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房子蓋好,搬遷回村
房子蓋了大概一個月,終於蓋好,相比起前幾次蓋房,這次已經算很快了,不同的是,之前秦沫交給胡師傅的圖紙裡包含了工廠,真正蓋房的時候,秦沫將那個大工廠換成了同樣的房子,整個房子佔地比之前的房子加工差不了多少了,這回秦沫直接讓蓋了五十間房。五十間房整整齊齊,她又讓工匠在外邊圈了一大圈圍牆,在外邊開了一個大門,上邊有把大鎖。房子既已蓋好,秦沫也準備搬過去,張氏與秦玄極力挽留,周鳳華與秦洹也說道:“孩子,住這裡吧!咱秦府也不會沒有房間啊!”
秦沫笑着拒絕了,說道:“我有事需要經常上山,這樣,樂兒、天兒、簫兒和沁兒都留在這裡吧!反正這裡離沈家村並不遠,我又有大黑,可以隨時回來的,娘,記得給我留門。”
張氏眼眶紅了,說道:“說什麼呢,傻孩子!這裡就是你家,什麼留不留門?”
說得衆人都笑了,張擎勇捋着鬍子笑道:“我與沫兒一同住山裡,我向往隱居生活久矣!”
“岳父,您也要走?”秦玄問道。
“嗯!去給我外孫女看看門,山上景色好,我也可去散步。”張擎勇笑道:“賢婿,初十快要到了,到時老夫肯定會來的,沫兒說得對,有馬在,這裡又不遠,來去多方便!”
秦洹聽了,拍了拍張擎勇的肩道:“你老兄可真快活,說的我都有些羨慕了!”
“爹,娘,爺爺,奶奶,我和外公會經常來的,眼看也不早了,我們也要走了。”秦沫瞧了瞧天空,說道。
“沫兒,這是爹給你的銀兩,爹,知道也許你不缺,但這是爹的一番心意。”秦玄掏出疊銀票,笑道。
“謝謝爹!”秦沫接過,笑意盈盈。
“好咯!再說下去就要晚了,走了!”張擎勇爽朗一笑,又挨個抱了孫子孫女,衆人收拾好東西,放上馬車,由東方噬駕車,馬車很大,大黑又是吃了血靈果的,強健發達,七人坐上去,又放了些東西,也還寬敞。“路上小心!”張氏與秦玄站在門口叮囑着。
“知道了,娘!”秦沫點了點頭。東方噬開始駕馬,馬蹄聲踏響,馬車很快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沫兒是個有主見的人,這樣也好,我也能放心了!”張氏站在門口不動,只看着遠方。
“嗯,她是個好孩子。”秦玄點了點頭,又俯身在張氏耳邊笑道:“巧兒,何時再與我生一個像沫兒一樣的女兒?”張氏被說得臉羞得通紅,說道:“不知道!”說完進門去了,秦玄俊逸的臉上掛着笑,也關了大門進去了。
馬車行駛着,進入了沈家村,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叫道:“那不是沈菊花家的馬嗎?怎麼又回來了?”有人附和着,就這樣,秦沫回來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得迅速,黃氏聽見了罵道:“這死妮子!回來幹什麼?不死在外邊!”樑梓安聽到這一消息,眼神更加狠毒怨恨!秦沫回來的消息傳到了柳大杏耳朵裡,柳大杏充耳不聞,自沈峰成跑了之後,她已經變得麻木了。
倒是柳大杏的弟弟柳鬱,在聽到這一消息後,來了一絲興致,首先見這女子騎着一匹金馬!金馬誰見過?反正他柳鬱沒見過,而後,又有人說她長得好看,又說道她之前挖過人蔘,家裡開過洗髮水工廠。得知洗髮水工廠竟是這女子開的,柳鬱十分震驚,對秦沫越發好奇了,到底這個女子是什麼樣的人?柳鬱家裡娶了一個女人叫劉麗花,只可惜人老珠黃,柳鬱早已沒了興趣,又納了好幾個小妾,不過他也膩了,他這次不過是來柳大杏這裡住段日子,若看上了人,娶回去當小妾也是極不錯的。
秦沫並不知道自己已被盯上了,若知道柳鬱已在心裡自作主張亂想,定會噁心到想吐。
“到了。”東方噬停了馬車,說道。衆人下了馬,張擎勇見到建設的大房子,嘆道:“這麼大?”他之前在將軍府住的也大,不過他整天操心行軍打仗也不去在意,如今這房子坐落在山腳下,又認真觀察,這才發覺着實大!
