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男人本就沒想過娶她爲正妻!或許她在那男人眼裡,只是一個可以暖牀的女人而已!”若那男人真心喜歡她,想娶她的話,便不會因爲家世而娶了旁人!
“至於你的恨,我想,你應該找你那爲妾的娘去!她明明知道男人有正妻爲何還要嫁給他?你孃的身世雖然不好,可要嫁個普通人家的正妻是輕而易舉的,可她沒選擇那樣,而是當了男人的妾,成了妾也就算了,竟還日日憎恨男人的正妻,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憑什麼恨人家?”
“你說我娘奪了你的嫡女之位,你爲何不想想是誰讓你成的庶女?是你娘!”
被她這話說得怒極,莫夫人反而笑了起來,淡淡的道:“就算你說得對好了,是我孃的選擇讓我成了庶女,可是我不怪她,我偏要怪你娘和那個該死的孃親!”
葉冰靈撇撇嘴,攬袖悠聲道,“你恨我娘,所以搶了她的丈夫,恨我是爹的嫡女,所以想殺我,我只能說,你爲自己找的理由真好,將無恥發揮到了一定的境界,你的行爲證明了一件事,你那個爲妾的娘,果真是個變態的女人,否則也教不出你這麼噁心的女兒!”
“啪啪啪。”莫夫人揚手拍着巴掌,勾脣輕聲道,“說得很好,如今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設計你了,該很滿意了吧,乖乖等着,過幾天我會爲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然後,將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嘖嘖,我那姐姐若是有靈,該歡喜吧,她的女兒總算是嫁人了。”
瞧着她諷刺的表情,葉冰靈眨眨眼,撫了撫眼皮,淡然出聲,“我等着。”
沉默好一會,她又張了嘴,“莫夫人,咱們的聊天就到這裡吧,慢走,不送。”
莫夫人勾脣,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後扭着腰兒朝外走去。
快到門口時,傳來悅耳卻令她咬牙切齒的聲音,“莫夫人,你去告訴他,我有把握讓小妺沒事,條件是,免了我的鞭責。”
莫夫人半步沒停,面無表情的離了去。
捏着指尖,葉冰靈悠着步子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既然莫夫人已經承認當初的事是她乾的,那她也用不着手下留情了!
“小靈兒,你幹嘛露出那種狠毒的表情啊?”戲謔的聲音傳出,白影一閃,邪恆噙着輕笑走了過去。
看了他一眼,葉冰靈冷聲道:“叫我葉姑娘,或者葉冰靈,不要叫小靈兒。”
“小葉子,小靈兒,你選一個。”邪恆咧嘴輕笑,兀自說着。
葉冰靈無語,沒再接話。
邪恆歪歪腦袋,也不追究,一屁股坐到椅前道,“你剛纔在想什麼?是不是要對付那老女人啊?”
“你聽到了多少?”葉冰靈斂眉,一臉淡然的發問。
邪恆摸了摸下巴,狹長的眼睛眨了眨,好聽的嗓音道:“小爺來的時候,你爹和後孃剛好過來問罪。”
葉冰靈凜眸,幽幽的擡眼看向他,“你是藏在哪裡偷聽的?”
藏在哪?這可不能說,這是他的秘密!
邪恆邪笑着搖頭。
葉冰靈收回眼,沒追問,冷冷的道:“我沒想什麼。”
邪恆一愣,纔想起她是回答自己的問題,他瞪眼駁道,“小爺跟你這麼熟了,你覺得小爺好騙麼?你這話怕連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葉冰靈慢吞吞的拿着茶杯倒着水,然後慢悠悠的往自己嘴裡倒,就是不回話。
邪恆擰眉,敲了敲桌面,不悅的道:“你在算計什麼?小爺不想猜,你就告訴小爺你要小爺做什麼吧。”
“老讓你做事,我覺得不好意思,這事你別問了。”葉冰靈一臉無辜的道。
邪恆抖着嘴角,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這死丫頭,只要是小爺不爲難的事,小爺能幫你的一定幫你。”
“這可是你說的。”葉冰靈眯眼,幽幽的道,
邪恆哼了聲算是迴應。
葉冰靈斂眉,紅脣輕啓,“你猜得很對,我的確要對付莫夫人。”
邪恆得意的勾脣,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要不對付她我還奇怪呢,那女人簡直有病,自己老孃當了人家的妾,她還偏要上門當一個妾。”
邪恆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你娘是她害死的嗎?”
