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丁寧立刻就有了底氣,哪怕他並不想欺騙夜玲瓏,但這個時候爲了獨行能夠回到身邊,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當即神色一正,嚴肅的看着夜玲瓏道:“您是獨行的師父,獨行也在我面前經常提起你,按理說我不該頂撞您,但我不得不說,耳聽爲虛,眼見也未必是事實。”
“哼!還敢狡辯,我親眼所見怎麼可能會看錯。”
夜玲瓏頓時大怒,雖然她很疼徒弟,現在獨行又懷了丁寧的孩子,她也不得不接受丁寧這個徒弟女婿,但她絕不希望獨行被丁寧欺騙而蒙在鼓中。
“親眼所見就是真的了嗎?你親眼看到我和那女孩發生什麼了嗎?我摟着她睡覺能說明什麼?就能說明我欺騙獨行了嗎?”
丁寧理直氣壯的問道。
夜玲瓏聞言一窒,隨即更加惱火,失望的說道:“我本以爲獨行這麼喜歡你,還爲了懷了孩子,以爲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即便有些過錯,也不是不能接受,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厚顏無恥,我親眼所見還想狡辯,獨行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樣卑鄙無恥的男人。”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看到的就是事實嗎?”
丁寧也有些上火,語氣很衝的說道:“你知道什麼?我是名醫生,那個女孩當時剛剛出了車禍,腦部受到撞擊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等她醒來後誰都不認,把我當成她爸爸,整天粘着我,就連睡覺也不願意跟我分開,我能有什麼辦法?獨行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我根本就沒有瞞過她,不信你隨時可以問她,”
夜玲瓏呆了呆,眨巴下眼睛,狐疑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你去問獨行啊,我是不是說謊一問可知。”
丁寧沒好氣的說道。
卻暗自有些心虛,自己說的是實話,但那是當時,現在那位長相“普通”的女孩,昨晚上可是剛成爲了自己的女人。
“噢,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了,我跟你道歉!”
夜玲瓏真的很單純,立刻覺得自己冤枉了丁寧,語氣也變的柔和下來,很正式的微微躬身跟丁寧道歉。
她覺得,丁寧既然敢這樣肯定說的肯定不會是假話,畢竟這樣的謊言只要她問一下獨行就立刻能揭穿。
丁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避開道:“您是獨行的師父,也就是我的長輩,我怎麼敢接受您的道歉呢。”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我沒有經過調查就先見爲主的冤枉了你,再是長輩,有錯也要認,這一禮你當得。”
夜玲瓏眼神純淨,極其認真的說道。
丁寧撓了撓頭,面對這樣單純而又固執的女人,他也束手無策,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承受夜玲瓏一禮,又覺得有些不合適,慌里慌張的回拜了一禮。
“咯咯!”
夜玲瓏見他滑稽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忍不住笑了出來,那雙清澈無暇的眼睛裡充滿了盈盈笑意。
丁寧看的微微一呆,早就聽獨行說她師父美的仿若天上的仙子,又單純的好像一個嬰兒,他還有些不置可否,可此刻他卻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夜玲瓏即便還蒙着面紗,但光那雙單純無暇的眼睛就能輕易的讓人沉迷其中。
夜玲瓏生性單純,也沒有注意丁寧的失態,臉色一正認真的道:“剛纔那位是我師姐夜清濛,是聖女族一族的太上長老,她的大徒弟是現任聖女族的族長,你見過的夜梟是她的小徒弟,平時她最寵的就是夜梟,所以得知夜梟被你扣下,對你的態度自然不會很好,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來如此。”
丁寧沒想到夜梟竟然還有如此來頭,微微眯起眼睛問道:“現在聖女族是打算怎麼辦?”
“獨行違背了門規,現在在面壁思過兩年,暫時肯定是不能出來了,師姐的意思是,讓你先放了夜梟,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說。”
夜玲瓏還真是天真無邪,言辭誠懇的說道。
“面壁思過?在哪裡面壁思過?”
丁寧聞言怒火中燒,強行按捺內心的怒火冷冷的問道。
“寒冰崖啊,那裡是族中犯了錯的族人思過的地方。”
夜玲瓏毫無心機的回答道,似乎不覺得在寒冰崖思過有什麼不對,畢竟她經常在那裡閉關。
看着她理所當然的樣子,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語氣冰冷的道:“寒冰崖,一定很冷吧?”
“還好吧,零下三四十度的樣子。”
夜玲瓏不解的回答道。
“這就是你所說的會保護她?”
