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祖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還以爲這小子有多厲害呢,竟然這樣就被難住了。
當初他雖然第一次把脈時被震傷,但很快就找到了重新把脈的方法,看來,這小神醫也不過是浪得虛名,實在不配成爲自己的對手。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滯在了臉上,眼底閃過一抹凝重之色,重新重視起了丁寧的實力。
因爲丁寧掏出了銀針,距離病人還有一米多遠,那銀針就銀光一閃,精準的紮在病人的身上,隨後慢條斯理的開始把脈,再也沒有遭到病人自我保護的力量反彈。
孫耀祖臉上火辣辣的滾燙,慶幸自己剛纔沒有出聲嘲諷,否則,那就是自找打臉了。
當初,他爲了不在雪米莉面前丟人,可是暗中動用了藥王谷的秘寶鎮壓住那股反彈力量,才把脈成功的,而丁寧,卻只用幾根銀針就鎮壓住了反震力量,比起當初的他可是強太多了。
把脈成功又如何?或許昨天的我還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孫耀祖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那裡,是被煉化的九花青玉鼎的所在,讓他重新恢復了信心,臉上又露出倨傲之色,靜靜的看着丁寧把脈。
丁寧雙目緊閉,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時而駭然,似乎遇到了無法解決的棘手難題。
諾大的峰會現場陷入死一般的靜寂,落針可聞,人們下意識的摒住了呼吸,緊張的關注着丁寧的表情變化。
特別是雪米莉,一雙如同藍寶石般澄淨的眸子滿懷期待,眨也不眨的盯着丁寧,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掌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指節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連一向沒有什麼正形的喬格森也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渾身的肌肉繃緊,身體前傾,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孫耀欣蹙了蹙眉,好奇的瞥了喬格森姐弟一眼,她實在想不明白,就算那人是看着他們長大的人,但也不過是區區一個護衛而已?至於這讓兩姐弟如此緊張嗎?
丁寧的臉色逐漸恢復了平靜,但心裡卻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原以爲這人是真的得了病,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人根本不是得病,是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且還中了毒。
傷勢很嚴重,但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但那毒就麻煩了,竟然是極爲罕見的奇毒——跗骨之蛆。
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跗骨之蛆,是緊貼於骨頭生長毒瘡,這種跗骨之蛆是作用於武魂的一種奇毒,即便是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爲棘手的奇毒。
最讓他糾結的是,能下這種魂毒之人,絕對是對毒運用到出神入化境界的人或者勢力,他雖然不懼,但真心的不想去憑白樹立這樣的強敵。
要知道,這樣的人或者勢力,絕對擁有着能夠無聲無息傷害自己身邊人的實力,即便是半神級強者,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都有可能會中招。
如果他治好了眼前之人,必然會激怒那下毒之人,欲將他除之而後快,他個人雖然無懼,但不得不爲身邊人的安全考慮,爲了一場比試,而招惹到如此可怕的敵人值得嗎?
可現在,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心裡再不願意去招惹對方,但爲了國家能夠獲得這場賭局的勝利,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往坑裡跳。
羅斯柴爾德家族還真是好算計啊,難怪會拿出這麼重的籌碼來逼着自己入甕,這筆賬,老子先記下了,以後再慢慢跟你們算。
丁寧眼底閃過寒光,如果到了現在,他還看不出這是羅斯柴爾德家族佈下的禍水東引之局,那他就是傻子了。
“看出來了嗎?抱歉,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有可能,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來補償你。”
時刻注意着丁寧細微表情變化的雪米莉在心裡輕聲呢喃着,下意識的看向姜老所在的方位,輕聲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歉意之色。
不錯,她從始至終都知道姜老是她的舅姥爺,但她卻始終佯裝不知也不去相認,就是爲了計劃能夠順利的進行。
“我好了。”
丁寧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取下銀針,淡然的說道,從他平靜的臉色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用時八分五十七秒,米國代表請開始診斷,計時開始。”
凱薩琳娜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盡心盡職的宣佈道。
孫耀祖優雅的向裁判團微微躬身,不急不緩的向病牀走去,他要贏丁寧,就必須要表現的比他更輕鬆利落才行。
不屑於邯鄲學步用銀針壓制反彈力量,他使用了藥王谷的一種獨特手法,指尖泛起淡淡靈光,揮指連彈,壓制住了反彈力量,才上前把脈。
丁寧面色波瀾不驚,心中卻在冷笑,這孫耀祖還真是喜歡賣弄,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武者似的,用這種炫耀式的方式來譁衆取寵。
“哇,這小藥王指尖泛光,那是什麼?是傳說中的內力嗎?”
