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今:……誰給你毒舌的屬性的!我去砍了他!
青青:一張變成一沓,需要把求票的人從你換成本都督。
某今:都督威武!求傳授秘訣,怎麼把一張月票變成一沓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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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青擡手接住,看也不看癱軟在地汗如雨下的掌事,道一聲走,便帶着蕭芳和綠蘿光明正大地出了玉春樓,揚長而去。
這時,烏雅阿吉也取了銀票回來,銀票被裝在錦盒裡,那錦盒四角鑲金嵌翠,烏雅阿吉哈哈一笑,凌空擲給暮青,“這盒子值些銀兩,就當是利息吧。黃金萬兩,接着!”
魏卓之在去江南前顯然早將此事告知了蕭芳,綠蘿推着蕭芳從那間十八年未曾出來的院子裡走出來,任劉黑子與護院們就在身邊拼殺,兩個女子皆一路目視前方,不躲不避,不退不停,暢通無阻地走到了大堂。
玉春樓的後院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劉黑子跟着暮青的時日不短了,歷經月殺和軍營裡這段時日的特訓,身手已和剛從軍時判若兩人。石大海死了,那個一直照顧着他的兄長沒了,那個靦腆的少年彷彿一夜之間歷練成人,心底的決意和鬥志被激醒,出手果決狠辣,一刀撂倒一人!烏雅阿吉的身手更不是一羣護院打手可比的,玉春樓裡的人怎麼也沒想到,暮青只帶了三個親衛來,她自己和親衛隊長沒出手,只命兩個人劫財劫色,玉春樓裡竟無人擋得住。
掌事的苦苦哀求,暮青不爲所動,甚至連臨終贈言都送了人,掌事的見求也無用,只得給一干不知所措的龜奴、護院和打手使了個眼色,衆人趕忙分了兩路去攔人。
“你平日裡想必也沒少幹惡事,這顆腦袋早該掉了,十八年後再長出來,記得長一顆忠正純直的。”
“都督!此事當真使不得!玉春樓裡的姑娘皆是罪臣之女不能贖身,如若丟了,小的可是要掉腦袋的!”
大興朝建國六百餘年,玉春樓裡就沒出過這種事,掌事的、龜奴以及護院打手全都懵了,聽說過世上有匪,沒聽說過敢搶官家的,還搶得如此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現在你聽見了,照辦就是。”暮青當然不指望玉春樓照辦,她看了眼劉黑子和烏雅阿吉,兩人便分頭行事,一人去後院找蕭芳,一人去找玉春樓的賬房拿銀票。
“都督,小的從未聽說過這等規矩……”
掌事的聽得發懵,自古青樓裡的姑娘想走都要拿銀子贖身,沒聽說過人走之前青樓反倒要陪送嫁妝的!這是哪朝哪代的歪理?
“……”嫁妝?
“我看上的人,來你們玉春樓的時候好好的,現如今我接出去時腿已殘了。這些年她沒少爲你們玉春樓賺進金山銀山,可除了胭脂水粉衣裳吃食,連一個銅板兒的月例銀子都沒有,現在她要走了,玉春樓連嫁妝都不想備?”
“……”什麼?
“常來給你玉春樓送錢?”暮青冷笑一聲,“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剛纔確實有句話忘了說——我除了要蕭芳外,還要你於春樓裡的黃金萬兩!”
“清楚!清楚!”掌事的趕忙賠笑,背後起了層毛汗,心思急轉,“只是、只是……只是您犯不着把蕭姑娘帶回府中,若是喜歡,常來不就是了?”
“我的話說得不夠清楚?”暮青冷冷地看向掌事的。
“都督!都督!”掌事的這纔回過神來,趕忙喊住暮青的親衛,他想說玉春樓是官字號的青樓,想說樓裡的女子不可贖身,想說爲罪臣之女贖身的按律以亂黨罪論處,但這些話暮青剛剛都說過了,她一開口就堵了他所有的理由,讓他無話可說,一時語塞。
暮青坐在大堂裡,看了劉黑子和烏雅阿吉一眼,兩人轉身便往後園走。
這時辰,玉春樓裡並無恩客往來,姑娘們都在午歇,掌事的是被龜奴喚起來的,聽了這話愣了半晌,還以爲自己午睡沒醒。
步惜歡以爲暮青要去賭錢,暮青進了玉春樓後,卻喚來了玉春樓的掌事,直言道:“聽好了,我只說一遍——我要帶蕭芳回都督府,我知道她是罪臣之女不可贖身,但我就是要帶她走,報宮裡、報相府、報盛京府,隨意!誰有意見,讓他來都督府找我要人,你別與我置喙,照做便是。”
午後,步惜歡如舊易容成月殺隨暮青去玉春樓,暮青出府時還帶了劉黑子和烏雅阿吉。
“玉春樓。”
“嗯?去哪兒?”
