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他當時的樣子,可從他此時的語氣中,若水月便能大概的想象的出當時的他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那你當時就沒想過要殺了我嗎?”若水月問道。
夏侯夜修不可否認的點點頭。“有想過。”
若水月眉頭一緊。“那又爲什麼沒有殺了我?”
扯了扯嘴角,夏侯夜修扭過頭有些煩悶的回答道。“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聞言,若水月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是爲之微微一顫。狠不下心,下不了手!是啊!對他,她不也是如此的嗎?
“然後那?”
遲疑片刻後,夏侯夜修還是如此回答道。“然後我便打算像對待倪諾兒那般利用你,同時報復你的,可…”
頓了頓,眉頭緊緊一蹙,夏侯夜修再次啓脣道。“可計劃還未正式進行,我便發現我對你的感情早已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一刻,夏侯夜修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痛苦的時候。
他眼中的苦澀,若水月看在眼裡。心也隨之狂亂不已。
“我掙扎過,反抗過,也恨過。恨你,也恨我自己,怎麼就這麼愛上了你。想要狠狠的傷害你,報復你,可這個心,卻早已不能受我控制了。”輕輕的將手按在自己的心跳之處,夏侯夜修澀澀一笑。“看到你笑,它會比你更快樂,看到你痛,它會比你更痛。你有一點點的不適,它便慌亂不已。你就是它所有歡樂和悲傷的源泉。”夏侯夜修說的很輕,也很認真。
手隨着他的情緒慢慢的緊了起來,眼中,他的輪廓也漸漸的開始變的模糊起來。她從不知道,原來他對她的感情居然…他那時的心情,她便也可以體會,就和她一樣,因爲要不是殺他而掙扎,難受,痛苦。
“記得當時爲了忘記你,我還刻意的躲過你一段時間。然而,就是在那段時間,我想通了很多事,當然也做了我這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正確的事情。”緩緩擡起頭,看着她那雙已被淚水浸溼的雙眼,夏侯夜修扯了扯嘴角。
“那是什麼?”聞言,若水月聲音有些哽咽的從他問道。
“真心待你,用我的真心換取你的真心。”看着他,夏侯夜修很是認真的回答道。
以他的真心換取她的真心?很明顯,他勝了不是嗎?
“那個時候,你不是應該也知道了我和冷訾君浩真正的關係嗎?”雖然真的不想在他的面前提起她和冷訾君浩的曾經,但若水月還是開口問了。
果然,在聽到她和冷訾君浩曾經的關係時,夏侯夜修的臉色明顯暗了幾分。“恩,全都知道!”
“那你爲什麼還?難道你真的可以不介意嗎?我和他…”作爲當事人且還是現代人的她,有時想想都會介意,甚至自嘲。而他身爲這個封建時代的男人,還是個皇帝,他能不介意嗎?
眉頭一緊,夏侯夜修突然陰沉的閉上了眼睛,隨之很是掙扎的又睜了開。“介意?可那又能怎麼樣?曾經的曾經,你是以清清白白的身軀成爲的我的女人,可我那?因爲我不愛你,於是便將你推了出去,也親手將你推入了他的懷中不是嗎?所以比起去計較介意你們的曾經,我更願意去選擇釋懷。當然,也感謝他,無論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感謝他再次將你送回了我身邊。你和他之間已是曾經,現在我在意的只是你我之間的未來。”
他眼中的那抹因曾經而閃過的痛和懊悔,是深深的刺痛了若水月的心。可他的話,卻更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曾經,也許真的是她和他都不願意再揭露的傷痕。至於未來,她也是期盼的,只是…真的能如期盼的那般美好嗎?
“可你就真的對我如此的放心嗎?你難道就真不怕我會狠心殺了你?”要知道,其實有很多次,她都真的狠下了心,要對他動手的。只是正當面對他的時候,她卻…
見她又將話題扯到了這上面,夏侯夜修不由的勾出一抹寵溺的笑。“你我在一起那麼多個日夜,若你真能狠心對我下手,早就動手了不是嗎?再說了,你對我的心意,我心裡是非常的清楚,否則你也不會爲我生下兩個娃不是嗎?是兩個娃耶。”說着,夏侯夜修不禁想起那日她喝醉酒時說的話,於是學着她的當時的語氣,比了比兩根手指。
兩眼一翻,若水月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他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那?”
聞言,夏侯夜修笑而不語。
納悶片刻後,若水月又轉過頭看向他,一本正經的問道。“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那天我真就狠下了心要殺你那?”
沒有急着回答她的話,夏侯夜修只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反問了一句。“爲了什麼?如果是若氏一門的仇的話,那我一定會奮力反抗。因爲我不想有一天你會後悔。當然同時也不想自己死的不得其所。”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眉頭一挑,若水月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真正的原因,他怕她根本無法接受,所以並沒有打算告知她。“當然若是其他原因,我想不會有那一天的,若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那我也認了。誰叫我就是這麼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那!”揚揚眉,最後那句話,夏侯夜修說的格外的輕鬆。
眉頭一緊,目光一斜,若水月悶悶的甩了一句。“怎麼?聽你這麼說,你似乎很吃虧?”
“哪裡,這根本就是我的榮幸好不。若非說吃虧,那吃虧的還是你啊!”腦袋一偏,夏侯夜修是一臉討好的說道。
白了眼他,若水月抿嘴一笑。“這還差不多!對了…”
“月兒,有什麼事,還是等用了晚膳再說吧!我真的好餓啊!”若水月還想要說什麼,就見夏侯夜修摸着肚子,可憐兮兮的說道。
“外面不是在擺宴席嗎?你怎麼沒有用了過來?還以爲你叫清月去準備晚膳,是要找理由支開她那!”
看着若水月,夏侯夜修是一臉的鬱悶。“還不是因爲某人,怕她獨自胡思亂想,這不,一處理完事,就急急忙忙過來像她解釋來了,那還顧得上用膳啊!”
“白癡!”白了眼他,若水月轉過頭就衝着門外喊道。“清月,趕緊將晚膳準備好。”
“是,這就送上!”殿門口,正忐忑不安的清月和白月在聽到若水月的喊話後,那一直懸掛在心上的大石頭頓時就鬆了下去。照這情況看,應該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