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站在一邊,看着高景行刨坑。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景王,蹲在地上,用小鏟子刨土,這是一種怎樣的畫面?好笑、詭異、亦或者是不可思議。
但對蘇清歡而言,有的只是感動。
“有了。”他把鏟子放到一邊,親自下手把東西掏了出來,“你看。”
“這是什麼?”蘇清歡只看到一大坨泥疙瘩。
高景行把泥土刮下去,就露出一個橢圓形、好像根塊的東西,“這個叫番薯。”
“番薯是什麼東西?”看着那個和泥土一個顏色的東西,蘇清歡半點食慾都沒有,“這個能吃嗎?”
“不是能吃嗎,而是很好吃。”
高景行架起火堆,把挖出來的幾塊番薯又用泥土包好,放在了火堆底部當中,他用木棍時不時的給番薯翻個個。
蘇清歡坐在他的身邊,手臂架在膝蓋上,託着腮,好奇地看着他,他烤番薯的動作熟練有序,顯然不是做做樣子而已,他怎麼會做這些?
“清歡,你這麼看着我,會讓我誤會你對我有什麼不軌的企圖。”他側頭,一張俊臉突然湊了過來。
蘇清歡下意識的往後一縮,臉騰就紅了,“高景行,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高景行見她這個樣子,慢悠悠的退了回去,他一手拿着木棍攪着火裡的番薯,一手託着腮懶洋洋地看着她。
“高景行,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蘇清歡被他看的有些心慌,一時間都不知該把眼神安放在哪裡了。
高景行看着她,眼角魅惑的微翹,“被你看了這麼久,也該輪到我看回去了。”看着蘇清歡愈發脹紅的小臉,他突然伸手過來拉住她的手腕,人就被他拉進了懷中,他垂眸,眉目如畫,如月如妖,“我這算不算是愛不釋眼。”
蘇清歡心口發熱,頭伏在他的胸口,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溫度,好暖,好熱。
“高景行,你……”
“噓,”食指摁在她粉色的脣上,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眸瀲灩,脣角彎起一個優雅的弧度,“番薯熟了。”
他說着,鬆開了蘇清歡,轉身用木棍把番薯從火堆裡撿了出來,他敲掉番薯外面包着的泥土塊,香味瞬間就溢了出來。
蘇清歡驚訝道,“好香啊。”
“吃起來會更香的。”他用布包着一塊番薯放到腿上,小心翼翼的掰開,“嚐嚐看,小心別燙到。”
蘇清歡咬了一口,好甜,好好吃。
她猛的點頭,“果然很好吃。”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蘇清歡白了他一眼,“當初在老王爺靈前的時候,你就騙過我。”
“那是權宜之計,不算數。”
“高景行,你還能不能再賴皮點?”
“能啊,”高景行把番薯從蘇清歡的眼前移開,“還想不想吃了?”
蘇清歡瞪了他一眼,“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好吧,我就當你沒騙過我好了。”
“小鳥,吃吧。”
看蘇清歡吃的香甜,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經常帶來你吃。”
“好啊,可你怎麼會這些。”蘇清歡忍不住問道。
他笑了笑,“因爲你不會,所以我得會啊。”他這時的聲調很低,聲音很輕,緩緩如流水般滑過蘇清歡的心口。 щщщ▪ tt kan▪ C ○
不知怎麼的,蘇清歡忽然覺得有些心塞,“高景行,能擁有現在的權勢地位,你過的一定很辛苦吧。”
高景行微微一怔,抱住了她,“傻丫頭,又胡思亂想些什麼了,以後可不敢再帶你吃好吃的了。”
蘇清歡眨眨眼,有些感動,有些心疼他……
天色暗下來之後,蘇清歡和高景行又折回了村子裡,他們找了一個離村子較近的草林間,隱藏了起來。
“風是朝着北邊吹的,村子的北面正好有一條河,我們從南面點火,就算燒大了,也不會波及到林子的。”
“聽你的。”高景行專注地看着她。
“雖然風吹不到我們這邊,以防萬一,你先把這解毒藥吃了。”她說着,把解毒藥放到高景行的手中。
高景行連看都沒看,扔到嘴裡就嚥了下去。
蘇清歡看着他,驚訝,“你吃的到挺快,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啊。”
“你不捨得。”
蘇清歡哼了一聲,“哪天毒死你,你就知道我舍不捨得了。”
“乖,別鬧,說正經事呢。”他揚了揚眉,那語氣正經無比。
蘇清歡氣結,“是誰不正經呢。”
他笑的眉眼如月,“這火,是你放,還是我放?”
“這是放火,不是放煙花,你能不能不說的這麼輕描淡寫的。”
高景行非但沒有收斂,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那到底你是來,還是我來。”
蘇清歡站起來,“當然是我來了,我只殺過人,還沒放過火呢。”
靜謐的夜晚,被大火染上了濃重的一筆,落霞村瞬間就亂了起來。
招待蘇清歡二人的老伯率先衝出了屋子,他大喊:“着火了!快點救火!”
他喊着,聞着空氣中瀰漫的氣味,除了燒焦味,還有一種味道,不對!他立馬用衣袖掩住口鼻,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打開蓋子直接往嘴裡灌進去。
看到又有人出來,他大喊,“有毒,快吃解毒丸。”
火勢並不是很大,沒用多久就被撲滅了。
“二公子,火已經被撲滅了。只有一間草房被燒燬,並沒有人員的損害。”年輕人說着,擡眼看了一眼面前的老者。
雲旭一改之前年邁的聲音,嗓音清亮,“派人去後山看看,蛇窟不能出任何問題,其他的人也不要掉以輕心,這火燒的離奇,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爲之。”
“故意縱火?那縱火的人的目的是什麼?”
“我要是知道,早就直接去抓人了,蠢貨,還站着幹什麼,派人四處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雲旭說着,忽然想起,白天村裡來的那兩個年輕人,他們一來,晚上村裡就失了火,也許並不是巧合吧。
他想着,回屋立馬畫了兩幅肖像,他把畫好的肖像卷好放在竹筒中,叫來人,“立刻把這竹筒送到大公子那,讓他儘快查出這二人的身份。”
“遵命。”那人拿了畫像,就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