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蓋房子

菊花一吩咐,沈鐵柱的辦事效率也極高!研究了一個晚上,就知道該怎麼動工了。

第二天,沈鐵柱果然在村裡召集了很多村民,這些村民大多數都是年輕力壯的,有一把子力氣,一聽菊花家要蓋房,一天給九十文錢,還管一頓午飯,都樂呵呵地接受了,有些後生因爲人數夠了,沒搶到報名,不禁暗自懊悔。

現在已是農閒,家裡沒有很多農活要做,大多村民都去鎮子上做工,但做工也是很累,中午還得自己想辦法弄午飯吃,鎮上的吃食太貴,回家又太遠,很是麻煩。

蓋房的這天,菊花家門口圍了很多人,因爲菊花買的地正是張秀才老房子旁的大片荒地。

“喲!這是誰家蓋房子,看那料子得值不少錢吧!這工錢還這麼多?”村裡的大媽都喜歡八卦,說話的正是村裡的媒婆,人稱蔡媒婆。

“你還不知道啊?聽這些人說,是張氏家裡要蓋房子,也不知這張氏哪來的錢,這才被休了多久,就有錢蓋房子了。”李寡婦很嫉妒張氏的美貌,酸溜溜地說道。

“唉!可別羨慕,說不定是哪個男人包了她做小妾,私下裡給的呢。”說出這話的正是柳大杏,前些天她竟從別人那裡知道菊花的桃子賣了那麼多銀子,菊花這丫頭竟騙她桃子有毒,真是歹毒!

柳大杏口中的“別人”,其實除了跟她要好的李氏還能有誰?這李氏沒要到錢,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你們在這嘀咕啥呢?可別亂說,菊花是去山上挖到了兩根山參,那是什麼?那是命!那山參一顆得多少錢,何況是兩根?有那麼多的銀子蓋房子,也是正常的,你說咱這沈家村,就這幾千年來,也就只有一戶人家挖到了一根人蔘。菊花這丫頭一進山就挖到了兩根,這山參哪是那麼好挖的,這不是命運註定是什麼?所以你們啊,羨慕不來的!”

里正的娘周氏也在人羣裡,她今天是來看看的,周氏聽到柳大杏這麼編排張氏,忍不住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哼,誰知道不是她編出來的謊。”柳大杏嘟嚷了一聲,臉上表現出不屑,但心裡卻是在想着回去一定要讓沈峰成也去山上採參。這賤丫頭沈菊花都能採到人蔘,自個那麼有福氣,也肯定能採到的!

這些人就在隔壁,說話的聲音也忒大,菊花聽到了她們說的話也並不在意,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又不能阻止她們,嫉妒中的女人的嘴基本就是個漏嘴的壺,說出來的話就是放屁!

張氏見自己家終於要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眉眼裡都是笑意。菊花見她也這樣子,便把採購午飯的肉菜的任務交給了她,並吩咐她多買些豬下水,這玩意兒處理好了可是比肉好吃多了。

張氏雖然不知道要買豬下水乾什麼,但她現在是百分之百信任菊花,便接了錢樂呵呵地走了。

“大姐,我們是不是有肉可以吃了?”樹根一聽到肉,眼睛都亮了起來。

青草笑道:“哥哥流口水了,羞羞,羞羞!”

樹根頓時臊了,臉紅到馬脖子根。

“撲哧!”菊花被他們兩個的樣子逗笑了,寵溺地颳了刮樹根和青草的小臉蛋兒,說道:“對!咱有肉吃了,中午大姐給你們做好吃的飯菜,讓你們都吃得肚子鼓鼓的。以後咱房子蓋好,天天給你們買肉吃,咱再也不用看別人眼色了。”

“大姐真好!”青草一把摟住菊花的脖子,三個人嬉鬧成一團。許久,菊花見張氏出去買東西了,就去請些人手來幫忙炒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好姐妹如意和沈大娘。

如意的爹去得早,田裡的活計也幹完了,菊花便想着幫襯她一把。菊花交待好樹根和青草鎖好門後,就去找如意了。

“大娘,如意。”菊花經過村裡那條小溪時,發現如意和沈大娘在河邊洗衣服。

“菊花!”如意見菊花找自己,很開心,“這陣子農閒了,本來想着去找你玩呢,沒想到你來找我了!”說完甩了甩手裡的衣服,將衣服擰乾,放進了桶裡。

“菊花,你上次送的桃很好吃,大娘謝謝你!”

“沈大娘,跟我客氣什麼?如意她平日裡也沒少拿東西給我呀!如意,是吧?”

