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
沒有風,只有漫天的雪。
關山的第一團跑了足足兩天,在這個夜裡來到了上陽縣。
車祍寒的大營就紮在上陽縣外的雷打坪,關山等人埋伏在旁邊的一個小山坡上,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點點燈光。
斥候說敵軍的糧草庫在大營的中間,怎麼才能一傢伙將那糧草庫給燒了呢?
關山想了許久,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偷偷摸摸的混進敵方營地裡去。
“武方,”
“末將在!”
“你率領第一營的五百戰士去西邊,注意,咱們的火箭射程只有二十丈距離,你們需要潛伏至十丈距離左右再點火射箭!”
“末將遵命!”
“常尺!”
“末將在!”
“你率領第二營的五百戰士去南邊,任務和武方一樣!”
“好!”
“你們給老子記住了,戰馬就放在這裡,一旦任務完成,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來,騎馬就走,絕對不能有絲毫猶豫!”
“你們可都是刀鋒的老人,漂漂亮亮的完成這任務,可別把小命給玩丟了!”
“行了,去吧,半個時辰之後,兩邊同時燒營!”
第一團分成了兩波向南北兩邊而去,關山卻沒有走,他從雪地裡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雪,揹着他的大刀悄咪咪的向敵軍大營摸了過去。
……
……
北魏大營帥帳。
定南候車祍寒的軍師錢三郎走了進來。
“侯爺,大辰那邊派來的是夏重山,”錢三郎坐在了車祍寒的對面,伸出凍僵的手來在火爐上烤着,“夏重山帶來了三十萬東部邊軍還有三萬刀騎,他駐紮在了涼浥城外……”
錢三郎看着車祍寒笑了起來。
“你笑啥?”
“說來也是奇怪,這夏重山纔剛剛紮好營,就在兩天前的那個晚上,卻有人去偷了他的營!一把火將他的營地給燒了個乾乾淨淨!”
車祍寒怔了一下,也咧嘴笑了起來,“這麼說,許小閒這孩子還有幾分計謀?”
“只能是他了,就在昨天早上,車祍寒帶着三萬刀騎去了一趟百花鎮。”
“許小閒被發現了?”
“這個不知道,但夏重山帶着大軍前去,肯定是要找許小閒算賬的。夏重山這廝在百花鎮殺了許小閒三千人,他的刀騎居然折損了八百!”
車祍寒擡起了頭來,看着錢三郎看了三息,“他沒事吧?”
“差點出了大事,幸虧他的那未婚妻、也就是大辰三公主唐若曦趕到,不然……侯爺啊,不然咱們可就有了天大的麻煩!”
車祍寒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許小閒死在了夏重山的手裡,皇上肯定會怪罪下來,那樣自己的日子恐怕還真不好過。
“這該死的夏重山!他現在在哪裡?”
“夏重山帶着大軍正往咱們這上陽縣而來。”
車祍寒眯起了眼睛,“很好,這是一盤大菜,可得精心準備一下才好慢慢享用!”
“商相什麼時候能到?”
“回侯爺,商相大致還有兩天就到。”
“嗯,那先消滅了夏重山,這也算是送給許小閒的一份見面禮了!”
就在這時候,車祍寒手下的虎嘯銳士千夫長狄伙伕匆忙的跑了進來。
“侯爺,不好,走水了!”
車祍寒一愣,擡眼看向了營帳外,未曾看見有漫天的火光。
“是外營,今兒沒風、雪很大,僅僅被敵人燒掉了數百處營帳。”
“看來那位夏重山以爲他的那把火是老子放的……命令各營加強戒備,斥候的招子都放亮一點!”
狄伙伕拱手應下,問了一句:“侯爺,要不要追?”
車祍寒大手一擺,“不追,等夏重山來!”
“末將遵命!”
狄伙伕退了下去,車祍寒卻皺着眉頭看向了錢三郎,“我們的斥候怎麼沒有發現夏重山派了人來?”
錢三郎也不知道呀,“這就奇怪了,斥候營有足足兩百二十人在盯着夏重山,這麼看來夏重山是在涼浥縣紮營的同時,就派了人出來……”
“侯爺,許小閒當初在歲寒谷搞的那些動作明顯是爲了防備我們南下。他一傢伙將夏重山的大營給燒了,這是要逼着夏重山來和我們決一死戰!”
“您說……咱們這的這把火會不會也是許小閒派人來乾的?”
車祍寒一怔,沉吟片刻,心想還真有可能是許小閒弄的這事。
他啞然一笑,“他還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咱們駐紮在這裡,對他的威脅極大,他是有理由幹出這事的,其目的一樣,也是想要逼迫本候去和夏重山一戰。”
“不過咱們的糧草在中軍,嘿嘿,這小子有點意思,等商相來了,本候也想看看這個孩子。”
車祍寒接着便叫來了他手下的三大將領,開始安排接下來和夏重山的大會戰。
關山趁着南北兩邊起火時候造成的混亂他溜進了車祍寒的大營。
許多的士兵在奔跑着滅火,也有許多的士兵在營地中巡邏,關山憑藉着二品下的功夫謹慎的躲過了巡邏隊,他來到了中軍大營。
這裡的防守更加嚴密。
關山躲在一處營帳後,探頭探腦的左右瞧了瞧,前方二十餘丈距離戒備森嚴,極有可能是敵軍糧倉。
他想起了特種兵訓練手冊裡的內容。
他匍匐在了雪地上,慢慢的向前爬了過去。
一隊足足百人的巡邏兵打着火把走了過來,嚇了關山一大跳。
他想要起身去躲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趴在地上,希望這隊巡邏兵沒有看見他。
然而雪並不厚,他的身子沒有辦法埋在雪地裡。
他又恰好在巡邏兵的路線中間……
“喂喂喂,兄弟,你怎麼躺路中間了?”
關山只能慢慢的爬了起來,“我、我有點頭暈,不知道爲何就摔倒了。”
“哦,哪個部隊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關山連忙擺手,“多謝多謝,不用,我覺得好了許多。”
那隊長仔細的看了看關山,不認識,畢竟三十多萬大軍,哪裡可能都能認識。
再說這裡可是中軍重地,他根本沒想到會有敵人混了進來。
“看你穿得頗爲單薄啊,這麼冷的天,回營帳去呆着吧。”
“多謝兄弟了,我這就回去。”
關山只能回頭走去。
巡邏隊走了,但另一路巡邏隊又來了,關山轉身走入了一個陰暗的角落。
“兄弟,你也來尿尿?”
關山嚇得魂都差點沒了!
尼瑪,他看向了那黑暗中,一個魁梧的漢子正抖了抖,還暢快的吁了一口氣,“這狗曰的天,尿尿都要成冰!”
這漢子繫上了褲腰帶,用那隻抖了抖的手拍了拍關山的肩膀,“兄弟,尿快點,可別被隊長給逮着了!”
“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