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寨牆不足一百步,有一個倭寇興奮起來,發出哇啦喊聲。宮崎林也在人羣中,聽到這樣的叫喊極其憤恨。
原本說好的是靜悄悄地摸到寨牆邊,然後攀登寨牆,打開寨門,纔是最好的偷襲。可這個倭寇卻在哇啦叫喊,那邊是驚動李家寨的人?寨牆上如果有不少人堅守,那要攻下來,會付出不少人命。
那人叫喊醫生,隨即,又有一個倭寇叫喊。這個人叫喊的聲音有些悽慘,卻是摔倒後被先埋下的尖銳竹籤扎進身體肉中。
這樣的事情發生,讓宮崎林和藤南旮子都警惕起來。宮崎林說,“停止前進!”
正在急速前進的倭寇,一些人剎住腳步,還有一些人卻來不及反應,便衝撞在前面的人身上。
於此同時,李家寨寨牆下突然燃起一把火把,火把很快分散,成爲一片火把。火把之下,有列隊整齊的青壯。他們手中都有長槍,槍尖斜指,森然肅正。
宮崎林一件重要的鎮長,心裡就在發抖。因爲上一次在李家寨外的對戰,他們倭寇死傷最多的,就是那十幾個人組成的戰陣。這種長槍的威力,殺傷力太強,以至於到如今,都還讓宮崎林覺得沒辦法抵禦。
“後退……”宮崎林大聲說,可倭寇們只有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上次僥倖逃黎明的倭寇,跟着往後退走,其他的倭寇雖說也因李家寨有準備而震驚,卻並不懼怕。因爲,李家寨牆下,青壯們的人數不過三四百人,遠遠少於倭寇人數,而倭寇最喜歡的戰法,就是面對面對拼。
倭寇相信,別看對方隊伍森然,那都是樣子貨,只要他們一波衝擊,就可衝散面前這些人。
“殺——”青壯們齊聲喊。
“殺!殺!殺——”高亢的喊殺聲在黎明前的夜中傳揚。
“殺啊——”李家寨牆下青壯喊殺生,在左面的遠處,有了呼應。只是王府軍的駐軍一支到達,四千人;而右面也傳來喊殺生,那是劉浪小王爺親自率領的王府精銳抵達李家寨外戰場。
楊繼業知道,圍堵倭寇的三支軍兵中,駐軍雖說人數最多,但實力最弱。所以,他帶着巫豹、楊猛、樹崗和隊員們,出現在駐軍之中。駐軍這邊本身有將領帶隊的,但如果說倭寇往這邊衝擊、突破,沒有頂住第一波攻擊,很可能會讓正常圍殺倭寇之戰,戰果大損。
倭寇這時候也看明情況,知道李家寨這邊有了準備。不過,看出左右兩面都是文朝軍兵,倭寇們反而不慌亂了。因爲到蘇杭後,遭遇文朝軍兵的次數可不少,每一次都是多少軍兵圍困倭寇,等倭寇發力攻擊,這些軍兵就潰散而逃。
宮崎林就小心一些,畢竟之前的遭遇讓他心驚膽顫,對藤南旮子說一句,便帶一些倭寇往來路上跑,要守住他們的退路,確保及時攻佔李家寨不得逞,也不讓敵人將他們圍困在這裡。
王府軍在左右列了軍陣,劉浪看到楊繼業果然在駐軍那一方,大聲喊,“楊詠石,好樣的。小王拜服。今天,我跟在楊詠石之後斬殺倭寇,人生一大暢快事。”
“小王爺,好豪氣。好,今天殺一個痛快!”楊繼業迴應劉浪,也是在爲身後的軍兵們鼓氣。隨後,楊繼業轉身面對軍兵,“各位,敵寇就在我們面前。王府軍潛力到蘇杭來殺敵,今天,就是我們第一次揮刀殺敵,建功立業之際,好兒郎就該以身報國,殺——”
“殺!殺!殺!!”身後的軍兵也是血氣涌動,興奮起來。
天色漸明,面前不遠處,倭寇看看得清楚了。
隨着天光逐漸放亮,幾方都看清了情況。倭寇這邊,見左右有軍兵列陣,前方李家寨前,也是青壯們在列,森然肅殺。
只有背後一條路可逃,但倭寇見軍兵雖不少,但他們的膽氣卻在,根本不將這些軍兵放在心上。
宮崎林往後退,沒見兩側具備不有行動,當即也輕鬆不少,覺得今天出現軍兵,很可能是想將自己這些人逼迫退走,繼而保住李家寨。
不然,爲何軍兵的埋伏都出現了,他們卻沒有向前衝殺?如此想,宮崎林手一舉,大聲說,“停。”跟在宮崎林身邊的人不過幾百,聞聲停下,看向宮崎林。
宮崎林說,“我們偉大的勇士們,只要將面前這些軍兵殺散,李家寨就像躺着的花姑娘。你們說,我們該怎麼選擇?”
“殺——”倭寇們也是大聲叫喊。
“殺——”宮崎林喊着,手往人更多一些的駐軍這一側衝擊,要想用幾百人來殺散四千人的駐軍戰陣。
楊繼業見倭寇居然率先向他們這一陣營先衝,當即說,“將士們,殺敵的時刻到了,各方結陣,不得混亂。”
這一支軍兵,楊繼業本身沒有指揮權限,但之前劉浪對這邊進行交待,要楊繼業制約他們。軍兵之前在楊繼業鼓勵之下,也意識到進入蘇杭來,必然要與倭寇拼殺,唯有斬殺掉敵人,自己才能活命。
軍心被調動起來,然後又經過近二十天的強化訓練,駐軍這邊也有了根本性的改變。此時見倭寇幾百人過來,自然不懼。
楊繼業在巫豹和楊猛以及電源的擁簇之下,站在陣中,兩側的陣營往前迎敵。很快,軍兵們結陣與倭寇碰撞在一起。楊繼業也是擔心地看着兩方接戰,擔心駐軍這方不敵。
軍兵多,倭寇少。倭寇衝殺速度快,叫喊着高揚着武士的刀朝軍兵隊伍砍殺。軍兵這邊,長槍兵、盾牌兵、刀兵分派有序,而弓箭手在衆人之後,先發射一輪箭矢。
倭寇多爲武士打扮,沒有盔甲保護。箭矢射出,立即有是幾個倭寇倒地,但其餘的倭寇更加增速衝過來,因爲只有衝過來後,弓箭才失去效用。
軍兵在倭寇衝近時,小隊中發一聲喊,“殺——”
這時候的喊殺生,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沖淡心中的畏懼感。手中的長槍刺出,盾牌拼接迎上,倭寇第一波的衝殺,被擋在盾牌之外。而長槍兵每一次刺出、收槍、再刺出,都會有倭寇倒下。
這一刻,接戰的鋒線是密集的對殺,又是靜止的浪線。
楊繼業和身邊的人,一直在關注鋒線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