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前槓脫落在地,靠北堂御這邊的車頭凹下去半邊,擋風玻璃滿是裂痕。
北堂御先是舒了一口氣,然後他發現眼前一片緋紅,溫熱的血跡順着他光潔的額頭急速下滑,不一會兒就染紅了他大半張臉。
“嘶。”北堂御痛的一聲抽氣,卻手忙腳亂的去查看座位上的禮物盒,打開一看,玉佩完好無損,頓時鬆了一口氣。
車窗被人敲得梆梆響,一個火辣型的美女正氣勢洶洶的瞪着他。
北堂御知道這次事故的主要責任在自己,所以願意賠償所有損失。他捂住額頭打開車門剛想張口道歉卻被那美女連珠炮似的唾罵給噴出了二里地。
那美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北堂御的鼻子就開罵:“你瞎啊,會不會開車,有你這樣的嗎?忽左忽右,你咋不往天上開呢?啊,不對,你是打算自個兒去天上對吧,那你自己去啊,千萬別捎上我。”
這美女兩道柳葉眉一張瓜子臉,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到挺漂亮,可是罵人的時候表情格外猙獰,兩條眉毛一高一低的掛在臉上,滿臉的刻薄氣,讓人好感頓失。
說話就說話,搞什麼人身攻擊,北堂御的臉漸漸變得有些黑,但基於紳士風度他沒有還口,只沉默的掏出支票簿把原先想好的賠償金又往上加了一倍。
“看你罵人這麼又氣勢估計沒什麼大礙了,這些錢也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的車的。”意思就是你這人素質太低了,連輛車都不如。
那女人正罵的十分爽,各種三字經及親戚關係流利的往外飆,突然一張支票伸到了她鼻子底下,她終於住了口,然後用那眼線畫的過分濃黑的眼睛瞟了一眼北堂御,白眼珠子往上翻了翻。
“喲呵,”她滿臉嘲諷的接過支票,看了一眼上邊的字數然後用手指夾着甩了甩,“數目挺大啊,可惜……在我眼裡一文不值。”說完她手指一鬆,那張支票就順着風飄向了遠方。
知道她這是存心找茬北堂御也就懶得再和她墨跡,直接掏出手機準備報警。這種事還是找警察來解決比較快,他可不想跟這個瘋女人一直耗着,他還急着去見肖唯呢。
那女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見北堂御準備報警竟然還跳起來把他的手機搶了過去往地上摔,手機吧嗒一聲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好巧不巧的,剛好有輛車經過,然後飛馳着從手機上碾壓了過去,空氣中依稀傳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
手機壞沒壞咱先不說,就是這態度也太氣人了。
北堂御眯着眼冷冷的瞧了一眼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的臉上隱隱有些殺氣:“你想幹什麼?”
女人卻一點也不怕,反倒挺起胸蠻橫的說到:“誰要你的臭錢,我要你讓我撞回來。”
北堂御滿臉的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一頭靚麗的秀髮被染成了大紅色然後還編了一頭的辮子,耳環又大又重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短款馬甲下是一條低胸吊帶背心,胸前掛着一串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手上也纏着十來個鐲子,北堂御瞭然,原來是有病,怪不得這麼刁蠻,不過有病怎麼不治啊?治不好也要堅持吃藥啊!
北堂御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這種要求真是聞所未聞,不過,”他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請隨意。”
你要找死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犯不着生氣也用不着攔着。
那女的卻不依不饒又開始跳腳:“你要坐回車上不準動,然後我開車來撞你。”
“……”這下北堂御是真的吃驚了,被這麼一個女瘋子撞一下不死也得重傷,他倒不是怕死,只是這麼個死法也太悲催了,他面色沉了沉,“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女人立刻連連陰笑,挑着眉問北堂御:“你撞了我然後我再撞你,這不是很公平嗎?怎麼,你不敢?”
北堂御的臉色有些發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撞了我,而我只是躲閃不及而已。況且,你並沒有受傷,壞的是車子。”
明知道北堂御說的是事實那女人卻還強詞奪理的說到:“我的車子就是我,你撞了我的車子就是撞了我。”
北堂御冷笑一聲:“那你也摔了我的手機怎麼說,我的手機也是我。還有,我還受傷了。”
女人一噎,沒想到北堂御反應這麼敏捷,她眼珠轉了轉兇狠的說到:“那點傷又不會死,你讓我撞你一下,撞完我再讓你摔咱倆就算扯平了行不行?”
