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諾諾不在,不然她這個鐵面無私的女包公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把你繩之於法。”
鶴靈兒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她敢,還反了天了呢。”
丁寧眼睛一瞪,一副一屋不掃何以平底天下的霸氣模樣。
孔蕾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撇了撇嘴嘲笑道:“有種當着諾諾的面再說一遍啊,回頭我就告訴她。”
丁寧立馬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蔫了,屁顛屁顛的跑到孔蕾身後,跟殷勤的小二似的幫她揉肩捶背,滿臉討好的道:“姑奶奶,你就別添亂了行不行,正所謂家和萬事興,咱不能做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對不對。”
衆女被他搞笑的樣子逗的掩嘴咯咯嬌笑不已。
她們其實心裡很清楚,蕭諾那妮子現在連醋都不吃了,已經被某人拿捏的死死的,別說不是丁寧殺的人,就算是他親手殺的,她也捨不得抓他的。
更何況,以她嫉惡如仇的性子,若是知道陳啓航乾的齷齪事也只會痛罵一聲活該,絕不會去爲他“伸張正義”的。
丁寧故意做出這副模樣,倒不是他真的畏懼蕭諾,而是以這種方式表示對她的尊重罷了。
這種態度讓衆女不但沒有看輕他,反而心裡有股濃濃的感動。
這個一向清高孤傲的男人卻願意爲了她們而放下所有的尊嚴,其中所蘊含的如海般深情讓讓她們如何能不爲之動容,這樣的男人,值得擁有。
衆女嗑着瓜子,吃着水果,看着電視聊着天,根本沒人打麻將,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
開玩笑,今晚準婆婆要來,看到一幫兒媳婦坐那打麻將成何體統?誰都怕給婆婆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空中樓閣昨天剛開業,今晚的年夜飯就被訂滿了,老店也就算了,有已經出師的索菲亞坐鎮不會出亂子,分店落雪肯定是要親自坐鎮的,等她忙完估計已經很晚了。
再加上老媽那裡肯定要陪蘇老太爺吃完年夜飯才能騰出空來,其他回家過年的女人們也要陪家裡人吃年夜飯的,所以,丁寧決定開飯晚一點,反正自家女人都是修爲高深的武者,十天半個月的不吃飯也沒事。
還是她們垂涎落雪的手藝,所以才每天一日三餐的照吃不誤。
“包餃子嘍,這可是老公親自調的餡料。”
喵喵三姐妹端着一盆餡料和一盆醒好的面笑嘻嘻的從廚房中走出來道。
今天她們沒去店裡幫忙,而是在家裡張羅着年夜飯,跟着落雪學習的一段時間,她們的廚業是也水漲船高,雖然還不如落雪,但也差距不遠了,等其他分店開業,她們將會成爲分店的主廚。
不得不說,雖然她們的廚業現在還不如落雪,但在白案方面卻有着與生俱來的天賦,做出的麪點也成爲空中樓閣的一大賣點,不少沒時間排隊的顧客專程打電話要外賣,這些麪點是必點的首先。
雖然空中樓閣的米飯是出了名的好吃,但要知道,寧海是國際化大都市,人員成分極爲複雜,天南海北的哪裡人都有,口味兒也不盡相同。
有很多人之前一直感到遺憾,他們不喜歡吃米只喜歡吃麪食,而喵喵三姐妹推出的麪點剛好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白,一經推出就大受好評。
特別是索菲亞這個黑暗料理之王,在她們的美味麪點基礎上,研發出了中西口味兒結合的烘焙蛋糕、麪包、披薩以及一些甜點,讓那些始終喜歡空中樓閣的美食,但卻因爲沒有他們西方口味甜點而感到遺憾的老外們喜笑顏開,豎起大拇指一個勁兒的誇讚道:“ very nice。”
開玩笑,這可是龍谷的稻米和鯤鵬界的稻米摻雜後加工而成的麪粉,不管是做成蛋糕、麪包還是披薩、甜點,其中都蘊含着一股獨特的清幽稻香氣,讓人齒頰留香,百吃不厭。
當然,天堂島上大多數都是神州人,自然不習慣整天吃蛋糕、麪包之類的,偶爾當成零食吃還行,整天當飯吃就有些不習慣了。
所以,她們一般不是用來下面條,就是擀成皮包餛飩或者餃子,再不然就是蒸饅頭,味道絕對甩市面上的那些麪食小吃八條街去。
衆女不管會不會,都圖個樂子,紛紛挽起袖子一起包餃子,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丁寧沒有參與,他現在很忙,從傍晚開始,他的電話就沒有斷過,胡老的,章老的,姜老的,劉傑的,張海峰的,吳憲的,趙鑫的,白青的……
都是提前給他拜早年的,讓他啥事都顧不上,光顧着接電話去了。
“還真是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啊,去年過年我可是一個拜年的電話都沒接到過。”
答應宋東這幾天找時間聚聚掛掉電話後,丁寧自嘲般的感慨道。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當你一無所有時連條狗都不願意靠近你,可當你名揚天下時,是個人都想和你攀上關係,這就是社會現實。”
丁牽獵頗有感觸的說道。
羲眨巴着大眼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她一直在研究人性,想要走出一條不同於以往的路來,只是,社會閱歷太淺,整天待在天堂島上,根本無法讓她深刻感悟什麼是人性。
