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南宮希的害怕
秦沫等人去了古墓尋寶,惟張擎勇在家。想起前幾日碰見的南宮希,想起南宮希對張秀巧做的一切,張擎勇就恨不得殺了她,以解心頭怒氣!
且莫說張擎勇心中如此想,當事人南宮希的心裡頭也不得安寧。在沈家老宅裡,南宮希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慌亂地收拾着自己的金銀細軟,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責問: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在京城嗎?他出現在這裡意味着什麼?他肯定會殺了自己!南宮希的眼裡閃過一絲害怕,心裡有一個大膽的計謀涌上,只見她暗自咬牙,唸叨道:“張擎勇,這是你逼我的!”
“希兒,你在幹啥呢?娘叫你去挑糞!”沈大柱在門外喊着,他們家剛買了幾隻小豬崽,所以家裡的人需要去割豬草、拌豬食還有挑糞澆田等事。
“挑糞?”南宮希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叫她南宮希去挑糞?她黃氏好大個臉!是欺負她不會有沈大柱的孩子嗎?真把自己當有錢人家的老太太了!南宮希心裡冷笑着,說出的話卻異常好聽:“就來了,去告訴娘,我準備去鎮子上逛逛,順便給娘置辦兩身新衣裳。”
沈大柱“哦”了一聲,就去告訴黃氏了。
沈大柱將南宮希的話說給了黃氏聽,黃氏斜着眼睛問:“她這樣說?”
沈大柱點了點頭。黃氏頓時眉開眼笑,說道:“好好好!那就讓她去鎮子上好了,至於挑糞……”黃氏瞟了一眼在院子裡給兩個女娃子餵奶的彩娘,頓覺厭惡,便衝她喊道:“彩娘,等下去挑糞,要是沒有將田地澆滿,俺叫大柱休了你!”
彩娘被點名,聽了這番話,心裡頗不是滋味,無奈只能點點頭。黃氏又罵了幾句“死懶”才罷休。
“娘,俺們去田地了!”沈大柱說道。沈大田、沈大壯也扛了鋤頭默然無語地跟在他後頭。
“早去早回。”黃氏哼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去吃麻糖,這麻糖是她專門給自己買的,誰也不許動!
南宮希知道沈大柱走了,此時是逃跑的最好時機,在將所有的錢帶上後,南宮希刻意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化了妝,感到滿意後,這纔出了門。
南宮希知道張擎勇的家在哪,這一出門的目的,也正是那裡。南宮希的包袱裡摻了幾包藥粉,吸的人會全身無力,這是青樓女子用來對付一些強人的,想不到此時也派上了用場。
不到一個時辰,南宮希就到了秦沫家門口。“有人嗎?”南宮希敲了敲門,她之所以敢敲門,也是看見秦沫和幾個人乘馬車走了,其中沒有張擎勇的身影,這纔敢來。
張擎勇在院子裡練武,單手練武十分吃力,不過,因爲他知道假若不能練成,日後有什麼事,更爲自己添了一份危險,故此他仍咬牙堅持着。他的身份複雜,難保皇上不會派人再找到他,以李晨修的多疑,見不到屍體,是不會放寬心的。
也不知道葉振雄那傢伙怎麼樣了?是否找到了他的孫子孫女,又是否聽到自己亡去的消息?張擎勇嘆息着,心中不是滋味,直到聽到叫門聲,他才緩過神來,收了自己的劍走去開門。
“將軍……”南宮希壓制住心中的害怕,柔柔地說道。
張擎勇一時間很是驚訝,怎麼也想不到來的人是南宮希。安定了情緒後,張擎勇猛地一巴掌抽了過去,心裡怒罵:“賤人!你還敢找上門來!”
南宮希躲避不及,臉上自然捱了這一下,精緻的臉龐腫起了半邊。
“將軍,我是有苦衷的!”南宮希眼眸裡閃起了淚光,作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神態不似說慌,又見那姿態楚楚可憐,似弱柳挾風,張擎勇舉起的手放下了,疑惑道:“什麼苦衷?”