“嗯!以後若家裡有了更多人,也是夠住的,想住哪間住哪間。”秦沫笑道:“外公在這山村裡,可隨意走動,山上可以練武,也有獵物,只要不進去外圍就好,外圍裡邊太危險了。”張擎勇點了點頭。秦沫開了門,將馬牽了進去,東西已經差不多置辦好,只差衣服了。
接着各人挑了自己的房間,秦沫的房間兩旁分別是凌絕詡和姜冷,姜冷旁邊是東方噬,東方噬的房間下去依次是黑蟒,蘇楚言,張擎勇,張擎勇的房間又與凌絕詡的房間是隔壁,這樣一共圍成一個正方形,中間有空着一些房,所有房間的面前都是空地,形成了一個大院子,又有幾棵樹,不至於太落寞而感覺缺少什麼。
這大房子裡僅添置了傢俱,裡邊擺設都一樣,但總感覺有些古板,秦沫覺得需要買些畫軸掛上去,或者擺幾盆文竹、花兒什麼的,不至於讓房間單調。秦沫向張擎勇提了這個建議,張擎勇也覺得可以,只不過覺得畫還是自己畫的好,只須買些筆墨紙硯回來即可。
既然已決定還要買衣服,鞋子,還有買紙買糧,秦沫也不想太多人去了,這纔可以省些空間放東西,當即決定與蘇楚言再去一趟鎮子,反正一羣男人也不喜歡逛街買衣服,全都聚在一起談論武藝劍術,張擎大爲震驚,因爲這些能力,哪一個武功都在他之上,他欽佩之餘,也暗誇自己的孫女好本事,結交到這麼多厲害的人物!
秦沫又趕着馬,馬車裡坐着柔弱的蘇楚言。
“秦沫,你一個人養這麼多人,你的錢夠用嗎?”蘇楚言也是震驚的,聽說這房子,這一切花銷都是徒弟出的,她一個姑娘家,又不是千金小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師父,以前我做了一些生意,家裡開了個洗髮水廠子,又向人賣了一些吃食用的配方,所以有了積蓄。”秦沫回答着,心裡卻也有些淚奔的感覺,七個人的衣服、鞋子,加起來該花去多少銀子啊?她因爲買了黑蟒花去了十萬兩,如今手頭只剩下了幾萬兩,這麼一大口人,賺錢是個大問題!”蘇楚言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
“謝謝師父”秦沫笑着,馬兒跑得飛快,一下子又回了鎮子。秦沫先將馬趕去了成衣鋪,與蘇楚言下了馬車,店裡的掌櫃見有生意來了,忙笑臉相迎。“喲!姑娘是你?又來買衣服?這回我給便宜些。”這鋪子正是秦沫上次與周鳳華來的那家,因爲買得多,掌櫃的一下子記住了秦沫。
“嗯!我挑挑。”秦沫笑了笑,兀自挑了起來。張擎勇天然有一股威嚴氣勢,適合深色衣服,秦沫挑了一件藏青色寬大的袍子,又挑了一件黑色雕紋袍,一件藍色紋狼袍。姜冷生性好紫色,秦沫買了紫色飾流蘇的錦袍,一件紫色鏤金紋的錦袍與一件紫色單色袍。秦沫突然發現,他們這些人都有一個怪癖,大多單戀一種顏色,如姜冷全買了紫袍,東方噬全買了紅袍,黑蟒全買了黑袍,至於凌絕詡,喜歡的還多些,秦沫買了墨綠色的袍子與淺藍,灰色的袍,每個人三件,五個男人就買了十五件衣服。蘇楚言也挑好了衣服,順便連秦沫的挑好了,不得不說她很有眼光,給秦沫買的有月白色的素腰綢裙,淡藍色的對襟飾花軟煙羅,一件鵝黃碧羅裙與一件大紅軟軟紗綢裙。
“師父,我穿紅的好嗎?”秦沫有些猶豫,她還沒穿過紅衣呢,除了之前的嫁衣。
“保證合適的!你其實適合紅,那些素色的雖也好看,終究不夠嫵媚。”蘇楚言將衣服都交與掌櫃,她自己挑了三四件裙子,有淡紫、淡粉、天藍,還有明黃,很是好看。全部衣服一共有二十三件,掌櫃的樂開了花,聲音都帶着顫抖:“姑娘,全要了?”這每一件價都不便宜啊!”秦沫挑的這些都是好衣服好布料,一件袍要二十兩銀子呢,裙子便宜也得十兩。
“多少銀子……”秦沫吞了口唾沫,心知不會便宜了
“三百八十兩。”掌櫃的算了一下賬,說道。秦沫嘴角有些抽搐,以前家裡窮的時候,一家人的衣服也就幾兩,可要她放下這些衣服,她又捨不得。
“包起來吧!不過,可不可以送些褻衣褻褲?”