“都督府裡的俸銀都貼補了將士們,聘金之事我自有辦法。”暮青不說是何辦法,只道,“晌午了,早晨就沒顧得上吃飯,餓了,先吃飯!你既然閒的白天出宮,那午後陪我出去一趟。”
步惜歡轉過頭來時,正瞧見暮青嘴角的笑容淡去,雖只是一瞥,足叫他看得怔神兒,連要說的話都忘了。
屋裡酸味燻人,暮青的嘴角卻輕輕揚起,元謙逃了的事在心頭落下的陰霾雖未散,倒也住進了一絲甜蜜。她把錦盒蓋上,道:“時局漸亂,日後必有百廢待興之時,國庫存銀不可用於私事。”
步惜歡沉默無言,只轉頭望着窗外一枝開敗的梨花,側面容顏如一幅意境含憂帶愁的畫。
“聘金?”暮青明知故問,
暮青將錦盒打開,見裡面滿滿的銀票,壓得實實的,不知有多少。
這也是他頭一回如此賢惠。
步惜歡把錦盒推到暮青面前,沒說話。
男子擡手一拂,一隻錦盒被掃到了暮青面前,那梨花木的錦盒降香濃郁,半幅銀紅錦底的華袖覆於其上,襯着錦盒上的一枝雪棠花兒,別樣醉人。
步惜歡一口氣噎住,着實惱暮青的沒心沒肺,沒好氣地道:“這二十年來,我還是頭一回如此幼稚。”
“我記得你不是這麼幼稚的人。”暮青道,他連女子的醋都吃,簡直是吃飛醋。
“我的記性很好,這點毋庸置疑。”暮青坐了下來,見步惜歡真吃醋了,心裡不解。她是女子,姚蕙青和蕭芳也是女子,且二人進府皆有緣由,這男人有什麼醋可吃的?
步惜歡哼了哼,笑睨着她,“你還記得自己是女子?”
暮青皺眉,提醒步惜歡,“我是女子。”
好酸!
還學會避着他了,竟讓魏卓之來告訴他要娶兩個,怎不娶十個八個?
步惜歡氣得發笑,睨着暮青,沒好氣地道:“娘子再行幾回驚世之舉,爲夫怕都要被你氣得少活好幾年。”
暮青一把將手札收走,放回了書架上之後,走到窗邊把窗子支了起來,“我的手札用的是老墨新紙,最怕酸氣,薰久了,少保存好幾年。”
步惜歡坐在桌前看暮青寫的手札,聽聞此言頭也未擡,只懶洋洋地道:“爲夫若再不來,怕娘子府裡的妻妾都要成羣了。”
一上閣樓,她便揚了揚眉,“如今元家諸事纏身,倒是方便了你,白天都敢出宮了。”
暮青去見姚蕙青之前,先去看過了侯天,因此便從東院兒離開後便直接回了閣樓。
直到看不見暮青的身影了,香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姐,都督真的不是男子?”
梨花已謝,滿地皆白,暖風一送,如初夏飄雪。少年轉身離去,墨發飛揚,縷縷青絲挽了碎梨花。
“禮金無需你操心,進了府就是我的人,自不會讓你受委屈。”暮青說罷起身便出了屋,走到院子裡想起一事來,回身時見姚蕙青還怔着,香兒捂着嘴,臉頰紅撲撲的,“日後如若需要什麼,只管跟楊氏說。”
“禮金……”
都督府的榮華富貴不過是這一年的時日,結此姻親,如若日後都督府被清算,少不得要連累姚府,因此她爹必定會參都督府一本,說都督強搶姚府庶女,讓滿朝皆知這門親事不是姚府自願的,以此免去一黨之嫌。但她光天化日之下進了都督府,已大違禮教,壞了自己的閨譽,也壞了姚府的名聲,必定會被逐出姚家,但她爹是個重利之人,在此之前想必會敲都督府一筆錢財。
姚蕙青早料到她爹會來,“以我爹的性情,他會參都睹一本,再命人送禮單來。”
暮青略過了和姚仕江相談的過程,直接告訴姚蕙青結果。
暮青過來時已近晌午,進門便說道:“姚大人來過了,我告訴他要告隨意,要想嫁女,列張聘禮單送來。”
“是,奴婢記下了。”
“都督府不是姚府,都督並非士族出身,府裡自然乾淨又清淨。天下之大,奇人不少,只不過咱們以前困在姚府裡,見識少罷了。以都督的品性,不知她的身份都能被她放心用着的人,必不是一般的管事婆子。你要記住,日後切不可無端猜忌,不可將姚府後宅的風氣帶進都督府,如若生了事端,必將害人害己。”姚蕙青鄭重囑咐。
“那就奇怪了,奴婢剛剛特意留了心,那婆子沒露出半分嫌棄鄙夷的神色,只在聽說您是都督要娶的人時詫異了片刻。她若不知都督的身份,就不嫌棄咱們這樣進府不光彩,不懷疑咱們不是好人家的女兒?”香兒更詫異了,她還以爲進了都督府,她和小姐必定會被下人們的口水給淹了,免不了要聽那些不知廉恥、破落娼婦的難聽話,可沒想到都督府裡的管事婆子連個嫌棄的眼神都沒露,該不是笑面虎吧?
女扮男裝從軍入朝可是死罪,自是少一人知道,少一分風險。
姚蕙青坐在椅子裡用茶,只點了點頭。
趁着楊氏出去了,香兒不可思議地道:“小姐,瞧那婆子的樣子,怕還不知都督是女兒身。”
聽說都督要娶妻,楊氏樂壞了,帶着兩個女兒進進出出的收拾屋子,眉開眼笑的,嘴都合不攏。
都督府後園東院兒裡有一間主屋,兩間廂房,配一間小廚房,姚蕙青主僕住進了東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