南宮希緊咬薄脣,從包袱裡掏出一包東西,悽然道:“將軍,您看看這個……” 張擎勇半信半疑地接過,打開來是一包白色粉末,覺得有些不對勁,剛一擡頭,就見南宮希將粉末吹向自己,鼻尖頓時縈繞一股怪味,更甚者,是感覺自己的身體竟一下子疲憊乏力。 “賤人!你弄了些什麼?爲何暗害我?”張擎勇大驚,想要拔出劍,卻見南宮希笑得一臉猙獰,從包裡掏出一條棉布條,繞到他身後,堵住了他的嘴。
“怪就怪你找到這裡來,也怪你那個女兒不去死!她死了,你不來,我就不會這樣對你了!”南宮希冷笑着,又掏出一條長長的布,從後邊緊緊勒住了張擎勇的脖子,用力擰着,不讓布條鬆脫。“你安心地去吧!”直到見到張擎勇一動不動,南宮希才鬆開手。此時房間內無其他人,張擎勇也死了,南宮希就大着膽子進了各個房間搜尋東西,被她找到了幾匹上好棉布和絲綢,又找到了兩張一百兩銀票。南宮希喜出望外,揣着財物離開了秦沫的家。
直到她遠去,看不見身影,房間裡才忽然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張擎勇的眼緩緩睜開,眼中充滿仇恨!剛纔南宮希殺他時,他用一絲氣息封住了自己的穴,製造了假死的現象,這才逃過一劫,沒想到,她對自己竟起了這樣的心思,這歹毒的婦人!
南宮希從秦沫家出來,壓根就沒有想到要重回沈家。笑話她之前還以爲沈大柱有多少錢,好歹人長得不賴,沒想到啊,原來是不會賺錢的廢物一個,還學什麼大戶人家納妾,要她服侍黃氏她們。黃氏啊黃氏,要我買新衣裳,買你奶奶個腿!沈大柱,再見了!南宮希打點好了東西,到了鎮子上。她準備遠離這個地方,去到別的地方生活,反正她有銀子,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嫁了。
南宮希心裡已計劃好一切,剛準備僱車逃跑,眼尖的她卻又看見了另外的兩個人。那人正是秦心與周鳳華。南宮希並不認識周鳳華,不知道是秦玄的母親,這秦心,她似乎有些認識,好像是張秀巧的女兒,張擎勇的孫女!南宮希看着笑呵呵買東西的兩人,忽然心生毒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快,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奶奶,咱買那個好不好嘛?心兒要給爺爺做荷包,對了,也要給哥哥他們做。”秦心想起自己、娘、奶奶都有荷包,而其他人卻沒有,想起荷包香香的,就想買了線去做。
“乖孫女,心兒,荷包可不是隨便給的,只有女孩子給喜歡的人送荷包,這不是隨便送的!”周鳳華被秦心逗樂了,可偏偏後者還是一臉不明白,不過還是懂事地說:“哦哦,那就不要了。”那乖巧的樣子又讓周鳳華一陣歡喜,她真的太喜歡巧兒的孩子了,不說秦心,就說秦天,秦樂和秦簫也是上進得很,學習知識又快,又體貼人,這幾個孩子真是她的開心果!
兩人說說笑笑,手裡拎着東西,準備要回家了,不過,卻全然不知危險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喝!”不知怎麼回事,人羣裡一陣騷動,幾個臉上蒙着黑布條的人在街上亂躥,周鳳華嚇得連忙去拉秦心的手,這一拉,讓她愣住了,因爲在她身邊的秦心,不見了!
“心兒!”周鳳華大喊一聲,聲音卻被淹沒在人海里,不出幾秒,周鳳華只感覺兩眼一黑,站都站不穩了,身子向後倒去。
馬車裡的南宮希勒着秦心,秦心早已昏迷。南宮希冷笑一聲,離開了這個鎮子!
