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南宮千歌一襲夜行衣潛行在黑暗的夜色中,悄無聲息地在瑾妃的住處停了下來。
她在屋頂上觀察了下,有一組巡邏的侍衛剛好離開,此刻屋內只有輪班宮女值守,這是個時機。
南宮千歌先往屋裡吹了一縷淡淡的煙,此煙無毒,卻可以讓人睡得無比深沉。
稍待片刻後南宮千歌輕輕從屋頂跳下來,用隨身帶着的工具輕輕一挑,“咔嚓”一聲,門被輕鬆地打開了。
屋內的人已經睡熟,安靜的屋裡可以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南宮千歌閃身進了屋內,又輕輕的把門推上。
她藉着屋外的月光,辨別着屋內的擺設,裡屋是臥室,梳妝檯應該就在這間屋裡,躡手躡腳,南宮千歌慢慢的移動步子,怕任何一絲的響動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南宮千歌此行的目的只是想找一件瑾妃的首飾,以此來判斷上次揀到首飾是否是瑾妃的。
南宮千歌慢慢摸索到了梳妝檯,瑾妃的首飾都在這裡一一擺放着。
首飾在月光的映照下卻也閃着幽幽的光,這讓南宮千歌找起來輕鬆了很多,她很快的找到了一隻夢雨花的耳環。
南宮千歌將首飾握進手心,暗自挑眉,心下暗想,“這下有了證據,料你瑾妃也百口莫辯了吧!”
東西既然已經到手,此地也不宜久留,南宮千歌輕巧的身形閃出屋子,悄無聲息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清羽帶着一個瘦弱的丫鬟來給南宮千歌請安。
“娘娘,您找的人奴婢已經給您帶來了。”清羽在門口給南宮千歌請安。
“都進來吧。”南宮千歌放下手中正在練字的筆清冷地開口。
“奴婢秋雨給娘娘請安。”瘦弱的丫鬟畢恭畢敬的給南宮千歌請安。
南宮千歌清冷的眼神瞟了一眼跪着的丫鬟,瘦瘦弱弱的身形,比實際年紀看上去要小好多,“秋雨是吧?你在瑾妃那邊伺候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自從進宮後一直在瑾妃娘娘那邊伺候,已經多年了。”丫鬟戰戰兢兢的回答。
“那對於瑾妃的喜好,你必定是瞭解的吧?”南宮千歌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丫鬟的頭低得就快要挨着地了。
“娘娘有什麼想知道的,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丫鬟早已收下了清羽之前給她的銀子,自然是會把一切都告訴南宮千歌。
秋雨就是南宮千歌派清羽去買通的瑾妃身邊的貼身丫鬟。
從秋雨的口中南宮千歌得知了瑾妃對夢雨花有特殊的嗜好,所有的首飾中必定都會有夢雨花,可以說每天都會佩戴夢雨花的首飾。
南宮千歌心中明朗起來,既然有了這些證據,瑾妃應該自己都會招認了吧。
太后給南宮千歌的時間並不久,很快約定的時間到了,南宮千歌信心滿滿,她手中的證據應該可以讓瑾妃認罪了。
大殿之上,太后慈眉善目卻不失威儀,風傲天坐在龍椅上,倨傲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一雙幽深的眸子卻時不時看向南宮千歌這邊。
“千歌,這些時日你可找到兇手了?”太后見衆人都已經到齊,便開口問道。
“回太后娘娘,臣妾經過這幾日的查探,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她就在這大殿之上。”南宮千歌清凌凌的眸子向大殿上的衆人都掃視了一圈,看向瑾妃的時候特意停頓了下。
瑾妃也意識到南宮千歌在看她,她只是擡頭輕蔑的回看了一眼南宮千歌。
“千歌,你就不用賣什麼關子了,直接說,是誰?”太后掃視了一圈衆人,看不透到底是誰。
“啓稟太后,此人正是瑾妃娘娘!”南宮千歌的纖手輕巧的擡起,指向了站在她左手邊不遠處的瑾妃。
南宮千歌的聲音不大,卻清晰通透,衆人齊刷刷的看向瑾妃。
衆人開始議論紛紛。
“怎麼可能是瑾妃?”
“不可能吧?”
