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揚下意識看了一眼,匕首的匕鋒是金黃色的,耀眼非常,很明顯是黃金的質地。
這一把得多少錢啊?
村長撇了一眼曹子揚,立刻把匕首掖到腰間,隨後一本正經道:“這是公家的財物,我是村長,理應由我暫作保管。”
曹子揚一臉惡寒,這明明是國家的財物,任何人據爲己有都視爲犯法,他雖然沒上過大學,但至少上過職中,何況這種知識小學就開始灌輸,村長這屬於盜竊行爲,做爲一個正直的人,他很難不直話直說:“村長,這不好吧?讓人知道要坐牢的……”
“就一把匕首,至於嗎?行行行,有你份,我還得給你道歉呢,這次這件事對不起,你是我們家的恩人了!”說着,村長隨手把那本殘舊的老書拿起來塞到曹子揚手中說,“這個歸你……”
曹子揚連忙把書放回去:“我不要。”
村長又把書拿起來,這次直接塞到曹子揚腰間,嘴裡說:“必須要,我想辦法把老王佔去那塊地弄回給你們家……”
村長打什麼小心眼,曹子揚當然知道,希望他狼狽爲奸,那麼就不會去告發,即便被警察盤問亦會守口如瓶,因爲自己有份,不可能坑自己吧?不過,曹子揚確實很渴望拿回那塊地,被隔壁屋的老王蓋房子佔去了,這農村的地都沒有地契,誰無賴就是誰的,佔着不還能怎麼着?
反正,地必須拿回來,否則要蓋房子時,會不夠位置。現在村長主動開口,事情就等於成了一半,曹子揚打心裡無法拒絕,雖然知道老王給了村長好處,所以才一直拿不回來,但就因爲這樣纔不能拒絕,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村長追問:“怎麼樣?”
曹子揚說:“你拿了東西,我不說出去,書我不能要。”
“不行,絕對得要,否則免談。你看吧,那地……你爺爺是被那塊地氣死的,你不想拿回來?你不覺得你爺爺死不瞑目?”
曹子揚抓住拳頭,激動的說道:“誰說的?”
村長說:“這事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是我們家恩人了,我不會騙你吧?”
曹子揚心裡恨恨的,爺爺身體那麼好,怎麼說死就死?如果說氣死的,真有可能。可恨的是,當時曹子揚在南湖上職中,並不知道,等接到通知回到家裡,爺爺已經說不出話,就等着看他最後一眼,然後就嚥了氣……
曹子揚已經被說服,他深吸了一口氣,站開幾步,村長隨即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把石棺蓋上,然後去洞口把警察喊下來。
兩個警察都下來了,村長說:“有個石棺材,棺蓋比較重,你們幫幫忙。”
兩個警察有所猶豫,但最後還是幹了!
曹子揚沒有幫忙,在傍邊看着村長演戲,裝做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棺蓋打開的模樣,其實他在反用力,他是練家子,這麼幹,警察看不出來,他們真以爲棺蓋那麼重。
棺蓋打開,裡面就一隻空盒子,連骸骨都沒有,兩個警察感覺奇怪,但並沒有說什麼。村長把盒子拿了,他們也不做聲,就商量着要不要向上面報告?村長說:“你們愛報告報告個夠,我們不奉陪了,子揚,我們走
人……”
曹子揚哦了聲,跟着村長走,兩個警察自然也跟着走,不過到了上面以後,他們不肯下山,給他們領導彙報完了,原地等。
回到村裡,村長對參與幫忙的村民說了幾句感謝話,然後把村民們都打發回家。曹子揚亦準備回家,村長拉住他說:“子揚,你先別回去,到我家一趟……”
曹子揚搖頭道:“滿身都是泥巴,不去了……”
村長說:“你得去,我讓我老婆宰了雞呢,你不來誰吃?那是專門給你宰的。”
“不用了,我還是回家吧!”曹子揚還是拒絕,雞是好,問題他已經餓到一刻都不想再等,做個雞多久?得餓着等,倒不如回家吃麪,有點賤骨頭的想法,其實是不想受人恩惠,雖然他提供過幫助,但那是另一碼事,雖然他是個無牌醫生,但救死扶傷一樣是天職。
“你不去看看小靖?我怕她還出問題。”看曹子揚有所動,村長很識趣,拉着他就走,“拜託了,去看看,我現在還驚魂未定,我竟然差點把自己的閨女給害死了,還揍了你一頓,真對不住。”
曹子揚在心裡鄙視他的虛僞。
還驚魂未定呢,這邊女兒剛救活,那邊就想着盜竊寶藏,這算哪門子老爸?
當然,曹子揚不敢把心裡所想的說出來,畢竟那是村長,在村裡最大,一旦得罪他,做些什麼事都會特別麻煩,這都跟土皇帝一樣的了!