秦沫掏錢掏得無比悲壯,又買了好幾雙鞋,共花了四兩。
“可以的,可以的!姑娘,您隨便挑!”掌櫃的激動得不行,從賣出的這些衣服中,他可以賺到一百五十兩,雖說在有錢人家看來不多,可是這足以讓普通百姓一家生活消費個五十年的也沒問題。
秦沫挑了好些褻衣褲,一齊交給掌櫃的打包。
蘇楚言看到那些,倒是羞紅了臉。衣服買好了,又到鋪子買了一百個大米,一百斤麪粉,一百斤玉米麪,好吧,她承認自己奢侈了些,可她吃不慣粗麪、高粱米,又花去了四兩多銀子,最後買了筆墨紙硯,還買了鉛粉可作畫,貴得要命啊!果然讀書人好費錢,不過,幾支毛筆,幾百張紙,幾個硯臺,再加一些顏料,就要了一百兩銀子。
秦沫的手都在顫抖,東西都堆在馬車上,就趕馬回村了,只不過一路上都在心疼錢。
買回東西到了家,秦沫將衣服一一發給衆人,收到衣服的人都很開心,因爲那料子摸起來滑不溜手,是上好的布,只是看到那分發的褻衣褻褲時,幾個男人俊臉一紅,張擎勇也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秦沫倒是不在意,樂呵呵地將衣服鞋子塞到他們懷裡,又搬了糧在竈間,取了筆墨紙硯出來。張擎勇見那筆墨眼前一亮,忍不住手癢,當即取過一張紙,磨了墨,深吸一口氣,硃筆一揮,寫下“修身養性:”四個大字,強勁有力,仿若猛虎躍然紙上。
“外公這字寫得可真好!”秦沫誇道,也有些心動,拿起一張白紙,抹平了,取過顏料,一筆一劃畫了起來。衆人見她這般,都有些好奇,她難道還會作畫?秦沫調和了墨和綠色顏料,畫了一幅綠竹圖。竹子代表高潔品行,剛正不阿,秦沫畫的竹子以一種不羈的狀態生長着,既清新淡雅,又高傲無比,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醫!”一畫完畢,驚呆了衆人!那畫,風格別緻,那詩,意境高遠!這一露臉,又給了衆人不少驚喜。“哈哈!果然是老夫的孫女!有才氣!不知以後哪個小子那麼幸運了!哈哈……”張擎勇爽朗地笑着。聞得此言,有三人心裡一顫,凌絕詡與姜冷對視一眼,黑蟒眼眸閃爍着奇異的光,彷彿在思考什麼。
“那是自然!孫女我漂亮大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如此優秀,定是存許多小子追的!”秦沫嫣然一笑,逗樂了張擎勇。
“鬼丫頭,也不害臊!”張擎勇打趣,蘇楚言也掩着嘴偷偷笑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好啦,進屋吧!今晚吃餃子哦!”秦沫將畫收起來了,一邊說道。
“老夫又有口福了……”
……
劉小彩早已聽說秦沫的若干事,自從秦沫的大工廠倒了以後,她沒有了做工的地方,沒有錢,這讓她在家裡的生活又與以前一樣了,被自己的小嬸狠狠地貶低,被自己的父親埋怨。看着自己的妹妹吃不飽,整日做那麼多活,而自己的小叔小嬸的兒子劉寶吃着大雞腿邊指揮着她做事,看着爹日漸嫌棄娘,罵娘是個掃把星,而那一家人卻過着逍遙快樂的日子,劉小彩徹底憤怒了。
“你瞅啥?還不去給我洗鞋?遲了我叫我娘和我奶奶削你!”劉寶見劉小彩站在院子裡呆愣愣的,冷哼一聲,將手裡的雞骨頭朝劉小彩扔去,帶着一些腥味的雞骨頭準確無誤地掛到了劉小彩的頭髮上,劉寶見狀,哈哈大笑。
“你這個賤丫頭,把我的洗髮水弄灑了,你知不知道這洗髮水有多貴並且鎮子上都沒有貨了嗎?”一聲尖叫聲傳來,隨即是一個清脆的巴掌聲。“賤人!和你那娘一個樣,笨手笨腳的,晦氣!給我滾!”聲音的主人正是劉寶的妹妹劉美,穿着件入時好看的長裙,正一臉氣憤地推搡着劉小彩的妹妹劉小霞。劉小霞的臉上分明還有鮮紅的幾個巴掌印。