周鳳華醒來時,感覺是在自己家中,旁邊還有一個大夫,還有一個個臉上帶着着急關切的家人。
“娘,你怎麼了,怎麼會暈倒在大街上,心兒呢?”秦玄與張秀巧圍坐在周鳳華身邊,詢問道。而旁邊還站着秦洹、秦天秦樂與秦簫。幾人見周鳳華被擡回來,又不見了秦心,當即學武的、寫字的都停下來了,只守候在周鳳華身邊等她醒來。
“巧兒,娘對不住你啊!心兒她不見了…”周鳳華見自己到了家,忍不住流了淚,哽咽得話也說不出來了,就只是哭。
張秀巧一聽,險些也暈了過去。“娘,怎麼回事,心兒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怎麼會不見呢?”秦玄也着急了,因爲他早已把秦心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可如今,他的女兒竟丟了!
周鳳華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秦洹與秦玄的臉色越來越黑,張秀巧終於忍不住,哭暈了過去,秦天秦樂連忙拿來毛巾打來熱水,爲張秀巧敷着。秦簫的手緊握成拳,臉上也陰沉得可怕。到底,是誰帶走了他的妹妹!
“我去報官!”秦玄風一樣地出去了,後面跟着秦簫。秦洹忙安撫周鳳華,告訴她沒事,人會找回來的。不過無論如何,周鳳華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張秀巧醒後,兩個人又抱在一起大聲哭泣。
秦玄來到了官府,說明了情況,因急於找人,秦玄又給了官差十兩銀子,要他們出動更多人馬找。官府隨即下令,讓人畫了畫像,滿鎮子貼,凡有看到提供情報者有賞。安排好這一切後,秦玄又趕往沈家村查看,令他震驚的是家裡僅有一個人,並且還是倒在地上的,那人正是他的岳父。
張擎勇雖說掙脫了勒住他脖子的布條,但身體還是軟的,不能動彈。秦玄與秦簫將他扶起,給他按摩。得知了秦心被抓後,張擎勇愣了愣,隨即咬牙道:“一定是那個女人…”
南宮希帶着秦心一路上馬不停蹄,馬車一直行駛到了京城,眼看着帶着個拖油瓶也不好,再者難保她不會看到自己的容貌向人求救,爲了保險起見,南宮希將暈倒的秦心賣給了人伢子,因秦心長得好看,人伢子也欣喜,給了南宮希十兩銀子,南宮希接過銀子,笑着走了。
接手了秦心的人伢子越想越欣喜,將秦心帶回了她的住處,等着她醒來。
“這裡是哪裡…我是誰?”秦心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座寬大的房屋,一個女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秦心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嗓子乾啞,原來在剛纔的襲擊中,一個黑衣人用手掌擊了她的後腦勺。
“小姑娘,你忘了自己是誰了嗎?”人伢子很驚訝,不過轉念一想這樣更好,也就沒去盤根究底。
“不知道。老嬸嬸,你是誰呀?”秦心想了想,發現腦海中一片空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呵呵,你是個孤兒,是嬸嬸撿到了你,你沒名字,那就叫‘阿花’吧,嬸嬸帶你去個能吃飽飯的人家。”人伢子隨口一說,帶着秦心出了門。
她要去的,正是這京城裡最大的府邸葉府,丞相葉振雄的府上。葉振雄的長子葉琛和其妻明淚晴在幾年前失去了一男一女,後來又生了兩個孩子,都是男孩,一個叫葉墨染,另一個叫葉墨軒。此次叫秦心去,就是讓她去當小侍女伺候兩位少年的。
“到了。”人伢子看了看門口,門口放着兩尊石獅,**無比,這氣派讓人伢子欣喜若狂,心想這次該賣個好價錢了。
“少爺,人伢子帶了人過來了。”下人過來稟告,葉琛正在書房裡寫字,聽了來人的話也僅僅“嗯”了一聲。
人伢子在下人帶領下領着人進來了。“老婦見過大少爺,這就是老婦帶來的孩子,叫阿花,阿花,快見過大少爺。”
人伢子碰了碰秦心,秦心就行了一個禮,說道:“阿花見過大少爺。”
葉琛聽得這軟軟的童音,心生好奇,擡起頭看,入眼的是一張稚嫩的臉,葉琛只感覺被雷劈了一樣,因爲——那張臉,像極了他的妻子明淚晴!
