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畫兒便和李將軍一起清點了糧草,帳目和糧草剛好對上。李將軍打頭,畫兒坐着馬車隨後,二人帶着押送糧草的士兵一起出發了。小寶和繼賢都不放心,都趕來送她,繼賢死活要跟着一起去,他聽小寶說李將軍好像不靠譜,他擔心畫兒半路上有危險。
畫兒不讓他跟着:“繼賢,你別跟着了,景梅和禮泰都要人照顧。再說了我這老些生意,你也得幫我打理着不是?”
“景梅說了,我若是敢回去,她就再也不理我了!所以,這回你一定得把我帶上,我手頭功夫雖然差了點兒,但是跑個腿,聽個差遣什麼的總是可以的。”繼賢覺得畫兒再厲害也終究是個女孩子,身邊得有個人照應着。
畫兒想了想景梅考慮也是周到,畢竟這一羣人誰真的聽她的呢?從前配給她的那十個人自從回京復了命,都分到各個部門去了,她如今仍舊是光桿司令一個,這些人基本都是李將軍的人,還是把繼賢帶在身邊吧!
“好吧!說得好像我不帶着你,你都沒辦法跟景梅交待!那走吧!”畫兒把繼賢拉上了馬車,然後跟車伕說,“你若是趕車趕累了,就跟繼賢換一下。”
車伕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邊趕着馬車一邊笑着做答:“回楚大人,我們趕車趕習慣了,不累的。您和楚公子好好在車裡坐着就行。”
畫兒想着這得跟這個車伕待個二十多天,總要打交道的,便問:“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小的姓沈,大家都叫我老沈。”車伕隨口回了一句。
畫兒對沈這個姓還是有些敏感的,不過想想天下姓沈的人何其多,這個老沈只是跟娘同姓而已,陸維楨他們家的管家不也是姓沈嗎?畫兒便也不再說什麼了,便拉了簾坐在馬車裡跟繼賢聊天。
“二哥,你看我這忙上忙下的,也沒去看棋兒和阿青,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畫兒隨口問了一句。
繼賢說:“生意是越做越好了,可棋兒一直沒懷上,阿青天天都在酒樓裡忙,有時候打烊晚了,就歇在酒樓了。上回我去看棋兒的時候,她還在喝藥說是偏方,可似乎也不怎麼管用。”
畫兒也是無奈,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阿青這天天忙,還時不時歇在酒樓,讓棋兒怎麼懷孩子啊!”
“可不就是這話,但是我一做哥的這話怎麼說呀!”繼賢說到這裡也是一臉爲難。
畫兒沉默了,繼賢是不好說,可是老這樣不是更懷不了孩子?便說:“你就沒找過阿青,側面說過這個問題?”
“我能說啥?我就說錢賺不完的,有時間就早些回家陪陪棋兒,其它的話我也不好說呀!”繼賢也覺得棋兒現在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可覺得棋兒好像沒以前那麼有活力了,話都變少了。
畫兒她還是個黃花閨女不是?是更不能跟阿青說什麼了有,想想也是頭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旁人也不好過份的去幹涉,旁邊人越說他們心裡壓力越大,只求棋兒婆婆能一如既往的好生待棋兒。
“你說的也對,這種事我們旁邊人確實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畫兒說完也只能沉默。
夜晚,畫兒他們在驛站休息,然後派了人輪流值班看守糧食。畫兒趕了一天路也累了,吃過晚飯便休息了。
接下來幾天都一路順利,這天氣也好,也沒下雨。這一日天陰下來了,像是要下雨了,李將軍眉目間都是喜悅。
畫兒和李將軍在同一桌吃飯,不禁感嘆:“這天公挺做美的,這我們出來這麼些天,也沒下雨。”說完便看向李將軍。
李將軍笑着迴應:“是啊!這是天佑我大晉啊!”
畫兒笑得自然,也答得順口:“可不是!只是看這天兒,好像有雨呀!你說這要是下雨可怎麼辦啊!那麼多糧食要是打溼了會發捂發黴的。李將軍可有辦法?”
李將軍總覺得這楚畫兒是話裡有話,他肯定是不能答沒辦法,想想他這當了這些年的將軍,若是下個雨連糧草都保護不好,那不是打自己臉嗎?本來想着這楚畫兒不提這快下雨的事兒,然後等下雨了再採取措施,然後就說這雨下得太急,沒來得及保護好。
可現在她這麼直白的問了,他也只得說:“楚大人請放心,下雨是平常事,絕對不會讓雨打溼糧食的。”
畫兒聽到李將軍這話,便笑着迴應:“那有李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相信我們這糧食定是不會被雨水打溼壞掉的。”
李將軍聽楚畫兒這話,突然就明白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了,便忙回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想借自然現像造成雨水打溼糧食使糧食變壞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畫兒見他那樣子就知道糧食暫時安全了,所以也放心了。這飯剛吃完,李將軍便帶頭去照看糧食。畫兒看着他認認真真,還親力親爲的樣子,忽然在想,她是不是想多了。她從一開始就是帶着懷疑有心態去看他的,可是他從和她一起收糧食開始,就一直認認真真的,並沒有並點兒從中做梗,而且一切都是聽她的,要知道她只是協助他收糧食的。
天越來越陰沉,他們還在忙活着,畫兒幫不上忙,便只是在一旁看着。李將軍的動作有些急切了:“加快速度,這糧食可來之不易,都是送給邊關將士們的。”
畫兒在一旁看着是有一些恍惚的,李將軍帶着隨行的人員很快的把防水做好了,收工時一臉的笑容,眼神裡都充滿着喜悅。是她看錯了,還是她把他想錯了。
楚畫兒倒了杯茶遞給李將軍,然後說:“辛苦李將軍了,這種事吩咐他們便好,何必要自己親自動手呢?”
李將軍接過茶杯,笑起來:“這糧食是本將和楚大人親自四處收的,收來時辛辛苦苦這運給平西姜之亂的將士們,說實話,我雖不喜歡那靖王,可他現在手裡帶着的兵,可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沒戰死沙場卻餓死邊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