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聽小寶這麼說,就知道他還是挺會用人的,便說:“不錯!你管着這麼多人,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有什麼辛苦的,又不用我進礦洞挖礦。對了,有個事兒想跟大小姐彙報一下,從前的老礦工還是挺踏實吃苦的,可是新來的一些,都特別的懶散。兩個礦洞,明顯後來開的洞出煤少。說他們兩句,他們回嘴說是縣太爺讓他們來這礦上的。”小寶說這話時,一臉的的委屈。
當時大小姐讓縣令頒政令,讓乞丐來礦上幹活,供吃供住還給工錢。可是這些礦工卻不識好歹,幹活懶散拖沓工錢還不能少給。小寶是看着生氣,可又不知道怎麼去管教,畢竟大小姐說了,收留這些人也是爲了白大人的政績。
畫兒聽了小寶的彙報,覺得這確實是個大事兒。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些肯出力幹活的人也被打消了積極性了。便邊走邊想,他們本就來這礦上混日子的,若是乾脆都趕走了,他們又成了乞丐,完全就失去了收留他們的初衷。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兩個人擡了大半筐煤從畫兒和小寶身邊走過。畫兒有些不解的看着小寶:“這半筐煤是有多重啊?得兩個男丁擡着,裝滿了就擡不動?”
小寶看着忙喊停那兩個人:“你們等等!這半筐煤是有多重啊!得兩個人擡着?”
那兩人認識華小寶,可是沒有見過畫兒,便也毫不畏懼:“華總管,您這見天的兩手空空不知道我們幹活的辛苦。這煤可重着呢?”
“有多重?能有多重啊?”華小寶走過去,雙手抓着筐兩邊,一用力就提起來了。鬆了手,看着他們兩個,“我覺得沒多重,一人可以挑這樣兩筐下去。”
“呵,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當我們有多大勁啊!從前都吃不飽飯,力氣都沒長出來!要是覺得我們幹活不行,你找縣太爺說去。”兩人一副無懶模樣。
小寶朝畫兒看過去,畫兒便朝前走了幾步,走到他們面前,一臉的譏誚:“行啊!讓找縣太爺說去是嗎?縣太爺的政令擺在那兒,讓你們這些無以謀生的乞丐都到我礦上幹活謀生,我沒辦法違令。可是縣太爺可沒規定我給你們多少工錢?供你們吃幾餐?給什麼樣的地方你們住?”
兩人聽這話當然明白畫兒的意思,意思明擺着,他們來這礦上混日子,礦上也可以扣他們的吃宿和工錢。便有些生氣:“你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在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華總管都沒有話說,你在這兒裡放什麼臭屁?”
“這山都是我的,你說我沒有說話的份兒?我還不怕告訴你們,想讓我楚畫兒白養着你們,那是不可能的。你們願意在這兒裡混個半餐溫飽,一文薪水,那還得問我答不答應?想回到從前懶散乞食的日子,那還看縣令大人答不答應?”畫兒一臉的冷峻,她也是見識過刁鑽、無賴的,把他們還真不放在眼裡。
那兩個人把扁擔一扔,怒目圓睜:“你就是楚畫兒?你想幹什麼?”
“是有如何?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那就是對我也略有耳聞,知道我不是什麼純善之輩。你想幹什麼?到了我礦山,你們就最好乖乖聽話,一不要給縣令大人添麻煩。二不要給我添堵。”畫兒一臉嚴肅。
“哼!你不過是個黃毛丫頭,還真能把我們怎麼樣嗎?你就不怕我們告訴永樂鎮的衆鄉親,你剋扣我們的工錢和口糧?”
畫兒很是不屑的一笑:“我是個生意人,混日子的人,我幹嘛要養着?”
“你敢!你只要敢趕我們走,我們就去衙門告狀。”
畫兒一笑:“趕你們走?那多沒意思啊!我這麼大的礦山,煤的需求量也驚人,我要人幹活啊!趕你們走誰幫我挖礦賺錢啊?而且我還不好跟縣太爺交待。你們也不好跟縣太爺交待吧!”
畫兒說完便轉身就走了,懶得去理會那兩個人。她需要做的不是趕這些人走,而是讓這些人積極的幹活。所以這礦上不僅銷售方法需要改革,這批出煤工也得改改革。
“小寶,召集礦上所有員工開會,今日停工兩個時辰。”畫兒走到辦公室便這麼吩咐了一句。
小寶有些不解的看着畫兒:“大小姐,礦上不能停工,這停兩個時辰,得少出很多煤。這明個兒又得堆一羣人在山外頭等煤。”
“這兩個人幹半個人的活兒,少幹兩個時辰,能少出多少煤?!趕緊給我都集合起來!再這樣下去,礦放在這兒兩百年都挖不完。”畫兒一臉的嚴肅。
“大小姐,你開會準備怎麼做?”小寶還是覺得心裡沒底,這樣呼呼啦啦的把所有礦工都叫過來,有點兒太冒險了。要是一時都激動起來,控制不住情緒,傷着大小姐了怎麼辦?
畫兒從小寶關切的眼神中看到他的擔憂,便說:“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想想我哪次處理問題不是處理得妥妥貼貼的?”
小寶還是有些不放心,這礦上,上百號人呢?若是一起反抗起來,真的很危險。但是想了想,也許是他想得太嚴重了,大小姐一向都很能鎮得住場。小寶還是聽話的把開會的消息傳達下去了。
大概過了兩刻鐘,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辦公區外的平臺上。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都在猜測東家有什麼話要吩咐。
畫兒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便從辦公室出來,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工人,黑鴉鴉的一片。輕聲的問了小寶一句:“都到齊了嗎?”
小寶點頭:“每個小組都清點了人數,都到齊了,連火房的小娘子們都來了。”
“好!”畫兒說完便走到臨時用桌子搭的一個臺子上,以一副俾睨天下的姿態看着會場上的人,開口,“諸位,我是楚畫兒,也就是你們的東家。相信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我,今天我們就來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