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斷聯繫後,沐晚向常龍交代了去向,囑咐道:“我的行蹤不能向外面公開。如有客到訪,就說我沒空,一律回絕。”
所以,她沒有動用座艦和龍輦,而是直接踏裂虛空,前往紫徽閣。
其實說到便利,座艦、龍輦之類的,又慢又麻煩。依她的性子真得一萬年都不會用一次。可是,天規上寫得明白,仙帝出行,得有儀駕。這是排場,天庭要的就是這個範兒。
她現在是剛正位的新仙帝,一舉一動皆能惹來無數的眼球,故而,不好處處頂着天規做事。象這樣的細枝末節,只能先忍着。
等過些日子,大家都習慣了她這位仙帝的存在,她就可以依着性子來了。
不過,象今天這樣的情況,不宜公開。不然的話,她的儀駕才離開,又折了回去。任誰都會多想——又發生什麼事了?
顯然,大家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Wωω ttκǎ n c o 沐晚剛抵達,還未坐下來,東帝和南帝也前後腳的到了。他們倆都沒有大張旗鼓的動用仙帝的儀駕。
西帝拿出一枚玉簡,放在桌面上,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便是虯龍一族送來的信。上面的禁制已被我除去了。”
沐晚他們掃了一眼。
信寫得很華美,堆金砌玉的,洋洋灑灑上千文字。
然而,在沐晚看來,絕大多數的都是廢話。扒開這些廢話,信的主旨正如西帝所言,就是他們虯龍一族感應到嫡系血脈流落在外,請天庭給幾枚上品通行令,讓他們能來九重天找一找。
南帝看完後,撇撇嘴:“廢話真多。”
東帝沉吟片刻,擡眸問道:“虯龍一族的嫡系血脈在九重天?他們該不是衝着那魔孽來的吧?”
西帝搖頭:“我們只是對外宣佈,上生星君就是扶焱魔尊,他是仙魔同修,從未放出風去,說他是饕餮。再說,這才退朝多久?虯龍一族就得了消息,他們的耳朵也未免太尖了點吧?”
南帝問沐晚:“小晚,你怎麼看?”
沐晚答道:“饕餮是虯龍一族的嫡系血脈嗎?我不知道。”饕餮只是青龍那脈的奸生子!他算哪門子的嫡系血脈!
東帝答道:“這是前朝以前就廣爲流傳的一段野史。傳言,虯龍一族人丁不旺,只好捏着鼻子迎回饕餮這一支,以爲繼。不過,虯龍一族避世已久,所以,傳言的真實性不可考。”
西帝輕叩玉簡:“從這封信來看,傳言是真的。”
沐晚還真是頭一次聽說有這回事。她還是表示懷疑。因爲父君從來就沒有提過這回事。相反,她從父君的手札裡,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可以斷定,當年謀害父君,迫使父君不得不化名黃姓後生,遁走下界的,正是一頭饕餮。
不過,那頭饕餮不可能是扶焱魔尊。因爲父君的手札裡很明確的寫了一筆:歷時千餘載,他親手了結了這位死對頭。
虯龍一族自稱是真龍的後代。如果他們認饕餮爲嫡系,老實說,她恥於與之爲伍。
這裡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沐晚認爲,也許阿哥知道。因爲當時她沒有覺醒真龍血脈,父君鮮有跟她提及虯龍一族。但是,阿哥不同。他是早早的覺醒了真龍血脈的。父君都把護龍軍傳給了他,自然會告訴他一些龍族內幕。
當然,這些事,不能對外說。
沐晚垂眸,掩去眼底的漠然,問道:“我們這邊剛處置了上生星君,虯龍一族就送信過來,說要尋找流落在外的嫡系血脈。未免太巧合了點吧?”
西帝點點頭:“所以,這信要怎麼回,我覺得我們要好好合計一番。”
東帝冷哼:“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我看,十有*又是天帝那廝在興風作浪。這很象他一貫的做派。”
西帝和南帝皆頜首。他們倆也是這麼認爲的。
想到虯龍一族也與天帝勾結起來了。三人的面色甚是凝重。
沐晚見狀,不屑的撇撇嘴:“如此甚好。咱們的神威殿被毀,正愁沒人賠償呢。重建神威殿,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東帝等人微怔,旋即,三人皆展顏。
“對極,他們來得好!”
“只要虯龍一族敢認那魔孽,這筆賬他們休想賴掉。就是追到天邊,我也要跟他們討回來!”
“不賠也沒有關係,直接給我們蓋個新的就是。”
於是,四人很快達成了共識:給虯龍一族發放三枚上品通行令。
爲什麼是三枚呢?
因爲東帝問沐晚,對戰成年饕餮,她一回能打幾隻?
沐晚也沒客氣,直言道,象上生星君那樣的魔聖尊境成年饕餮,她一次打三隻是沒問題的。
於是,東帝他們仨的下巴華麗麗的掉了。
回過神來後,他們仨異口同聲的說了:“就三枚!”
再多沒有,愛要不要。
先前,他們不想放虯龍一族的人到九重天來,是擔心拳頭不夠大——混到他們這個級別了,真心輸不起。一朝失利,那麼,前來踢場子的挑戰者會一茬接一茬,有如東流之江水,滔滔不絕啊。
現在,他們這邊的有一隻超級大的拳頭,還怕個甚?