北堂御無語,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奇葩存在,奇葩的世界他是不懂的,所以他決定不再和她繼續糾纏。
“這位小姐,不管你是因爲什麼目的纏上我我都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裡了,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辦,你想尋死的話從橋上跳下去就可以了,恕不奉陪!”
說完北堂御又掏出了一張名片塞到那女人手裡:“有什麼問題打這個電話,我律師會和你談。”
不再管那女人呆滯的目光,北堂御上車關門走人。
那女人看了一眼名片,然後又開始囂張了:“哈,金酋集團,我記住你們了,回去就讓我哥把你們查封了,知道我哥是誰嗎?新任市長權震東,嚇死你!”
北堂御鳥也不鳥她,一踩油門加速離去,管你是誰都沒有肖唯重要。
可他不知道的是,以後這朵奇葩還會頻繁的出現在他的生活中,讓他不勝其煩。
車子雖然被撞得有點難看,但是絲毫不影響它的基本性能,況且這個時候北堂御也沒心情去關心車子拉風不拉風了,他只想見到肖唯,那種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迫切。
車子一路疾馳到了肖唯家樓下,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打開了燈,北堂御看了看肖唯家的窗戶口,燈,也是亮着的,這說明肖唯在家。
北堂御用帕子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之後就拿着禮物衝上了樓。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確認表情和衣着都沒問題之後他有些激動的摁下了門鈴。
叮鈴叮鈴,兩聲鈴聲過後屋內依稀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音,好像還有個女人問了句誰啊。
他以爲是肖唯所以急忙對着門上的貓眼露出一個帥氣的笑容。
道歉一定要有個道歉的樣子,首先態度一定要誠懇,其次笑容一定要完美,最後耐力一定要持久。
感覺到門的那一邊肖唯正在看着自己,北堂御的笑容忍不住一再擴大,雖然他頭暈的要命,好像呼吸也有那麼一點點困難,但是隻要肖唯願意開門見他一面,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等到笑容都快僵掉的時候門還是沒有開,他又摁了幾下門鈴,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難道是在生自己的氣?也對,她是應該生氣,畢竟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也沒有照顧好她,他自己也是又後悔又自責。
舅舅說過,知道錯了就要改,只要你的態度夠真誠對方一定會原諒你的。
想到這兒北堂御用力拍了拍門,還大聲喊着肖唯的名字:“小唯,開開門,我知道你在家,我是來道歉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依稀聽到門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北堂御以爲是肖唯要走所以立刻大聲說:“肖唯,我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愛你,我沒有在你和林婕之間跳來跳去,我對她只是愧疚而已,我只是想補償她,小唯,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這些日子我也不是故意對你冷淡,我只是嫉妒,你肯定不知道我嫉妒的都快發瘋了,那天你和李斯時走了以後我喝了一夜的酒喝的差點胃出血,我那麼愛你事事都把你放在第一位爲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可你竟然選了李斯時,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痛嗎?我恨不得殺了他!可他是我兄弟,你是我最愛的人,我哪個都下不了手,只能懦弱的折磨自己。
還有林婕的事,讓你去給她當助理只是想騙她,讓她覺得你對我其實沒那麼重要,這樣她就不會再爲難你,可我好像又做錯了,我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我沒想到她會那樣對你。耳墜的事肯定也是她冤枉你的對不對?可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卻找了李斯時?難道在你心裡他比我還要可靠嗎?
肖唯,算我求求你,給我一個確定的答覆吧,你對我總是若即若離,我竭力靠近你的時候你卻總是留給我一個背影,等我筋疲力盡的時候一回頭你卻又在我身邊。小唯,我愛你。你呢?”
門背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可北堂御能感覺得到,門背後有一雙眼睛正在悄悄注視着他,他甚至能感覺得到門後面那個人刻意壓抑的呼吸聲。
她還是不肯見自己。北堂御不禁有些苦澀的想到。
“小唯,”可能是站得太久了,北堂御腦袋一陣陣犯暈,他不得不放鬆身體靠在門上,“我今天,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兩塊非常非常,漂亮的玉佩,我想把它送給你,只要你看見這玉佩,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