丁寧頓時心疼如絞,也顧不得她是獨行的師父了,滿臉憤怒的怒吼道。
夜玲瓏呆了呆,迷惘的問道:“怎麼了?我雖然護着她,但她畢竟是犯了錯,責罰是難免的,本來有人提議是要拿掉她腹中孩子的,獨行誓死不肯,我也只能幫她說話保住腹中孩兒,最後師姐發話,才只責罰她面壁兩年。”
“零下三四十度,你讓她一個孕婦在那樣的環境下閉關思過兩年,你這也算是保護她?我問你,在那種低溫下,就算孩子能出生,還能活下去嗎?”
丁寧徹底被惹毛了,一想起獨行一個人孤零零的被關在寒冰崖中飽受寒冷的折磨,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將要在零下三四度的環境下誕生,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能活下來?
夜玲瓏心思單純,傻萌傻萌的,根本就沒有想到她師姐的歹毒心思,看似表面給她面子,沒有立刻拿掉孩子,但實際上卻是想要用這種辦法除掉這對母子。
“我……我不知道會這樣,到時候,師姐一定會妥善安排的。”
夜玲瓏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她是單純,但卻不傻,只是她的秉性讓她拒絕往師姐是想害死獨行娘兩那方面去想。
丁寧對這個傻女人是徹底的無語了,冷冷的說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不知道獨行到底犯了什麼錯,又違反了什麼門規,我只知道,獨行是我的妻子,她肚子裡懷着我的孩子,我不會讓她們娘兩受這樣的折磨,想讓我放夜梟回去可以,把獨行給我放回來,我立刻放人。”
“這不可能,她未婚先孕已經違反了門規,責罰是肯定難免的,不接受責罰,族長也無法服衆。”
夜玲瓏從小就在聖女族長大,對族羣的感情很深,雖然也心疼徒弟,但在她心裡,犯了錯就該接受責罰,必須要嚴格遵守族羣的規矩,用獨行換夜梟,不說師姐會不會同意,就算是她也不願意。
“夠了,迂腐,虧了獨行視你爲師爲姐,沒想到你爲了所謂的門規,竟然寧願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都不願意幫她,我真是爲她感到不值,你根本不配當她的師父。”
丁寧橫眉冷目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夜玲瓏雖然本性單純善良,但卻過於迂腐古板,根本不懂得變通,就算是在世俗之中,孕婦犯了罪還會受到特殊照顧呢,這女人竟然爲了維護所謂的門規,竟然眼睜睜的看着獨行承受面壁之苦,還覺得理所當然,讓他簡直是失望到了極點。
“大膽,別覺得你是獨行喜歡的人,就能對我大呼小叫,配不配當獨行的師父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你還好意思怪別人,獨行有今天,還不是拜你所賜。”
夜玲瓏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見丁寧竟然敢大聲呵斥她,頓時惱羞成怒,兇巴巴的瞪着他吼道。
丁寧面罩寒霜,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厲聲道:“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會承當責任,現在我懶得跟你廢話,喊你的師姐來跟我談吧,如果她不在乎夜梟的命,那好,別怪我翻臉無情,滅了聖女族滿門。”
“真是狂妄,我聖女族延綿傳承了數千年,別以爲你背後有着聖刀遺族做靠山,就敢口出狂言,今天,老老實實的交出夜梟,再乖乖的磕頭認罪,或許我還會給聖刀遺族個面子饒你一命,否則,別怪我聖女族和聖醫門、聖劍山莊聯起手來,剷平了聖刀遺族。”
或許是因爲丁寧情緒激動,沒控制住音量,被夜清濛聽到了,頓時氣急敗壞的怒喊道。
雖然她很忌憚隱藏在暗處的強者,但她經過這會兒時間的思索後,篤定的認爲聖刀遺族絕對不會冒着徹底和聖女族翻臉的風險來維護丁寧,所以膽氣又壯了起來。
可惜,她所認爲的底氣對丁寧來說毫無威脅可言,冷笑着道:“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我剛纔已經說過,聖刀遺族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愛信不信,想要怎麼聯合對付聖刀遺族也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鶴老,還請出手,把這聒噪的女人抓起來,一個夜梟不夠,那就再加上她,我倒要看看,聖女族的門規到底能不能打破。”
“如少爺所願!”
鶴族老祖縹緲不定的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
夜清濛一咬牙正要啓動她預設的陣法,卻駭然發現,四周的空氣變的黏稠起來,恐怖的威壓瀰漫,讓她連東一根手指頭都難,下一刻,只覺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放了我師姐!”
夜玲瓏大驚失色,看着夜清濛毫無反抗餘地的暈了過去,自投羅網般飛向丁寧,頓時大驚失色的喊道。
丁寧像拖死狗似的拎着夜清濛的腿,臉色前所未有的冷酷和認真。
夜玲瓏緊咬着嘴脣,深深的看了丁寧一眼,她看得出對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雖然她很想嘗試一下啓動陣法是否能從丁寧手裡奪回師姐,但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神秘強者,她就立刻熄了這個心思,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