“那是,我和菊花這麼鐵,吃點東西算啥?”如意調皮地朝她的娘眨了眨眼睛。

“對了,如意,我找你和沈大娘您,是有事商量。”菊花忽然想起光顧着侃大山了,差點連來幹什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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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事呀?你不妨說出來看我和娘能不能幫?”如意邊說邊搓着衣服說。

“沈大娘,如意,我家要蓋房子了,要請人幫忙煮飯炒菜什麼的,只午飯一頓,這不,我正琢磨着讓沈大娘您和如意來幫幫忙嘛!當然啦!也不能白乾,不然我也過意不去,每天就補五十文錢作爲酬謝吧!沈大娘,不知您意下如何?菊花徵求您的意見。”

“菊花,前天我聽里正的娘跟人家談起,說你在山裡撿到了人蔘,賣了好價錢,準備蓋房子,俺還不信呢,現在聽你這麼說,果然是真的,這真是好哇!

丫頭,你和你娘從那個家裡脫離出來也是好的,有些話大娘本不該說,你的那個爹真不是東西,你娘那麼好的女人也不知疼愛,卻娶了那個狐狸模樣的女人進門,苦了你們這幾個娃兒,好在上天有眼,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了!”

沈大娘頓了頓說道,“菊花,俺和如意就去幫你和你孃的忙,咱鄉里鄉親的,就不用說什麼工錢不工錢的,顯得太見外了!菊花,大娘祝賀你家蓋房!”

如意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菊花你別客氣!”

見沈大娘母女誠懇的態度,菊花心裡很是感激,也就沒再提工錢的事。不過,她打算等房子蓋好那天一併算給沈大娘工錢。真心對待她的人,她菊花不會吝嗇。

“那勞煩大娘了!”

“好!那俺母女中午就去幫忙!”

菊花謝過沈大娘,回到了家。進家門時也順便看了一眼工地,村民們都很有幹勁,沒有偷懶,菊花心裡滿意,心想中午自己也要做些好飯犒勞犒勞他們。

菊花進了門,也沒有閒着,她這兩天將辣椒都曬乾了,一串串掛在屋樑上,很是喜人。菊花準備做辣椒醬。

菊花找來一個石臼,將早已買來的八角、桂皮、茴香、胡椒、胡麻與辣椒搗在一起,直至成爲粉末。

搗好後,菊花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個袋子將粉末裝起來,並密封好。家裡還剩下許多辣椒,菊花想着在空間試一試種植,便將辣椒籽採了下來。

菊花剛弄好,張氏便回來了,手裡提着很多東西。

“菊兒,娘買了這些東西,你看看成不?”菊花看了一下,張氏買了五副豬下水,還有很多黃瓜、菠菜、白菜,幾斤豬肉和一些玉米麪。

“夠了,就這些吧。”菊花將豬下水從張氏手裡接了過來,拿了一些鹽和麪粉,帶着一柄刷子出去了。樹根和青草見大姐出門去了,也跟了上去。

菊花出了門,朝小溪邊走去,卻發覺身後有兩條小尾巴跟着。

“你們兩個小傢伙跟着大姐幹嘛?”

“幫大姐洗東西。”青草眨了眨眼,說道。

“哈哈!這些東西可是臭臭的,真的要幫大姐洗嗎?”菊花將手裡的豬下水朝樹根和青草揚了揚,一股酸臭味立馬竄進了他們的鼻子裡。

“好臭!”樹根馬上掩起了鼻子,嫌棄地望着菊花手裡的肉。

“哼!哥哥不幫,我幫。”青草瞪了一眼樹根,從菊花手裡拿了副豬下水就往河邊跑去,樹根被說了,心有不滿,也從菊花手裡搶過一副豬下水追着青草跑,菊花則笑笑跟了上去。

“喲,這還真是黑心!我說呢,還包午飯?原來是豬下水做菜,這玩意兒是人吃的麼?”柳大杏見菊花從隔壁張秀才老房子出來,譏諷道。

菊花沒理她,對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果然,得不到迴應,柳大杏跺了跺腳,恨恨地走了。而蔡媒婆等人看了一會兒工人蓋房後,也悻悻地走了。

菊花到了河邊,將豬下水放在地上,捋起了衣袖,將豬下水過了水,便撒了一把鹽搓了起來,而樹根和青草也學着菊花的樣子撒鹽,然後搓着。豬下水清洗必須認真,特別是豬大腸,這腸子裡面可是粘着那啥的,要是處理不當,屎黃屎黃的那多噁心?浪費錢不說,還倒胃口。

豬下水的穢物漸漸地被清洗出來了,順着河水流走了。菊花選的地是處於下游地帶,下流的水是流入海洋的,所以不會污染別的水。

菊花將手裡的三副豬下水洗淨後,又將樹根和青草的拿過來清洗了幾遍,這纔回家。經過這一折騰,已經接近正午了。菊花便提着這些東西回了家,樹根、青草兩個小傢伙緊跟其後。

張氏已經將買來的玉米麪糅好了,正在做成一個個的窩頭,見菊花回來了,便問她有沒有請些人來幫忙。

“請了,請的是如意和沈大娘。”包窩窩頭是個體力活,要擀麪皮,而且要下力氣,這樣擀出來的皮纔有勁道。一個人估計得吃七八個,工地上大概有四十個人,這樣算來,也得做三百來個窩頭。

