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庫裡瓊斯說的很有道理,中醫雖然診斷速度比我們快,但準確率肯定沒我們高,大家打起精神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贏的漂漂亮亮的。”
一名德高望重的老醫學專家見士氣低迷,知道這樣下去必輸無疑,只能附和着庫裡瓊斯鼓舞士氣。
“確實,中醫的診斷速度雖然比我們快,但準確率肯定沒我們的高,我們是不會輸的,大家加油。”
“是啊,我們有着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器械,診斷準確率絕對不是中醫憑藉肉眼可比的,我們肯定會贏。”
“不是肯定會贏,是一定要贏,我們輸不起啊,興師動衆的來神州就是想要和丁院士交流一下,可他現在還沒出手呢,我要是輸給了他的助理,還有何顏面見人。”
“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說句心裡話,今天不管是輸是贏,我都覺得中醫有着其可取之處。”
“任何醫學流派都有着其可取之處,這個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還是先贏下這一局再說吧,不然,真沒臉面見人了。”
衆人雖然知道就算是贏了也不光彩,但輸了卻更丟人,鉚足了勁兒打算先贏下這一局再說。
儘管他們不得不承認,中醫的診斷方式確實比西醫更加快捷方便,但他們也同樣認爲,中醫憑藉肉眼和經驗來診斷效率確實很高,但也更加容易出錯,所以,他們很快又恢復了自信,篤定的認爲即便診斷速度不如對方,但獲得最終勝利的一定會是他們。
很快,比賽重新繼續。
或許是覺得在診斷的速度上沒有什麼勝算,憋足了勁兒在質量上取勝,米國代表團不再追求速度,極爲認真細緻的盡心做好每一個病人的檢查工作。
溫柔柔卻不受他們的影響,該怎麼檢查還是怎麼檢查,維持着之前同樣的速度,很快就反超了米國。
網上頓時一片歡騰,那些沒啥節操的鍵盤俠們從之前質疑她是個花瓶,開始一面倒的對她讚譽有加,進行盲目而瘋狂的追捧。
但也有專業人士指出,不要高興的太早,畢竟這一輪的比試是以診斷的結果爲準,診斷的速度快並不意味着診斷的結果就是正確的。
這個方法無疑兜頭給興高采烈的觀衆們潑了一盆冷水,讓人們冷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着最終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組組病人被送上來,經過診斷後又擡下去。
溫柔柔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臉上開始顯露出一絲疲態。
診斷不僅僅是高強度的體力活,還是一種劇烈的腦力活動,時刻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對精神力的消耗可想而知,所以儘管她身體不累,但精力上的透支卻讓她有些心力交瘁。
丁寧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之色,但卻並沒有讓人去代替她完成剩下的診斷,因爲今天這個舞臺是屬於她的,也是她有可能會破繭成蝶的關鍵時刻。
對於自家女人他是從來都不會吝嗇的,不管是《煉神決》還是《洗神訣》亦或者是《控神訣》,丁寧都傳授給了溫柔柔。
只是,或許是因爲揠苗助長的原因,讓她雖然擁有着真武境的境界,但在精神力方面的進展卻極爲緩慢,都快要把提升精神力的丹藥當飯吃了,也依然沒能讓她開闢出識海。
儘管武者在真武境沒有開闢出來識海的人大有人在,但對丁寧這個完美主義者來說,這種瑕疵卻是他根本無法接受的,所以,他想另闢蹊徑,看看能不能借助這個難得的機會逼着她激發潛力而開闢出識海。
如果換了是其他人,他或許還不會抱什麼希望,可溫柔柔骨子裡從不服輸的韌性,卻讓這種可能無限的增大。
滴答,滴答!
在這恆溫的會場裡,溫柔柔卻汗透衣衫,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同雨點般滴落,腳步略顯踉蹌,眉宇間蘊含着濃濃的疲色,但還在努力的堅持着。
溫老爺子看的一個勁兒的心疼,嘴脣囁喏着幾次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好意思開口,這裡是全球矚目的醫學峰會,不是在家裡。
溫柔柔也不是以他孫女的身份站在臺上,而是以神州醫學代表團的一名成員身份參賽,於公於私他都不好表露自己的情緒。
“要不要換人?”
