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狠厲的血眸,模糊的眼中,南宮冥七可以感覺到眼前有兩抹身影,而倏然,其中一個身影在他面前蹲下身,讓他的瞳孔不由得一陣緊縮。漂亮靈氣的五官,容貌絕美而令人屏息,一聲虛弱的低呼卡在喉嚨,南宮冥七怎麼會不認識眼前的人,在死牢之中,只一眼,他便銘記於心。
“你……”
似是有話想說,但南宮冥七太過虛弱。
蹲在牀邊,淡笑着望着南宮冥七,隱傾心做了一個“噓”地手勢,示意他不要費力說話。
“來,把這顆藥丸吃了。”
見南宮冥七如鋒刃般削薄的脣微微輕啓,隱傾心捏着玉清百毒丸,就塞進了他的口中。
玉指入口,南宮冥七微微一震,下意識的輕舔了一口眼前少女的指尖,只覺一陣芳香入鼻,身上劇烈的疼痛似不再那麼強烈,緊接着,隱傾心拿起茶杯湊在南宮冥七的脣邊,喂他喝下了一點溫水,但很快,他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唯有眼前身影,在他心中烙下了一個無法磨滅的深深印記。
見葉輕舞將南宮冥七身上數十道深淺不一的大小傷處理的差不多,隨即,隱傾心和葉輕舞一起將南宮冥七翻了個身子,讓他平趴在牀上。
“主子,你要翡翠準備的銀針。”
遞上手中細長的銀色細針,翡翠隨即道。
“你要做什麼?”
見隱傾心拿着一根銀針,朝着少年背脊上鎖釦末端的一個小孔插去,葉輕舞湊上前突然好奇問。
“把這東西取下來唄,這裡有個鎖孔,我剛剛觀察了下,應該不是特別複雜,可以試試看,說不定能解開。”
“話說,這少年到底是誰?是如何會被折磨成這副模樣的?”
“南宮冥七,南宮敬明的兒子,只不過南宮敬明把他當殺人工具,喂毒養大,還囚禁虐待,剛剛你看到的那個小不點是他的弟弟,我就是因爲小羽,纔會把他從南宮敬明的天水城死牢救出來。”
“對待自己的兒子竟都如此……我難以想象,他會怎麼對待我爺爺……”
聞聲,隱傾心一陣沉默,她沒有告訴葉輕舞,葉九天被囚禁在了暗無天日的陰暗溶洞之中,被鎖鏈鎖着手和腳,插翅難飛。
“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淡淡道了一句,隨即隱傾心集中注意力,開始嘗試着取下南宮冥七身上的噬龍千骨鎖,而葉輕舞,拿出銀針紮了南宮冥七幾處大穴,爲他護住經脈,還不忘封住幾處血管動脈,謹防他背後滲出更多的鮮血
。
其實南宮冥七身上的外傷,隱傾心完全可以用無牙草替他完全治癒,只是上一回去鳴岐山,帝都中僅有的無牙草都被她帶走用光了,一點都沒剩,如今是寒冬,不生長無牙草,所以只能作罷。
而論醫術,隱傾心自認只是三腳貓功夫,在這個領域裡,葉輕舞絕對是佼佼者,所以有她在,南宮冥七應該會化險爲夷的。
噬龍千骨鎖比隱傾心意料的難解多了。
但一個時辰後,“咔噠”一聲,鎖釦尾部的針孔小鎖被打開,隱傾心猛然間就感覺到南宮冥七背脊上的噬龍千骨鎖鬆動了。
站起身彎下腰,隨即,隱傾心小心翼翼雙手拿住鎖釦的兩端,快速的將南宮冥七背脊上這礙眼之物分離了。重生之最強神棍
一見到鎖釦下四排密密麻麻血淋淋的倒鉤刺,葉輕舞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氣,連隱傾心也震驚了。
好惡毒的手段!這些密密麻麻的倒鉤刺刺入脊椎之中,定是無法言喻的疼痛,南宮冥七卻能一聲不吭的忍着,隱傾心沒法不佩服這個此刻躺在牀上看着與她一般年紀的少年了。
鎖釦一脫離,葉輕舞忙拿着白布按住了南宮冥七源源不斷冒出鮮血的後背,很快,白布就被染得鮮紅。
見血無法止住,葉輕舞隨即又拿出兩根銀針,封住了他身上的兩處大穴,血勢這才減緩。
宇文傲在外等了幾個時辰,都不見隱傾心出來,當即就把已經在自己懷中睡着的南宮冥羽交給影煞,自己則步入內室,進入一看究竟。一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就是身上纏滿紗布,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南宮冥七,而他的心心,則和葉輕舞坐在一邊,似是剛坐下來休息不久。
一見隱傾心滿眸倦怠,雙手撐着腦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宇文傲頓覺一陣心疼,上前就把隱傾心橫抱起,驚覺自己雙腳離地,隱傾心半閉的雙眸驀然睜開,一見是宇文傲,才放下心靠在了他的肩頭。
“好了?”
“是啊。”
“你累了,走,回去休息。”
“不能把輕舞一個人丟這,等下。”
葉輕舞正坐在一旁收拾自己的銀針小包裹,一聞聲,她立刻就道了一句。
“傾心,不用等我,等下我自己回清魅樓,你懷孕了,聞久了血氣味對孩子不好,還是趕緊聽你家男人的話,回去休息吧。”
“那也得讓影煞他們送你回去。”
爲了葉輕舞的安全起見,隱傾心說道。
“也行,哦對了,如今爺爺已死,那墨王的腿疾恐怕就沒有法子了,除非尋找到消失已久的神醫草本目,但這是不可能的……傾心,我無能爲力,實在抱歉
。”
“沒事,你在清魅樓住的還習慣嗎?”
“衣食住行都很好,喜姨也很照顧我,偶爾來了興致喬裝一番還能上臺彈奏一曲,傾心,謝謝你。”
“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一回來就麻煩你幫忙救人。”而且還是殺了她爺爺的南宮敬明的兒子,雖然葉輕舞並未介意,但隱傾心想起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適時,當宇文傲抱着隱傾心走出內室之時,已經恢復內力,療好傷的夜雲驚幾人早已等候在廳內多時。
“姑娘,救命之恩我等謹記於心,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如若在江湖遇見,若需相助,我等定當奮不顧身!”
夜雲驚一見隱傾心,立馬上前抱拳說道。
“對了,還請姑娘記得替我向弄月道一聲,他一聲不響就突然離開,無法和他告別了。”
說到宇文弄月,隱傾心就狐疑,一聲不響就消失,與他性格不符啊!他去哪了?
夕陽印染餘暉,黯然失意的漫步在傍晚宛若被鍍上一層金光的帝都之中,宇文弄月雙手負在身後,眉頭緊擰着,似有千般憂慮堵在心頭,卻無處可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