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轉身回了他天香賭坊的後院,凌霜正在練功,見主子回來,忙收了功。
“凌霜,你那時說畫兒手裡的那個布偶是陸維楨送畫兒的對嗎?”穆博衍似乎明白了一點點,畫兒一直將那個布偶帶在身邊,不單單是喜歡布偶,也許那布偶是一種思念。
凌霜看穆博衍臉色不太對,似乎還透着一股失落,這種神情不該出現在他臉上。
“是的,你是怎麼了?”凌霜試着問了一句。
穆博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接着又問了一句:“他們是不是有婚約?是不是等到了年齡就成親!”
“呃……”凌霜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便說,“我跟着楚畫兒五年,未曾聽說他們有婚約。”
穆博衍眸光一閃,問“真沒有嗎?”
凌霜說:“應該沒有,從她平常說起婚姻之事的言語中,對未來的夫君是沒有概念的,不知道具體的人是誰。若是和陸維楨有婚約,她說到婚姻應該會說陸維楨。”
穆博衍愣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進了屋。似乎記起陸靜儀說的口頭婚約是什麼意思了,她應該是說畫兒二伯把畫兒送到陸家沖喜那個口頭之約。
想到此,穆博衍心情忽然變好了。轉瞬間又想起他們那麼毫不避諱的揪彼此的臉,那種親密特別的扎心。
一隻鴿子撲棱棱的飛到他窗前,他朝鴿子看過去,一愣,這是他給畫兒的那隻。
他有些意外畫兒會這麼快回信給他。她不是正和陸維楨打情罵俏嗎。
心裡吃味歸吃味,他還是取下了鴿子腿上的信,展開:能不能幫忙把靜儀姐從掖庭救出來?
穆博衍剛還在生陸維楨的氣,這突然就收到這樣的請求,真是火上澆油:“你當我什麼事都能辦到啊?在你眼裡太醫的女兒,是有多大能力?什麼事都能辦到?”
穆博衍說完這句突然覺得不對勁,她也是朝廷命官,這種事她應該是清楚的。可是她爲什麼還會提出來呢?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知道回她信的是他,一種就是她傻。
很明顯她不傻,不僅不傻還很聰明。這還用想嗎?她其實是知道收信的人是他,或者她一開始寫信的目標就是他。這麼說,畫兒是原諒他了?她肯主動跟他聯繫,但是礙於面子所以用靈樞的身份。
穆博衍越想心情越好。既然如此,他似乎可以不需要用靈樞的名字和她聯繫了。展開紙張,提起筆回了信,告訴了畫兒,他和四皇子都向皇上求過情,然而也只得了個准許跟家人聯繫。然後瀟灑的落上自己的大名,他相信畫兒看了後,應該明白。
畫兒收到信是她寫信後的兩個時辰,畫兒驚訝不已:“這回信的速度是不是忒快了點?”然後摸了摸鴿子,鴿兄,你練了瞬間大挪移還是腿上綁火箭了?”
鴿子眨了下眼看向別去,那嘲笑不屑的眼神讓畫兒特不爽:“喲呵?還一臉瞧不上我的模樣,信不信我拔了你的毛,宰了你做幹鍋吃!”
鴿子一聽這話,拍着翅膀撲棱棱的飛走了。畫兒對着鴿子大喊:“嘿,你居然敢逃跑?你敢逃跑就別回來,你要是敢回來,我清燉了你!”
無論畫兒怎麼恐嚇叫喚,那鴿子只在空中留下一根雪白的羽毛,任其慢慢飄落,早已不見其蹤影。
畫兒展開字條,看完後再看落款,她是大吃一驚。穆博衍居然留真名了?他的意思是還沒忘記她?他還願意幫助她?這種幫助居然不是因爲她孃的遺物?
忽然心裡有點小喜悅,她不知道這種小喜悅是怎麼冒出來的,就是莫名的高興。彷彿珍貴的玩具丟失了,事隔多年又找回來了。
她很想向穆博衍道歉,爲當年的誤解。可是當她寫好字條,她發現那隻鴿子居然不在了,不禁傻眼:“鴿兄,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怎的就如此決然的離我而去!回來吧!我保證不拔你毛。”
然而,天空中哪來鴿兄的影子?!畫兒重重吐出一口氣,忽然眼睛一亮:“咦?這鴿子這麼快飛回來,這個穆博衍肯定就在這附近,大不了明天去天香賭坊找找他。”
話雖這麼說,可是畫兒又覺得這麼主動的、巴巴的去找他有點上趕着,若是人家沒覺得她是朋友,看靈樞的面子咋辦呢?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面子沒啥重要的,當年本來就是她的不對:“有什麼大不了的?看靈樞面子又咋了?丟什麼人啊?哼?”
想到這兒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去天香賭坊找他去。他妹的,她那麼多生意都給他了,他要是沒當她是朋友,大不了耍賴就說去要回她的生意的。畫兒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機智。
第二天清晨,畫兒差景梅幫她梳妝打扮。景梅幫她梳頭髮,她一直在旁邊說:“梳好看點兒。要看起來端莊大方,頭上首飾不要太多,但一定要和衣裳搭配……”
“小姐,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隆重,這麼緊張,像是要去見心上人一般?”景梅嫁給了繼賢,本是要隨繼賢叫畫兒名字或四妹的,但是她叫小姐習慣了,一直改不了口。畫兒糾正了幾次,無效,她便也只能隨她了。
畫兒聽景梅這麼說,滿眼的疑惑:“有嗎?我平常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你平常哪有?那是我給你梳什麼樣就什麼樣,給你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樣,從來沒這麼叮囑過。”說完景梅眯着眼笑着,“快說,你今天準備去哪兒?見什麼人?”
畫兒聽景梅這麼說,她忽然意識到點什麼?她這樣是不是太奇怪了?好像是有點,不就是五年沒見了嗎?有什麼呀!又不是沒見過,便說:“那你隨便弄吧!能見人就行。”
景梅偷偷笑:“真弄個能見人的就行?”
“當然,要不你還以爲我去相親呢?”畫兒這話一出,愣住了,相親?!
她這麼緊張謹慎,這麼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好像不太像她做的事。意識到自己有點反常,忙補了一句:“就跟平常一樣,記住了?”
不待景梅回話,就聽見小寶跑進來,說:“大小姐,李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