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靳暗歎,緊瞅着葉林海,問:“生死有命,你又何必逆天而行?”
“我閨女的命,掌握在我手中。”
葉林海一臉傲然。
“所以,昨天晚上你才悄悄的來這裡,你是想要在做些什麼?第二次爲她換魂?”
慕容靳不知道他竟是這麼偏執的人?
可若是偏執,爲何沒有續他媳婦的命?
“你認爲此事,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既然你知道,我的這麼多事情,想必今天咱們也只能是一個不是你死就我亡的結局。”
葉林海低低一笑,眸底滿是諷刺。
“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多賣一些關子?讓你們活着也不安寧,不過我不認爲,最後敗的人會是我。”
慕容靳握緊了手中的劍,冷冷的盯着他。
“哪咱們就別廢話了,直接劍下定勝負吧。”
葉林海眯了眯眼,細細的打量着慕容靳。
這張臉很陌生,他認不出來,完全想不通,這個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關於他的事情?
突然,葉林海的眸子迅速變紅,那紅光周圍的人都可以明顯的看到。
溫祟正警惕了起來,手中的劍往下一移,迅速的往他肩膀上的穴位上刺去。
可就在他移劍的那一刻。
突然,葉林海的身子就往後迅速滑去,躲開了他的劍。慕容靳連忙揮劍,縱身跳過去,而這時葉林海已經站了起來,手中又多了一把劍,迅速與慕容靳纏打起來。
溫崇正知道,這個葉林海武功不低,不能低估了他。
他也不在意,別人說你多勝少,立刻加入打鬥之中。
剛剛平息的打鬥,一下子又開始了。
衆人被那劍花,閃的眼睛發疼,尤其是那葉林海,那武功高深莫測。
只是這樣看着,都讓人心驚膽戰。
宋暖緊緊的抓住了唐喬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打鬥中的三個人。
她幾乎可以看出,就他爹和溫崇正兩個人對付一個葉林海,也是微微有些吃力的。
再這般打下去,實在是勝負難分。
唐喬拍拍她的手背,扭頭看着她,安撫道:“暖暖,彆着急。要對他們有信心,邪終是不能勝正的。”
宋暖點點頭,但心裡卻是沒底的。
她這個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事實上,再打下去。溫崇正他們兩個人,並沒有勝算。
唐喬的手被拽得生疼,可她卻不捨得抽開。
她不時看向打鬥的幾人,不時又看看宋暖。
伸出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宋暖冷冰冰的手,“暖暖,放輕鬆一些,你這樣幫不了他們什麼。”
宋暖點頭。
她又怎會不知這一點。
可是,現在她做不到不緊張。
那兩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宋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努力的平撫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她再睜開眼,眸底已經少了緊張。
她鬆開唐喬的手,低頭看去,發現唐喬的手腕都被她勒出了紅痕,可見她剛纔有多大勁,多緊張。
“喬姐姐,對不起啊,我把你抓傷了。”
“傻丫頭,你我之間,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
二人相視一笑。 砰!
耳邊傳來一起巨響,宋暖連忙朝前面看去,只見有四個黑衣人手拿着大鐵鏈,將葉林海的四肢套住。
四人繞着葉林海小跑轉圈,很快用鐵鏈把他牢牢捆住。
噗……
葉林海吐出一口血。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看着周圍的人,像是要將這些人的模樣都記下來一般。
噗……
葉林海又吐出一口血。
他的眼角也流下血絲,耳朵也有血流出來。
溫崇正看向慕容靳。
慕容靳擡手,示意黑衣人鬆開鐵鏈,嘩啦噹噹聲響。葉林海單膝跪在地上,一臉不甘的看着他們。
“啊啊啊……”
他仰頭大叫,伸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直接撕爛,露出一身青筋的胸膛。
那突起的青筋裡,像是有什麼在迅速的爬動一樣。
慕容靳大叫一聲,“快!快讓開。”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中的劍鄭了出去,直接刺入葉林海的胸口,再取了火摺子,點了一把乾草丟在葉林海身上。
瞬間,葉林海整個人都被火燒起來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朝人羣走來。
舒同峰擡手,四周有箭雨朝他射去。
嗖嗖嗖……
林葉海變成了火人,砰然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衆人被這一變故嚇了一大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齊齊看向那個燃燒起來的人。
“葉兄……”
木西元朝葉林海走去,木青立刻緊緊的拉住他,“爹,你別這樣,你別去,那裡危險。”
木西元跪在地上,對着葉林海磕頭,“葉兄,你真的誤會我了,一個誤會,讓你我兄弟二人走到這一步,我……對不住你啊。”
木西元嚎啕大哭。
舒同峰走到慕容靳身旁,輕聲問:“伯父,現在該怎麼辦?”
