處可見,家族內的弟子更是多得數不過來,但是十大家族排的進前五的宇文家,此刻卻異常蕭條。
似乎注意到裴麒萱的視線,宇文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最後,一切到嘴的話都變成了一句:“萱兒,你不該來的。”
裴麒萱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轉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宇文徵笑的有些古怪。
這個陽光一般單純的男子似乎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正驚訝的時候,手指上繞指纏柔卻猛地一陣瑟縮,那感覺就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繞指纏柔急速的收縮,緊緊的籠罩子她的身邊。
宇文徵看着她的目光,隨即變得有些幽怨。
裴麒萱試着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她回頭看去,吞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不後空蕩蕩的一片,只有木雕的格子門,敞開着立在自己的背後。
透過敞開的門扉,甚至能看到此刻外面的景色,竟然不是來時的青天白日,而變成幽暗的黃昏,假山以及各色的植物隱藏在黃昏的昏暗中,空氣裡,透着一絲詭異。
“宇文徵,怎麼回事?”
裴麒萱雖然有些疑惑,但並不害怕。
宇文徵並沒有回答她,他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邊。
宇文徵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漆黑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微微的動了動,而後他便伸出手,又跟以前一樣,輕輕的爲她整理着有些散亂的衣襟,帶着溫度的指腹滑過細嫩的脖頸,宇文徵咬了咬牙,竟然微微紅了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裴麒萱。
“萱兒,我是不得已,因爲顧家,現在只能依靠我了。”
那聲音淡淡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裴麒萱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而後終於,什麼都看不到了。
怎麼回事?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宇文徵會變成這樣子?他說這些話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識朦朧之前,以前的記憶猛然間涌入心頭,霎那之間,似乎有什麼劃過心間,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突然出現在黃嶽五尊的秦城砂,無緣無故慘死的無絕劍門弟子,顧玉翔的計劃,扶桑神木、三足金烏、鬼車、吞雲子、魔樾血池、魔修……
這一切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裴麒萱只覺得有些想笑,冷笑。
【作者題外話】:哼哼,親們,接下來要有大動作了哦,不要被嚇一跳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