“劉美,不許你欺負我妹妹,也不許你蔑我娘!”劉小彩衝過去將劉美一推,劉美踉蹌着後退了一步。
“你敢推我?我去告訴奶奶!”劉美罵道。
劉小彩只感覺到一股諷刺意味在向她襲來,奶奶,奶奶,叫得多親切呀!可是那人卻從沒對她與妹妹盡過奶奶的職責。
“你欺負我妹妹,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劉美,你不要太過份!”劉小彩眼眶通紅,看養劉小霞臉上的紅印子,十分心疼。
“呸!我的名字你也配叫?欺人太甚!我就斯負她了,你還能怎麼着?不僅要欺負她,我還要罵!罵你娘這個賤人,爛人!生了你們這兩個小賤人!你打我呀?”劉美嗤笑一聲,一把揪住劉小霞的頭髮,朝劉小霞狠狠地甩了一已掌,劉小霞被打得臉更腫了。
“打得好!打死她!”劉寶在一旁邊吃餅子邊煽動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還敢打她?我跟你拼了!”此時的劉小彩已完全被激怒,心裡十分怨恨,也恨自己的軟弱,讓妹妹受到傷害。劉小彩尖叫了一聲,對着劉美撲了過去,劉美驚呼,忙用手反抗,劉美在劉小彩的臉上撓了幾把,劉小彩吃痛卻不放手,也揪住了劉美精心打扮好的頭髮,將它們扯亂,兩個人打成一團。劉寶見自己的妹妹被打了,又見兩人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哪個跟哪個,又見劉小霞在一旁着急,不由呵呵一笑,從院子裡找了根棍子,對着劉小霞打去。
“賤逼丫頭,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讓你們橫!打死你!”
劉寶纔不知輕重,一下一下下足了狠勁。劉小霞哭喊着,身上的衣衫竟被血滲透,可劉寶完全沒有停止的樣子,一下又一下,聽着劉小霞的慘叫,十分開心,嘴裡還不住地罵道:“下賤胚子,我打死你!”
劉小霞昏迷了過去,劉小彩眼角餘光瞥見了,怒火又“騰騰”上涌。劉美死命地掐着劉小彩,將她掐得青紫。劉小彩眼眶快要滲出血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劉美推開,衝進了噪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幾近發狂,像一個瘋子,揮着柴刀向劉寶的方向砍去。“你打得我妹妹這個樣子,我要你償命!”劉小彩揮着刀對着劉寶,那陣勢直把劉寶嚇住了。劉寶呆站在原地,完全忘記了逃走。劉小彩的柴刀落下,將劉寶的手砍了一道大口子,鮮血馬上溢出。
“啊!疼死我了!”劉寶的淚一下子滾落下來,見自己的手竟流了好多血,頓時哭了,大喊道:“爹,娘,奶奶,劉小彩這個瘋子要殺了我!”劉寶按着流血的手逃走,迎面撞上了聞聲而來的趙芬等人。
趙芬一見劉寶的樣子,嚇得大叫道:“乖孫子,你咋啦?”
劉寶嚎啕大哭,王楚香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流了這麼多血,忙帶着他去看大夫。劉寶在趙芬與王楚香的簇擁下走了。
劉美衝到劉小彩面前,扇了她一個巴掌,對着聞訊趕來的劉小彩的爹劉金嚷道:“她剛纔還撓我、掐我。”轉頭面向一臉慘白的劉小彩的娘鄭賢淑,罵道:“你生養的好女兒!”
