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兒姐姐謬讚了,兩個孩子亦無非是與我相處時間長了,日久生情方會對我有所依戀,對我說出誇口之言,程兒姐姐莫要盡信。”蘇若晨嫣然一笑,謙道。
“遇到程兒姑姑後娜日方知那攝政王竟因其獨斷專行、專好攻城略地,不顧民生,早已使得拓跋上上下下怨聲載道,”呼延娜日接着道,“程兒姑姑得知我欲刺殺攝政王,勸說我莫要衝動,並告訴我王宮之中守衛森嚴,即便進得去,僅憑我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亦無法刺殺成功,恐白送了性命又無法報得血海深仇豈非不值!即便她們雪舞教衆弟子個個身懷絕技亦不得不等待合適時機。我心想倒也是這麼個理,遂跟了程兒姑姑加入她們的雪舞教。”
“鑑於娜日居次與阿琥郡主身份特殊,我雪舞教並未將其作爲普通弟子相待,而是奉爲聖女,作爲一種斬殺攝政王的精神力量,使得人人尊重。”程兒姑姑插了一句。
蘇若晨點頭應和程兒之言:“難爲程兒姐姐了,晨兒代娜日、阿琥多謝程兒,亦替天下所有正在受苦受難的拓跋子民與曾經的呼延子民多謝程兒姐姐!”
“太子妃之言折煞在民女了!”程兒姑姑誠惶誠恐地道,“程兒可是愧不敢當啊!”
“都是自己人,無需如此客套!”呼延娜日打斷蘇若晨與程兒的對話,“以後咱們相互關照便是,我們平日裡暫時找不到機會除掉攝政王,便細心留意其舉動,盡力破壞其殘害臣民的舉動。但是關於可汗他們的死,我等仍是未能阻止,而眼睜睜地看着阿琥亦成了孤兒!”
說着,呼延娜日有些愧疚地看了看拓跋琥,不過拓跋琥倒想得開,反過來安慰呼延娜日道:“這也不怪你們,攝政王欲殺掉可敦與阿洋,無論是誰都阻止不了,何況那日你並不在王宮附近!”
“那是神仙姐姐被送走的當天,我聽聞神仙姐姐欲離開拓跋,便欲趕去與神仙姐姐再見一面,順便拜別,豈料我趕到王宮門外時神仙姐姐已剛剛離開,我便騎了快馬意欲追上神仙姐姐,卻不小心走了另一條道,與神仙姐姐岔開了。當我有些失望地回來,便聽說了可敦與可汗被秘密殺害的消息……”呼延娜日似乎極爲同情拓跋琥這個與自己有着相似經歷的妹妹。
“這個攝政王當真是可惡!”藍姐兒亦不禁對蘇若晨感嘆,“居然在您離開的當日便將可汗與可敦殺害!如此迫不及待不知收斂當真叫人不齒!”
“事已至此,即便咒罵亦無濟於事了!自從逃出來之後我便遇到了娜日與程兒姑姑他們,加入了雪舞教。”拓跋琥接話道,“我之所以能逃出來還多虧普跋,也不知普跋現在怎樣了,估計定是凶多吉少了!”
說着拓跋琥竟有些傷感了。蘇若晨等見此連忙轉移話題:“那你等是如何得知我等遭遇危險的?”
“阿姊有所不知,那客棧老闆實際上暗中與拓跋宇勾結,有不少外地
來的人,拓跋宇都會將其安置於此,並將其殺害。我等接到可靠消息,攝政王要秘密暗殺今日突然造訪、落腳在那個客棧之中一男三女,聽我們探子的描述我與娜日便猜到大約是你回來了,但卻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竟當真是你們!”提及此事拓跋琥的神情稍有緩和,“沒想到他們行動如此之快,竟先我們一步進了客棧,我們便只好準備自後面進去將你等救出。還好你等倒也警覺,竟在他們發現你們之前便離開了!”
“看來攝政王這是想要趕盡殺絕啊!”蘇若晨感嘆道,“太子殿下可有何好的法子應對?”
“依我看,我等還是儘快離開拓跋爲好!”龍月傑略一思索正色道,“攝政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水月國是暫時無法回去了,”玖然有些擔憂地問,“天地之大,我等該何去何從?”
“倘若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不嫌棄,便暫居我雪舞教窯洞中吧,雖然這裡比不得客棧,更比不得王宮,但至少冬暖夏涼,而且安全可以保證!”程兒接過話來邀請道,“咱們從長計議,有朝一日定能夠刺殺攝政王成功的!”
“不可,”龍月傑思忖道,“如此沒有個時限,二皇兄還在五弟手中等待我等回去救援呢;而且即便拓跋攝政王離世,拓跋易主,咱們仍是無法借到兵馬,仍是白白在此浪費時間!”