“很有可能,難怪敢跟小神醫打擂臺,這傢伙似乎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啊。”
“這小藥王雖然行爲讓人不齒,但賣相還是很不錯的,絕對的帥哥一枚啊。”
“花癡,就算他很帥,但也沒法和寧寧相比,寧寧纔是我的白馬王子。”
“你才花癡呢,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就事論事,他也連我家寧寧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雖然我不是小神醫的腦殘粉,但作爲一名神州人,我這次力挺小神醫。”
“不錯,小神醫是爲國爭光,豈是那數典忘祖的小藥王能夠相提並論的。”
“哼,我又不是貶低小神醫,我只是覺得小藥王是武林高手,小神醫這次恐怕是真遇到強敵了。”
“這倒是,武林高手啊,竟然還能內力外放,難道傳說中的武林高手真的存在?”
“很有可能啊,那小藥王可是藥王孫思邈的後人,這樣古老的家族傳承,有着不爲普通人所知的武功也不是沒有可能,否則根本無法解釋小藥王之前的所作所爲。”
“哎,這下子可麻煩了,真不知道這什麼狗屁藥王谷是怎麼想的,身爲神州人,卻幫着洋鬼子用神州功夫來對付我們神州,真他麼的不是玩意兒。”
“他這是在給祖宗蒙羞,就不怕藥王孫思邈半夜從棺材板裡爬出來跟他算賬嗎?”
……
果然,孫耀祖炫技般的表現,在網絡上再次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們議論紛紛,對武功是否存在展開了熱議,同時,也讓藥王谷處在了口誅筆伐的風口浪尖。
“混蛋,立刻打電話,讓他給老子滾回來,我藥王谷是神州的藥王谷,不是洋鬼子的藥王谷,這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
大洋彼岸的藥王谷,一名精神矍鑠,鬚髮皆白的老者鬚髮皆張,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堅硬的石桌上,石桌嘩啦一聲,成爲了一堆碎石。
一羣中年男女恭敬的站在一旁,見老者發火,頓時噤若寒蟬,一名中年男子聞言慌忙掏出手機撥號,片刻後才臉色尷尬的道:“爸,耀祖的電話關機了。”
“呵呵,好啊,真是好啊,我把藥王谷交給你,你就給我教出這麼一個數典背祖的狗東西?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立刻跟他聯繫上,讓他給我滾回來接受家法。”
老者氣的渾身都在哆嗦,暴跳如雷的怒罵道:“孫耀祖,孫耀祖,爲他取這個名字,就是爲了讓他不要忘記我們的根在神州,無論到了何時,我們都是神州人,期盼着有一天我們藥王谷能夠舉族回遷,回到故鄉神州而光宗耀祖,可這個畜生倒好,竟然爲了洋鬼子出頭和神州爲敵,置我們藥王谷於何地,置我們先祖顏面於何地?”
中年人耷拉着腦袋,滿臉苦澀的道:“我繼續打電話,想辦法聯繫上他。”
“呼哧呼哧!”
老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緊盯着電視屏幕,冷冷的說道:“若是不能阻止這個畜生丟人現眼,你這個谷主也不用幹了。”
孫柏鬆臉色一滯,嘴巴張了張想要爭辯卻又無話可說,這事情確實是他的疏漏,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揹着自己幹出這種藥王谷最爲忌諱的事情。
要知道這些年藥王谷當年離開神州,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現在國內的環境大好,他們一直在努力與神州政府交好,想要伺機遷回神州。
畢竟,背井離鄉的滋味並不好受,處處要看當地人的臉色行事,還要處處受到掣制,根本無法讓藥王谷發揚光大。
可孫耀祖倒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捅出這麼大的簍子,神州官方的不滿可想而知,讓藥王谷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難怪老谷主會大發雷霆,甚至想要撤了自己這個谷主。
旁邊的兩個中年人臉上閃過微不可查的喜色,儘管和孫柏鬆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藥王谷自有自己的規矩,谷主位高權重,有着一言而決的特權,他們又怎麼可能會不眼紅。
孫柏鬆排行老二,卻因爲醫道天賦出衆脫穎而出,在老谷主的大力支持下,通過長老會的決議而成爲谷主繼任者,他們再不服也沒辦法,只能努力培養後裔,爭取得到下一任谷主之位。
只可惜,二房一脈似乎有着老天眷顧,年輕一代又出了個資質出色的孫耀祖,讓他們只能扼腕嘆息,暗歎老天不公。
可現在,孫耀祖卻自己作死,竟然犯了藥王谷最大的忌諱,讓老谷主大發雷霆,揚言要撤了孫柏鬆,這讓他們立刻看到了機會。