“也許不是吧,我娘好像是生病死的。”葉冰靈緩緩說着。
邪恆聳聳肩,“那你要怎麼爲自己報仇?她對你做的事,說喪盡天良也不爲過,她恨你,可以將你嫁出去,隨便嫁什麼人都可以,可她偏偏讓要破了你的清白,還讓你爹趕你出府,普通女子兩樣佔一樣都必死無疑!”
“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沉默了許久,葉冰靈突然蹦出這句話。
邪恆腦袋狠狠的朝桌上一磕,一臉抽搐的看着她。
葉冰靈笑笑,聲音輕淡的道:“快走吧,等下會有人來找我的。”
邪恆還沒應聲,外頭便傳來敲門聲,葉冰靈應聲問了句,來人回話道,“大小姐,老爺讓奴才接你去看二小姐。”
葉冰靈勾脣,起身朝外走了去。
邪恆在後頭呲牙,閃身離開了屋子。
莫巧兒的屋子比葉冰靈所住的屋子漂亮些,豪華些,寬敞些,而且走進去還能聞到一股好聞的淡香瀰漫在空氣中。
美眸微閃,葉冰靈一臉淡然的走向內屋,瞧着被包紮得結結實實的莫巧兒,她輕聲道,“都出去吧。”
領葉冰靈來莫巧兒這裡的是幾個丫環僕人,莫夫人和莫德根本沒露面。
聽了她的話,衆人應聲,緩緩退離,出門之時,關上了房門。
甩着裙襬,葉冰靈大步朝牀邊走去,待到牀前時,她停住,幫她把着脈。
待收回手後,葉冰靈拿出銀針在莫巧兒身上扎着,近一刻鐘後,原本昏迷的莫巧兒緩緩睜眼,葉冰靈則緩慢優雅的收針。
待看清面前之人時,莫巧兒氣極,正要撲過去怒罵,卻聽葉冰靈道,“想死就繼續。”
這一語讓莫巧兒的意動停在了半空,她終是沒動身,也收了想就此掐死她的意念。
葉冰靈眨了下眼,冷漠的表99999情掃着莫巧兒,悠聲道:“告訴我,你爲什麼恨我?”莫夫人恨她,是因爲她是梅雲的女兒,是她搶人丈夫的見證,而她,爲什麼也想她死?
“爲什麼?”莫巧兒冷笑,陰沉的聲音道,“因爲我覺得你不配做我姐姐,只有你死了,才能斷了這關係。”
葉冰靈點頭,總算是明白莫巧兒當初爲什麼一心想害死她了。
不過,這祖孫三代真是三朵奇葩,一代比一代變態,恨起人的理由真夠無恥!
“好好養着,你死不了,但你的傷,估計會留疤,”葉冰靈悠然站起身,邊走邊低語出聲。
聞言,莫巧兒怒了,抓起腦袋下邊的枕頭便丟了過來。
葉冰靈偏身閃過後,冷笑一聲,施施然離了去。
“等我傷好了,絕不放過你。”暴怒的聲音在精緻的閨房內炸響,外頭靜侯的僕人們打了個冷顫,瞧着出屋的葉冰靈暗自搖頭。
這次重傷莫巧兒,葉冰靈雖然沒被責罰,可卻被莫德嚴密的控制起來,他讓李氏十二時辰跟着她教她規矩,不管吃飯睡覺或許是上茅房,半步不離。
現在的李氏已經不是當初被葉冰靈嚇到的那人了,有了莫德的授命,她完全是奴才翻身做主人,再也不怕葉冰靈整她了,整天守在葉冰靈面前念念啐。
要說這李氏會變成這樣,不光是有了莫德的授命,前兩天她因爲覺得暫時教不了葉冰靈,便請了假回去,回來的時候,正巧莫巧兒出了事,莫德氣不過,將責任推到她身上,說她教導不足,讓葉冰靈變成這樣,不僅要辭了她的教習工作,還要杖打她二十。
李氏嚇壞了,求莫德給她一次機會,並指天發誓會教好葉冰靈,這才重得了這個工作,還免了杖打。
只是,這一次,讓李氏驚訝的是,葉冰靈並不與她做對,不管她說什麼,葉冰靈都照做,而且整天溫溫和和的,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
李氏吃驚歸吃驚,卻是大喜,不管葉冰靈爲何變乖巧,她都算是立了功,過不久,她便能功成身退了。
因爲葉冰靈消停,莫家平平靜靜的過了近十天,這段日子,莫夫人爲葉冰靈定了個親,甚至連出嫁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一個月後。
