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許小閒的肚子徐徐鼓氣之間悄然流逝。
許小閒覺得自己這特麼簡直是遇見了一個瘋子!
完犢子了,性福的日子沒過一天,要被這老頭給弄死在這裡了。
雲衣容又咽了一口唾沫,許小閒的肚子大致有、有七個月了!
可千萬莫要破了啊!
破了、破了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醍醐灌頂之法是武林中的一門禁忌功法,它的利弊都極爲了然——成功,則一步踏入江湖,失敗……則直接躺進棺材。
這是在賭!
天下沒有幾個人敢去賭,因爲賭的是命!
大管家居然就這樣去賭了,他死了沒關係,但許小閒還年輕呀,許小閒若是死了,這百花鎮就完了,借給他的那四萬兩銀票可沒打借據!
莫要說開青樓,往後吃飯都成問題了。
她又抿了抿嘴脣,哎媽呀!八個月了!
他的經脈還沒被打通呀!
若是再打不通,那些氣無處可去,就只能爆他的肚子了!
許小閒這時候忽然感覺到胃裡的那些氣如熱浪一般的翻滾了起來,它們極爲暴躁,就像堰塞湖裡的水,急需要找到一個出口。
他不知道那一道道的出口就是一個個的穴位,練武者,唯有打通了任督二脈才能讓這氣流在身體裡流傳循環,這纔是正確的練功法子。
羅燦燦的雙臂抱不住許小閒的腰了,因爲許小閒的腰比水桶還要粗!
嗯,和抱葉歡歡差不多的感覺。
一想到葉歡歡,羅燦燦的雙臂就使了一股子勁,這一勒,許小閒彷彿聽見了體內有“啵”的一聲響起。
雲衣容眼見着許小閒的肚子到了九個月,這、這要臨盆了!
倒是生下來還萬事大吉,可許小閒不是懷孕呀!
他是懷氣!
要破了! wωω Tтkд n C〇
要破了……!
雲衣容緊張得捂住了眼睛,甚至還後退了兩步,沒有等到那破裂之聲,她的眼睛從手指縫中看了過去,咦,好像小了一點,變成八個月般大小了?
羅燦燦一想起葉歡歡就恨不得勒死她,手上的勁道就更大了一些,這一傢伙,壓得許下閒胃氣密度愈發的高,它們更加快速的向那經脈裡流去。
剛纔那一聲是任脈被衝破了。
大量的真氣向督脈涌去,又堵住了,羅燦燦死命的擠壓,大管家拼命的灌着,雲衣容眼見着許小閒的肚子又在長大……
“啵!”
一聲輕響,通了!
痛則不通,痛則不通,練武的道理一樣。
許小閒忽然覺得胃痛的感覺消失了,就是還有些脹。
羅燦燦忽然覺得自己抱着的葉歡歡變苗條了,他陡然驚醒,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許小閒。
羅燦燦有些遺憾,若是葉歡歡的腰能像許小閒這樣……粗,就簡直太好了!
雲衣容眼見着許小閒的肚子就像孩子生出來了一樣癟了下去,她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點,才注意到許小閒頭頂的大管家面色如紙一般的蒼白。
他大汗淋漓,那些汗珠兒滴落了下來,落在了許小閒的臉上,許小閒還以爲大管家哭了。
許小閒頭頂的白霧已經漸漸淡去,看起來這醍醐灌頂就要結束了,好像也成功了。
許小閒沒死,那大管家呢?
他會死麼?
雲衣容剛剛冒出這個念頭,便陡然瞪大了眼睛,她甚至來不及伸手去接,就見大管家“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腦袋着地,看着都疼。
大管家落在許小閒的腳邊,他當然看見了,這時候他有些茫然,“完事了?”
“嗯,祝賀你,你成了醍醐灌頂之下活下來的第一個人!”
臥槽!
許小閒就驚呆了。
此刻他來不及去感受一下自己究竟得到了什麼,他連忙蹲了下來,將大管家一把給抱了起來——咦,輕飄飄的,是我力氣更大了還是他輸出了能量變得更輕了?
他將大管家放在了牀上,大管家虛弱的睜開了眼。
“……好、好啊!”
“小、小少爺,記、記住!你爹是、是許雲樓!”
“殺、殺、殺唐、唐無妄、報、報仇!”
“信、書桌、抽屜、信。”
大管家的視線看向了窗外,窗外陽光明媚,有鳥雀聲聲。
“公……平……!”
他腦袋一耷拉,閉上了眼睛。
“喂喂喂,你醒醒,給我說清楚啊!”
許小閒拼命的搖着大管家的肩膀,分明已經死了的大管家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許小閒伸出手來在他鼻子前一探,真沒氣了。
他又在大管家的脖子上摸了片刻,確實沒氣了。
他站了起來,將大管家的屍體放在了牀上,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抽屜,裡面果然躺着一封信。
羅浣溪緊張的走了進來,看見了活着的許小閒和死了的大管家,“成功了?”
“我不知道,應該是吧,反正他死了。”
許小閒打開信封取出了裡面的信紙。
信紙是百花玉紙,紙上是一筆不太美的楷書,只有寥寥幾行字:
“小少爺,老奴活夠了,所以覺得這個日子不錯,就去死了。”
“刀鋒從此就是你的了,握住它,向這狗屁大辰砍兩刀!”
“百花鎮的手紙很好用,酒也很好喝,那些桃樹李樹和杏樹都長得挺好,原本想要活到明年春看看百花鎮百花盛開的景象,想了想,還是早點死比較好。”
“那張輪椅我很喜歡,切記,請將那張輪椅爲老奴陪葬。”
“就將老奴埋在你那荒地邊吧,聽說那個叫土豆的東西很金貴,老奴很想瞧瞧。”
“人老了總是有些囉嗦,就這樣吧,老奴的路走完了,小少爺您的路,纔剛剛開始!”
許小閒本以爲大管家會留給他關於許雲樓的秘密,比如雲水別苑的那一場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比如許雲樓是不是真的在青龍臺埋下了一本刀譜?
比如許雲樓作爲大辰堂堂大元帥,他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在了漠北戰場?
還比如魏國的那個外公對自己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以及大辰五候,究竟有哪些人是值得自己去信任的,等等等等。
他留下了一張全是廢話的信!
而自己關心的所有問題,就此再難得到真實的答案。
“衣容,幫我叫嘯風進來。”
“哦。”
許小閒將這信遞給了羅浣溪,“好吧,他帶着秘密去了閻王殿,我現在……先將他安葬了再說其它的吧。”
鬱悶的許小閒轉身走出了這屋子,站在了院子裡,他仰着頭望着天,發出了一聲苦悶的大吼,然後雙腿一曲,猛的一蹬……
他飛了起來!
他向一發炮彈一般的向落霞村的外面飛去!
“啊……”
他在空中揮舞着雙臂,向地上落了下去。
羅三變正好走到這裡。
“莫說,許爵爺確實是有本事的……”
由衷的讚美尚未說完,他駭然的擡起了頭來,“砰……!”
羅三變眼前一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撲的倒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