難道……葉琛忽地放下了筆,伸出手將秦心拉向自己,問人伢子道:“這孩子可有其他家人,譬如…哥哥?”葉琛的眸子裡有期待也有審視。人伢子竟不敢與之對視,只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道:“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只有老婦人我照顧了她幾年,如今她七歲了。”
聽得此言,葉琛剛提起的心又掉了下去,淡淡道:“知道了,你走吧!這孩子就留在這裡了,來人,拿五十兩給她!”人伢子得了五十兩,賺了四十兩,自是歡天喜地地離開了,嘴裡還唸叨着大善人。
“來人,帶她去換身衣服,且帶她去兩位小少爺那裡。”葉琛的表情有些冷漠,不讓自己去看秦心,看着她,總讓他想起自己失蹤的女兒。
葉墨染今年六歲,葉墨軒今年五歲,兩個人都知道今天會有一個侍女來,聽說比他們大一兩歲,不由得有些期待。
“阿花,這是墨染少爺與墨軒少爺,快行禮,以後就由你照顧了。”有下人帶秦心到兩人面前。葉墨染與葉墨軒對視兩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這位小姐姐跟娘長得好像哦!兩人對秦心好奇不已,下人走後,都圍在秦心身邊問東問西。
“你叫阿花?阿花,哈哈,墨軒,跟我們養的小豬一樣的名字耶!”葉墨染忍俊不禁,他們之前貪玩養過豬,老是逗那隻豬,那隻母豬就叫阿花!
“哥哥,你別欺負人啦,小女孩的臉皮都很薄的,你再說她會哭鼻子的。”葉墨軒一臉大人樣,滿是紳士風度,這一舉動配他的年齡很是可愛。秦心忽然就想笑。
“你願意和我們成爲朋友嗎?以後我們就叫你阿花姐姐。”葉墨軒與葉墨染絲毫沒有大少爺的架子,瞪大好看的眸詢問道。
“可我是兩位少爺的侍女,這樣可以嗎?”秦心想起了剛纔人伢子的話。
“不管他們,反正這裡我們說了算爹他不會管的。”葉墨染笑道。
“我願意成爲你們的朋友。”秦心笑着握住了
他們兩個的手。
“喔!阿花姐姐,我們又多了一個好朋友!”兩個葉家的少爺傻傻地笑了起來。
……
秦沫等人終於到了家,本來是懷着高興的心情,卻不料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在得知張擎勇差點被殺死與秦心失蹤的消息後,秦沫怒了!“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女人,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秦沫的眸底有一層厚厚的寒冰,就連姜冷也忍不住怔了怔。
“我一定會把心兒帶回來的。”秦沫知道那個人肯定不會還在沈大柱家裡,這茫茫人海,想找一個人,何其困難,只希望心兒不要被壞人抓去。
(另外一邊)老宅裡的黃氏破口大罵:“騙人的狐狸精,說什麼給俺買衣裳,到現在沒個人影,是跟哪個野漢子跑了?”黃氏罵的正是南宮希,此時天全黑了,她還沒回家。
“大哥啊,有人說看見她穿着好看的衣裳坐馬車走了,這不會是跑了吧!”李氏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這賤婦,等我抓到了她,扒了她的皮!”沈大柱的臉黑成了炭,他很少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可這賤婦竟敢欺騙他,可想而知沈大柱有多憤怒!
秦沫與沈大柱等人都不知道南宮希去了哪裡,此時的南宮希,已在京城某處找了個地方落腳,數着自己的家當,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