至於莫巧兒,乖乖待在房間裡修養了十天後,腦袋上的傷便沒什麼大礙了,她沒事後,成天想找葉冰靈報仇,可卻又沒辦法,她想教訓她,偏偏莫德不許任何人去找她,想下毒,葉冰靈卻識得毒藥,下了毒的飯菜茶水都不吃不喝。
最重要的是,她下毒的飯菜茶水葉冰靈沒吃,卻給李氏吃了,這下可好,一下捅到莫德那去了,雖然沒人明指是她,可莫德在聽到有人對葉冰靈下毒後,特意跑來警告了她,若她再惹事,便與葉冰靈一樣禁足。
莫巧兒恨極,卻只能跺着腳忍下報復的念頭。
又過了一天,夜晚,一抹淡香撲面而來,葉冰靈屏住呼吸,待香味散去後,纔不悅的道,“下次你可以先給我解藥再下毒。”
邪恆勾脣一笑,戲謔的語氣道:“你對藥不是很敏感麼?既然不會中招,省下那解藥能省好幾文銀錢。”
葉冰靈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問,“爲什麼突然來?”
“當然是來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報仇囉。”邪恆眯起黑眸,雙手抱胸的瞅着她,“再不報仇你就該嫁出去了,等嫁出去之後,你要怎麼報仇?”
葉冰靈哼了聲,淡漠的語氣道:“將這個餵給我那個弟弟吃。”她起身遞出一個小紙包。
邪恆瞪眼,驚訝的看着她,“你真狠,直接殺了她兒子,比殺了她還毒。”話雖如此說着,但他還是將小紙包接了過去。
葉冰靈冷冷的丟了個白眼,“我不殺他。”
“那這是?”邪恆打開紙包看看,白色的沫兒,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不會讓人死的藥。”
不會死?那會怎樣?邪恆盯着藥沫呆了呆,開口問,“爲什麼要給他下藥?”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不是你說的嗎,直接殺了她兒子比殺了她還毒,我給她兒子下藥有什麼不對嗎?”葉冰靈一臉無辜的問。
邪恆瞅了她半晌才道:“我等下去下藥。”
“對了,你那情人要走了。”
葉冰靈露出迷茫的表情,似不解。
邪恆眨眨着,將手中的小紙包捏回原狀,悠悠的道:“就是你在客棧裡見的那個男人,我聽他說他要走了。”
心口似有什麼在扯動一般,葉冰靈疼得臉色發白,冰冷的嗓音道,“我跟他沒有關係。”
“哦。”邪恆點頭,又道,“我看他似乎瘦了不少,據我觀察,從你走後,他幾乎沒開口說過話,一天吃的東西也極少。”
“那又怎樣,誰讓你告訴我的?我都說了跟他沒關係,他要走,要怎樣都跟我無關,別再跟我提他!”葉冰靈神情陰冷的吐聲。
邪恆應了聲,淡定的提着步子離去。
葉冰靈猛的倒下去,仰躺在牀上緊緊的咬住脣瓣,感情是什麼?不過是會讓人心痛的東西,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不想要自己因爲別人而痛苦,往後,她不會再談感情了!
葉冰靈眼神一厲,忽又軟和下來,緩緩拉上眼皮,只是眼角卻掛着一滴透明的水兒……
翌日一早,莫家突然亂了,昨夜還好好的莫聰突然重病,據說一早就嘔吐不止,看了大夫也沒用,大夫開的藥他根本吃不下去,莫德和莫夫人束手無策的看着莫聰,恨不得替他受苦纔好。
莫巧兒來得晚,她到的時候正好巧到兩人的無奈狀,心下當即一沉,看了一眼弟弟那慘白的臉,莫巧兒咬脣,憤聲道,“究竟怎麼回事?爲什麼弟弟會變成這樣?”
莫夫人睨着莫巧兒,終於哭了出來,“大夫說可能是受了涼纔會如此。”
莫巧兒擰眉道:“吃藥了嗎?”
“吃不下,一點也喂不下去,吃多少吐多少,”莫夫人雖然在哭,可是那哭的動作卻極優雅,一點也不讓人厭。
“硬灌。”莫巧兒沉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