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對楚畫兒是沒有好感的,不光是因爲她長得像沈馨寧,很有可能是沈馨寧的女兒,更因爲她的功績人人看在眼裡,若是那穆博衍沒戰死,還得了功勳又是嫡子,那對瑞王立儲是非常不利的。
每每想到沈馨寧的遺物很有可能在楚畫兒手裡,心裡就不由得會感到心虛,縱使燒再多的《地藏經》和《心經》都不能讓她安心。
這楚畫兒好不容易離開宮裡了,本以爲她不會再回來,誰知道這又回來了,還一回來就去了端妃那裡,實在是令人擔憂。
良妃便換了裝,端上一盅清爽的楊枝甘露去了皇上那裡,皇上正在批閱奏章,眉頭鎖得緊緊的。見良妃來了,便也放下奏章緩緩情緒。
良妃在皇上身邊跪坐,將楊枝甘露舀了些碗裡,說:“皇上定是看這些奏章看累了,歇息一會兒吧!臣妾給皇上做了楊枝甘露,嚐嚐吧!”
皇上點頭,接過良妃手裡的碗:“嗯!朕嚐嚐。”
“皇上,臣妾見您氣色不太好,定是那楚司膳飲食沒用心。臣妾見着她一定好好說說她。”良妃一邊說着一邊幫皇上整理着桌上放亂的奏摺。
皇上喝完了碗裡的楊枝甘露,搖了搖頭:“楚司膳回鄉去了,朕想再吃她做的菜,恐怕有些難了。”
良妃一臉驚訝:“回鄉去了?不會吧!臣妾今天還在端妃妹妹那裡看到她了呀!”
皇上一驚:“當真?”
“臣妾不敢欺騙皇上,臣妾是真看到她了,臣妾還以爲她已經回於御膳房了呢?難道她回宮沒有給皇上……”良妃說到這裡趕緊閉嘴了,然後笑了笑,“也許是臣妾眼花了,臣妾當時就覺得奇怪,司膳大夫怎麼會去端妃妹妹那裡?”
皇上頓時沉了臉:“你跪安吧!”
“是!”良妃收了餐具便退下了。
良妃回到自己宮裡後,便差了自己貼身的姑姑出了宮,去了一趟她孃家,讓其交了一封信給了他父親。
夜裡皇上去了昭陽殿,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的,他一般都歇息在養心殿,偶爾來後宮也是去柴嬪那裡,也去舞嬪那裡,幾乎沒有光顧昭陽殿了。
這沒有任何事先通傳說皇上夜裡要來,端妃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自己也是裝扮隨意,根本沒有好好打扮,屋子裡也更是沒有格外佈置,簡簡單單的,就只習慣性的點了蘭香。
端妃見到皇上有些不知所措,可好在是在宮裡多年,瞬間就調整了過來,倒也沒有失禮。只是見皇上不是很高興,也不知道來的目的是爲何?
端妃親自奉了茶,便也坐在皇上身邊侍候着,她的手裡的力道輕重合適,倒也讓皇上很是享受
。對於兒子被貶爲庶人,她是一句怨言都沒有,甚至連去向皇上求情的話也沒有說。
皇上本來以爲端妃這回見到他,端妃定是提到這事兒,可茶了半盞也不見端妃提半個字,只是閒聊着。
皇上突然把話一轉:“今兒楚畫兒是不是上你這兒來了?”
端妃心裡一愣,她瞬間明白過來了,原來皇上今兒上她這兒來是因爲楚畫兒,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半點兒遲疑或停滯。然後平平靜靜的回了一句:“是,她替陸家那姑娘給衡兒送信,這衡兒也許久沒有來了,信臣妾也只有留下了。”
皇上很想說把信拿給他看看,可是他又覺得不妥,看信,說明他還關心衡兒那孩子。他索性就表現得絕情一些,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個字:“哦!”便再無它話。
端妃知道楚畫兒的功績,也知道皇上是很看重楚畫兒,便說:“楚大人說她會在京城會待一陣子,還讓臣妾問候皇上,只是她想着皇上日理萬機不方便去請安打擾。”
聽到這句話,皇上臉上的表情忽然也柔和了些,目光中都沒了最初的威嚴。輕笑着回了一句:“她倒是有心了。她還住在靖王府嗎?”
端妃點頭:“是!她還住在靖王府。”
其實她們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只不過楚畫兒走的時候說:“如果五殿下看到信了,讓他來靖王府找我,我會在京城等半個月。”
不過只是這一句話,端妃便給皇上講了這老些。
皇上得了這個消息,他心裡便也有了答案,便也沒有繼續再多說什麼?而是主動問了一句:“愛妃,朕把衡兒貶爲庶人,你心裡可怨朕。”
端妃突然停了手?這可怎麼答?說怨?就是不體諒皇上。說不怨,那明顯就是假話,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兒子?
無奈,端妃只得說:“皇上,臣妾再愚鈍也知道衡兒也是您的兒子,您這麼做定是在教導他。無論將來如何,對他整個人生來說定是寶貴的。”
皇上真是沒有料到端妃會這麼回他,衡兒也是他的兒子不是?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兒的父母?所以端妃這是在告訴他,他怎麼做出發點都是爲衡兒好!她理解,並也疼着衡兒。
皇上一直都知道太后喜歡端妃,他現在也終於知道理由了。這個女子溫婉、淡然、甚至是與世無爭的。從前只是覺得她格外的柔順,姿態是低到塵埃裡了,所以也激不起他的興趣,若不是太后提了她的位份,恐怕入宮多年還到不了嬪位。
他現在年紀也大了,來後宮也少了,從前那些活潑有趣又會撒嬌的女子,他以無力應對了。這昭陽殿倒是讓他覺得清靜又安逸。
皇上便宿在了昭陽殿。第二日,皇上便差了應公公去了靖王府,宣了楚畫兒進宮
。
畫兒真是覺得奇怪,這她昨個兒才進宮了一趟,皇上怎麼就知道呢?這宮裡的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吧!都快趕上互朕網了。
畫兒便隨着應公公上了大殿,此時大殿上正討論與西姜的戰事。只見李煜將軍拱手上前:“皇上,靖王首戰敗退,死傷兵將兩千餘人,臣傷勢已無大礙,請求重返戰場。”
畫兒人還在殿外,聽到李煜這話,整個人懵了。首戰敗退?死傷兵將兩千餘人!那博衍呢?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