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幾百人在寧城外擴大搜索範圍,但始終無所獲。
單憑方家的這些人,又如何能夠找到楊繼業一行人的行蹤?他們從谷地戰場返回,已經有了警惕。探子在前,方家的人馬如何躲得過他們的探查?
楊繼業得知方家果然有問題,便立即做出決定,讓黑大地帶領的蠻族軍停留在寧城十里外先做休整。而他們這些人,也先往後退出,靜等方家的活動,看看方家到底要做什麼,又能夠做到哪一程度。
很可能,在明天上午,甚至可能在今晚半夜,寧城這邊的知州就得知谷地殲滅倭寇的消息。如此,整個寧府的形勢就完全變了,到時候,方家自然規規矩矩的。
歇下來,左繼祖對粥場還是不放心,說,“先生,我還是過去吧。不然,那些人疑神疑鬼的,反而不敢動手。”
“你這是準備釣魚?這可不對頭。”楊繼業笑着說。
“那也是他們有壞心在前,不然,我在不在粥場,又有什麼關係?”左繼祖說。
“好吧。就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楊繼業說,“繼祖,到粥場後不能自作主張,更不能涉險。”
“有先生在這邊,誰還能做惡?”左繼祖說,“先生放心,我帶兩個人一起匆匆忙忙返回粥場,這樣更像。”
左繼祖當即帶兩騎,往寧城而去,不加掩飾行蹤,很快就讓方家那些人得知了。左繼祖回到粥場,實際上天已經黑下來,方家監視粥場的人,還是能夠認出左繼祖。
白素梅見左繼祖返回,急忙問,“小先生,少爺呢?他沒回來?”
對於這個白娘子,左繼祖也明白她心裡掛念先生,說,“白娘子請放心,先生萬安,好着呢。之事暫時不好出現,用不了多久先生就過來了。”
“少爺有什麼事,危險不危險?”白素梅說,對於這個好人,自然牽掛得很。他走之前,已經做過壞事,想來,返回後就會接納自己。想到能夠在少爺身邊,讓他享受自己的溫柔,白素梅有些憧憬又有些嬌羞。
“放心吧,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害到先生的。三哥和楊猛哥都在先生身邊,誰還能夠對先生不利?我也要加油訓練,要練到三哥那麼強,纔好守在先生身邊,不讓任何人對先生不利。”左繼祖說。
“小先生。你也很厲害了。”白素梅見左繼祖對楊繼業有那份心思,也非常開心,覺得左繼祖也是世上好人之一。
左繼祖也不多呆,回到粥場,照例巡視一番粥場的情況,這是他平時的日常工作。隨後,纔回到自己的住棚去休息。
左繼祖從一開始騎馬返回,就被方家的人看到,方城南得知情況,也是一頓。方修說,“二叔啊,這是好事。那個童生回來了,說明那個舉人真的被困在外面,暫時不能返回。我們完全可先將這個粥場踏平,然後捉住這個童生,逼問出舉人在哪裡。就可半道上設伏,一舉消除所有隱患。”
方城南想了想,也覺得這樣做應該可行。楊家粥場這邊,即便這個童生返回,不過多出三哥人而已。方家這次出動的,可是三四百人,又都是精壯的漢子。
對方家說來,這時候還有什麼選擇?至於說,平倭軍一部要往寧城而來,要在寧城外監視倭寇,在方城南看來,這都是說說而已。
倭寇勢大,目前在蘇杭,誰還可同倭寇對抗?這次行動,完全可借倭寇之名,鬧過後,讓這些人先在外面藏身一段時間,再慢慢返回方家,神不知鬼不覺。
寧城這邊,即使有人心有疑惑,可這些人家誰敢與方家作對?也無憑據和實證。而寧城巡檢,也可讓裡面的人幫撐,只要過這一關,確實不難。
思前想後,方城南還是將目前的情況,通過西門那邊的自家人,傳信給大哥方城東。方城東也明白這次事關重大,他就留在西門附近的一個店子裡,接到消息,也在分析目前的境況,最後還是下決心賭一把。
箭在弦上,又如何不發?
見大哥下了決心,方城南的心思就放在如何才能乾淨利索地對楊家粥場下手,不讓外人察覺,更不能讓附近的流民們過來增援。
時間上,選在大家睡熟的時候,短短一刻鐘,先將粥場的人都殺掉,然後一把火,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粥場這邊,除了左繼祖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也明白蠻族軍有一千軍兵抵達寧城外。心裡篤定,也在等待着事情發展和推演。
方城南、方修和方家主要人員,實際上都在蠻族軍這邊的嚴密監視之下。經過嚴格訓練的探子,和方家這些精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等級之間相差太大。
等到半夜,方家的人員開始收縮,以爲楊家粥場都睡下,自然不去安排更多的人監視了。
楊繼業得到消息,他們的人也往寧城外逼近,黑大地的一千人,隱隱將整個寧城外都包圍在內。
楊繼業找到機會,帶着巫豹、楊猛等悄無聲息地返回粥場。回到粥場,各自隱藏到住棚去。楊繼業直接鑽進白素梅的住棚中,沒有料到,住棚還有另外的兩個女人在陪着白素梅。
深夜裡,那兩女也是睡下,不過沒有睡濃。楊繼業進住棚時,兩人雖然沒醒,可等楊繼業悄悄鑽進白素梅里間時,白素梅已經醒來。正準備問話,卻聞到熟悉的氣息,急忙閉住嘴。
白素梅極爲激動,拼命地壓抑住自己的響動。一來兒子也在身邊,而另外兩女醒過來,也很難堪的。
楊繼業進來,最初也沒多想。等進來後,才意識到確實不妥。但這時候也不好再出去,擠在白素梅身邊,感受着這個令人動意的女人那種情懷。
兩人緊挨着,白素梅激動得淚水都出來了,隨後又覺得這可能會引起楊繼業的誤解,便主動地在楊繼業的臉上親着,抓住楊繼業的手往懷裡去,讓他明白她的願意。
即便控制着聲音和響動,誰在外間的一個女人還是醒過來,說,“白娘子,怎麼啦。”
“安心睡自己的,什麼都不許聽到。”白素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