南宮千歌注視着瑾妃,她想捕捉瑾妃臉上的表情。
可是,瑾妃卻並沒有她料想的那樣驚慌,依然面不改色,顯然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南宮千歌的眼神盯着瑾妃,瑾妃被盯得有點不自然了,她只是把眼光瞥向了一邊,幽幽的開口:“凡事都得有個證據吧,不然就是血口噴人。”
“是啊,千歌,你不能隨意就指證瑾妃是兇手,拿不出證據可是污衊之罪!”太后一向對瑾妃都是喜愛的,她有點接受不了千歌的答案。
南宮千歌心下了然,她自然知道沒有人會相信瑾妃是兇手的。
南宮千歌淡定的從身上取出了一個包裹好的錦帕,一層層的打開,錦帕內是一隻做工精緻的夢雨花耳環。
衆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宮千歌,瑾妃的身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僵住,不過僅僅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我手中這隻耳環是在春兒出事的井邊發現的,瑾妃卻是極其喜愛夢雨花之人,想必這耳環主人是你吧,瑾妃!”南宮千歌把夢雨花耳環舉到了瑾妃的面前。
瑾妃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她不想直視南宮千歌手中的那隻耳環。
南宮千歌早已把這隻耳環和她從瑾妃住處偷的耳環對比過,一模一樣,她更加肯定春兒之死和之前的下毒事件肯定是瑾妃所爲。
“南宮千歌,你僅僅憑一隻耳環就說本宮是兇手,未免也太武斷了點!”瑾妃的臉上有了一絲的怒意,看向南宮千歌的眼神並不友善。
“瑾妃娘娘,夢雨花可是您喜愛之物?”南宮千歌步步緊逼,她就是希望瑾妃亂了陣腳自己招認。
“南宮千歌,你總不能因爲本宮喜歡夢雨花就說本宮是兇手吧?”瑾妃翹着蘭花指輕輕的捏起南宮千歌手中的那枚耳環,“確實是很精緻呢,可惜這耳環能說明什麼?這世上夢雨花首飾多的是,別人有和本宮一樣的耳環也不足爲奇。”
太后聽了瑾妃這麼說也默默的點了點頭,衆人全部覺得南宮千歌所謂的證據有些站不住腳。
南宮千歌本已料到瑾妃會有這樣的說辭,微眯起雙眼,是啊,對付這樣的人,肯定得有更多的證據纔是。
“瑾妃不必擔心,我自然不會污衊你,我已經派人去請了春兒的父母過來。”南宮千歌就不信了,在春兒的父母面前瑾妃還會有什麼說辭。
當南宮千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了瑾妃臉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南宮千歌當下心裡一冷,難道……春兒的父母已經遇害?
瑾妃的那抹微笑收起的很快,除了南宮千歌並無任何人看到,“好呀,本宮也想見見春兒的父母。”瑾妃絲毫不亂,更沒有一絲的慌張。
南宮千歌暗想,瑾妃如此冷靜,難道早已對春兒的父母下手,讓他們無法出來作證?
就在南宮千歌思索的時候,春兒父母卻意外的來了。
南宮千歌本來懸着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她走到了春兒父母的面前,“大叔,大嬸,把你們上次對我說的都在這裡說出來,我會給你們死去的女兒做主。”
南宮千歌滿懷信心的看着他們,只要他們把上次對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講出來,再把春兒帶回去的那些東西拿出來,一切都會明明白白,瑾妃就再也不可能抵賴。
春兒的父母看南宮千歌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並不敢正式南宮千歌。
“你們就是春兒的父母嗎?有什麼話都在這裡說出來!”太后看着來人說道。
太后的威儀讓春兒的父母“噗通”跪倒在地:“草民給皇上,太后娘娘請安。”
“免禮,直接說出你們知道事情吧!”風傲天開口了,他只希望來人可以還南宮千歌一個清白。
風傲天不希望南宮千歌一直揹負着罪名。
“請皇上降罪,是草民教女無方啊!”春兒的父親不停的磕着頭。
“此話怎講?”風傲天皺眉問道。
“春兒這個丫頭,她伺候瑾妃娘娘就是她的福氣了……”春兒的父親抽泣起來,“可是,可是,她一時起了貪念偷了瑾妃娘娘的首飾,這個不成器的丫頭啊!枉我神吃儉用的拉扯她長大,本想着老了有個依靠,可誰知……這丫頭最後禁受不起自責自殺了……我可憐的春兒啊!”
春兒的父親說着哭得老淚縱橫。
南宮千歌震驚的愣在原地,怎麼會這樣?
他們怎麼會這麼說?之前和她說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
南宮千歌看向瑾妃,她見瑾妃一臉的平靜,難道……
南宮千歌暗暗咬着下嘴脣,她有些艱難的開口:“大叔,上次你和我不是這麼說的,春兒不可能會偷盜,不是嗎?”
南宮千歌隱隱覺得他們已經受了瑾妃的脅迫,心裡越發的寒冷,這個瑾妃……
“上次,上次都是我們瞎說!”說完春兒的父親又不停的磕起頭來,“請皇上太后降罪,都是草民的錯啊!”
“有什麼好好說!”太后已經皺起了眉頭,看向南宮千歌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草民之前因爲春兒死了,傷心至極,我們不甘心,所以……所以纔想敲詐瑾妃,說瑾妃是兇手都是編出來的!”春兒的父親說完又不停的磕頭。
南宮千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何事情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