凱薩琳娜看的有些不忍,主動出聲詢問道。
雖然作爲裁判,這樣問有些偏向神州的嫌疑,但本身這場比試就是兩國之間的團隊比試,溫柔柔始終一個人在對抗一個團隊,沒有規定不能中場換人,所以她這樣問並不算違規。
丁寧遲疑了下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溫柔柔,目中帶着詢問之色。
儘管他很想借機磨礪她的意志,從而逼她開闢出識海,但看到溫柔柔那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他還是心疼不已。
此刻,他的內心是極爲糾結和矛盾的,既不忍心她遭這個罪,又希望她能堅持住,在極限壓力下有所突破。
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了溫柔柔,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都會尊重她的意見。
“不……不用,我可以的。”
溫柔柔接過工作人員遞給她的一條白毛巾擦了把臉,搖了搖頭,目光堅毅的說道。
“不要勉強,實在堅持不住就說一聲。”
雖然丁寧心裡很欣慰,但還是心疼的叮囑了一句。
“我可以的。”
溫柔柔神情倔強的說道,把雪白的毛巾系在右手腕上,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身體晃了晃,轉身繼續專注的爲病人進行診斷。
丁寧嘴脣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在心中微微嘆息一聲,眸中閃過複雜而又欣慰之色。
溫老爺子雖然心疼,但看着孫女變的如此有出息,頓時深感老懷欣慰,覺得當初自己大力支持她跟着丁寧學醫的決定是對的。
要知道,這個寶貝孫女當初在燕京整日裡惹是生非,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比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兒還不讓人省心,讓他深感頭疼。
所以,當這個惹事精鄭重其事的提出要去寧海跟丁寧學醫時,全家上下全都持反對意見,唯有他力排衆議表示全力支持。
畢竟,這麼大的姑娘了,整天遊手好閒的跟個野小子似的,將來想要嫁人都難,難得她想用心做點事情,他這個當爺爺的自然是大力支持。
當然,他並沒指望孫女真能學出什麼名堂來,只希望她有點事做,別閒着沒事做到處惹事就行了。
可此刻,溫柔柔的表現已經遠遠的超乎了他的預期,不但醫術有所成,而且變的極爲有擔當,這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
相比於孫女的改變,這一場比試的輸贏似乎也變的不是那麼重要了,哪怕是輸了這一局,也是雖敗猶榮,更何況,不是還有丁寧這個定海神針呢兜底呢嗎。
不是他對丁寧盲目的自信,而是孫女跟着他才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學有所成,能夠獨自對抗世界最頂級的醫學專家團隊,窺一斑可見全豹,他的醫術到了何等高深莫測的地步已經可想而知。
這讓他老懷欣慰的同時,對獲得這場賭局的最終勝利充滿了信心,丁寧,不愧是被元首大人親口譽爲大熊貓的國寶級人物,這種讚譽他當之無愧。
第十組也是最後一個病人終於在傍晚時分送上了臺,溫柔柔擡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透支過度的虛弱感讓她的大腦一陣陣的眩暈,看東西都出現了模糊的重影。
甩了甩頭,努力維持着靈臺的一線清明,腳步踉蹌的向病人走去。
扶住擔架一側維持住重心,強打起精神,仔細的詢問了一番病人的病竈後,把了把脈,翻開患者的眼皮,看了看舌苔,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擡起重逾千斤般的手,歪歪扭扭的在診斷書上寫道:骨萎弱不能行走,腰背彎曲和關節腫脹,腎……
還沒寫完,溫柔柔就雙眼一翻,一頭向地上扎去。
“柔柔。”
溫老爺子臉色大變,霍然站起驚呼道。
可隨即就覺眼前一花,丁寧已經出現在了溫柔柔的身後,將她抱在了懷中。
全場一片死寂。
電視機前的觀衆也是一片死寂。
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難以置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的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
神州代表團的席位距離臺上足足有着十幾米遠啊,他們只覺的眼前一花,丁寧就突兀的出現在了溫柔柔的身邊,在她即將摔倒的瞬間把她抱在了懷中。
電視機前的觀衆還好一些,暗自猜測着應該是因爲攝像角度的問題,纔沒發現丁寧早就在一旁準備着了,所以才能及時抱住她。
可現場的參會人員可不會這麼想,丁寧,始終是他們關注的焦點,就算是專注的看比試,也有不少人在暗中關注着他,他們敢確定,就在溫柔柔暈倒的前一秒鐘,丁寧還在神州代表團的席位上。
那他到底是怎麼在瞬間出現在臺上及時抱住昏迷的溫柔柔的?這讓所有人心裡都打上了一個問號。
孫耀祖瞳孔劇烈收縮,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丁寧,竟然是一名武者?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讓他心裡出奇的憤怒了,充滿了被欺騙的感覺,雪米莉明知道這一點,爲什麼始終沒有告訴他?
倒不是他忌憚丁寧的武者身份,而是藥王谷有祖訓,若非生死關頭,絕不允許在外人面前展露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