劉金此時面色發黑,說不出是因何發怒。
劉小彩丟下了柴刀,一臉淡漠。
劉銀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女兒吃了這麼大的虧,還是劉金家的“賠錢貨”乾的好事,心裡怨恨,便將劉小彩的頭髮扯起,又朝她捅了一拳,這拳正中肚子。劉小彩已很久沒吃飽,又做了那麼多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當即感覺五臟六腑都撕裂般疼痛。
“下賤的小妮子,怎麼不去死了!”劉銀嘴裡罵着。
劉金的手指動了動,劉小彩將視線轉向他,發現他的眼底竟閃過一絲厭惡,那一絲厭惡徹底傷到了她的心。
“不孝女!你給我滾!滾!就當我沒有生過你!我不認識你!”劉金奪過棍子,重重地打在劉小彩身上,將她往門外驅趕着。
一旁的劉銀,看着這一幕,冷笑着。
劉美得意的嘴臉映入劉小彩的眼瞳裡,看着可憐的昏道在地半天卻無人理會的劉小霞與可憐兮兮毫無地位的娘鄭賢淑,劉小彩笑了,對着劉金譏諷道:“你就這麼任人作踐自己的家人嗎?放着家裡人讓人欺負,這就是所謂的爹?”劉小彩一臉嘲笑的表情激怒了劉金,他憤怒地推了劉小彩一下,罵道:
“你走啊!還呆在我家裡幹什麼?這裡已沒有你的親人了!”劉金將劉小彩趕出門外,將門重重關上,那門關上的瞬間,也將她對劉金的最後一點感情給斬斷了。
也許是天公不作美,這時候竟下起了瓢潑大雨,劉小彩在門外淋成了“落湯雞”,但她沒有敲門,因爲她的心比身體更冰冷。
劉小彩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家,在村子裡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要去何方?
“孩她爹,下雨了,小彩她……”鄭賢淑看着烏黑的天,淚涌了上來,欲言又止。
“不要再說了,都是你教的好女兒,打罵侄子,忤逆長輩,她死在外邊也不關我的事!”劉金十分煩躁,將劉小霞抱到牀上,見她腫脹的臉,也只微愣了一下,隨即冷哼一聲,“呵呵,與其這個樣子,不如早死了乾淨呢!”
劉小彩的淚與雨水交融,順着臉頰流下,眼眶火辣辣地痛。
劉小彩獨自前往大青山,從山腳下慢慢地往上,她知道那裡邊有野獸,不過她不在乎,既然要尋死,也不必留個全屍,讓野獸吞食,也許還比傷心好點。
終於到了山的內圍,劉小彩聽到了有熊或者其它動物的嘶吼聲,待走至山中,不由得有些害怕了,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劉小霞與鄭賢淑的臉,她募地感覺一陣驚恐,不,她不可以死!劉小彩後悔了,但此時已經晚了,一隻餓狼已經盯上了她。
劉小彩看見了餓狼眼中那綠油油的光,嚇得大叫,與此同時,餓狼已經撲向了她,張嘴咬向了她的脖子。
“啊!”劉小彩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流了下來,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面前擋着一團火紅,那隻狼的脖子正扼在火紅的手中。
凌絕詡將死狼往地上一扔,看了看狼狽的劉小彩,皺了皺眉,思考片刻,向她伸出了手。
劉小彩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一襲火紅的衣服穿在這個男人身上如同妖孽,一舉一動魅惑人心。眉目若星,劍眉如飛,臉若刀削,鬢如刀裁,英挺的鼻樑下是性感的嘴脣……劉小彩看得呆了,一顆心在胸膛裡劇烈地碰撞着,似乎要飛出來。
“把手給我。”凌絕詡見她呆愣愣的,有些許不耐煩了,開口說道。
劉小彩的臉上飛過紅霞,將手伸了出去。凌絕詡拉了她一把,劉小彩這才站了起來。
“你一個姑娘家,上什麼山?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見劉小彩臉上還有淚痕,衣服也破爛,凌絕詡心想:難道是被趕出來的?