正當張氏估算着,如意與沈大娘也來了。

“菊花,我來了。”如意還是那大大咧咧的樣子,還沒進門哩,就大聲叫起來。

“嘻嘻!你和大娘真準時。”菊花將肉菜都拿了出來,說道。沈大娘見張氏在做窩窩頭,也不閒着,馬上忙活起來。

“菊花,那我幹啥呀?”如意歪着頭問道。

“你就擇菜和洗菜吧!剩下的我來就好了。”

如意聽了,點了點頭,找了個盆子就去擇菜了。

先做什麼呢?家裡有辣椒,就先做個爆炒豬下水吧!菊花之所以要張氏買五副豬下水,便是因爲人多,菜的量也要大,讓人家幹活,就得讓人家吃得好呀!要是吃得不盡興,活的質量也會下降。菊花將豬下水放在案板上,抄起刀來將豬下水剁成小塊,剁了很長時間,纔將五副豬下水弄好了。

“哧……”油下了鍋,菊花先爆炒了一些蒜頭,蒜頭的焦香很快瀰漫開來,彌起了一股濃煙,廚房裡開始熱火朝天。

菊花將豬下水一併放入了滾燙的油中,“噼叭……”豬下水被爆炒出聲,很快,就傳出了肉香味,如意和在外頭做工的人都吸了吸鼻子,哎呀,太香了!連張氏也驚訝於這個味道。

菊花撒了鹽,又將自制的調味粉灑了一些下去,豬下水便融入了八角、桂皮、茴香、胡椒等味,表面紅紅的,是沾了辣椒的緣故,很引人食慾。出鍋!菊花將豬下水出鍋之後,如意也將洗淨切成塊的黃瓜拿了過來,菊花便開始做下一道菜,燜黃瓜。

燜黃瓜沒有什麼技巧,只需掌握火候。黃瓜要燜久一些,纔夠軟夠綿,吃在嘴裡,隨即融化。待黃瓜燜好後,菊花又做了清炒菠菜,白菜豬肉湯,眼見張氏在她做菜的功夫,將窩頭也蒸好了,菊花便去招呼做工的村民吃午飯。

張秀才家的房子太小,擠不進這麼多人,菊花便將裡屋的桌子搬到了露天裡,將飯菜擺在上面,又放好了碗筷,讓村民們自行拿了吃。

村民早就餓了,一見可以吃午飯了,都一窩蜂的涌了過來。

“菊花妹子,這肉真香,哎喲,太好吃了!真捨不得吞下去。”一位做工的漢子叫了起來。漢子名叫沈大強,是村裡的木匠,平日裡性子很大方,有什麼說什麼,他這一說出口,馬上就有幾個人連聲附和。

“妹子,這……大哥吃着真不好意思,你說這工錢高,還有豬肉吃,俺家過年才吃幾次,你……這才第一天就給俺們豬肉吃,這也太大方了。”

“是啊,其實一碗糙飯一碟鹹菜幫子給俺們吃也就足夠了,俺們這些大老粗,吃了也是拉出去了,這要是不買這些肉,妹子可就有了些錢了。”

菊花見這些漢子這麼誠實,不禁“撲哧”笑了,村裡人真的是樸實啊!不過,這不包括柳大杏和黃氏、沈大柱那樣的人。

“給大哥們吃哪能是浪費,吃了飯多幫妹子出些力氣就好了。”菊花爽朗地笑着。那些村民便鬨笑着吃飯,不多會,那些窩窩頭就被吃得一個都不剩,那些菜也被一掃而光了。

菊花在菜端出來前,已經先盛出來一些放在竈裡,菊花見如意與沈大娘忙活有一會兒了,便留下她們吃午飯。

如意也餓了,早在聞到那股香味時就已忍耐不住,便沒有推辭。

“菊兒,這是什麼肉呀,怪好吃的。”如意將筷子一次又一次地伸向那盤爆炒豬下水,問道。不僅如意,張氏也是一臉好奇地看着菊花。

“娘,這是豬下水呀!”菊花夾了一塊豬下水放進張氏的碗裡,笑道。

“豬下水?”不僅僅是如意,張氏也驚訝地叫了起來。

“是呀,我厲害吧,嘿嘿!”菊花臭屁地誇了自己一把。

“如意,你看看菊花,你也得多向她學習學習,來年,俺也得給你說個婆家了,要是啥都不會,俺看你到時怎麼辦?”沈大娘瞟瞭如意一眼,說道。

“討厭,誰要嫁人,俺纔不嫁呢,呸呸呸!我要留在娘身邊,哪都不去。”如意羞紅了臉,鑽進沈大娘懷裡,撒着嬌,菊花和張氏沈大娘看她這副模樣,都笑了起來。

而一旁的樹根和青草也是一個人拿着一個窩頭,再吃上一口辣辣的豬下水,吃得無比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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