丁寧眼中露出一抹深沉之色:“我曾經做了個夢,夢見我被困在某個地方十年,十年後我回來了,姐姐卻懷着別人的孩子,落雪也有了自己的愛人,諾諾和小夭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丁牽獵惱怒的瞪着他,狠狠的在他腰間一擰:“做的什麼破夢,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我不是說姐是那樣的人,我記得姐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不要因爲別人在利用我而憤怒,能被人利用,說明我還有着被人利用的價值,可一旦哪一天我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我這個人也就真的廢了。”
丁寧抓住她的手把玩着,幽幽的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一無是處的廢人,你們都會離我而去?”
衆女都沉默了,因爲她們無言以對。
雖然丁寧的話很不中聽,但事實上,這就是最殘酷的事實,若他不是那麼優秀,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又憑什麼俘獲她們的芳心呢?
不是說她們有多現實,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潛在意識裡的本性。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哪怕有一天你一無所有,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你在我在,你死我亡。”
丁牽獵的表情很平靜,但語氣裡卻蘊含着斬釘截鐵般的決心。
“在你一無所有時我不認識你,所以我無法給出你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會和牽獵姐姐一樣,無論你會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鳳翩舞淡定自若,語氣決絕。
“我們妖族不像人族有那麼多心思,但我們的習性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你是九天之上的神龍,還是卑微如塵埃的凡人,我只知道你是我們的夫君,若有一天你出了意外,我們不會跟着你殉情,但我們會爲你報仇,會爲你守住家,代替你孝順父母,撫養子女長大成人,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
紫雀兒代表所有妖族女人表態發聲,衆妖女紛紛點頭表示讚許。
妖族,向來把繁衍後代和族羣的延續視爲頭等大事,這是習性使然,說出這樣的話也在情理當中,但這並不比丁牽獵跟翩舞要和丁寧同生共死的情意少哪怕一絲,最少,讓丁寧少去了無數的後顧之憂。
柳生淺黛沒說話,只是站到了他的身邊,很用力很用力的握住他的手,來表達她不離不棄的決心。
櫻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現在算什麼身份自己都沒搞清楚,自然無法去表達什麼,這讓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丁寧寬慰的拍了拍淺黛的手,笑着道:“都搞那麼嚴肅幹什麼,我就是隨口感慨一句,看你們一個二個弄的跟我要掛了似的,大過年的,都開心點。”
叮鈴鈴!
電話聲及時響起,丁寧藉口接電話離開。
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丁牽獵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擔憂之色,以她對他的瞭解,丁寧肯定是遇到什麼天大的麻煩事了,否則,絕不會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
只是,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主動去追問,他從來都不是個遇到麻煩就向女人訴苦的男人,他有着自己的擔當和責任心,否則,也不會那麼多優秀的女孩都對他傾心了。
“他在恐懼。”
羲突然冷不丁的說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不怕流血,不怕受傷,甚至不怕死,可他怕成神。”
羲語氣極爲平靜的道。
“怕成神?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鳳翩舞疑惑的問道。
“他在人性和神性之間徘徊,看來,他的修爲快要壓制不住了,成神,讓他很恐懼。”
羲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讓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些什麼。
“羲,你能說明白點嗎?到底怎麼回事?他修爲快要突破了不是好事嗎?”
鶴靈兒是半步入神級的修爲,隱約有些明白,卻又覺得不明所以。
成神是好事啊,不知道有什麼好怕的,鶴族的老祖們不都成神了嗎?也沒見有什麼問題啊。
“你的意思是說,丁寧若是成神就會失去人性,逐漸被神性所取代?最終會忘了我們?忘了人間發生的一切。”
孔蕾的思維敏捷,立刻明白了過來,臉色劇變的急促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