“我自己回去便好了。”劉小彩緊咬嘴脣,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看得凌絕詡嘆息一聲,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又不知她家在哪裡,無法送回去,心裡想着,還是將她帶回去,讓秦沫去問一下好了。
凌絕詡想了想,問道:“姑娘,不如先去我家好了,我家還有地方可以住,等姑娘想回去了,我再送你。”
凌絕詡的一番話讓劉小彩又羞又喜,偷偷擡眼看了一下他的俊顏,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走吧。”凌絕詡在前邊帶路,劉小彩跟在後邊慢慢走着,一路上,她彷彿聽到花開的聲音,恨不得路不要走完,瞳孔裡再也裝不下任何風景,滿是凌絕詡身影。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已來到山腳下,凌絕詡帶着劉小彩拐了幾個彎,不知不覺間,便到了秦沫家的門口。
“我家到了。”凌絕詡有鑰匙,打開了門。在說出“我家的時候”,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溫柔的表情,原來,他早已把這裡當成了一個家。
凌絕詡帶着人進了門,從正廳裡傳來陣陣笑聲,待他走近了看,才知是一羣人圍在一起,桌上放着一堆小石塊,呈長方形形狀,不知是什麼東西。
“哈哈,外公,你又輸了!該怎麼辦?”說話的人正是秦沫,只見她今日穿着一件紅色水紗裙,正是之前蘇楚言幫她挑的那一件,衣裙的布料輕柔精巧,秦沫穿在身上,更顯得凹凸有致 。頭上只簡單綰了一個蘭花晶石簪子,一襲墨發傾瀉,巧笑倩兮,瞬間驚豔了凌絕詡。
他平日只覺得她穿素色衣服美若仙子,卻不知她穿紅色可以這麼傾城嫵媚,那一皺眉一微笑都風情萬種,像一個調皮又冷豔的小妖精鑽進了他的心。
“啊!又輸了!”張擎勇懊惱地張着嘴,輕捶着桌子,不滿地喊道。
“別賴賬哦,嘻嘻,我也看到了,可爲徒兒作證人。”蘇楚言掩嘴笑了。
他們一羣人玩的正是麻將,秦沫用石塊弄成一塊塊整齊的石板,又刻上了字,教會了張擎勇、東方噬、姜冷、黑蟒與蘇楚言,這會兒幾個人正玩得不亦樂乎。
“誒,凌小子,你回來了?你身邊這位是…?”張擎勇看到了凌絕詡與他身邊的劉小彩,問道 。
“我在山上碰見的,她差點被狼吃了,不知她家在哪裡,所以帶來這裡。”凌絕詡看了一眼秦沫,見她並無生氣之意,鬆了一口氣。
“劉小彩?”秦沫有些驚訝,劉小彩也睜大了眼,看着秦沫,又看了看凌絕詡,心下一驚,原來,原來他們住在一起嗎?劉小彩這才發現這屋子裡每一個男子都是那麼絕色,絲毫不亞於凌絕詡。
秦沫穿着質地上好的綢裙以及凌絕詡看着她那熾熱的眼神刺痛了劉小彩,反觀自己,一身破爛的衣服,粗糙又偏黑的皮膚,只像個鄉下泥腿子。
“你們今日的衣色正好一樣呢!”蘇楚言突然說道。衆人看時,才發現凌絕詡穿的也是紅衣,這一紅一火,倒有幾分伴侶的感覺。
“金童玉女,倒也挺般配。”張擎勇樂呵呵地說出一句話,殊不知這句話引起了其他人的臉色大變。
東方噬與蘇楚言自是不說話,秦沫有些不好意思,凌絕詡有些欣喜,姜冷的眸子閃爍,嘴脣緊抿,黑蟒低下了頭,有些沉默。
劉小彩的臉色霎白,不禁對秦沫產生了濃濃嫉妒,心裡十分不甘,暗恨命運不公,不知道爲什麼名聲這麼臭的女人卻能得到他?