慕容靳皺了皺眉頭,“讓人再找些柴禾,把他們父女都燒了吧。我也不知這中蠱的人身亡後,還會出現什麼情況,燒了,大家都安心一些。至於別的,晚點你們商量吧。我不適合在這個地方,我先走了。”
說完,慕容靳就轉身離開。
一直坐在地上哭的木西元,頭微微扭了下,眼角餘光目送慕容靳離開。他放在地上的手,緊緊的拽緊了一把泥沙。
手背上青筋中畢露。
他心裡那個恨啊。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舒同峰交代官差之後,走到了木西元身旁。他蹲下身子,“木當家的,請節哀順變。如今,他們林家已經沒有旁的親人了,他們的後事,也只能與木當家的商量了。”
木西元擡頭,滿面是淚,一臉悲傷的看着舒同峰:“舒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這葉兄弟這麼多年來,對我一直誤會這麼深。唉……當年的情況,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他誤會了,當年是冬兒娘已經病入膏肓了,所以她就想着辦法,讓他離開。她一直靠着我的藥吊着命,我只是過去給她複診,並不是他說的那樣。”
說着,木西元搖搖頭,又長嘆了一聲。
“我真是沒想到,這事會造成這麼大的誤會。早知會這樣,我應該早點跟他解釋清楚。這樣也不會讓他們父女,得到如此悲慘的結局,是我對不住他們。”
舒同峰的手放在木西元的肩膀上,輕按了幾下。
“木當家的,此事已成定局,這時也多說無益,眼下還是商量一下該怎樣處理他們的後事。剛剛仵作來過,冬兒姑娘身上全是那種蟲子,怕是不能再按平常那樣殮屍,下葬了。”
聞言,木西元看着他問:“舒大人的意思是?”
“也並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意思,結合仵作所說的,還有剛纔葉伯父所說的話,怕是也只能將冬兒姑娘的屍首火化了。”
“火化?”
木西元滿目震驚,扭頭朝葉林海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
“唉……怎麼會這樣,他們都是好人,怎麼最後卻只能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搖搖頭,眼淚滴下來。
舒同峰就蹲在他身旁,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如雨般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他放在木西元先上的手,又輕按了幾下,“木當家的,這事你覺得?”
木西元長嘆一聲,“這事……就按舒大人說的辦吧。”
舒同峰起身,“那麼,我便讓人安排下去,木當家的放心,我會讓人把他們的骨灰收好,然後放在金絲楠棺木中,再下葬。不過,他們是就在這裡找地方下葬,還是回永年縣?”
木西元這個時候,急切需要樹立形象,立刻就道:“既然我葉兄弟,想要落葉歸根,想要讓冬兒就葬在她娘墓邊,那我就把他們運回永平縣吧。”
“我把他們一家人放在一起,金絲楠木棺材也不必了,幫他們的骨灰收好之後,我們簡單上路,到了那邊,我再給他們備棺木。舒大人放心,此事,我多少有些責任,我一定會在那邊,風光辦好他們的後事。”
“木當家的,此事就麻煩你了。對不起,在我這秦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舒大人,這種事情,誰也不想。”
舒同峰看向木青,“木公子,還請照顧好木當家的。我先下去,讓人把事情辦妥。”
“多謝舒大人。”
木青鄭重地朝舒同峰拱手,他扭頭看一下,那火越燒越大的地方,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
剛纔大亂之際,他離他爹最近。
他清楚的看到他爹朝葉林海飛出暗器。
那暗器,他知道,陰狠無比,說有形又無形,只要沒入人的體內,立刻就會化了,化成劇毒襲向人的四肢百駭。
所以,葉林海纔會七竅出血。
木青不明白,他爹爲什麼要將葉林海給殺了?
不過,從葉林海的那些話中,似乎他爹和葉明海,早就有了恩怨。難道真的是因爲冬兒的孃親嗎?
木青想不清楚,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去想這些。因爲按照葉林海剛纔所說的那些,這個人也確實是留不得的。
就在這時,突然有兩個灰袍男子跳出來,他們提着桶,想要澆滅那堆火。官差立刻衝上去,那二人像是瘋了一樣,立刻和官差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