“倘若有個兩全之計便好了!”蘇如晨輕嘆道。
“不如咱們直接殺進攝政王殿中,逼迫他借與咱們兵馬!”藍姐兒所想倒直截了當。
龍月傑略略搖頭:“我倒覺着咱們應當進入到另一部落以與拓跋相抗衡,若能於戰場上將攝政王制住便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如今拓跋部落乃名副其實的草原第一大部落,又有哪個部落能夠與之抗衡!”呼延娜日、拓跋琥以及程兒等人皆驚訝地質疑龍月傑所言。
“這個倒不成問題!”面對衆人的質疑,龍月傑仍舊神色淡然而自信,“目前來看雖然其他部落皆明顯無法與拓跋部落相提並論,但有潛力的部落亦大有其在,只要假以時日,難說這些小部落無法與拓跋部落如此一個龐然大物相抗衡;而且拓跋部落雖然疆土遼闊,但民心明顯不齊,再加上攝政王獨斷專行,自以爲是,想要攻克亦非難事!”
“我倒覺着太子殿下的法子可以一試!”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蘇若晨果斷附和龍月傑道。
“既然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已然有了決斷,我等亦不好再多說什麼!等改日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擁兵前來,倘若有何用得着我程兒或是我們雪舞教的地方,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儘管提明示便是,我等定然竭盡全力、在所不辭!”程兒承諾道。
淺敘片刻,衆人各自歇下,蘇若晨與龍月傑卻是爲之後的行動做打算,輾轉半夜, 直到近五更時分方進入夢鄉。
第二日一早,程兒攜雪舞教與呼
延娜日、拓跋琥給龍月傑與蘇若晨等人餞別。
席上呼延娜日與拓跋琥問起龍月傑與蘇若晨何去何從,龍月傑道:“我準備前往鮮卑!”
“鮮卑?”蘇若晨聽聞龍月傑道出“鮮卑”二字,稍有詫異,“太子殿下不是方大敗鮮卑凱旋水月國麼,你我如此一去豈非使得他們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又豈會容我們?”
“非也!”龍月傑搖頭解釋道,“據我所知鮮卑部落首領倒是個任人唯賢之人,雖然我曾帶兵拿下他兩員大將的項上人頭,但倘若我誠意投奔,想必他仍是會不計前嫌的!”
“如此太過危險了一些吧!”蘇若晨無不擔憂地問,“倘若鮮卑首領並非你想象的那般,此去豈非狼入虎口?”
“是啊!”其他人亦附和着勸道,“此舉太過危險,不如另尋他法罷!”
“我意已決,要不我便隻身前往,晨兒、姐兒與玖然先留於此處,等時機合適,我再回來與你等匯合?”龍月傑顯然有些固執。
“太子殿下!”蘇若晨突然沉吟着打斷龍月傑並徵詢道,“我曾與蒙古部落呼克蘇勒峰倒還有些交情,要不咱們先從蒙古部落下手?”
呼延娜日正在旁邊,對於此事蘇若晨自然不能詳說,只是一句帶過。
“直接向蒙古部落借兵是否可能?”聽聞蘇若晨之言,龍月傑反過來問道。
蘇若晨不太確定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幫了呼克蘇勒峰一個小忙,我們之間又非什麼莫逆之交,恐希望不大!”
“既如此,若要你我一同入駐蒙古部落亦不易被接受!”龍月傑略一思索仍舊堅定地道:“不如仍去鮮卑部落吧!對我而言,鮮卑部落勝算仍是稍大一些!”
“只針對同一部落發展,速度畢竟有限,”蘇若晨亦一本正經地道,“不如這樣,你我分頭行動,然後尋找合適的時機將兩個部落合二爲一,到那時,我們的實力定能與拓跋攝政王相抗衡,如此豈非兩全其美之計?”
“如此倒也甚好,只是我曾承諾晨兒,你我二人以後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龍月傑有些爲難,“難道這麼快你我又要別離嗎?”
“如此亦非無奈之舉!”蘇若晨輕嘆,“時局如此,即便你我日日不分離,亦是不得安寧,倒不如快些了結拓跋攝政王之事,並扳倒楚王,救出晉王,你我也好早些過真正的安生日子!”
“話雖如此說,但方見面又要分離,當真讓人無法坦然面對!”面對蘇若晨時,龍月傑總是一副俠骨柔情的模樣。
“晨兒亦是如此,若要恨,只恨時運不濟吧!”蘇若晨被龍月傑的傷別之情感染,神色有些黯然。
雖然龍月傑與蘇若晨正相互傾訴衷腸但藍姐兒仍忍不住插嘴道:“若讓我說,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分頭行動也罷,橫豎有我與玖然保護、照應太子妃左右,太子殿下無需憂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