“小彩,你怎麼會去山上?”秦沫打破了沉默氛圍,問道。
“我……我離家出走了。”劉小彩低下了頭,一眼看見自己的破鞋子,不禁暗恨。
“嗯……”秦沫覺得她與自己剛穿越來的境況差不了多少,因此對她有些同情,心想不如讓她暫時住下。
“哦,那你在這裡住下吧,我拿套衣服給你,等你想回去了,我就送你回去。”秦沫已開口,其他人也不說什麼。
蘇楚言笑道:“我帶她去。”說完走到劉小彩面前,說道,“我是沫兒的師父,你可叫我楚言,也可叫我楚言姐,我帶你去換身衣服吧,順便整理一下房間住下。”
劉小彩見蘇楚言笑意盈盈,不自覺點了點頭。
蘇楚言領着劉小彩,挑了一個位置偏中的房間。
劉小彩進去後,只感覺震驚不已!古色古香的房間,幾件木製傢俱均是上好的,被子則是棉布的,該配置的東西都有了。看得劉小彩呆愣在那裡。
蘇楚言也沒多說,轉身去自己的房間拿來了一些備用的衣物,還有鞋子什麼的,拿給了劉小彩。
“你叫劉小彩是嗎?小彩,這衣服給你,你先換上吧,鞋子也在這裡,我先出去,換好了出來,那裡有梳妝檯。”蘇楚言指了指房內的一角說道。
“謝謝!”劉小彩點了點頭,蘇楚言就出去了。
劉小彩捧着那幾件光滑華麗的衣服,彷彿仍在夢囈中。她走到梳妝檯前,沉默地看着鏡中憔悴的自己,慢慢將衣服脫下,換上了那套棉布針織裙裝,穿上了繡花鞋子,對着鏡子梳妝,見梳妝檯上還有胭脂臉粉,她猶豫了片刻,施了一些薄粉,描了眉,拿起脣紙輕抿一口,一個楚楚動人的美人坯子便出現在梳妝檯前。
“這……這是我?”撫摸着自己的臉,劉小彩不敢置信。鏡中她顧盼神飛,儘管皮膚黑了點,但足以算得上是小家碧玉,那套棉布裙子做工細膩,又有束身的功能,穿上去柳腰不盈一握,稍一轉動,仿若一隻輕盈的蝴蝶。“爲什麼這一切不是我的,爲什麼?”劉小彩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又想起了秦沫幸福舒適的生活,妒忌道。
“小彩,換好了嗎?”蘇楚言在門外問道,“可以吃飯了。”
“好了!”劉小彩回過神來,忙穩定自己的情緒,推開門走了出來。
蘇楚言見了她,有些吃驚,笑道:“小彩,你穿這套衣服真是好看。”
兩人一同走向正廳,黑蟒幫着秦沫將飯菜擺好,等着二人吃飯。桌上擺的是八盤菜,有烤野兔,上面撒着蔥花與辣椒,還有醬豬肘子、滷豬排、炒雞蛋、炒白菜、一盤玉米烙餅、辣豆腐、香芋條,主食是米飯。早已擺放在桌上,散發着誘人的香味。劉小彩吞了吞口水,肚子卻不給面子地響了起來。
“丫頭,來吃飯吧,沫兒做的飯菜最好吃了!”張擎勇拉開了一張椅子,示意讓劉小彩坐下。
秦沫見給劉小彩穿的衣服正合身,整個人都好看了,,將一碗飯放在她的桌位上,她對面坐的正好是凌絕詡。
“吃,大家都吃!”張擎勇發令。
大家也就行動了,但吃得很斯文。也許是本來的習慣,劉小彩有些不適應,但還是儘量學他們,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筷子烤野兔,吃下去頓時口香四溢,回味無窮,她已多年不知肉味了,之前一有煮肉,都是劉寶與劉美才能吃。
劉小彩還是忍不住一塊又一塊地夾了肉吃,沒有人笑她,一碗米飯很快也吃完了。蘇楚言又給她盛了一碗,並夾了一些辣豆腐放上去,說道:“多吃些!”
劉小彩突然哽咽,因爲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吃飽了飯,收拾了碗筷,張擎勇繼續與姜冷等人搓麻將,凌絕詡站在旁邊看着看着,不覺也來了興致,最後連劉小彩也被拉來玩。一張大大的桌子,圍成一團,石牌飛快地在桌子上來來去去,不一會兒各人都熟悉了遊戲規則,也玩得越來越熟練。
“十三幺!”凌絕詡輕笑着將牌放在桌上,說道,“我贏了!”
張擎勇詫異不已,心道手氣這麼好,不免笑道:“小子,老夫玩這麼久還沒有贏過,你倒好運氣!”
凌絕詡挑眉淺笑不語。劉小彩看着他俊逸的笑容,感覺臉頰發燙,更堅定了心中的某個想法,她一定要得到他,讓他的笑僅屬於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