三位仙帝一點壓力也沒有了,勾肩搭背的相約到西帝家泡龍骨酒去。
至於沐晚……明天輪到她當值了,所以,這事,那肯定是全權交給她處理。
東帝親呢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晚,叔叔伯伯們都是老胳膊老腿的了,你多擔待些啊。回頭龍骨酒泡好了,伯伯請你喝酒。”
西帝扼腕:“世界是屬於年輕人的。小晚,叔很看好你喲!”
南帝最言簡意賅,馬上衝她握拳,加了一句:“加油!”
好吧,只要不動他們仨的蛋糕,他們仨其實是連朝會都懶得上的。這段時間,天天來上朝,勞心又勞力,可累死他們這三把老骨頭了。
他們得抽了這個空,好好的緩一緩。
所以,第二天的朝會,沐晚甭提有多鬱悶了——開會前,紫徽閣冷冷清清的。東帝、南帝和西帝都派了親衛長過來請假。西帝家的酒實在是太好喝了,他們不一小心喝醉了……所以,你懂的。
東帝和西帝的親衛長跟沐晚不是很熟,摸不準新仙帝的脾氣,請完假,刷的就竄出了紫徽閣,好象新仙帝會放狗咬他們一樣。
秦縱要好一點。他加了一句:“我們君上說了,真要動手打饕餮,算他一個。”
說完之後,也捂着臉跑了——他不是怕沐晚放狗,而是真不好意思。自家君上就這樣撂了挑子,厚道麼?
仙官們最初看到主位上只坐着青帝一個,心裡是驚訝+震驚的。然後,他們就顧不上這些了。
因爲虯龍一族的信。
昨天,只是紫徽小會上的初步決議。按照天庭的相關流程,給虯龍一族發放上品通行令,還得拿到朝堂上來共議——如果紫徽小會都沒有通過,那麼就不存在後面的朝堂共議。這封信不會共諸於世。
昨天的勁爆事件,衆仙官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今天又新爆了一樁出來。大家明顯的消化不良了。
所以,主位上到底是坐着幾位仙帝,大家沒心思去數了。只要上面還有仙帝坐着,有人管事就行。
“哼哼,他們肯定是衝着那魔孽來的!”不少人脫口而出。
沐晚輕笑。能當上仙官的,都不是傻子。看大家的反應多快!
“不能讓虯龍一族來!”有一些仙官強烈建議。
沐晚繼續微笑。愛卿啊,天庭又不能搬家,所以,躲是躲不掉的。
果然,立馬有另一拔仙官握拳:“寫那樣一封花裡胡哨的信,虯龍一族擺明了是先禮後兵!”
呵呵,在朝堂之上,永遠都不缺架吵。父君曾經如此點評朝會。
眼見着,雙方擼起衣袖,就要吵起來了。沐晚還是沒有做聲——大家說話都這麼衝,神情激動的不要不要。所以,她決定讓兩派掐一架,先消消氣、敗敗火再說。
最好是,爭死一些,氣死一些。然後,她再出場收拾……那樣的話,絕對能省下不少工夫。
就衝這一條,她沒在兩邊挑火,已經算是很厚道了。呵呵。
不想,衆仙官也盡是一些懶骨頭。見主位上沒有動靜,兩拔人馬捋着袖子吵了三兩句,居然自個兒熄了火。美其名曰,爲了朝堂的和諧。
和諧個頭啊!吵架也爛尾,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責任感?本君坐朝,唯一的一點樂子也被你們這樣給弄沒了。沐晚大大方方的翻了一個白眼——沒關係,她穿着仙帝的朝服,有十二彩玉旒遮臉,下面的人看不見。
剛剛拉手言和的兩拔人馬,與觀望中的中間派迅速的合體,一齊朝主位上打拱手:”此等大事,臣等恭請君上定奪。”
所以說,底下的臣子們太和睦了,也不是一件好事。這樣會累死主位上的君上滴。沐晚暗中嘆了一口氣,掩下心中的不滿,朗聲說道:“虯龍一族是上古大家。今有子孫流落在我九重天,前來尋訪,也是人倫之道。合情合理。着朝天閣拿個章程出來,迎一迎虯龍一族的來使。”
“君上厚德。”衆仙官齊聲高贊。
朝天閣的主官吳真君不幹了。剛纔羣仙掐架,他就是舉着“爲了朝堂的和諧”而勸和拉架的那拔人裡的一員。這會兒,他是真着急了,撩起前袍,三步並作兩步出列:“臣有本啓奏。”
呵呵,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和諧不起來了吧?吳愛卿!沐晚承認,把這樁差事派在朝天閣的頭上,就是因爲這位吳真君剛纔勸架勸得太積極了。好戲還沒開場,就匆匆收尾了。她很是不滿。正所謂,欠債還錢。欠了本君的戲,就勞煩做差事還吧。所以,招待虯龍一族來使的差事,她就認定了吳真君。
不過,話是不能這樣說的。沐晚親切的說道:“吳愛卿,你有什麼事呀?”
吳真君是來撂挑子的:“啓奏君上,臣現正在籌備北帝公祭一事,恐分身無術……”
沐晚果斷的截斷了他的話,笑眯眯的說道:“虯龍一族是上古大家,最重禮儀。朝天閣下置諸多的禮博士,深諳古禮。此事正相宜。再者,關乎天庭的顏面,愛卿莫要推卻。着你部於明天朝堂之上,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章程出來。”
吳真君聽懂了話裡的意思,不敢再駁,垂着抱拳:“諾。”
不少人目光閃爍,聯想起自己剛纔的種種,後背上悄然蒙上了一層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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