曹子揚嘴裡說:“沒事,我沒放心上。”
“那是你識大體,我一直就說我們這溝子村裡最有前途就是你了……”
曹子揚更鄙視他,平常最看不起就是自己了,今兒說這話不嫌虛僞?虧他說得出口,這臉皮真厚的刀槍不入:“不行,我真要回家一趟,我回去換衣服,儘快過來,一定過。”
在村長反應過來前,曹子揚已經掙脫往自己家跑,村長在後面喊:“記得換好衣服就過來,我等着。”
曹子揚哦了聲!
匆匆跑回家,曹子揚把那本老書拿出來塞進枕頭下面,然後把鍼灸包放回醫用箱,找了衣服連忙去洗澡。其實壓根不需要那麼急,就因爲想看小靖,曹子揚心裡仍然忐忑,小靖雖然救回來,狀況無疑比較糟糕,一個照顧不好,又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
洗完澡,在房間的幾個大抽屜裡翻了一遍,根據小靖的情況配了五服藥帶上,曹子揚纔拿了根黃瓜咬着,一路往村長家趕。
進了村長家門,曹子揚就聞到一股雞肉香味,還有洋蔥的味道。洋蔥雞的,是曹子揚最喜歡吃的,滿滿的兩碟子就擺在桌子上,還有啤酒,能饞死人。
村長夫婦熱情地招呼曹子揚坐下,村長夫人負責倒酒,倒出三杯,村長端起對曹子揚說:“子揚,來,喝一杯,給你道歉和道謝。”
曹子揚端起酒杯先和村長碰,然後和村長夫人碰,才留意到村長夫人洗過澡,換過一套非常薄的睡衣,沒有戴文胸,那兩點看的清晰無比。
曹子揚很無語。
不過,這是村長夫人的風格,別說這麼晚,別說在自己家,很多時候她都這麼穿着到外面逛,隔三岔五惹的整村的大小爺們一
瀉千里……
曹子揚把自己的目光從村長夫人身上移開,幹了一杯啤酒,村長夫人又給他滿上一杯說:“子揚,這次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小靖就……”村長夫人有點哽咽,沒往下說,直接給自己滿上和曹子揚碰杯,一昂脖子幹掉,然後給曹子揚夾菜……
老實說,這頓飯,或者說夜宵,都凌晨三點多了,曹子揚吃的很不自然,因爲村長總是臉帶奸笑看他。
“我吃飽了,我去看看小靖。”曹子揚想快點結束這種不習慣。
村長連忙說:“不急,小靖應該沒事了……”
“那我先回家,我明天還得幹活……”
“你幹啥活?休息兩天吧!”村長說着給曹子揚倒了一杯酒,“來,我們繼續喝……”
“不行了,再喝我要醉……”
村長夫人說:“沒事,醉了睡這兒,有空房間呢!”
曹子揚搖頭,龍牀不如狗窩,睡別人家不習慣,更不習慣喝醉,主要是村長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有詭計,不知道想幹嘛。而既然不知道,及早撤退比較明智,不過撤退前有個重要的事情必須再次問清楚:“村長,那塊地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弄?”
村長爽快道:“由你說。”
曹子揚說:“夜長夢多,當然越快越快。”
村長繼續爽快道:“沒問題,明天我就去……”
“那我先回家。”曹子揚站起來,指着隔壁桌子上他帶來的幾包藥說,“藥早午晚給小靖熬一次,外面我的玉米我帶走……”
村長夫人也站起來,拉住準備走的曹子揚,貼的有點近,能碰到胸部,軟軟的,弄的曹子揚一陣驚慌,村長夫人倒很淡定:“先別走,坐着,有個事情想和你說說……”
曹子揚只好又坐下去,不然村長夫人一直拉着,村長就在對面,多尷尬。
曹子揚坐下,村長夫人說:“我城裡有個親戚,我堂妹,小靖的堂姨,生了個女兒,快六歲了還不會說話,去好多大醫院看過,都看不好,你……能不能去一趟看看?不會讓你吃虧的,看好了給你兩千塊。”說着,村長夫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鈔票,塞給曹子揚道,“這兒三千,另一千是謝謝你的。”
三千塊,對曹子揚來說算一筆鉅款,但不能要,謝謝他的一千塊,就算貼錢他都要救小靖的,即便陌生人也要救,何況是心裡的女神?其餘的兩千塊更不能要,事情沒有眉目就收錢,算什麼道理?他倒願意去看,但不保證能看好,這就收了錢治不好不被恨死?
所以,曹子揚把錢塞回去說:“錢先不說,我去看,但不一定能看好。”
村長夫人說:“沒事,你只要去就行,這是路費。”
曹子揚還是塞回去:“不行,我不能要,真的。”
看曹子揚那麼堅持,爲避免適得其反,村長說:“老婆,先收回去,以後再說。”
村長夫人嗯了聲,把錢收回去說:“那我們約好時間就去。”
曹子揚答應了下來,接着便離開了村長家,他並不知道,因爲他這個晚上的一個決定,他的人生軌跡從此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